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語空間詞的認知隱喻應用研究
——以“up，down”為例

甘翠華（安徽職業技術學院公共教學部，安徽合肥 230051）

英語空間詞的認知隱喻應用研究
——以“up，down”為例

甘翠華
（安徽職業技術學院公共教學部，安徽合肥 230051）

語言的表達離不開隱喻，而空間隱喻是最基本的隱喻之一。英語中，表示垂直空間概念的詞“up, down”被投射到時間、社會等級、數量和狀態等抽象領域，揭示了一詞多義現象的原由。

隱喻；空間維度；時間；等級；數量

一、引言

在認知語言學上，隱喻指人們基于自身的體驗和感悟，通過借用、創造等方式，把被人們普遍接受的、常規的、具體的且已經形成固定的意義的概念映射到另一種全新的、抽象的甚至未知的概念的一種表達方法。通俗地講，隱喻就是用大家熟識的A概念來表達未知的、抽象的B概念的表達方法。本文研究的隱喻不只是一種語言修辭格，而是人們通過比較與想象來理解、表達概念的一種方法。

生活離不開隱喻，隱喻被廣泛應用于人們的日常思維及言行中。比如“I hate flying”中的字面意思是“我討厭飛行”，實際上例句的意思是“我討厭坐飛機”。這個例句中，利用人們熟識的“鳥在天空中飛行”這一概念來表示“人坐飛機在空中穿越”這一概念，關鍵詞“flying”在句中正是采用隱喻表達。

二、認知隱喻視角下的空間概念

人類的活動離不開空間，空間是人類賴以生存的要素，所以空間概念是人類在很早以前就形成的最基本的概念之一。根據Lakoff及Johnson在《Metaphors We Live by》的論述，空間隱喻是以空間為始源域、將空間范疇概念投射到非空間概念上、給予該非空間概念—個空間結構的方法[1]。空間隱喻是我們生活中最基本的隱喻之一，而垂直空間概念是人類最基本的空間方位范疇之一。

垂直空間概念是指物體在自然中的縱向維度空間，也就是指物體向上指向天空運動或向下指向地面運動的過程。英語中，表示垂直空間運動方向的詞為“up，down”等等，如“stand up”表示從低處向上運動的過程，而“sit down”則表示向下運動的過程。

三、英語空間維度詞在英語中的隱喻應用研究

“up，down”是典型的英語空間維度詞。在《朗文當代高級英語辭典》(2002)中，英語“up的基本意義為“從下往上地，向上地；在上面較高處、在上邊”；“down”的基本意義是“向下方、朝下；由高向低處，在下面”。由此可見表示垂直空間的詞“up，down”在英語中最初的意義純粹是表達一種垂直的、縱向的空間關系，但是隨著英語的發展，“up，down”已經產生越來越多的隱喻意義，廣泛延伸到狀態域、數量域、社會等級域及時間域等領域[2]。

（一）投射到時間領域范疇

時間是無形無體的的物質，所以時間概念是非常抽象的概念。時間概念表達的是運動物體在空間運動的過程，直線運動與垂直運動是最常見的兩種物體運動方式。在英語中，直觀的空間概念被廣泛地運用到時間概念的表達，這樣人們通過與空間概念的聯想來理解和表達抽象的、無質無形的時間概念。我們常見的有采用平面空間概念來表達時間概念如“before,after”和使用垂直空間概念來表時間概念即縱向表達“up，down”。這里我們只討論“up,down”的時間表達。

例（1）：The new year is coming up．新的一年即將到來。（未來的時間）

例（2）：My children are growing up.我的孩子們一天天長大。（從過去到未來的時間）

例（3）：Up to now,he hasn’t taken any measures.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采取任何措施（過去的時間）

例（4）：The painting will be passed down in our family for many generations．這副畫將在我家世代相傳。（將來的時間）

例（5)：This tradition has lasted down to the present.這個傳統被延續下來到今天。（從過去到現在）

例（6）：Thirteen months down,twenty-four years to go.過去了13個月，還有24年。（過去的時間）

在以上例句中，“up,down”在英語中可以表達過去、現在和未來的時間，用法是比較靈活的。其中“up”可以表達將來的時間，這一點和漢語“上”只表達過去的時間，不能表達將來的時間的用法存在差異。而“down”在英語中能表達過去的時間，這與漢語中“下”只表達未來的時間的用法也不同。這是我們在英語學習中需要注意的。

（二）投射到社會地位等級領域

人是群居性動物，人類社會是群體組織，因而人類社會必然是等級社會，從古至今，人類社會普遍存在等級差別（所謂的人人平等只是一種理想觀念而已），等級是伴隨著人類社會的發展，人人都必須面對的長久的社會現象，所以在所有的語言中都有表達等級概念范疇的用語。在英語中，垂直空間概念被用來表達社會等級概念，“up,down”在英語中表達社會等級時，遵循的是“the upper is better, the down is worse”原則，也就是說受人敬重、社會地位高的等級用“up”,而不被社會認可，社會地位低的等級則用“down”表示。例如：the upper House(上議院)，the down-market（低劣商品）。

例（7）：That family has certainly come up in the world.這一家人真的進入了上流社會。

例（8）：The audience looked up to the big man.聽眾們崇拜那位大人物。

例（9）：Everyone is working,from the cleaner up to the President.上至總裁，下至清掃工，都勞動。

例（10）：The Petersons have gone down in the world.約翰家族已經道敗落了。

例（11）：They go down to the countryside twice a week.他們一月下鄉兩次。

例（12）：Don’t look down upon yourself.別瞧不起自己。

由以上例句可見，”up”可以隱喻社會地位高，受人敬重，惹人喜愛，對人自身有利，普遍被社會認同和贊賞的概念，帶有褒義的性質；而“down”所表達的概念意義則和“up”相反，基本隱喻的是社會地位低，受人排斥，讓人討厭，對自身有損，被社會摒棄和打壓的概念，含貶義的性質。這和漢語“上、下”在表達社會地位時的用法高度一致。為什么英漢兩種語言中“垂直空間”概念在表達社會地位時如此的一致呢？這應該和人類社會發展的規律密切相關。在人類社會初期，受技術發展的約束，沒有產生使聲音傳播得更遠的工具如擴音器等，領導者只有站在高處說話，聲音才會傳的遠，眾人才能聽得見。久而久之，“up”所表達的高處就代表“重要”，從而衍生出很多與重要相關的意義；而與之相反的方向“down”的概念則意味著“不重要”，在社會和語言的的發展過程中就產生了大量的含貶義的表達。

（三）投射到數量概念范疇

英語中，“up,down”表達數量概念時，“up”喻指數量增多或上升，“down”喻指數量減少或下降，如“speed up（提速），slow down（減速）。”

例（13）：They recently put my rent up……他們最近提高了我的租金。

例（14）：Jobs are up,and individual income is up...工作機會多了，個人收入漲了。

例（15）：The rate has also risen,up from 2%to 4%.利率漲了，由2%漲至4%。

例（16）：Mary,will you please turn down the TV?瑪麗，能把電視機的音量調小點嗎？

例（17）：Interest rates came down today……今天利率下調了。

例（18）：My weight went down to seventy pounds...我的體重減到了70磅。

在垂直空間里，東西越多，堆得就越高，數量多的物體的體積就越向上面的空間延伸，所以表示向上空間維度的詞“up”自然就和數量多的意義相聯系，從而就派生出“增加，上升，加速”等表達數量增加的意義，如租金的提高，收入的上漲，利率的上調等；反之，一定量的物體的數量在減少的過程中，定量的物體的總體高度也在下降，因而人們通過聯想，用表達向下空間維度的詞“down”來表達數量的減少或下降，由此又衍生出和數量減少的意義相關的其它抽象概念，如音量的下降，體重的減輕，稅率的下調等。由于物體增加或減少所呈現的自然狀態在任何地方，任何時間內都不會有所不同，人們對此的認知當然也沒有任何差異，因而在各民族語言中的表達也基本相似。在不同語言中，這種隱喻表達的相似性對外語學習者習得第二種語言是非常有利的。

（四）投射到狀態概念范疇

狀態指的是物體存在的某種形式，亦即物體的動態形式或靜態形式。而空間隱喻是以空間概念為基本概念域，將空間域的意象圖式結構投射到空間以外的其它抽象概念域之上，這樣人們就可以通過熟悉的空間概念來理解、思考和談論人們陌生的、非空間的、抽象的概念。英語中，垂直空間概念詞“up,down”還被用于表達抽象的狀態領域概念。

1.表達物體的運動狀態

“up，down”與行為動詞連用，表示物體運動的狀態。

例句（19）：She walked slowly down the road, evidently in pain.她沿路緩慢挪動，顯然很痛苦。

例句（20）：The iron heats up under the sun鐵在陽光照射下溫度升高。

2.表達物體的靜止狀態

“up，down”還表示物體的靜態模式或者動作已經完成的狀態。

例（21）：I was laid up in bed with acute rheumatism.我染上了急性風濕，臥病在床。

例（22）：People are down the pub,getting drunk.人們在酒吧，喝得爛醉。

在例句（19）里，walk down the road并不表示路面有向下的坡度，并沿著下坡的方向走的意義，在例句（20）中，溫度的變化和空間更沒有直接的聯系，溫度的變化也只是人憑借感覺才能感知的狀況。在例句（21）和（22）中，“up,down”更和上下的方向沒有直接的聯系，因此，“up,down”雖然在和不同的動詞連用時表達的意義不同，但是“up, down”在表達物體的狀態意義時，其垂直方向意義基本虛化。

（五）表達人類的情緒狀態

例（23）：He was delighted up when he heard the news.他聽到這個消息就高興起來了。

例（24）：They would always come out and warm up the audience.他們總是會出來調動觀眾情緒。

例（25）：Try to support each other when one of you is feeling down.當有人覺得情緒低落時，要努力相互打氣。

例（26）：The old man sounded really down.老人聽上去情緒十分低落。

以上4例中“Up”表達的是積極的、高興的、幸福的等正面情緒，而“Down”則表達的是消極的，悲傷的，憂愁的等負面的情緒，二者的意義正好形成對立的關系。眾所周知，人處在積極的情緒之中時，一般會四肢伸展，抬頭挺胸，這種體態語和空間維度詞“up”朝向高空的空間的意義有相通之處；而人處在負面情緒下，一般會低頭或者四肢收縮下垂，這與空間維度詞“down”的向下，朝向地面方向的意義類同。因而人們通過想象與類比，借用可見的空間維度詞來表達人們內心的喜怒哀樂的情緒。這種隱喻表達同樣具有共性。英漢兩種語言在用垂直空間維度詞“上”“下”表達情緒時，其意義基本一致，如漢語中有“喜上眉梢”“潸然淚下”等。

四、結語

英語空間維度詞“up,down”在英語中不僅表達可見的空間意義，還通過隱喻的方式被借用來表達抽象的、不可見的時間，社會地位，數量和狀態等概念意義。在人類社會的發展過程中，語言在不斷地演變和發展，這種演變和發展又是非常緩慢的，復雜的，持續的，而且經歷的時間非常漫長，這就使得“up,down”的空間意義和隱喻意義之間的聯系越來越松弛，越來越模糊抽象，因此現在很難說清楚“up,down”最初的隱喻意義是時間，還是其它的幾類。但是在學習和使用英語的過程中，了解“up, down”的隱喻意義，并以此為起點，有意識地注意并了解英語中更多的隱喻表達，有助于我們更好地掌握并嫻熟使用英語語言。

[1]LAKOFF G,JOHNSON M.Metaphors We Live By[M]. Chicago: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80.

[2]藍純.從認知角度看漢語的空間隱喻[J].外語教學與研究，1999(4)：7-15．

（責任編輯：姚英）

The Research and Application of Spatial Words on Cognitive Metaphor: taking“up,,down”as an example

GAN Cui-hua
(The Public Education Department,Anhui Vocational and Technical College,Hefei,Anhui 230051,China)

ract:Metaphors are often used in a language,and spatial metaphor is one of the basic metaphors.In English,“up,down”,originally expressed the spatial conception,is used to express time,social status,number and sate fields so that polysemy can be explained.

rds:Metaphor;spatial dimension;time;status;quantity

H313

A

1009-8445（2015）04-0037-03

2015-01-05

甘翠華（1968-），女，安徽太湖人，安徽職業技術學院公共教學部講師，碩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