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任艾

那天,當我趕到新婚未滿一年的女友米蘭家時,她正歇斯底里地向她老公林威叫喊:“離婚!現在,立刻,馬上,走!”語句已經短到不能再短,可她似乎覺得仍不能表達內心的憤怒和決絕,只恨民政局不在家門口,于是隨手扔過去一個抱枕。
林威也一改平日的斯文,宣稱受夠了她的任性和矯情,憤然說道:“離婚就離婚,誰怕誰?”見這陣仗,我連忙大聲喝止兩人,使出吃奶的力氣把女友拉走,并且把她和林威隔離了幾天。
我之所以這么做,并不是因為俗語說的“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而是我明白他們說分手不是因為不愛,而是話趕話的“激情釋放”。如果盛氣之下真的分手了,那過段時間冷靜后受傷害的是他們自己。
米蘭住在我家的幾天里,我分別找她和林威交流。一開始,他們怨氣未消,還彼此埋怨,但沒過兩天就開始檢討自己了。林威更是旁敲側擊地問我米蘭的情緒是否緩和,還拜托我早點哄好她。在與老公和好搬回家住后,米蘭跟我說,她以后再也不會這樣鬧了,由于任性,她站在婚姻的懸崖邊上威脅老公,結果自己差點掉了下去。
生活中,何止米蘭拿離婚之事任性彪悍過,很多女人都犯過像這種“斬立決”的毛病。在情緒的制高點上,好像誰的態度堅決,誰表現得更為決絕,誰就占了先機,就保留了尊嚴一樣。這好像在挑戰對方:“離開你我照樣會過得很好!是我先甩了你!”其實,即便如此又怎么樣?不過是爭口舌之快罷了,能掩蓋內心“快點跟我道歉,說你不能離開我”的真實想法嗎?
兩個人吵架時,情緒激烈、愛說狠話的往往是女人。由于戀愛太唯美、太浪漫,婚姻太現實、太骨感,所以女人很難接受心理上的落差,本來是芝麻大的一點矛盾,瞬間就能被她想成越不過去的懸崖。以至于,在心智還未來得及打開時,嘴巴上已經發出“斬立決”的令牌,讓自己陷入進退兩難的絕境。
很多經歷過這種險情的女人后來談及此事都有感觸,在“斬立決”分手之時,有兩點令她們自己都感到匪夷所思。一是在吵架時,雖然言語激烈到提出離婚,但吵架的原因不是雞毛蒜皮的事,就是相當模糊的問題,有的甚至都想不起為什么吵架了,總之與情感背叛這種原則性的問題絲毫沒有關系。而如果不幸真的牽涉到原則性的問題,女人更會為了自尊和驕傲先踢掉他,以捍衛自己苦心營造的形象。二是比起男人,她們更在乎婚姻的完整,她們根本不想離婚,就是在叫嚷“立刻,馬上,離婚”的那一刻,“離婚”也只是一個詞匯,是一種相爭的手段,不帶有實質意義。米蘭后來談起當初沖動之下說出“離婚”時,竟忍不住大笑,說幸好有我從中“斡旋”,否則弄假成真了,她不但不會解氣,反而會陷入無限的痛苦中。
可見,女人多么容易犯“斬立決”的錯誤,又多么不可取。說到底,婚姻是自己的事,是否愛著也是私密的事情,當婚姻面對不得不面對的門檻,發自內心的幸福才是做選擇或解決問題的標準。但這不是快速高效所能決定的。文章與姚笛的緋聞滿天飛,文太太也沒有淚眼汪汪或歇斯底里地提分手,慎重思考后還選擇了原諒。雖然經濟條件好,但他們的婚戀也是帶著煙火氣息的,并無格外傳奇,人家鬧成這樣都能冷靜對待,不管是否幸福,都可安然相處,而沒有牽涉原則性問題的普通夫妻,又有什么理由為瑣事滿世界嚷嚷“離婚”呢?即使真到了非分手不可的地步,也無需著急,給身心一個緩沖的時間,三思之后做出決定,才能對所付出的一切有個交代。
相愛是美好的事,相守都有“豈在朝朝暮暮”之說,不急一時,那么對分手這種傷感的事急什么?緩一緩,想一想,反思一下,沉淀一下再作決定才是對自己負責,對彼此負責!
編輯/祝海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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