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樂奇
北京航空航天大學外國語學院 北京 100191
輕動詞是一種特殊的語類,輕動詞概念的提出為研究語言中的一些特定結構(如致使結構、雙賓語結構、虛化動詞、動結式等)提供了新的視角。學界對輕動詞的句法、語義等特征做過諸多研究。但是,輕動詞的普適性仍然值得探討。本文從輕動詞的界定出發,通過漢語事實的分析,探討輕動詞的本質屬性和適用度。
輕動詞(light verb)概念最早源自葉斯柏森的語法著作。葉氏在分析英語的V+NP結構時,發現這類動詞短語的語義重心在后面的NP上,而動詞主要表示該短語的類屬性質,如例(1)所示。而這些短語具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即充當賓語的名詞都對應有一個同形的動詞,而整個短語的意義與這個同形的動詞大致相當,如例(1)’所示(引自Jespersen 1949:117-118)。

除了上述動詞外,葉氏還列舉了make、put、do之類的動詞。由于這類結構中的動詞語義很輕,葉氏把它們叫做light verb。葉氏的輕動詞概念有兩點貢獻:一是把這種結構中的動詞歸為同一類來對待,即這些動詞具有類屬意義;二是明確指出該類結構的語義重心在短語的“名詞”上,而動詞本身的語義很輕。但是,這樣的認識完全建立在有形詞語之上,沒有超越形態即語法的認識。
關于輕動詞的深刻理解主要來自生成語法研究。Larson(1988)在探討英語雙賓語結構和與格結構(dative construction)時,提出VP殼(即雙層動詞投射)的構想,如圖1所示。

圖1 Larson的動詞殼
雖然Larson在文章中沒有直接使用light verb一詞,而是用VPshell(VP殼),但是,該理論構想中的上層V’實際上起著輕動詞的作用。Larson認為send和give這類三元謂詞,無論是雙賓語結構還是與格結構,其題元角色的指派是相同的(Larson 1988:350)。
圖1有兩層動詞投射(兩個VP),下層動詞投射中有兩個論元:目標goal(to Mary)和受事patient(a letter)。在單一補語和指示語的原則下(Larson 1988:380),還有一個論元(施事)沒有句法位置。為此,Larson設計的雙層動詞投射把施事置于上層動詞投射的指示語位置上,從而解決了三元謂詞施事的句法位置問題。
盡管圖1中的兩層動詞投射都是VP,屬于動詞范疇,但兩層投射在短語或句子結構中的地位和作用不同。下層動詞投射的中心詞是實義動詞send,屬于詞匯語類(lexical category)。上層動詞投射的中心詞是一個語義上很輕的空動詞。下層動詞投射的中心詞帶一個名詞短語或介詞短語做補語。上層動詞的中心詞只帶一個動詞短語做補語,即V帶VP補足語。
輕動詞在后來的論著中發生了些微變化,尤其是Chomsky明確用小寫的v表示輕動詞(Chomsky 1995,1998,1999,2001),并把輕動詞歸入核心功能語類(corefunctional category)(Chomsky 1998:15-16)。Chomsky(1995:315-316)提出,除非賓格動詞(unaccusative)結構沒有輕動詞外,其他帶外論元的動詞,包括非作格動詞(unergative),都帶有一個動詞殼,即輕動詞,如圖2所示。不少生成語法學者與Chomsky持類似觀點,有的還擴大了輕動詞結構的范疇,例如Radford和Adger。Radford(1997:199-218)認為輕動詞可用來解釋作格動詞、動結式動詞、雙賓語動詞、賓語控制動詞、非作格動詞等動詞構成的短語結構,Radford還特別提及輕動詞可用來解釋普通的二元及物動詞(如read)和非賓格動詞。Adger在論及句子推導時,提出句子結構為:CP>TP>vP>VP(Adger 2003:333),在每一個動詞投射(VP)之上都有一個輕動詞投射(v P)(Adger 2003:140)。這種句子結構主張保持了理論體系的一致性,有利于構建一個具有較強解釋力的理論體系。這樣的理論構想顯示,輕動詞的適用范圍在擴大,即由語義很輕的具體動詞演變為抽象的功能語類。但關注其語義屬性的理論觀點并不少見。

圖2 Chomsky的輕動詞
除了視輕動詞為功能語類外,還有一種觀點把輕動詞分析為事件謂詞。這種觀點把動詞的語義特征分解開來進行歸類,根據語義特征的類型將動詞分為若干類別。例如,Huang在Vendler(1967)、Mc-Cawley(1968)、Dowty(1979)、Jackendoff(1987)、Hale&Keyser(1993)等研究的基礎上,把形形色色的動詞語義上的共性部分(義素)抽象出來,歸為四類:1)DO;2)BECOME/OCCUR;3)BE/HOLD;4)CAUSE(Huang 1997:53)。DO 指活動(activity)類的動詞,如cry、read、study、teach、swi m 等。BECOME/OCCUR指起始(inchoative,狀態變化)類動詞,如bloom、collapse、die等。BE/HOLD指狀態(stative)的動詞,如be fat、like、know等。CAUSE指致使類動詞,如kill、destroy等。DO、BECOME、BE和CAUSE四類中的任何一個均指某一類動詞的屬性和類型,是該類動詞句法語義上的共核部分,而不指某一具體動詞,即Huang所稱的“純動詞”(pure verb)或輕動詞(Huang 1997:45-53)。盡管這些“純動詞”是動詞語義類型上的概括,但Huang把這些動詞的語義特征提升到句法結構的高度,并用它們來解釋漢語中的一些形義錯配的語言現象。例如,“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他教了三年英文、兩年數學。”(Huang 1997:56-59)這樣的句子中,都有一個底層動詞向上層輕動詞DO移位的句法操作。Lin(2001:287)在用輕動詞解釋漢語動詞短語結構時做了更為細致的描寫,歸納出三大類十三個輕動詞,即1)選擇主語的輕動詞(6個):DO、EXIST、CAUSE、PROCEED、INCLUDE、OCCUR;2)選擇賓語的輕動詞(3個):USE、AT、FOR;3)沒有指示語的輕動詞(4個):-le、-zhe、-guo、-de。Lin文用于輕動詞分類的語義要素超出了DO、CAUSE之類的動詞性成分,把AT、FOR也納入其中。這種做法等于將句法語義成分剝離出具體動詞詞項。類似的思路還見于Tang(2010)的研究。Tang文從動詞的事件性入手對輕動詞特性做了探討,把漢語的謂語分為表示事件意義的輕動詞和表示基礎詞匯意義的詞根(Tang 2010:91)。這些研究的共同特點是,把具體動詞依據其類別特征進行歸類,得出為數有限的幾個表示事件意義的事件謂詞,稱之為event predicate或verbalizing head。雖然這些命名與輕動詞不同,但將句法語義成分剝離出具體動詞的做法相同。
與表達具體詞匯意義的語類(如動詞、名詞、形容詞)相比,輕動詞表達語法和結構意義,是句法-語義結合體。也就是說,落實在具體詞項上的(即形態化的)輕動詞表達的詞匯意義比較空泛,這種高度概括的語法意義通常表現在語法結構的類型上,如致使結構和動詞接非核心論元的結構等。本節針對致使結構和動詞加非核心論元結構展開討論,以便揭示輕動詞的本質屬性。
3.1.1 致使結構
致使結構不僅存在于英、漢等語言,還常見于其他語言(如法語、日語等),堪稱人類語言的普遍現象。例(2)是英漢兩種語言中常見的致使結構,非常清楚地展示出輕動詞的句法-語義屬性。

我們可以從上述例子提煉出一個表“致使”義的句法-語義成分[+CAUSE],該成分落實在斜體詞項上,例(2)的結構類型可以統一表述如下:v[+CAUSE]+NP+VP。這個表“致使”義的v[+CAUSE]使整個結構可以解讀為:使NP產生某個行為或具有某個性狀。從例(2)可以看出,[+CAUSE]既可以單獨表述出來(如a、b、d、e),也可以融合在主動詞之上(如c、f),且融合在主動詞之上的[+CAUSE]也可以剝離出來,單獨表述,即run a machine可以表述為make a machine run,“豐富市場”可以表達為“使市場豐富”。
3.1.2 虛化動詞+名物化動詞
除致使結構外,英漢語還存在相當數量的“虛化動詞+名物化動詞”結構,如例(3)所示。

上例中所有短語的動詞表達的語義與其原有意義相距甚遠,如have不表示擁有,take不表示拿,give不表示給予,“打”不表示擊打。可以說這些動詞已虛化成表行為的“DO”,結構的語義重心落在后面名物化動詞上,有的虛化動詞甚至可以互換而不影響短語的語義表達,如take/have a rest,take/have a walk。這些短語的句法結構可以表示為:v[+DO]+NP。由于VP中的動詞中心詞原始語義已經弱化,原有語義內涵和論元結構發生了變化,整個短語的論元結構由名物化的動詞決定,如例(4)所示。

例(4)a的動詞analyze有二個論元x和y,為二元動詞。例(4)b并不因為添加了動詞have而增加論元,該短語的論元結構依然由analysis決定,短語作為一個整體帶二個論元x和y。漢語也存在相同的結構,如例(5)所示。

例(5)a中,“分析”作為二元動詞帶有一個施事和一個受事。例(5)b名物化了的“分析”依然保留了原有的論元結構和語義,盡管“分析”在語類上是一個名詞,但在邏輯語義上是一個謂詞(predicate)。從表層結構看,“做”帶了主語和賓語,似乎帶了兩個論元(“他們”和“分析”),但我們無法為“案子”這一論元找到“謂詞”,因為“對”不是謂詞,就像例(4)b的of不是謂詞一樣。我們認為,v[+DO]+NP結構中的v只標明短語的句法屬性,不改變其后的名詞化動詞原有論元結構和語義指向。若從各個具體詞匯的“打/搞/做/have/take/give……”中抽象出“DO”,而把各個具體詞匯作為大V,則v[+DO]+NP可以改寫成:v[+DO]+V+NP[+Predi]。這個帶有句法-語義特征[+DO]的v必須落實在有具體形態的V之上,并與名物化的謂詞構成表層上的VNP結構。
3.1.3 動詞+非核心論元賓語
漢語還有一類動詞接非核心論元賓語的結構,如例(6)所示。

例(6)中各句劃線的結構都是動詞后面接非核心論元賓語,即施事、受事以外的賓語,如場所、時間、工具、目的、方式等。這類結構有一個特點,其動詞在邏輯語義上包含一個介詞,休星期五=休(+在)星期五;切這把刀=切(+用)這把刀;獻身國家和民族=獻身(+為)國家和民族;唱(+用)美聲。這類結構中的賓語本應是做狀語的,而現代漢語中,做狀語的介詞短語通常都在動詞前面,因此,這類結構的底層語言結構實則為:介詞(Preposition)+非核心論元賓語+動詞。也就是,這類結構在邏輯語義上存在以下關系:動詞+非核心論元賓語→介詞+非核心論元賓語+動詞。或者說,這類結構的深層語言結構是:RPEP+NP+VP。這個包含在動詞中的表達施受以外各種語義關系的隱性介詞,因為表達的是施受關系以外的各種旁格關系(oblique),這里姑且縮寫為POBLIQUE。因為漢語中的POBLIQUE是個無語音形式的句法成分,所以沒有實現在具體介詞之上,PREP+NP+VP的句法-語義結構可改寫為:v[+POBLIQUE]+NP+VP。這類結構之所以在表層結構上表現為V NP形式,是因為主動詞V最終提升至v所致。
正如C表達句子的語氣、T表達句子的時態一樣,輕動詞(v)表達動詞結構的類型。上文所討論的三類輕動詞結構類型分別是:1)v[+CAUSE]+NP+VP;2)v[+DO]+V+NP[+Predi];3)v[+POBLIQUE]+NP+VP。
根據上文的論述,上述1)、2)、3)分別包含[+CAUSE]、[+DO]或[+POBLIQUE],其結構可以統一表述如圖3。

圖3漢語三類輕動詞樹型圖
根據Chomsky(1995,1999)的特征核查理論,輕動詞v作為探頭,吸引帶有相同形式特征的V,致使底層的動詞中心詞V移動至v,如圖4所示。圖4下層的動詞短語中心詞(V)都有一個向上層動詞短語的中心詞(v)的移位,經過移位,輕動詞v的位置在漢語中有以下幾種形態實現形式:1)致使結構的v為“令、使”等,或包含致使義的實義謂語動詞(即輕動詞與實意動詞合二為一);2)虛化動詞+名物化動詞中的v為“搞、做”等;3)動詞+非核心論元賓語的v為納入旁格義的謂語動詞(即表示旁格義的介詞與謂詞合二為一)。

圖4漢語三類輕動詞移位樹型圖
輕動詞理論引入漢語研究雖然取得了一定的成績,但也引發一些認識問題,尤其是Lin(2001)的論述。Lin文對漢語輕動詞的歸類就出現泛化問題,他把某些助詞也算作輕動詞。在他的三大類十三個輕動詞當中,第三大類有四個輕動詞“-le、-zhe、-guo、-de”,即漢語的 “了、著、過、得”,如下所示(引自Lin 2001:254):

上述例句b、c、d中,“了、著、過”分別表示“完成、進行、經歷”時、體特征。我們認為把這些表時、體特征的動詞后綴和助詞列為輕動詞似乎不妥,理由如下。
首先,“-le、-zhe、-guo、-de”算作輕動詞,卻沒有窮盡漢語表時、體意義的動詞后綴和助詞,如表起始意義的“起來”,表繼續的“下去”。例如:
(8)他們玩兒著玩兒著,忽然哭起來了。(趙元任1979:129)
(9)你那樣做下去,結果一定不好。(同上)
漢語還有一些動詞后綴和助詞表示類似的時、體意義,如“呢”、“來著”(朱德熙1982:209)。按照Lin(2001)的思路,上述助詞也應當屬于輕動詞。
其次,輕動詞被過度泛化,v和T的句法屬性和實現被混為一談。漢語表時、體意義的動詞后綴和助詞本身是形態標記(參見王力1989:90;趙元任1979:129),猶如英語的have+-ed、be+-ing、-ed。表時、體意義的形態標記在句子的層級結構中應歸入表時體意義的短語TP(IP),而不是比TP更低的vP。在有關英語時、體形態標記的研究中,have+-ed、be+-ing、-ed沒有納入輕動詞范疇。
再者,輕動詞的歸類標準不統一。Lin(2001)的三類十三個輕動詞中,前兩類(選擇主語的輕動詞和選擇賓語的輕動詞)是動詞本身句法語義類型概括的結果,而第三類卻是對動詞后綴和助詞的歸類。盡管這二者都與事件相關,但它們二者與事件的相關程度有較大差異。前者是從動詞語義的主要屬性出發,后者是從動詞結構的附著成分出發。如此劃分的結果就容易重疊和混淆,如第一類選擇主語的輕動詞PROCEED和第三類的“-zhe”,二者均指向事件的進行。
我們認為,輕動詞理論應用到研究具體語言現象時,應當注重標準統一、同質,避免輕動詞概念的泛化。與輕動詞處理“泛化”相對的是概念的“窄化”,即過于具體或者叫過于狹窄地看待輕動詞。例如,上文中把選擇賓語的輕動詞分為三個:USE,AT,FOR。如果表示旁格意義的用法可以處理為輕動詞現象,則漢語遠不止這三個,如例(10)所示。這類動賓結構的語義關系還有很多,上述三個輕動詞USE,AT,FOR顯然不足以覆蓋所有這些語義關系,因此,理論上缺乏足夠的解釋力。


總之,在研究具體語言時,輕動詞概念的使用應當尊重客觀事實,既不能無限泛化,也不能將其狹義地解讀為某一句法功能。
本文以動作、行為類動詞結構為主,分析輕動詞在漢語中的表現和形態實現方式,提煉出三類輕動詞,即:CAUSE、DO、POBLIQUE。根據Chomsky(1995)關于輕動詞結構表達致使或施事的觀點,我們沒有把表示靜態的BE/HOLD納入其中。
正如Chomsky(1995,1999)論述的那樣,輕動詞是功能語類,表達動詞的結構和類型,沒有具體的詞匯意義。相對于有論元結構和命題意義的動詞,輕動詞的語義比較空泛,或者說輕動詞僅表達動詞結構的句法-語義屬性。Chomsky(1995:315-316)在闡述帶多個內論元的動詞時指出,V在此類結構中提升至輕動詞v,v-VP結構表達外論元的致使角色或施事角色;同樣的道理,及物動詞結構也存在VP殼。而且,如果(作格)不及物動詞是隱性及物動詞,那么只有非賓格動詞才是簡單VP結構。很顯然,喬氏的論述給輕動詞的適用范圍留下較大的余地。漢語事實表明,輕動詞可以有不同的形態實現方式,既可以表現為“令、搞、打、做”等提升至v,也可以表現為主動詞V提升至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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