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的七葉樹果實

保爾·麥迪森　孫寶成

那天，我跟三年級的帕特、詹姆斯兄弟二人，還有六年級的鄧肯一起回家，我們事先約定放學后去做一件事情。

秋天的太陽已經很低了，風吹過約翰遜太太家的七葉樹林。我們四個來到她家門前，但只有年齡稍大的鄧肯上前按門鈴。房子籠罩著暗淡的光，我們慢慢朝臺階上走了幾步。“都有誰來要過七葉樹的果實？”我小聲問帕特·多尼利。多尼利兄弟二人以前都來過，他們倆示意我別說話。

門打開了。約翰遜太太出現在門口，身后是黑乎乎的屋子，銀灰色的頭發盤在她的頭上。她透過無邊眼鏡笑瞇瞇地看著我們：“你們是為七葉樹的果實來的吧？”大孩子們點點頭，我也跟著點頭。“你們有袋子嗎？”鄧肯和詹姆斯、帕特相互看看，約翰遜太太急忙走回黑屋子，喊著：“你們把果實放在這個袋子里。”她每說一次，便拿出一個紙袋。

我們去了樹林。樹下雜草叢生，很茂密，可掩藏不住那些掉下的果實。一眼望去，隨處都能看到七葉樹的果實。每走一步，都能從腳下撿到果實。我們四散開來，從地上抓起果實，放進紙袋。起初，果實落到紙袋的底部發出嘩啦啦的聲響。可紙袋逐漸沉重起來，再放果實進去就只有輕微的動靜了。對收集七葉樹果實的人來說，聽到這種聲音就像發了財一樣高興。現在，我要用兩只手捧著紙袋，抓起的果實越來越少。等到我們最后回家時，天已經黑了，我們提著滿袋果實，如同收到萬圣節禮物般興奮異常。

我的紙袋很沉，都快拿不動了。我們到家時，多尼利兄弟先回了家。不等鄧肯關上他家的前門，我便跟他高聲道別。然后我跑到自家門前，雙手費力地舉著紙袋。進了房門，我用屁股把門關上，這時才想起來，我忘了問鄧肯，拿這些七葉樹的果實能干什么用呢？

我聽到爸爸在用公事公辦的口氣打電話。我踮起腳尖繞過他，進了廚房，卻發現媽媽和妹妹在這里。莉茲在哭，媽媽跟她做著解釋：“別哭了，寶貝。我只能先做完晚飯。”媽媽走過她，到水池前。她必須把熱氣騰騰的面條放進涼水里冷卻。莉茲太小，不知道應該到房間里等著媽媽干完活兒。我跑到自己的房間，把七葉樹的果實扔到沒有收拾床單的床上。果實從紙袋中散落出來，像漂亮的棕色瀑布一般。我伸出手指，撫摸著果實，體味那種光滑的感覺。

我把滾到枕頭旁的幾顆果實拿到手里，只見果實圓鼓鼓的，呈現出深棕色。我用床單的一角擦拭果實，它們顯出明亮的光澤。我發現觸摸七葉樹果實的感覺比用眼睛觀看更令人舒暢。我摸著清涼、光滑的果實，明白了為什么鄧肯和帕特、詹姆斯都喜歡收集七葉樹的果實。

隨后我發現，七葉樹的果實竟然有著神奇的作用。

“該吃晚飯了。”媽媽把頭探進我的臥室，告訴我說。她抱著我的小妹妹。我見她虎視眈眈地盯著沒有收拾的床鋪和滿床剛剛從樹林里揀來的果實。我垂下雙眼，開始收起果實，后悔早晨沒把床鋪收拾好。媽媽對我亂糟糟的床單和毯子沒說什么，竟直奔那些深棕色的果實而來，真讓我吃驚。

“是你自己找的七葉樹果實嗎？”她說，“太漂亮了，是不是？”我舉起一顆滾圓的果實給她看。她接過去，用手攥了好幾次才還給我。“你應該留著這一顆，七葉樹的果實會帶來好運的。”我大瞪兩眼，看著媽媽離開我凌亂不堪的房間，心想她說的一點不錯，七葉樹的果實就是帶來了好運。

吃晚飯時，我在餐桌上向爸爸展示那顆珍貴的果實，沒想到他講起了他小時候收集七葉樹果實的故事。我把那顆果實送給他，對他說我的房間還有更多。他說，他明天上班時要把這顆果實裝在口袋里！我開心地笑啊，真高興自己發現了能帶來好運的七葉樹果實。

晚飯后，我把妹妹帶到我房間。我把她放在床上，讓她玩那一堆果實，因為我知道她不會弄壞果實。莉茲高興地笑著。我送給她一顆，她笑得更高興了。我又給了她一顆，她一手抓著一顆光滑的果實溜下床去。一眨眼她便跑走了，我聽到她咯咯地笑，撲進媽媽的懷里。此時，似乎我們全家都充滿了七葉樹的果實。

那天晚上，我上床睡覺，感覺腿下有果實，背后也有。我把果實拿出來，準備明天放進紙袋。睡覺時我手里握著一顆，閉上眼睛后就聽到長笛、小提琴聲和歡快的鼓聲。我想起了當初七葉樹果實在紙袋中發出的碰撞聲，這時我想，我腦海中的音樂聲就來自那些果實。

即便滿腦子都是激揚的鼓聲和悠揚的長笛聲，躺在床上很難讓人入睡，我也不愿意放開手里的七葉樹果實。此時我驚奇地知道，七葉樹果實會給男孩帶來最大的富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