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更新過程中舊廠房的再生設計
——以廣州為例

陳薇薇

——以廣州為例

陳薇薇

隨著城市規模的擴張和城市產業結構的優化，原本處在城市外圍的舊工業廠區慢慢被劃分到城市核心圈中。在城市的更新發展過程中，這些舊工業廠區開始面臨許多新的問題，究竟是作為工業遺存加以保護，還是作為廢棄物全部拆除，是單純的保護還是改造再利用，迫切需要各個城市在發展過程中解決。如何在繼承和發揚城市精神場所和城市文脈的基礎上，對城市舊廠房進行再生性改造是現代城市快速發展的一種反思，根據城市的更新發展目標，建立恰當的再生設計策略十分必要。

一、城市更新與舊廠房再生設計

城市更新在19世紀60年代以一種運動形式興起于歐美國家，簡單地說，當時的城市更新就是將老化了的城市區域和建筑景觀作有計劃、有效的改善,使其成為現代化都市實體。20世紀后期，隨著相關理論的發展，城市更新所包含的內容和方式出現了新變化，城市更新成為對城市功能、布局、產業結構、土地利用的調整和優化，同時也是一個持久、永不間斷的歷史演化過程，主要包括對舊城的保護、修復、改建、更新等多層次的內容。

“再生設計”是一種整體的設計方式，強調的是在建筑的生命周期中通過改造來調整其建筑本體與功能之間的矛盾，通過改建、擴建，讓舊建筑的部分甚至全部區域能夠繼續循環使用，延長其功能壽命。簡而言之，城市舊廠房的再生設計是對舊工業區經濟、社會、空間環境、自然景觀等整體性、延續性的更新，以尊重歷史、延續城市文脈與特色來促進城市的和諧發展，其設計不僅考慮物質空間環境方面，同樣注重城市的經濟、產業、文化、社會等全方面的更新。

二、城市舊廠房再生設計的模式分析

每一個國家和城市對于城市舊廠房的改造設計都有不同方式，各種改造的模式在每個城市也有其不同的適應性。總體而言，大多數改造都是從舊廠房本身的建筑開始，再向整體廠區擴展，其中較為常見的再生設計模式主要如下。

（一）文化類空間再生設計模式

在城市的發展過程中，舊廠房自身有著工業文化的沉淀，具有獨特的城市空間環境，舊工業建筑廢棄后可與文化類的空間巧妙結合起來，進行再生設計，改造成現代畫廊、文化展廳、博物館等等。例如，較為著名的英國泰特現代美術館（Tate Modern）就是由Bankside發電廠改建而成的。而廣州紅磚廠內也有許多改造成現代展覽廳和畫廊的藝術展示空間，如C3紅磚館、C5棟 EMG大石館藝術中心、F10鐵幕畫廊等等（圖1）。

圖1 紅磚廠C5大石館藝術中心

圖2 紅磚廠D2表叔茶餐廳

（二）商業類空間再生設計模式

在我國，商業類空間模式在舊廠房改造中占據較大比例，尤其是隨著我國對城市舊工業建筑改造的不斷重視，一些具有規劃的商業空間也經常與創意產業園的改造共同出現。如廣州紅磚廠的整個園區內，許多舊廠房被改建成包括酒吧、咖啡廳、高檔餐廳、進口書店、藝術文化商店等商業類空間（圖2）。

（三）創意產業類空間再生設計模式

廢棄的城市舊廠房往往最容易成為藝術家發揮其創意的用武之地，因此，創意產業與城市舊廠房的結合可以說是最早的舊工業建筑改造模式。如上海8號橋創意產業園、廣州T.I.T國際創意園、廣州1850創意園等等（圖3）。

（四）辦公類空間再生設計模式

我國城市舊工業建筑再利用之初，臺灣設計師登琨艷完成的蘇州河畔舊倉庫改造引發了一場藝術家和設計師爭相租用舊廠房和倉庫改造工作室的熱潮，辦公類空間也成為了舊廠房改造的熱門模式。在廣州紅磚廠、T.I.T創意園等也有很多這樣類型的改造項目，如紅磚廠內廣州集美組新的辦公室、T.I.T創意園內多個設計工作室等等（圖4）。

（五）住宅類空間再生設計模式

將城市發展中遺留下來的舊廠房改造為多層小空間住宅，是提升土地利用率與容積率的好方法。因此，從廠房建筑到復式單身公寓或者城市廉租房、私人住宅也是舊廠房再生設計模式之一。我國對于住宅類空間的再生設計多數是以loft風格改造而來，通常以藝術家們自發行為為主，大型的鋼架、裸露的管線、粗狂的墻面、門窗的細部都保留著工業特征，其空間打破了傳統住宅的固定劃分理念，從一定意義上可以說是對居住模式的更新。

圖3 廣州1850創意園

圖4 廣州紅磚廠內集美組辦公室

（六）景觀類空間再生設計模式

對舊工業建筑而言，一些特異型的構筑物諸如煤氣罐、糧倉、冷卻塔、高爐等，或者廠區內原有的裝置設備、廠房構架、廠區內鐵路等等，都可以在重新規劃設計中成為后工業景觀。如景觀大師俞孔堅設計改造的中山岐江公園，其原場地是中山著名的粵中造船廠廠址，在設計上保留了粵中造船廠舊址上的許多舊物，并且加入了很多與造船主題有關的創新設計，真正做到了保留和再生。廣州珠江后航道兩岸被閑置的港口和倉庫從2004年開始就相繼進行改造，如今已是廣州的一張城市名片。

三、城市舊廠房再生設計的方法與途徑

（一）優化變異——對舊工業建筑空間進行重新劃分

“優化變異”是將地域傳統建筑的結構和空間關系所包含的一般原則通過變異的方法運用于新建筑的設計上。這種再生設計的方法主要適用于大空間的工業建筑、單層廠房、火車站、倉庫和廢棄的濱水碼頭。

如廣州太古倉碼頭，原本的碼頭由3座丁字型棧橋式混凝土碼頭和7個磚木結構倉庫組成。改造后的太古倉碼頭，其倉庫面積超過1.7萬平方米，每兩座倉庫為一組，被承租方定位為四個功能區。經過再生設計的太古倉與原本建筑在空間形式上完全融合起來，讓原本已經廢棄了的空間有了新的生命。

（二）舊瓶新酒——對舊廠房的功能進行置換

許多現存的舊工業廠房在城市發展的進程中失去了原有的作用。因此，對城市舊工業廠房進行功能置換是非常必要的。

廣州T.I.T紡織服裝創意園是由原來的廣州紡織機械廠改造而來，其中的時尚發布中心曾經是廣州紡織機械廠的鑄造車間。這個原本全廠最黑但空間最大的地方，面積達4300平方米，為發布中心舉辦大型活動提供了得天獨厚的條件，使這里成為創意園鎂光燈聚焦點，也成為目前華南地區最專業的服裝發布T臺。

（三）新舊嫁接——對舊廠房本體進行加建、擴建

“嫁接”原本是一個農業專用術語。在城市舊廠房的再生設計中，新的建筑形態往往也產生于舊的建筑形態的嫁接之中，嫁接后新舊形態的融合，能夠很快被受眾在情感上接納。對舊廠房的擴建加建是指在原有建筑結構的基礎上或者在與原建筑關系密切的空間范圍內對建筑進行適當擴建、加建，并且使新老建筑形成一個統一的整體。

在原有建筑結構的基礎上適當合理地擴展空間或加建局部構建,使新舊建筑形成一個整體，以滿足日益發展的需求，其加擴建的方法一般有橫向加擴建、豎向加擴建。

其中，橫向的擴建在廣州舊工業建筑改造中較為常見，其加建形式一般比較簡單，比較多的是入口的改建。例如，作為“紅磚廠”的主要規劃師和顧問的室內設計公司——集美組，其園區中的辦公室改造就在原有的建筑結構上進行了擴建，擴建的入口則與原有的舊廠房相互呼應，讓整個建筑更能為現代辦公所用。

（四）有機更新——對廠房內部空間進行二次改造

“有機”指事物的各部分互相關聯協調而不可分割,是有生命的。舊廠房再生設計的有機更新是對于舊廠房進行漸進式改造，使新舊更好融合，主要是指廠房內部空間的二次改造。即：在第一次大規模環境改造的基礎上，租戶從各自使用的角度以室內再設計為主的改造行為。這種改造方式在創意產業園區或個人參與改造的項目中尤為多見。

目前，廣州舊工業廠房的改造有許多是屬于政府集中規劃、私人參與改造的，這種二次改造可以讓舊廠房的功能具有更大的適應性，讓不同的租戶擁有不同的空間。例如，廣州T.I.T創意產業園、廣州紅磚廠、信義會館等等，即通過再生設計而創造了許多不同風格的藝術空間或工作空間，這樣的空間更能激發工作者的創作想象。

四、結語

廣州作為嶺南文化的中心地與我國近現代工業的發祥地和聚集地，有著豐富的可再利用的歷史舊工業建筑。在城市發展的過程中，對工業建筑的改造并不意味著全盤拆除或原封不動，我們需要的是一種新的地域文化的演繹方法，透過表面的形式去探索舊廠房的內在精神，重新賦予其新的生命力。

＊ 本文系廣州市哲學社會科學規劃課題“城市更新背景下的廣州舊廠房改造與再生設計策略研究”（項目編號：14Y14）的階段性成果。

1.劉曉都，孟巖，王輝．制造歷史——舊廠房的再生[J]．時代建筑，2006(2)：50．

2.尚曉茜，霍博．常規型舊工業建筑的改造[J]．城市建設與發展，2006：44．

3.陸小華．廣州工業遺產保護與再利用[D]．華南理工大學建筑與土木工程學院，2010．

4.倪文巖，劉智勇．從廣州信義會館解讀產業建筑再利用的設計策略[J]．華中建筑，2009(3)．

5.王源．舊工業建筑改造再利用設計研究[D]．西安建筑科技大學碩士論文，2008．

陳薇薇：華南農業大學藝術學院講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