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觀歷史脈絡,人類經歷了兩場重大產業革命——農業革命和工業革命。靜看今日風云,世界正在經歷一場可能更加重要的產業革命 —— 信息革命。
在農業革命時期,中國依托黃河、長江,春秋封建、戰國爭雄、百家爭鳴之后,迎來大一統的中央集權體制。朝代輪替,分分合合,周而復始,中國位居“中央”,俯看“天下”,漢唐威儀,從容雄健。
古埃及、古印度、古巴比倫,都如云煙般消散了,一度雄霸西方的羅馬,也只能在歷史學家“羅馬帝國盛衰原因考”中回顧往日的榮光。只有中國,數以千年的穩健,一直到清代,長期居于世界最領先的位置。其原因,就在于發明了一套應對農業文明的宗法禮制社會體系,一生二,二生三,生生不息。
到了工業革命時代,中國在保守思潮閉關鎖國中積重難返,落后于世界文明潮流。于是,鴉片戰爭、甲午戰爭、八年抗戰,直到今天,中國仍然還處于追趕工業化浪潮的歷史階段,繳納大量學費。
但是,今時今日,歷史給了中國一個巨大的機遇——信息革命。在這場革命中,有先進,有落后,但起跑線并不遙遠。而且,信息時代最大的特點是日新月異,技術力量可以讓一個國家轉眼間斗轉星移。這是一個彎道超車的機遇,中國正逢其時,如果乘勢而上,將有無限的可能,如果逆勢而行,就會被歷史瞬間拋棄。
恢復中國漢唐威儀,信息革命時代是最好的機會。
在2013年的全國宣傳思想工作會議上的講話中,中共中央總書記習近平提出“互聯網已經成為輿論斗爭的主戰場”,后來,又超規格成立了中央網絡安全和信息化領導小組,多次宣示網絡安全和信息化對于中國諸領域“牽一發而動全身”的地位。
這代表著,作為執政黨的中共,把握新時期國家發展機遇的態度和努力。
信息革命時代,互聯網是最大的機遇,也是最復雜的因素、最大的變量。對于世界上不少國家的政治格局而言,網絡的威力,甚至大過槍炮。這個領域沒有傳統國家治理經驗可循,馬克思也沒有研究到互聯網。這個領域需要有把握歷史大勢的緊迫感和大局觀,但更需要實實在在的創新舉措。
這個歷史機遇掌握在誰手中呢?這些創新舉措需要誰來做呢?很大一部分掌握在媒體手中,很大一部分需要媒體來做。
對于媒體而言,需要正視三個變化。
首先,受眾已經轉移了。
宣傳思想工作是做人的工作,人在哪兒,重點就應該在哪兒。中國有近6億網民,手機網民有4.6億多人,其中微博用戶達到3億多人。很多人,特別是年輕人,基本不看傳統主流媒體,大部分信息都從網上獲取。
但是,很多媒體還停留在壟斷宣傳時代的體制慣性中,沉浸在一張報紙舉國瘋狂的舊夢中。一些媒體,每年花費大量財政資源、社會資源,卻很少有被傳播的內容,不知道或者假裝不知道6億網民在關注什么、擔心什么,關起門來,自怨自艾、自娛自樂。
我們可以確鑿無疑地斷言:不能正視現實的媒體,必將被歷史掃進垃圾堆,一把火燒將過去,白茫茫大地真干凈。
其次,媒體權力空前增大。
歷史經驗表明,經濟市場化、國際化程度越高,市場預期、市場信心對經濟運行的影響就越大。在經濟發展壓力大的時期,信心和預期就更加重要了。
信心從何而來?一方面是實際運行狀況,另一方面是市場預期。預期從哪里來?對絕大多數人來講,經濟社會發展的信息是不對稱的,他們得到的信息主要來自大眾傳媒。
媒體是放大器,一塊小墻面磚可能成為席卷全國的信息浪潮,而一棟大廈的倒塌也可能在大眾視野中無聲無息。這種放大與忽視,可能好,也可能壞,社會風氣、社會共識,會在這種放大與忽視中重塑。而掌控這一“放大——忽視”過程的,就是各個媒體。能不能喚起“沉默的大多數”,能不能準確把握歷史潮流中的每一朵小浪花,都在媒體掌舵者一念之間。
網絡傳播時代賦予了媒體更多的傳播途徑和可能,也因此賦予了媒體更大的權力。這個權力是時代賦予的,是公眾賦予的,對它的善用程度,決定了一個媒體的生命指數。
再次,出奇制勝將成為常態。
在“意識形態安全”和“政權安全”方面,輿論斗爭的重要性從來不會被輕視。但是,打這方面的仗有沒有“常規套路”呢?沒有。
“是雖常是,有時而不用。非雖常非,有時而必行。”運動戰、游擊戰、正規戰、陣地戰,機動靈活,時勢怎么變就怎么應對,不能因為戰術刻板而耽誤戰略大局,“出奇制勝”將成為常態。
也許,這個時代比任何時期都更需要“解放思想”。
8月18日,中共中央總書記習近平在主持召開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領導小組第四次會議時指出,推動傳統媒體和新興媒體融合發展,要遵循新聞傳播規律和新興媒體發展規律,強化互聯網思維。
媒體融合是傳統媒體的救贖之路、生死關口。融合的關鍵在哪里?就在于轉變思維方式、轉變語言表達方式。把舊媒體的話語體系,轉化成新媒體的話語體系,得到更廣泛、更深入人心的傳播,媒體融合的目的就達到了,媒體的生命就延續了。
也只有延續生命,才有資格談怎么繁榮,才有可能在信息時代重新找回漢唐威儀的從容。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