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星期幾的樣子

張小嫻

你有沒有發覺自己每天都有一個樣子？

星期一的你與星期三的你是有一點不同的。這么細微的差別，也許只有你自己看得出來。

我覺得星期三和星期五的我比較好看，而星期天和星期一就比較糟糕。沒人明白那是什么原因，反正我們永遠不會是昨天或明天的自己，只有當下這一刻才是真實的。

同樣，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我發覺身邊的人在星期六的樣子比星期一可愛，也許是因為星期一的工作通常很沉重吧。

你身邊的人呢？你是否能夠說出他一星期七天里臉上微妙的變化？還是已經沒有感覺了？

曾幾何時，我們很努力地去捕捉戀人身上的一切，他指甲的形狀、拇指的彎度、大腳趾頭和第二個腳趾的長短，他牙齒的顏色、他的唇紋、他眼睛里黑和白的比例，他身上沒穿衣服的窘態，他充滿情欲時皮膚散發出來的味道……這一切一切終將消逝，我們惟有盡量記憶。

就這樣，從星期一到星期天，我們從戀人身上尋找彼此相似之處，然后歌頌它。

我們也同時尋找彼此的相異之處，然后遺忘它。

只是，終有一天，我們會變得疏懶或挑剔，不是重新想起彼此的相異之處，便是忘了當初為什么愛他。

當你忘了他星期一和星期六的樣子有什么分別時，難免有一點感觸。因為自始至終，我們所期待的愛情并不是一起默默過日子，直至面目模糊;而是像流轉的四季，每一個微妙的變化都充滿喜悅。

（麗娟摘自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那些為你無眠的夜晚》一書） （責編 ?冰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