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烏姆的雪

向章倩

海烏姆是個傻子村，那里的傻子有老有少。一天晚上，有人窺探到水桶中月亮的倒影，于是海烏姆的人們便想象是月亮掉進桶里了。他們封住木桶使得月亮無法逃走。清晨當人們打開木桶時，月亮竟然不在里面，村民斷定有人把它偷走了。他們叫來警察，結果卻找不到小偷，海烏姆的傻子們痛哭哀嚎。

從前，在一個光明節的晚上，雪下了整整一夜，像一塊銀色的桌布般覆蓋了整個海烏姆。月亮閃耀著光芒，星星眨著眼睛，白雪好似珍珠與寶石般閃爍著微光。

在海烏姆的全體傻子中，最出名的當數“七長老”了。因為他們是村里最年長又最偉大的傻子，所以由他們治理海烏姆村。他們有著白色的胡須和高高的前額，這都是由于他們思考過多的緣故。

那天晚上，“七長老”正皺起前額，坐下來思索著。目前城里需要錢，然而他們不知道從哪兒可以弄到錢。突然，他們之中那位最老的傻子巨無霸格羅納姆大叫道：“白雪就是銀子啊！”

“我在雪地里看到了珍珠！”另一個大叫道。

“我看到了鉆石！”第三個聲音喊了出來。

對于海烏姆的“七長老”而言，顯而易見，一處寶藏已經從天而降。

但是很快他們就開始擔心了。海烏姆的人們喜歡散步，當然非常有可能他們會踩碎那些寶藏的，那該怎么辦？這時蠢都鐸有了個主意。

“我們派個信使挨家挨戶地去敲門，然后讓人們知道他們必須待在自己家的房子里直至所有的銀子，所有的珍珠，以及所有的鉆石被安全聚集到一塊為止。”

好一陣“七長老”對這個聰明的主意很滿意。他們來回搓手以示贊同。但是雷癡子突然驚慌失措地叫了出來：“信使本人會踩壞寶藏的！”

“七長老”意識到雷癡子的話沒錯，于是他們又一次緊皺眉頭，努力思考著該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我有辦法了！”史大牛大聲喊道。“快告訴我們，快告訴我們。”“七長老”懇求著。

“信使絕對不可以步行。他必須被抬在一張桌子上，讓他的腳無法踩踏上那些珍貴的雪。”

每個人都為史大牛的這項解決方案而高興，“七長老”拍著手，不由稱贊起他們自己的智慧來。

“七長老”立刻派童仆吉姆佩爾到廚房去，命他站在一張桌子上。那么現在該由誰來抬桌子呢？幸運的是，在廚房正好有四個人：他們是廚師忒憨特，削土豆的跛憨爾，拌色拉的愚克，和負責管理社區山羊的暈特爾。這四人被吩咐抬起吉姆佩爾站著的桌子。他們每人抓起桌子的一條腿，桌上站著拿錘子的吉姆佩爾，他要用錘子去敲村民家的窗子。然后他們出發了。

吉姆佩爾用這個錘子敲打著每家每戶的窗子，同時大聲喊道，“今晚誰都不能離開你的房子。一處寶藏已經從天而降，禁止踩踏。”

海烏姆的人們聽從“七長老”的命令，整晚都乖乖待在房子里。同時“七長老”自己則熬夜思考著一旦寶藏收集起來，到底該如何最大限度地利用它。

蠢都鐸提議可以賣掉它，然后買只下金蛋的鵝。如此一來整個社區就會有份穩定的收入來源。

雷癡子則另有主意。為什么不買些令海烏姆居民眼中一切都能變大的眼鏡呢？然后房屋、街道，還有商店都會看起來更大些。假如海烏姆看起來更大的話，它肯定就會變大。它就不再是個村子，而是個大城市啦。

還有些其他諸如此類的好主意。但就在他們商量著這些形形色色的計劃時，清晨來到，太陽升起。“七長老”望向窗外，不幸的是，他們看到白雪已被踩踏。搬桌人的重靴子毀掉了這處寶藏。

“七長老”抓著白胡子，彼此承認他們的確犯了個錯誤。他們推測，也許應該再來四個人抬這四個抬桌人，童仆吉姆佩爾站在桌子上。

在長時間的深思熟慮之后，“七長老”終于決定下次光明節，如果又有一塊寶藏從天而降的話，他們一定會這樣做。

盡管村民們依舊沒有寶藏，但是他們卻對來年充滿著希望，并且稱贊“七長老”總能讓人信得過。因為無論問題有多困難，他們都會找出一條出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