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 艦 溫卜添 樊慧玉 溫鴻洋(北京市天堂河女子教育矯治所)
為進一步探索女性輕刑犯教育矯治模式,本所課題組從收押的女性輕刑犯中隨機抽取265 人,以問卷調查、查閱資料、個別訪談、心理測試等方式,從執行刑罰直接管理者的角度對女性輕刑犯的構成狀況、心理特征、犯罪成因、矯治模式等方面進行分析研究,以期為提升女性輕刑犯教育改造質量提供有益的借鑒。
關于輕刑犯我國刑事法律沒有具體的定義。有學者認為,輕刑犯是指實施了較輕的犯罪行為并應該承擔相應較輕的刑事責任,而依法被定罪判處較輕刑罰的犯罪人①戴艷玲:《輕刑犯教育矯正方式研究》,《犯罪與研究》2012年第9 期。。也有學者將輕刑犯定義為可能被判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具備一定條件,不關押也不致再危害社會的人員。這里的一定條件是指:(1)犯罪時未滿18 周歲的未成年人;(2)犯罪時屬老、弱、病、殘、孕的;(3)初次犯罪的;(4)過失犯罪的;(5)職務犯罪未造成重大經濟損失的;(6)經教育后,確已悔罪的等②陳正云:《刑罰效益成本資源有效配置論》,《現代科學》2003年第7 期。。課題組結合自身工作實際和收押女犯的特點,將輕刑犯界定為主觀惡性小、人身危險性低、社會危害相對較小,被判處一年以上有期徒刑或判決生效時剩余刑期在一年以上三年以下的犯罪人。本文就本所收押的余刑為一年以下的短刑犯和拘役犯為例,透視女性輕刑犯管理教育工作中的熱點與難點問題。
1.年齡結構。從年齡分布看,年紀最小的17 歲,最大的65 歲,其中18~25 歲占19.3%,26~35 歲占32.2%,36~50 歲占38.3%,51~60 歲占8.3%,60 歲以上的占1.5%。以上分析可看出,18~50 歲的女犯占89.8%的絕對多數比例,為輕刑犯的主要犯罪群體,這與中青年女性在工作、家庭、生活中負擔的壓力較重有很大關系。(見表1)

表1 女性輕刑犯抽樣問卷調查統計(年齡分布)
2.文化程度。初中及以下文化的女犯占近七成的比例,高中文化占20%,大專及以上罪犯占13.2%。表明輕刑犯文化程度普遍偏低,有的女犯甚至是小學或初中沒畢業,民警在日常管理中也發現,部分女犯接受能力、理解能力有限。(見表2)

表2 女性輕刑犯抽樣問卷調查統計(文化程度)
3.捕前職業調查。通過問卷調查、個別訪談等發現,女性輕刑犯職業構成較為復雜,個體戶和一般工作者(商業、服務業、娛樂行業中非固定職業的普通打工者)較多,所占比例為50%。從上述職業類型來看,女性輕刑犯的捕前職業穩定性相對較差,50.4%的女犯捕前曾2 次以上調換過工作,62.6%的人因沒有技術專長找不到合適的工作。(見表3)

表3 女性輕刑犯抽樣問卷調查統計(捕前職業)
4.婚姻狀況。女犯婚姻狀況呈多樣性,未婚(含未婚同居)女犯占40%,已婚女犯(含再婚)占33.2%,離婚者占18.4%,喪偶者占10.4%,目前處于分居狀態的占5.6%。在對女犯的感情狀況進行問卷調查顯示,表示感情一般、不好的42.7%,由此可見,女性婚姻感情狀況不穩定,極易成為誘發犯罪的重要因素。(見表4)

表4 女性輕刑犯抽樣問卷調查統計(婚姻狀況)
5.罪錯類型。按照罪錯性質,本所將輕刑犯分為暴力型、財產型、涉毒型、淫欲型和其他型五大類,其中以財產型比重最大占54.2%,以盜竊罪、詐騙罪、銷售有毒有害食品罪等居多。暴力型次之,所占比例為21.5%,主要為尋釁滋事、故意傷害罪等,兩項合計占到總數的75.7%。(見表5)

表5 女性輕刑犯抽樣問卷調查統計(罪錯類型)
6.挫折事件的影響。受挫折事件影響較深。個別訪談和問卷調查發現,34.8%的女犯違法前半年曾發生過情感突變(失戀、離婚、分居、背叛等)、家庭變故(親人離世、患重病等)等重大生活事件,其中認為挫折事件對自己生活造成一定影響的占67.6%。從心理特征上講,女性較男性更易產生焦慮和不安情緒,在遭遇挫折后易受到環境和他人的影響而誤入歧途。(見表6)

表六 女性輕刑犯抽樣問卷調查統計(挫折事件影響)
7.刑罰次數。初犯多,占78.5%,有過2 次以上服刑經歷的占21.4%。通過問卷調查和個別訪談發現,27.7%的初犯從網絡、電視中學習模仿犯罪技術。(見表7)

表七 女性輕刑犯抽樣問卷調查統計(刑罰次數)
8.人格特征影響明顯。對本所女犯使用卡氏16種人格因素量表進行測試和分析,了解女性輕刑犯的人格特征。測試以團體測試方式進行,由心理學專業民警為其講解測試的目的、意義,使用 SPSS 19.0 統計軟件對數據進行分析處理。

項目 女性輕刑犯(n=211)中國女性常模(n=469) t值 P值樂群性(A)6.11±1.56 10.90±3.23 -44.64 >0.05聰慧性(B)5.06±2.09 8.90±2.14 -26.64 >0.05穩定性(C)5.52±1.83 13.75±3.96 -65.38 >0.05恃強性(E)5.72±2.00 11.70±3.58 -43.37 >0.05興奮性(F)5.83±1.86 12.84±4.79 -54.85 >0.05有恒性(G)5.44±1.76 12.46±3.14 -57.95 >0.05敢為性(H)6.19±2.01 10.47±4.64 -30.89 >0.05敏感性(I) 5.45±1.73 10.68±2.91 -43.97 >0.05懷疑性(L)4.59±1.79 10.23±3.24 -45.88 >0.05幻想性(M)5.55±1.56 12.23±3.36 -67.22 >0.05世故性(N)5.82±1.66 9.94±2.95 -30.08 >0.05憂慮性(O)5.53±1.96 9.99±3.84 -33.17 >0.05實驗性(Q1)5.02±1.48 11.19±2.90 -60.70 >0.05獨立性(Q2)4.58±1.67 11.65±3.21 -61.49 >0.05自律性(Q3)5.46±1.65 12.24±3.76 -59.82 >0.05緊張性(Q4)6.38±1.80 11.75±4.21 -43.37 >0.05
上圖顯示,女性輕刑犯在16PF 各分量表中的得分都顯著低于全國常模。
女性輕刑犯16PF 次級人格因素及心理預測因素的綜合分析顯示,其人格特征更多呈現出自我封閉、聰慧性低、情緒不穩、自卑、低落、有恒性差、退縮、淡漠、簡單、散漫、自律性差等特點。而且在實際工作中發現越來越多的服刑人員會對他人非惡意的甚至友好的行為誤解為敵意或歧視, 過分警惕與防衛, 對他人過錯不能容忍,難與他人相處, 但又感到孤獨和不安全。

女性短刑犯16PF次級人格因素及心理預測因素的綜合分析
人格特征具有持久性、穩定性, 研究中發現女犯在以往的生活中具有賭博行為的占30%,具有吸煙行為的占4.4%,有吸毒史的人占23.3%,這些行為說明這個群體本身就具有喜歡冒險、刺激行為、情緒不穩、自律性差的人格特征,證明其在入獄前就有一系列不良的心理狀況。
1.個人因素:
(1)認知能力較低。由于多數罪犯文化程度偏低,對其觀察力、理解力、判斷力都會造成一定的限制。她們對事物的評價慣于從個人的生活經驗出發,缺乏理性的分析能力,不了解形勢政策,不懂得法律法規,不能區分是非善惡。調查中初中以下女犯占66.9%,有38.9%的人犯罪前不知道是違法,有33%的人表示自己只知道法律不允許但不太懂法,有24.8%的人認為自己被判的較重,有5.9%的人覺得自認倒霉,有1.2%的人認為這段違法犯罪經歷對自己來講是無所謂的。
(2)存在僥幸心理。調查中,大專以上文化程度女犯占13.2%,她們對犯罪行為和法律后果有清晰認識,仍存在成為“漏網之魚”的僥幸心理。部分初犯、偶犯一方面是因為法律意識淡薄,一方面是內心潛在的僥幸心理認為就算違法也不一定能查到自己。
(3)缺乏謀生技能。調查數據統計,有62.6%的人沒有技術專長,所從事的多為餐飲服務員、美容美發等服務性行業,50.4%的女犯捕前曾2 次以上調換過工作,由于社會交際范圍有限,所接觸的大多是和自己相差無幾的社會成員,她們更換工作的途徑大多是通過同鄉或朋友介紹。這種無一技之長、無固定職業、無固定收入,甚至無固定住所的“四無女性”在各種物質利益的誘惑下不能正確把握自己,極易因私欲膨脹走向違法。
(4)生理特點影響。與男性相比,女性特殊的生理現象較多,女性犯罪經常與月經周期、絕經現象和生育狀況等生理變化有關。意大利著名精神病學家和犯罪學家龍勃羅梭曾報道說,在因妨礙公務罪被逮捕的87 名女性中,有71 名女性犯罪時正處于月經期③吳宗憲:《西方犯罪學史》,警官教育出版社1997年版,第418 頁。。特殊生理期間,有的女性會出現神經功能紊亂、抑郁焦慮和性格反常等現象,遇有不良刺激極易引發情緒失控,導致行為失范。
2.家庭因素:
(1)成長環境影響。問卷調查和訪談顯示,50.2%的女犯表示生活中缺乏父母溫暖和關愛,家庭環境對自己的成長造成不利影響,或家庭成員關系冷漠緊張,或父母離異家庭不完整,其中13.5%的女犯父母多以打罵的方式進行教育。家庭結構殘缺、冷漠的家庭關系、生活中負性事件的刺激對女性人生觀、價值觀的形成有很大的負面影響,在心理和行為上傾向于尋找父母以外的關愛渠道來滿足內心愛的缺失,易受到社會不良人群的唆使和誘騙,實施犯罪行為。
(2)情感危機影響。婚姻和情感危機很容易使女性產生消極或極端思想。在調查中,有36.9%的女犯表示最受傷害的事情是感情問題(含婚變、背叛等),這與女性感情色彩較濃,富于內心體驗的特點有很大關系。有的女性因感情付出沒有得到回報而產生報復心理,有的則因家庭暴力選擇極端方式鋌而走險。
3.社會因素:
(1)社會深刻變革影響和沖擊著人們的道德價值觀念,一些色情、暴力等信息的傳播途徑多樣化為女性犯罪創造了便利條件,如上所述的“四無女性”中不乏貪圖享受、虛榮攀比心強的人,她們眼高手低,追求物質享受,不惜采取詐騙、涉黃、涉毒等犯罪手段謀取錢財。
(2)市場經濟的發展,加劇了人財物的大流動。調查中,80.5%的女犯為外省籍女犯,在對其居住情況進行統計,發現有69%的人自己租房或與人合租,租房地點多為城鄉結合部。由于離開戶籍所在地,她們無法享受戶籍所在地的社會保險待遇,使她們既難以享受戶籍地的社會保險待遇又面臨加入北京市社會保險體系的障礙或限制,處于一種游離于社會保障體系之外的邊緣化生存狀態。
1.缺乏法治觀念。一是認錯不認罪,有的罪犯對自身罪錯沒有正確認識,更不會深挖自己的犯罪根源,片面認為自己固然有錯但法律判的過重,缺乏負罪心理和愧疚感,改造目標和方向不明確,在改造中討價還價講條件,認為自己“過一天混一天就行了”。二是多客觀歸罪,有的把自己定罪判刑同社會腐敗現象聯系在一起,認為自己是“代人受過”、“法律只能管得住老實人”,把犯罪的原因歸結于他人和社會,不考慮自己的過錯。
2.自我認知極端化。受認知能力的制約,輕刑犯自我認識呈現出兩極化特點:一是過于自卑敏感,有的認為自己的犯罪行為給家庭蒙上了恥辱,感覺沒臉見人,對前途一片茫然,改造表現上多自我壓抑,情緒消極。二是極度以自我為中心。有的在改造中為樹立自己的地位,吹噓自己在外的社會關系和奢侈生活,以得到別人的艷羨和追隨。有的敏感性極高,對各種人和事都較為敏感和關注,猜忌心強,遇事多考慮自己的利益得失,斤斤計較,導致人際關系緊張。
3.行為自控力差。對女性輕刑犯的 16PF 研究結果顯示, 其在穩定性、有恒性、獨立性、自律性和緊張性的因子上顯著低于常態女性人群,這同女犯在所內的行為表現相一致,大部分女犯在入所初期都表現出行動自由散漫,不服管理、不受拘束、易激惹等特點,不愿過多考慮別人的感受和監規紀律的約束,自控能力和自律意識差,多次出現違紀行為。
4.心理健康水平低。調查中將在所女犯的SCL-90 因子分與全國常模進行比較,發現女性輕刑犯SCL-90 量表的總分在95-438 之間,平均166.91±53.99 分,各因子得分在1.59-2.08 之間,其中強迫的因子均分>2,以均值加1.96 標準差計,各項因子均>3 分,即達到中等程度以上,SCL-90 各因子得分均顯著高于全國常模,說明多數女犯在軀體化、強迫、人際關系敏感、抑郁、焦慮、敵對、恐怖、偏執、精神性方面都有明顯的異常。

女性輕刑犯SCL-90因子分與全國常模比較
1.管理和教育方面。一是管理手段力度弱化,威懾力不足。目前對罪犯的違紀行為多根據《罪犯分級管理辦法》《罪犯計分綜合考核辦法》等進行扣分、降低處遇、撤證等管理,雖具有一定的警示作用,但對于刑期短、經濟條件差、文化程度低的罪犯來講,這些懲罰措施毫無威懾力,她們賬上無錢對采買額度的升降不關注,文化低對扣分降級不在乎,甚至有的女犯向民警提出把自己關禁閉的要求,以此作為逃避勞動、逃避學習的理由。二是刑期短,教育不能充分實現矯正功能。除去在看守所先期羈押的時間,女犯在所剩余刑期3 個月以下的占52.94%,3個月以上6 個月以下的占34.03%,刑期最長不足10個月,有的罪犯民警剛熟悉其罪錯歸因、成長經歷,還未來得及實施教育矯治措施就要面臨釋放,教育應有的功能作用難以發揮。
2.制度機制方面。輕刑犯主觀惡性和人身危險性較小,較于重刑犯應更有減刑機會,《監獄法》中對罪犯減刑、假釋、離監探親等都有相關規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辦理減刑、假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規定》第11 條規定:判處管制、拘役的罪犯,以及判決生效后剩余刑期不滿一年的有期徒刑罪犯,符合減刑條件的,可以酌情減刑,其實際執行刑期不能少于原判刑期的二分之一。但實際操作中,一是輕刑犯先期羈押時間較長,判決生效后余刑時間短,而且羈押表現不列為減刑考察表現,對減刑沒有任何影響。二是減刑審批周期長,所內辦案、呈報、審批等需要2~3 個月甚至更長的時間,由于刑期短,實際能等到減刑審批通過的罪犯所剩無幾。
3.民警方面。一是職能轉型帶來的制度碰撞,執法依據、管理對象的轉變,使部分民警短期內無法快速適應轉型帶來的各種變化,出現了能力不能與之相適應的問題。二是罪犯執行刑期短、流動性大、罪行復雜對民警一直以來“細水長流”的教育矯治模式和知識結構提出了嚴峻的挑戰。三是犯群結構的復雜化,罪犯維權意識增強和社會新聞媒體的監督,對民警的自身素質和管理藝術都帶來了新的挑戰。四是作為女性,女民警同樣存在著更年期、懷孕、哺乳等生理現象的影響,需要更多的關注與愛護,使女民警有更多的精力投入到教育改造工作中。
《監獄法》第7 條第二款規定:“罪犯必須嚴格遵守法律、法規和監規紀律,服從管理,接受教育,參加勞動”。管理、教育、勞動三大基本手段,構成監所改造罪犯的手段體系,它們在發揮改造罪犯的功能和作用時,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是統籌兼顧、協調運轉的。
要強化管理手段。加強行為規范養成教育,在依法、嚴格、文明管理的基礎上,按照《罪犯一日生活制度》進行規范考核、行為訓練,以高壓態勢矯正罪犯不良習慣,提高自我約束力。對自由散漫、規范意識差、不服管理的罪犯典型,堅決予以警告、記過、降級等懲罰手段打擊,提高罪犯違規成本,形成應有的威懾力。在嚴格落實分級處遇管理的基礎上,細化、量化分級處遇標準,增加免費撥打親情電話、視頻會見等具有吸引力的處遇,進一步發揮分級管理的引導和激勵作用。按照具體問題具體分析的原則,靈活運用懲處手段,如對貪圖享受、改造中拈輕怕重的罪犯,采取限制購物次數、金額和自費點餐次數等懲罰措施;對家庭條件較差的違紀罪犯增加每日行為規范練習等貼合實際的措施。實踐中,民警可根據對罪犯情況的掌握程度,在不違反法律法規的前提下,嘗試和探索多種有效管理的方式方法。
要強化以“尊重、關愛、幫助、進步”為理念的教育手段,結合女犯法律意識淡薄、道德觀念淡化、認知方面偏于感性和情緒化等特點,從集體教育、個別教育、輔助教育上下功夫。
集體教育方面,從對女性輕刑犯的調查情況來看,法律知識匱乏者和過度維權者并存,重要的原因就是法治意識淡薄,道德素養較低。要徹底改變她們的違法行為,就要法律教育、品行道德教育、回歸教育等教育措施多管齊下,進行思想觀念的“撥亂反正”。加強法律教育,在住區內設置法律宣傳欄,普法文化墻等,開設“法律大講堂”,通過案例分析、故事感悟、活動體驗等豐富的教學內容把解決思想問題和解決實際問題相結合,增強法律教育的說服力和滲透力。加強以基礎道德和行為指導為核心的品行教育,運用傳統文化教育對罪犯進行道德觀念的改造。加強社會回歸教育,缺乏社會生存技能、對法律法規、就業政策知之甚少,造成女犯在社會上沒有立足之本,難以應對高成本的生活壓力。因此,監管場所要加強對女犯的職業技能培訓和創業教育,鼓勵其回歸后自主創業。邀請社會技師來所座談授課,擴大女犯的社會接觸面,為其實現人生規劃給予幫助和指導。
個別教育方面,科學實施心理矯治。一是轉變不良認知,通過心理測試、自我評估等使罪犯加深對自己心理和行為的了解,改變不合理的認知觀念和信念結構,正確看待生活中的現象和遇到的問題。二是調整消極情緒,開展階段性心理評估和篩查。對存在自卑敏感、環境適應不良、人際交往障礙的罪犯制訂團體和個體心理輔導方案,進行適當疏導,幫助罪犯消除緊張、焦慮、抑郁等心理現象,恢復情緒平衡,形成良好的情緒反應模式,保持穩定積極的心態。三是改變不良行為,針對當前女性輕刑犯所表現出的高沖動性行為特征進行深入探索,課題組所在單位與中國政法大學犯罪心理研究中心合作研發“沖動型女犯需求面向矯治”項目,運用社會學習、認知行為療法等手段,對罪犯進行憤怒情緒控制訓練、放松訓練、自我控制訓練等,教授其問題解決技能,降低沖動性行為及犯因性需求,增強自我控制能力。通過分組矯治,發現各組成員在沖動性、報復性因子上的得分高低,具有統計學上的意義(p<0.05)。開展班組建設,班組是組織罪犯開展各種活動的最小單元,是管理、教育措施運行并發揮作用的平臺,在班組管理中可以借鑒企業管理學團隊管理戰略的方法,建立團隊協作意識,最大限度地化消極因素為積極因素。加強個別化教育,要充分尊重罪犯個體特點、矯治需求和矯治意愿,查找并選擇與罪犯現實狀況相關的最佳研究證據,建立循證矯正數據庫,通過個別談話、個體咨詢、個別訓練等方式予以科學矯治,讓罪犯學會感恩,提高社會責任感。
對女性輕刑犯的教育還要突出軟性的文化引導,把教育矯治貫穿到環境建設、文化理念、文化載體、文化形式等各方面的發展規劃中,形成天天有教育、周周有活動、月月有主題的文化教育氛圍,充分發揮“一報”、“一刊”、“一站”、“一網”、“一臺”等文化載體的宣傳作用,將人文環境融入情感因素,體現對女性的溫情關懷。
強化勞動手段。罪犯勞動的根本目的是通過勞動轉化思想、矯正惡習、掌握技能,從而早日成為適應社會的守法公民和有用之才。在緊密結合女性罪犯的特點基礎上,科學引進相對穩定、有一定技術含量、適合女性回歸就業時代特點的生產項目,探索適合女性輕刑犯特點的勞動矯治模式。
輕刑犯刑期短,在客觀上要求監獄的教育矯正工作應伴隨著出監和回歸社會的各項準備。2014年,本所大力推進罪犯改造工作社會化,打造了“新生工程”,包括三個改造項目:一是捐建新生圖書室,每年為一個押犯大隊捐建不少于1000 冊圖書的新生圖書室,為罪犯將刑期變學期提供讀書、求知、向善的基本條件。二是組建“1+1”新生志愿者幫教對子,每年組織社會志愿者與在押罪犯結成不少于10對的“1+1”新生志愿者幫教對子,為有書法繪畫、技術革新、音樂舞蹈、手工藝制作等健康愛好的罪犯提供專業化指導,提高矯治工作的針對性和實效性。三是建立新生基金,通過社會捐助和所內自籌等形式募集新生基金款項,用于幫扶家庭特困的服刑人員、資助服刑人員的思想、文化、職業技術三大教育、資助改造表現良好的服刑人員回歸社會再就業。
實行激勵矯正。激勵機制是有關主體動機、激勵因素、激勵方法、激勵過程的組合方式,是激勵因素綜合作用的運行模式。矯治實踐工作中采取了多種的激勵矯正方法,如情感激勵,依靠民警在管理工作中建立起來的人格魅力對罪犯進行真情感化,或通過節假日契機進行親情電話、家信、聚餐等活動使女犯切身感受到家人的期盼和惦念,達到親情感召的目的;榜樣激勵,開展“勞動之星”、“改造之星”等典型評選,既讓表現好的罪犯增強自我認同感,又讓其他的罪犯學有榜樣,趕有目標,切實調動罪犯自我改造的內驅力;目標激勵,通過設置適當的目標來激發罪犯的積極轉化動機,在目標實現過程中對罪犯的心理行為等進行調適。
拓寬激勵渠道。《監獄法》第57 條規定:“罪犯在服刑期間一貫表現好,離開監獄不致再危害社會的,監獄可以根據情況批準其離監探親。”據此,監管場所可根據罪犯實際表現,以個人申請、家屬擔保的形式對罪犯實行5~10 天的離監探親。另外,還可通過增加會見次數等措施幫助女犯更好地維系家庭關系。目前,監管場所會見規定為:“罪犯每月會見1 次,每次會見人數不超過3 人(未滿14 歲子女不計入內),會見時間不超過1 小時。”在具體操作上,可視罪犯改造表現增加會見次數或延長會見時間,也可考慮將增加的會見改為無遮擋式會見,讓獎勵變得更直觀和觸手可得,激發罪犯改造動力。
完善減刑、假釋規定。建立起適合輕刑犯自身特點的減刑、假釋規定,世界各國對輕刑犯采取的減刑方式各不相同,如美國輕刑犯矯正中心對各類輕刑犯的減刑辦法作了細致規定,如“表現好的已決犯將得到減刑:(1)每表現好6 天可以得到1 天減刑;(2)可信賴犯人每勞動5 天將得到1 天的減刑;(3)監獄長根據犯人的工作表現有權決定給予犯人1~3天的減刑獎勵;(4)減刑的時間將被進行累計;(5)因違反中心規定或有關矯正項目規定而導致無權參加矯正項目的不影響已經獲得的減刑分。④張紹彥:《刑罰實現與行刑變革》,湖南人民出版社2010年版,196 頁。”具體到我國輕刑犯的矯治實際,一是可以采取簡化減刑程序,開辟輕刑犯減刑“綠色通道”;二是制定輕刑犯“減刑到天”的相關規定,保障罪犯擁有的實體權利。
司法體制改革不斷發展,監管場所職能轉型帶來的監管對象及押犯結構的更新變化要求我們必須堅持“規范管理與真情關心相結合”的思路,以“政治堅定、業務精通、作風優良、執法公正、健康快樂”為目標,建設一支能力卓越、思維創新、素質優良的民警隊伍。可以在綜合考量的基礎上建立民警“日培訓”工作機制,要求每日利用交接班時間組織民警學相關制度、法律法規等,將培訓時間化整為零;還要本著尊重人、關心人、調動人的原則,充分考慮女警自身年齡、成長需要、生理、心理特點,適當開展輪崗交流、心理情緒疏導和健康檢查,營造和諧的工作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