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秀娟
“脈診驗孕‘擂臺賽凸顯的是中西醫之爭。其實,中醫西醫共同的敵人是疾病。不是中醫西醫先打一架,比誰更強。”太原市中醫院副院長、副主任中醫醫師劉克勤說。
“先從‘擂臺戰的‘脈診驗孕來說,僅僅通過一個截面‘切,就反應整體,本身就是不科學的。中醫的滑脈分兩種情況,一種是生理性的滑脈,比如女性在孕期或經期都可能出現這種情況;另一種是病理性的,比如痰濕及飲食積滯、子宮肌瘤等也會出現。”太原市中醫院副院長、副主任中醫醫師劉克勤介紹。
劉克勤認為,中醫講究的是“望聞問切”——“四診和參”,只憑其中一點就判斷是否懷孕,既不科學又不嚴謹。發起者,或者對中醫學有些無知,或者有故意挑起中西醫 “打架”之嫌,尤其把“脈診驗孕”與中醫是否偽科學直接掛鉤起來。因為這種挑戰本身,其游戲規則就是有問題的。
畢業于山西醫科大學、目前任山西省三部六病中醫研究所所長的劉慧生認為,看病診斷本身就是非常嚴謹的,不能單純以一個指標來判斷。就拿西醫來說,西醫檢查其中一項指標沒問題,也不意味著就沒有病,還需要進一步地檢驗其他項目。對病人的情況了解得越全面,才會有正確的診斷。如果單憑一點,肯定或否定都是片面的。中醫和西醫都需要進行大的變革,都需要借鑒對方的優勢。“作為患者或者患者家屬,我們經常有這樣的糾結,比如孩子扁桃體大,中醫建議保守治療;西醫建議割除。作為患者或家屬,左右為難,不知該割該留。”某女士說。
“首先要看幾度大,不能盲目割。有資料表明,割了扁桃體,頭頸部的腫瘤會增加15%。人體本身沒有不應該存在的東西,闌尾、膽囊,只要失去就會增加附近部位15%的患癌率。”劉慧生說。
山西省中醫院腦病科主任醫師杜秀娟認為,中醫和西醫各有所長,西醫用西醫的理論治病,中醫不要把中醫的理論丟掉。但是不管是你還是我,不管是中還是外,總要用先進的代替落后的。不要過多區分你我,打擂本身就是將雙方對立起來了,用某一個點將其對立起來,出發點就不太善良,這種擂臺的基礎也就不存在。
劉慧生認為,身為醫生,現在中西醫應該相互學習。人在社會實踐中有兩個過程,一個是認識矛盾的過程,一個是解決矛盾的過程。認識矛盾,中醫沒有西醫認識的清楚,中醫診斷帶有一定的盲目性,多憑的是感性認識和經驗之談,同樣一種病癥,10個中醫診療可能出現10個診斷結果。而西醫從實驗中來,對病癥的認識都有客觀的實證資料,10個醫生對同一個患者診斷,結果肯定只有一個。
“提倡西醫學中醫,是學中醫處理問題的方法。中醫對病癥的處理是辨證論治,不籠統,首先是定位,在什么地方長;其次再定性,治療的原則是什么。選擇的方法不同,最后選擇的藥物自然也不同。中醫本身有著一套非常嚴格的邏輯關系。而中醫應該學習借鑒西醫對疾病的科學診斷。”劉慧生說。
劉慧生、杜秀娟認為,目前中醫和西醫都需要進行大的變革,都需要借鑒對方的優勢。不懂中醫的西醫是個瞎子,不懂西醫的中醫則是個瘸子。只有兩方面結合起來,才能成為一個完整的醫生。不管中醫還是西醫,患者要看的是,誰能做到療效好、療程短、痛苦最小。
相對于中醫院對西醫的“拿來主義”,西醫院對中醫的開放與兼容度則遠遠不及。即使有些西醫院也開設有中醫科室,但往往僅是補缺或者為了享受國家對中醫的優惠政策。
“中醫和西醫有爭議,主要是角度問題。看問題的角度不同,或者角度當中可能有重疊,但也有相互看不到的地方。中醫注重解決范圍和整體的問題,西醫則研究的是細胞組織結構。”劉克勤說。
劉克勤認為,中醫西醫根本就對立不起來,目標是一致的,只不過角度方法范圍手段有所區別,然后決定了一些差異。中醫西醫共同的敵人是疾病,不是中醫西醫相互攻擊,先打一架,比比看誰強。
其實早在明末清初,我國許多中醫學家就開始從接觸西醫到漸漸將中西醫融合,著名中醫學家張錫純就推出了用阿司匹林加石膏湯為患者退熱,起到了非常好的作用。正是看到了中西醫各有所長,一些醫院主動轉身,將中西醫融合,比如之前的太原鐵路醫院已更名為山西省中西醫結合醫院。
“目前我們醫院的16個科室,已經都采用了中西醫結合的方式。只有包容、匯通,才能取長補短。其實不管中醫還是西醫,要看誰達到下面3個效果,誰就是真正的好。第一療效好,第二療程短,第三哪種治療痛苦更少。比如現在的微創手術,不僅痛苦少,療程也非常短,患者恢復起來會非常快,所以就廣受患者歡迎。”劉克勤說。
西醫出身的太原市中醫院院長裴偉儉認為,中西醫各有千秋,應挖掘和發揮各自比較優勢。對于傳統文化,去蕪存善遠勝于尋釁生事。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