新型職業農民培育做什么、怎么做

吳易雄　周德義

新型職業農民是以農民作為職業，專業從事農業生產經營流通的現代化農民，在經濟學上稱為經濟理性人。從定量層面采用理論分析與實證分析相結合的方法來研究新型職業農民的培育對策，對于指導新型職業農民培育實踐具有重要作用。本研究通過個案分析和樣本抽樣調查的手段，與新型職業農民面對面地交流，掌握第一手資料，在分析的基礎上提出相應對策建議，為解決農村“誰來種地、怎么種地”提供政策依據。

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的現實背景

21世紀以來，我國新型工業化、新型城鎮化和信息化步伐加快，助推農民市民化，農村勞動力大規模在城鎮和二、三產業轉移就業，從事農業生產的農業從業人員數量不斷減少，空心村、留守老人、留守婦女的現象在農村普遍存在，農村從業人員后繼乏人已成為一個嚴重的社會問題。隨著農業科學技術的發展，農村沒有勞動力，尤其是沒有懂技術、會經營、善管理的新型勞動力，國家糧食安全、重要農產品有效供給將面臨嚴峻挑戰，更談不上農業產業結構轉型升級。面對這種情況，中央高度關注農村農業從業人員現狀，2012年以來多次強調，要把加快培育新型農業經營主體作為一項重大戰略，以吸引年輕人務農、培育職業農民為重點，建立專門政策機制，構建職業農民隊伍，為農業現代化建設和農業持續健康發展提供堅實人力基礎和保障。

影響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的主要因素

2013年8月至2014年1月，筆者在湖南石門縣農業局、縣行政學校、縣農業機械化學校、縣遠教管理中心等單位的大力支持和積極配合下，圍繞石門縣柑橘、茶葉、水稻三大主導產業，采取分層整群抽樣方法，將石門縣分南、中、北三片，按照每片選3個鄉，每鄉選3個村，每村選10個農戶的方式選取樣本，深入皂市鎮、白云鄉、新鋪鄉、壺瓶山鎮、三圣鄉、子良鄉、蒙泉鎮、夾山鎮等鄉鎮和秀坪園藝場的27個村，對種養大戶、家庭農場、農業專業合作社成員、農業社會化服務人員、大學生從事農業生產經營的270個新型職業農民培育對象，就其基本情況、生產經營情況、收入情況、培訓需求情況開展問卷調查，回收有效調查問卷242份，有效率為89.6%，樣本具有較高的信度和效度。同時進行了訪談，較全面地了解新型職業農民培育對象的需求情況。

人口結構因素

為從總體上對被調查對象全貌有清晰的認識，筆者選擇性別、年齡、文化程度和從事農業背景這四個因素進行了考察，見表1。

從性別來看，男性占93.8%，女性占6.2%，男性仍然是農業生產的主力軍，也是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的主要對象。

從年齡來看，以41-60歲為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的主要年齡段，該階段的比例占72.7%，超過整個年齡段的2/3，這個年齡段是培育新型職業農民的黃金時期，而16-30歲及60歲以上的比例很少，僅占14.9%。

從文化程度來看，高中及以下所占比重較大，達到96.7%，其中初中文化程度的比重接近50%，而中專以上文化程度的比重僅占3.3%。可見，被調查的新型職業農民培育對象中整體文化程度偏低。

從從事農業背景來看，與文化程度成正相關的是大學畢業創業的比例也很低，僅有0.4%，而長期務農有從事農業背景的比例最高，達到62%，在職村干部與打工返鄉的基本持平，復轉軍人有從事農業背景的很少，只占5.4%。

生產經營因素

如表2所示，從生產規模來看，242個新型職業農民培育對象，水稻、茶葉、柑橘種植面積依次遞減，人均種植面積依次為10.4畝、8.5畝、6.8畝，符合湖南主導產業種植規律。就水稻規模種植而言，100畝以上的只占0.8%；就柑橘和茶葉規模種植而言，50畝以上的均占2.1%。由此可見，新型職業農民培育對象的規模種植比例整體水平不高，基本上停留在小規模生產水平線上。

從經營模式來看，以個人獨立經營為主，參加農業合作社經營為輔，參與股份合作社經營的比例最少。這說明，新型職業農民培育對象的思想觀念和經營觀念還沒有大的改變，仍然是自主經營、自負盈虧，沒有走集約化、集團化和合作化經營之道。

從生產經營主要困難來看，新型職業農民培育對象面臨的最大困難在于技術，其次是貸款，再次是土地資源，信息也占到一定比例。這說明他們對農業生產技術的需求是最強烈的，輔之以必要的貸款、土地資源和信息，有利于幫助他們從事農業生產經營活動。

從最希望政府對發展農業提供的幫助來看，他們最大的愿望是希望政府給予技術服務方面的幫助，這與他們從事農業生產經營遇到的困難是相吻合的，同時他們對政府給予項目資金和提供優惠政策也相當渴望。

通過對新型職業農民培育對象生產經營情況進行分析，不難發現，他們一方面受傳統小農思想的影響比較嚴重，難以面臨農業生產帶來的風險；另一方面，由于他們在生產經營上存在不敢面對風險的問題，因此，他們渴望政府幫助他們規避風險，從技術、資金等方面加大對他們的扶持力度。

務農收入因素

石門縣有耕地面積67.5萬畝，年度農業各類作物種植面積約195萬畝，是一個典型的山區農業大縣，水稻、柑橘、茶葉等產業在湖南省甚至中國都有重要位置。2012年新型職業農民培育對象農業總收入為952萬元，人均農業收入3.9萬元，躋身于收入水平較高的行列。對新型職業農民培育對象的收入情況調查，我們設計了略低、持平、略高、超過當地10%以上四個指標，見表3。以一畝效益計算，與當地農戶收入水平相比，略高于當地農戶收入水平的比例接近50%，略低于當地農戶收入水平的比例不到5%，而持平和超過當地農戶收入水平10%以上的超過20%。但從總體來說，新型職業農民培育對象由于受到多方面因素的制約，在收入水平上與當地收入水平比較沒有明顯增高。

培訓需求因素

根據培訓需求理論，我們選擇了培訓意愿、培訓類型、培訓內容、培訓形式、培訓地點、最適宜培訓季節與時間和從業愿景7個指標來分析新型職業農民培育對象對培訓需求的情況，見表4。

從培訓意愿看，愿意參加培訓的接近50%，說明他們希望學習新技術、新技能。從培訓類型來看，他們最想參加的是專項技術培訓，原因是他們渴望掌握某一項專門技術。其次是想參加職業技能培訓，目的是提高職業技能，促進農業標準化、規模化發展，推動新農村建設。他們中有20%多有參加創業培訓的愿望，希望提高經營管理水平，學成后想在農業領域進行創業。

從培訓內容來看，絕大多數新型職業農民培育對象選擇培訓種植技術，其次是養殖技術，對農業政策、農機操作技術、貯藏加工技術、農產品營銷技術等知識都有學習的愿望。這說明他們在選學過程中結合自身的特點，突出重點，兼顧其他，有目的、有方向地選擇自己的培訓內容。

從培訓形式來看，他們最樂于教師在現場指導，比例接近85%，愿意在教室聽課的也接近50%，說明培訓教師要采取以課堂講授與現場指導相結合，以現場指導為主的培訓形式。通過看電視學習、聽廣播學習、上網學習等遠程教育途徑學習的所占比例不高，這可能與他們自身的知識和習慣等因素有關。

從培訓地點來看，選擇在本村參加培訓的最多，其他依次是本鄉鎮、縣城，選擇在縣外、企業參加培訓的較少。這說明他們堅持就近原則參加培訓，以緩解工學矛盾和減輕培訓成本。

從最適宜培訓季節與時間來看，選擇在冬季和參加2～3天的培訓最受歡迎，農忙季節和培訓時間長不利于他們參加培訓。

從從業愿景來看，終身從事農業的愿望最多，體現職業農民的職業特色，同時60%以上的都愿意擴大農業生產，說明農業的發展前景廣闊。

加快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的對策

基于對以上影響因素的分析，加快培育新型職業農民隊伍，需要從以下幾個方面著力：

加強政策支持引導

政府層面應根據新型職業農民的特點，出臺相關政策措施，重點解決新型職業農民生產規模擴大面臨的土地資源問題和農村金融機構貸款簡化手續降低門檻的問題，特別是對領辦農村社會化服務組織的新型職業農民在項目申請、資金扶持、土地流轉、農產品加工流通等環節上要暢通綠色通道，最大限度開啟方便之門。

加強師資隊伍建設

師資力量是決定學員培訓效果的重要因素。因此，要建立一支實踐強于理論的師資隊伍。培訓機構要鼓勵教師進企業、下農村實踐鍛煉。行業管理部門要實行嚴格的師資遴選制度，采取先面試、先實踐、考核后上崗的方式，確保師資質量關。同時實行師資授課過程和結果考核，加大學員對教師的評價考核力度，對于學生評價不滿意的教師一律停止授課，并接受培訓鍛煉。

加強技術服務指導

采取現場指導為主，與課堂授課相結合的傳授方式，進行一對一指導和考核。對考核不合格、技術未能掌握的學員，教師要重新進行指導，直到教會為止。同時，將技術服務指導作為考核教師的一個重要指標，與酬金直接掛鉤。考核不達標的，一律取消酬金發放。

加強后續跟蹤評估

學員結業后，對學員走入自主生產后的情況進行跟蹤也是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的一個重要環節。培訓機構應建立后續跟蹤檔案，不定期了解和記錄學員的生產經營情況，對生產中遇到的問題要及時反饋給教師解答，對教師跟蹤的情況詳細記錄在案。同時，對學員的生產經營情況可聘請第三方進行績效評估，根據評估結果及時發現和推介典型，形成職業農民隊伍傳幫帶的良好氛圍。

本文為中國博士后科學基金資助項目《農業現代化進程中新型職業農民培養研究》（2014M562112）；湖南省教育科學“十二五”規劃2014年度省級重點資助課題《城鎮化進程中新型職業農民培養對策研究》（XJK014AZY004）；2014年湖南省社科基金“為改革攻堅獻策”重點項目《我省推動農村土地經營權有序流轉，構建新型農業經營體系的政策和機制研究》（142DB02）階段性成果

作者：吳易雄，湖南省教育科學研究院博士后科研工作站博士后研究人員，湖南生物機電職業技術學院研究員，所長，博士；周德義，湖南省教育廳黨組成員、紀工委書記、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