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回城市農夫

許亦舒

晴耕雨讀歸故鄉

這幾年社區支持農業（Community Support Agriculture，簡稱CSA）的概念開始被本土消費者所認同。消費者出于食品安全的考慮，與希望建立穩定客源的農民達成經濟合作，共同發展有機種植和可持續農業。CSA提倡“本土生產，新鮮消費”（Buy local， eat fresh），免去了中間商，由農戶直接將產品定期配送至社區。CSA在歐美、澳洲等各地都已經發展得相對成熟，CSA農場對大多數人都已不是新鮮事物。

故鄉農園擁有全福建省最大的CSA農場，還有一個二十幾個人的年輕團隊。200畝山地、300畝梯田的大面積，加之位于一個相對熱鬧而不偏遠的村莊（閩侯縣荊溪鎮關中村），故鄉農園的年輕人有很多的事情可以做。除了進行都市新農業的探索，他們也進行社區營造與傳統文化保育的嘗試，近來更有“歸農書院”的誕生，讓更多城市人接觸這樣不急切，不喜新厭舊的永續生活。

故鄉農園團隊的年輕人來自五湖四海，他們盡自己所能摸索著這片廣闊土地上的一切可能性。如今故鄉農園除了常規的CSA模式配送蔬菜之外，還會邀請市民到農園進行觀光、采摘；他們也和本土的自然教育機構樂享自然工作室合作，在農園中劃分出地皮給孩子們周末耕作。同時，年輕人也在積極與關中村的本地村民溝通。村中仍在用傳統手藝制作的面線、酸菜、竹編等，都是他們日后希望達成公平貿易的合作對象。

也是在關中村生活的這一年時間里，故鄉農園的年輕人發現農村傳統庭院群居生活正日漸消失，許多古厝因閑置而日漸荒廢。于是2013年5月，這群年輕人開始著手修復關農園里的一處古厝，希望通過這座老屋的修繕、保護和使用，恢復傳統社群親近的生活方式。“歸農書院”就此誕生。這座古民居始建于光緒年間，已有兩百多年的歷史，在修復后占地二千多平方米。在書院里，不僅可以接觸到傳統文化，同時也定期舉辦關于傳統、自然教育、公益性文化交流等活動。

周末有空，到故鄉農園采摘應季蔬菜，學耕田、做堆肥和環保酵素，也可以帶孩子去了解自己餐桌上的食物、蔬菜從何而來，又或者到歸農書院聽一場生態講座，都是不錯的選擇。

第一次拜訪故鄉農園時，年輕人們說，看到農村傳統庭院群居生活正日漸消失，許多古厝因閑置而日漸荒廢，有些心酸，于是他們正在著手準備修葺一處村中的老宅。

一年多以后，這座“歸農書院”誕生了。這座古民居始建于光緒年間，歷經兩百年滄桑歲月，修復后占地二千多平方米。在這里，可以看到傳統文化、自然教育、公益性文化交流等。目前已經舉辦過福州首屆樸門永續設計課程、首屆閩贛青年公益成長營等活動。

去山里做志愿者

與適合舉家游玩的故鄉農園不同，位于閩清的歸真園生態村，則更適合來自都市的成年人在勞作、休憩間與自然靜靜相處體驗簡樸的鄉村生活。歸真園是一個家庭規模的生態農園，由福建農林大學的退休教師曾開泉和女兒曾明在2010年9月創辦。歸真園的名字取返璞歸真之意，是希望在生活方式、農耕、教育、健康養生等方方面面，都探索一條回歸自然、回歸田園的道路。

歸真園于2012年年底從閩侯縣搬到閩清縣，現有兩個基地。位于鶴林村的基地有十幾畝，正在建設之中，希望能夠建成一個結合樸門設計、自然農耕和有機農法的生態農園。位于尾洋的基地目前只是種植生態稻米，尚待開發利用。

初來乍到時，鶴林村的這片田還只是一片水稻田，曾明和父親花費了很長時間才將它整理好，并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了設計。曾明在這塊地上，第一次真正大規模地實踐了樸門永續的設計理念。樸門永續的理念源自澳洲，它倡導向大自然的運作模式學習，在鄉居、庭園、生活各個方面模仿生態關系進行永續設計。曾明采用了樸門永續的理念提倡的蔬菜混種方法，讓各種植物小塊混種，互相幫助，減少蟲害。并一改以往規整的菜田耕作方式，將地塊設計成向日葵、螺旋花園等形狀，加入了園藝的概念。

周末來歸真園“勞動換食宿”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而其它想來體驗田園生活或想來休閑觀光者，繳納一定費用后，同樣可以融入這個大家庭里體驗“半農半玩”的生活，同時可以在曾明和曾開泉的引導下了解樸門永續的理念。

平日里歸真園只有早上做農活兒，大家一起安排好各自的任務，堆肥、整地、拔草、種植。中午吃過飯之后，則是午休時間。下午是屬于“玩”的時間。大家會一起去山中觀鳥，帶上畫筆做“大自然筆記”，記錄花花草草的姿態。有時候，大家也聚在一起討論健康飲食，做手工，釘釘衣柜，做做桌腿兒。歸真園的志愿者時有變動，不同的教育背景和成長環境的人們，帶來了不同的想法和觀念，也貢獻各自不同的特長（木工、觀鳥、開摩托車、研究中醫經絡等）。在這里還可以學到園藝、自然建筑、樸門設計、木工、陶藝、編制等。即使什么都不做，大家伙兒聚在一起交流也是一種樂趣。

→ 怎么去？

公交車路線：

先乘坐到洪山西客站（離汽車西站較近）或者洪山橋頭站的公交站，再步行至福州汽車西站。然后進入站內乘坐西站-仁洲的中巴車（不用在外面買票），票價7元。在經過關東村進入關中村之后，左邊會看到一條小溪，在前方石橋處下車（可和司機說在關中村橋頭的地方下車），再過橋沿路直行大約300米即可到達農場。

自駕車路線：

福州市區內：常規往福州西客站方向行駛，之后沿洪甘公路行駛；

福州市區內：較快可就近上三環，往閩侯方向行駛，在荊溪出口轉出；

長樂機場路線：沿機場高速公路轉繞城高速公路，在荊溪出口轉出；

福州市區外：沿洪甘公路往閩侯方向行駛，在經過閩侯經濟技術開發區（原名：鐵嶺工業區）后的第一個紅綠燈右轉，經過前方大約50米處的一個小天橋右轉，沿著X112縣道一路行駛大約15分鐘，經過關東村，行至關中村的標志是左邊處會有一條小溪，再行駛大約200米會看到的一座橫跨小溪的石橋，左轉（往伏虎禪寺方向），再行駛大約300米即可到達農場。

在歸真園還能玩什么？

樸門永續設計

曾明的“樸門試驗田”已經初見成效，螺旋花園等精心設計十分動人。樸門永續設計（Permaculture）始于1970年代的澳洲，由師生二人——比爾·墨立森與戴維·洪葛蘭發起，發展至今已成為一項國際性的社會運動。Permaculture結合了永續（permanent）、農耕（agriculture）與文化（culture）這幾個詞的含義。其基本理念就是發現自然規律，尊重生態內在關聯，利用綠色資源，提倡和踐行一種可以持續循環創造的生活方式。在這種生活方式之下，人與自然和諧共處，其中的生態系統可以內在自我循環，不需要依賴外在的消耗性的資源。樸門永續希望人在設計環境的時候，能夠最有效地應用空間和資源。如果在一塊地上，能產生最大的效益，對環境又不會有破壞，那么就可以釋放出更多的空間留給其它的生物。

觀鳥

帶上望遠鏡跟著歸真園的年輕人去觀鳥，可以認識到很多城市里難得見到的鳥只。鳥類視覺敏銳，所以在觀鳥時候記得不要穿顏色鮮艷的衣服，同時盡量保持安靜。觀鳥最基本的信條就是尊重鳥類，與它們接近，但不可打擾，同時也要保護它們的生存環境。如果能夠養成記錄的習慣，對自己的觀察有所收集整理，是一個不錯的自然愛好。同時，觀鳥也能讓人更有耐心和專注力。

大自然筆記

美國人Clare Walker Leslie和Charles E. Roth是自然觀察家和教育家，他們出過一本書叫《筆記大自然》（Keeping a Nature Journal），指導人們如何用書寫與繪畫記錄自然。曾明沒有繪畫基礎，但是她的大自然筆記已經厚厚好幾本，畫得動人。好天氣的午后，她會帶上固體水彩和紙筆，到田間去做大自然筆記。在她的畫里，隨手記錄著當天的天氣、花瓣的形態、豆子的變化、花生的發芽、燕子筑巢……她說：“不是我畫的好，是大自然太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