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 超
旅游業是一項綜合性的產業,并同文化有著密切的關系。從某一角度看,旅游本身也是相異兩地不同文化相互碰撞,相互交融的過程。在這樣的旅游環境中,游客很容易對異地文化環境中的景物,無論是人文景觀還是自然景觀產生新奇感與探索欲。與此同時,因為受到陌生環境、相異文化背景的影響,忐忑不安的心理情緒、不同程度的緊張感也會隨之而來,這些很容易導致游客在面對周圍事物時敏感度的增強。這種心理狀態的變化以及適應需要一個過程,但有時,在外在環境的不確定性以及游客自身性格特質,價值觀等因素的聯合作用下,一些游客有可能出現以強烈的精神焦慮為表現的心理病癥,嚴重者甚至出現生理上的紊亂,在學術界定義這種現象被定義為“文化休克”(Culture Shock)。本文以三江學院的學生為實證對象,研究一些旅游因素的變化是如何影響文化休克現象的。
(一)數據采集。本次調查共發放200 份問卷,其中男生回收98 份,占比49%;女生回收102 份,占比51%,男女比例基本相當。問卷調查對象為大一至大四的學生,因為大四學生實習在外,比例只占5%,而大一到大三的學生比例分別為33%、25%、37%,分布相對均衡。問卷開始預設了旅行中整體安心程度的調查,結果有88%的被調查者表示不安,這說明大學生在旅行過程是存在文化休克的可能性的。
(二)問卷設計。衡量旅游文化休克程度的指標體系較為復雜,為了簡化評價,本調查采取了一種較為簡單的方法,即通過被調查者對調查項所述內容安心與否的心理預期來判斷其是否存在的文化休克癥狀。如果對被調查者對某題的某選項存在不安,則初步斷定該項有較大的可能引起文化休克癥狀。為了更好地分析這些影響因素,將它們分為外在因素和內在因素兩大類。其中,外在因素初步設計為時空因素和環境因素,內在因素設計為性格因素和價值觀因素。
(三)結果分析。
1.時空因素變量。每個游客在選擇出行時對于旅游目的地的距離遠近都有不同的考量。圖1 顯示有近54%的被調查者認為選擇在市內旅游會讓他們感覺更安心,被調查者表示在市內旅游更加便捷,不用像出省、出國旅游需要提前訂票,趕車,很大程度上節約了游樂的成本,而且文化風俗都相近,也沒有交流上的差異。其次有21%的被調查者選擇省內,他們都表示愿意去稍遠一點的地方感受下不同的文化,但是當談到是否會選擇出國或者港澳等地作為旅游目的地時,不少被調查者表示了擔憂,有的被調查者覺得語言溝通存在一定的障礙,還有的被調查者表示旅游目的地選擇的越遠,所需花費的時間和費用也越多,未知情況發生的概率也越大,會感到不安,除非有較多的結伴同行者,或者同較為熟悉的人一起同行。總體來看,距離旅游目的地越遠越容易感到不安,相應地產生文化休克的可能性也越大。

圖1 旅游目的地影響因素

圖2 旅游天數影響因素
在出行天數的選擇上,如圖2,絕大部分被調查者會選擇在1 ~2 天或者3 ~4 天為最佳的出行天數,占比92%。出行天數越多越容易讓游客感覺不安。Gullahorn(1963)W 理論可以用來解釋該現象。他認為在跨文化的旅游中,文化休克經歷六個不同階段:蜜月期、敵意期、詼諧期、回家期,反向文化休克期和重新調整期,當天數增加,蜜月期過渡到敵意期的可能性也越大,旅行從一開始的興奮和好奇逐漸被不安和焦躁的情緒所代替,一種暫時的社會性隔離,焦慮,抑郁的心理狀態油然而生,所以更多的被調查者愿意選擇三天左右作為出行的最佳天數,希望在“蜜月期”結束之前結束行程以避免接下來“敵意期”可能帶來的“文化休克”癥狀。
2.自然和社會環境因素變量。面對不同的自然環境因素,被調查者的心理感受也有所不同。被調查者在對于自然環境的選擇上最主要的考量是陽光與溫度,如圖3,比例分別為53%和33%。訪談發現舒適的氣溫條件和適度的光照能充分調動被調查者的旅游積極性,這種較高的積極性延長了W 理論中蜜月期的持續時長,也更容易讓被調查者的精神關注點發生轉移,暫時忽略環境變化所引起的文化差異感,但這種因自然環境舒適引起的暫時性精神關注缺失能持續多長時間,目前依然沒有一個成熟的研究來論證。
旅游者外出旅游,往往是選擇和自己生活的環境有一定差異的地方作為旅游目的地,這樣的選擇會帶給游客不同的體驗,但是我們也不能忽視這種差異也會帶給他們一些不安。如圖4,我們發現有32%的被調查者認為語言的差異最容易導致情緒上的不安。語言是人與人之間溝通的橋梁,如果溝通不便,便失去了最主要的信息來源,信息的失衡必然帶來心理上的不安。27%的被調查者選擇了人口的密度,被調查者表示,他們更加愿意選擇人口較少的地方作為旅游目的地,因為人口密度越大,越容易使他們產生壓抑感,情緒也越容易變得焦躁不安,親近大自然的旅游項目更多地受到被調查者的歡迎。有22%和19%的被調查者選擇了宗教影響和政局影響,訪談發現宗教影響的不安感主要來源于旅行經驗的缺乏,對不同宗教的禁忌的不了解會讓被調查者在旅行中有“放不開”的感受。而政局變化的考量更多是從安全角度的出發,這也是保證一次正常旅行最基本的要求。

圖3 自然環境的影響因素

圖4 社會環境影響因素
3.性格因素變量。不同的游客擁有不同的性格特點,導致了他們在旅游過程中對不同文化的心理感受存在一定的差異。在本次調查問卷中共涉及了四種類型的性格特質:包括膽汁質,大多表現為積極進取,熱情高漲,脾氣急躁的性格;多血質性格的人,大多表現為反應迅速,充滿朝氣,但是也會有粗枝大葉的毛病;粘液質的人,為人平靜,情緒起伏不大,但是缺乏熱情;抑郁質,沉靜,深況,同時也是非常容易相處的,多愁善感這四種類型。從圖5 中可以看出,被調查者普遍認為粘液質和抑郁質的人更容易在旅行中對異地文化感到不安,這兩種性格的被調查者普遍具有性格內向的特征,較少的交流和溝通讓他們在異地的不安情緒較難釋放,而膽汁質被認為是最不容易對異地文化產生不安的一類,進一步訪談發現,這類性格特征的人特別容易受到外界環境變化的影響,不安的情緒容易產生也容易消退,特別是當旅游過程中新的刺激點出現時,很容易就從原本不安的情緒中解放出來。

圖5 性格特征影響因素
4.價值觀因素變量。人們通過溝通交流獲得一定的交際能力,交流的過程也是多種價值觀之間相互碰撞的過程。每個人生活的圈子各有差異,不能一概而論,這種差異便是不同價值觀的體現。在問卷中,共羅列了七種不同的價值觀念,這是行為科學家格雷夫斯對價值觀進行的歸類,包括是反應型、部落型、自我中心型、堅持己見型、玩弄權術型、社交中心型、存在主義型。其中反應型、自我中心型、堅持己見型、玩弄權術型傾向于個人主義價值觀、而部落型、社交中心型、存在主義型則傾向于集體主義價值觀。從圖6 我們可以看出,外出旅游感到不安的被調查者明顯傾向于擁有集體主義價值觀的人。進一步的訪談發現,這類人一般都會選擇跟團游,希望不安感能在井然有序的行程,導游的幫助以及旅行團隊的認同感中得到緩解。而個人主義價值傾向的被調查者則普遍個性獨立,有自己的旅游見解,不容易被外界變化的環境所影響,相反他們中的一些人甚至希望異地文化為自己所變,盡量在旅游小環境中主動營造一種日常熟悉的文化氛圍,表現出一種較為強烈的能動性。

圖6 價值觀影響因素
研究發現:大學生群體在旅行過程中是具有發生“文化休克”現象的可能性的。“文化休克”現象產生的因素也是多方面的,旅行距離和時間的遞增讓不安感增強,也增加了發生“文化休克”的概率,但概率也會伴隨著“敵意期”的結束而有所緩解;舒適的自然環境,低游客密度以及相同的語言氛圍都是大學生安心旅行的保障,在這種環境背景下,大學生的文化差異感容易被轉移或被替代,出現“文化不休克”的假象。更重要的是內在性格特征和價值觀取向更容易影響“文化休克”。內向的人因為較少和外界溝通,在異質文化中感到不安的幾率更大,而集體主義價值取向的大學生在旅游團隊中較少感受到不安,但離開集體環境后,不安感會提升。而一些具有較強個性特質的個人主義者甚至會在異質文化中主動營造日常熟悉的文化氛圍,以此降低“文化休克”的概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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