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廣斌 魯君萍
七月的巴爾魯克山,一山連著一山,碧綠、蒼翠如波濤般涌入眼中,給人們以無限遐想,這里就是九師一六一團——梅蓮的故鄉。只要問及梅蓮,從孩子到老人,大家都會告訴你很多關于她的故事。散住在團場連隊周邊的察汗托海牧場、五星牧場的哈薩克族牧民一提到她的名字,都會激動地豎起大拇指說:“她是我們心中最好的人,是我們心中圣潔的雪蓮花。”
梅蓮身上總是流露出從容、干練、溫文爾雅,臉上總掛著的淺淺笑容,使人備感親切。
梅蓮從醫26年來,一步步走來所獲得的榮譽不斷,全國優秀鄉村醫生、全國勞動模范、全國民族團結進步模范個人、白求恩獎章、中共十八大代表等。樸實的梅蓮面對榮譽,卻總是說:“我也沒干啥了不起的事,就是為職工群眾和牧民們看看病,這都是我分內的工作。”
樸實的語言涵蓋了多少辛酸的淚水。1972年,年僅3歲的弟弟因患麻疹在送往60公里外團部的路上不幸夭折,讓家里人痛苦萬分。
也正是當年,在這里長期居住的7個職工家庭都留下過同樣痛苦的記憶,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無助地悄然離去。
因此,梅蓮下決心,一定要成為一名醫生,讓悲傷和痛苦遠離自己身邊的人。初中畢業后,梅蓮被分配到十四連工作,她白天挖防畜溝干體力活,晚上拖著疲憊的身體在煤油燈下苦讀醫書,自學針灸,早晨起來,她的臉頰都被煤油燈熏得印著兩團黑暈。3年間,她扎遍了全身每一個能觸摸到的穴位,讀了許多中醫學著作,并如愿考上了山東齊魯中醫大學函授部。在九連當衛生員期間,她采用中西醫結合的辦法,治療了20例腦血管疑難病例。
在人們的心里,梅蓮就是治病救人的天使。
九連職工喻再云因突發腦溢血而導致偏癱,梅蓮用西醫結合針灸療法,讓他拄著拐棍下地邁開了步子;李其英老人突患鼻衄,梅蓮采用中醫血余炭療法根除了他的病根。一次次手到病除,一回回熱情待人,梅蓮贏得了各族群眾的信賴。
一位梅蓮曾經的患者阿依古麗告訴人們一個故事。1995年8月的一天,她在草地上做飯,雙腳不慎被滾沸的面湯燙傷。她按照牧民們的舊習,在腳上捂了兩團鮮牛糞,不料造成嚴重感染,幾天后腳就潰爛得不成樣子。
看到阿依古麗慘不忍睹的雙腳,梅蓮的心一下揪了起來,她果斷地讓阿依古麗住在診所接受治療。

因為要放牧,阿依古麗的丈夫無法留下來照顧妻子,就把妻子和剛滿1歲的兒子托付給了梅蓮。她每天給阿依古麗治療、做飯,照料她的生活起居,還幫她帶孩子。
半個月后,阿依古麗的傷痊愈了。告別梅蓮的那天,她抑制不住激動的淚水,摟著梅蓮,久久不肯離去。
在連隊從醫24年里,每當深夜,聽到狗叫聲、馬蹄聲、摩托車聲梅蓮就會習慣性地醒來;聽到敲門聲、電話聲,她會立馬起身背上藥箱出門,生怕延誤患者病情,她常常一人住在衛生所。
多年來累計接診約7萬人次,光為患者墊付醫療費就達4萬余元。
哈薩克族牧民世代居住巴爾魯克山的山坳里,馬是惟一出行的交通工具。梅蓮每次出診騎馬一行就是十幾公里,餓了就吃點隨身帶的干馕,渴了就喝口路邊的溪水。
她也無數次從馬背上跌下摔傷,但她都會默默承受,爬起來拍掉身上的泥土,繼續她的巡診之路。
梅蓮永遠忘不了的是1987年她當連隊衛生員的第一個冬天。
那天很冷,要到60公里外的團部拉藥品,早上6點她趕著馬爬犁就出發了。走到半路,下起了大雪,風挾著雪片吹打在臉上,好像刀子切割著面頰。她身上裹著皮大衣,腳上穿著氈筒,仍抵擋不了刺骨的寒冷。
雪越積越厚,馬累得竟不肯走了。梅蓮只好從馬爬犁上跳下來,牽著馬步行,一步一趔趄,晚上11點才到裕民縣城。
在冰雪覆蓋的山路上跋涉了17個小時,梅蓮又冷又餓又累,看到團部通明的燈火時,她忍不住失聲痛哭了起來……
正是因為這種種的艱難,梅蓮更加意識到精湛的醫療技術對深山里的職工群眾是多么的重要,因為一次大雪封山、一次不經意的耽誤就可能讓患者失去生命。
2012年,梅蓮從連隊調任到一六一團醫院當院長,時年已經47歲了,工作形式的轉變,使她的工作越加繁重。但她總是想方設法抽時間到基層連隊、山區為職工、牧民巡診,加倍把自己的全部時間奉獻給熱愛的工作。
現在的一六一團醫院在各級領導的關心下,先進的醫療器材配備更加完善,醫療保障明顯加強,醫療服務水平不斷提高,梅蓮每天帶領著全院醫務人員,努力提高著職工群眾的健康水平。
她希望堅守在邊境一線的連隊衛生員能有機會享受到培訓進修的機會,提高他們的醫療技術水平,為邊境一線的職工群眾提供更好的醫療服務。
她更加希望能縮小團場與地方的人才待遇差距,給技術人才創造發揮作用的好環境、好平臺,使優秀的醫務工作者樂于扎根邊疆。
兵團廣播電視臺《快樂一線》欄目在一六一團錄制節目,梅蓮接受采訪,面對自己最熟悉的人們,她抑制不住激動的淚水,說出了最想說的話:“感謝父老鄉親,感謝培養我的領導,感謝我的父母,沒有你們,就沒有我的現在,我會更加努力地做好自己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