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軍工之韓莊修械所

□ 王楗夫

戰軍工之韓莊修械所

□ 王楗夫

八路軍副參謀長左權

1937年11月7日，八路軍總部在山西省和順縣石拐鎮召開會議，傳達中共中央六屆六中全會精神和關于創建以太行太岳山脈為依托的晉冀豫抗日根據地的指示，并作出擴大軍工生產的具體工作部署，決定除了每個師外，各旅、各團，每個支隊以及地方政府和自衛隊都要招募技術工人，開辦修械所和炸藥廠(制造地雷和手榴彈)。1938年4月，八路軍第一二九師主力在師長劉伯承、政委鄧小平的領導下，在晉東南地區粉碎日軍的九路圍攻，收復榆社、武鄉、遼縣、黎城等18座縣城，開辟了以太行山區為中心的晉冀豫抗日根據地，從而為抗日兵工廠的創建與發展創造了政治和社會環境。5月21日，八路軍總部號召八路軍各部隊有計劃地創建軍事工業。隨后，八路軍第一二九師各部隊在招募技術工人和繳獲日軍器械基礎上，建立起5個師屬流動和半流動修械所，其中最早的有黎城縣陽和腳村槍支修械所和東井村槍支修械所。同時，八路軍總部在襄垣建立一個修械所，山西青年抗敵決死縱隊在沁源也建起一個修械所，開始了最早的軍工生產。當時八路軍的隨軍修械所規模小、設備簡陋、技術落后，只能修槍，不能造槍，主要生產手榴彈、地雷等簡單武器，而且沒有固定的場所，經常跟隨部隊南征北戰，難以確保產品質量。軍情緊急時，兵工隊伍將簡單的工具設備裝進驢背上的馱運箱，趕著毛驢迅速轉移，因而被稱為“驢背上的兵工廠”。組建更大規模兵工廠、確保部隊得到軍火接濟，成為八路軍當務之急。

八路軍太行紀念館展出的步槍和地雷，胡天吉/攝影

1938年8月，八路軍總司令朱德、副總司令彭德懷等首長決定對晉冀豫根據地隨軍修械所實行統一領導、集中管理，組建一個更大規模的兵工廠。這副重擔，最后落在八路軍副參謀長左權的肩上。兵工廠建設影響抗日戰爭的全局，意義非凡，責任重大。左權受命之后，立即深入山西遼縣、武鄉、榆社等地開展調研，最終選定山西省榆社縣講堂鎮韓莊村作為兵工廠的廠址。榆社縣地處太行山西麓東段，境內山大溝深、河流縱橫。韓莊村位于榆社東南20公里處，村前有一座荒廟，廟里有6間殿堂可作廠房。這個村距煤礦不遠，運輸方便，符合兵工廠建設條件。當年9月，八路軍總部決定將八路軍第一一五師第三四四旅修械所、第一二九師補充團修械所、第一一五師唐天際支隊修械所、山西青年抗敵決死縱隊修械所等，全部集中到榆社縣韓莊村，組建八路軍總部修械所，內稱“韓莊修械所”，外稱“八路軍總部流動工作團”。韓莊村修械所的建立，標志著太行山晉冀豫抗日根據地人民軍工的誕生。從此，晉冀豫抗日根據地的人民軍工發展實現了從分散各部到集中生產、從隨軍流動到固定廠址、從修理槍械到制造槍彈、從作坊式生產到規模化生產的歷史轉折。

抗日戰爭進入戰略相持階段后，為創立鞏固敵后抗日根據地，縮小敵占區，準備反攻實力，按照中共六屆六中全會精神，八路軍總部加快修械所建設步伐，努力擴大軍工生產。經過3個月的緊張建設，到1938年底，八路軍總部建立的韓莊村修械所已擁有金屬切削機床7臺，其中車床5臺、刨床2臺，另有鍋爐和十五馬力蒸汽動力機各1臺，各種小型機械設備十余臺，技術裝備水平也有了明顯提高，初步具備生產步槍能力，實現月產步槍60支。

隨著一批優秀技術干部和隨軍修械所工人陸續調入韓莊村修械所，全所職工達到380余人。他們當中，有民間造槍匠、鐵匠、銀匠、銅匠、木匠、石匠、瓷匠、爆竹匠等當地土生土長的能工巧匠，有太原兵工廠返鄉職工，有石太、同蒲鐵路部門返鄉的鐵路技術工人，有山西、河南、河北等地煤礦被日寇占領后逃出來的礦工、技術人員，還有來自國內高等學府的專家教授和大學畢業生，有來自上海等大城市的產業技術工人，更有從歐洲、南洋留學歸來的華僑華人和留學生。其中，著名的高級知識分子就有100位之多。為了抗日救國，他們毅然決然放棄舒適生活，離開優越環境，或漂洋過海，或闖關越隘，義無反顧從五湖四海集結到戰火紛飛、經濟落后、物質貧乏、生活艱苦的太行山，同人民群眾一道奮斗，創建抗日根據地，發展抗日武器裝備，逐步形成了一支有信仰、有專長、人才濟濟、功勛卓著的軍工科技大軍。

為適應抗戰新形勢，加強對兵工廠建設的組織領導，八路軍總部于1939年3月在山西省襄垣縣上河村成立總部后勤部軍工科。6月，在黎城縣黃崖洞鎮下赤峪村設總部軍工部。軍工部下設政治處、工程處、器材處、總務處和秘書科，統一領導晉冀豫抗日根據地軍事工業。曾在八路軍總部參謀處工作，后來成為共和國將軍的劉鵬，擔任軍工部部長，后由兵器專家劉鼎接任。

軍工部成立后，迅速接管八路軍總部修械所。1939年7月，中央軍委為加強軍工部的領導和技術力量，選派一批干部和技術骨干共300多人來到軍工部。他們組成工人行軍營，于當年10月到達八路軍總部，隨即被補充、分配到各所廠。

根據軍工史料記載：八路軍軍工部成立后組建的幾個兵工廠、修械所，雖能夠修理槍械、生產步槍和批量生產手榴彈，但都存在手工制造的槍支尺寸標準不規則、許多零件不能互換等問題，常常在戰斗中發生故障傷害，與敵裝備相差甚遠。因此，盡快實現步槍制式化成為急需解決的一件大事。

朱德、彭德懷、劉伯承、左權等八路軍領導多次到韓莊村八路軍總部修械所視察，要求把研制生產步槍作為首要任務。根據當時條件，八路軍總部修械所組建手工和機器兩條步槍生產線，開展生產競賽，實現月產步槍60余支。由于生產時冶煉煙塵大、機器噪聲大、人員流動大，保密問題日益凸顯。為此，八路軍總部一面組織兵工生產，一面另擇新址，將八路軍總部修械所搬到更為隱蔽安全的水窯山黃崖洞，該所逐步演變為人民軍工史上赫赫有名的黃崖洞兵工廠。

（作者單位：山東省國防科工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