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代紅
本溪市人民檢察院,遼寧 本溪 117000
“邢琛、李大慶等六人自2004年以來,為騙取被害人的賠償,在北京市海淀區、朝陽區、豐臺區等地,先后59次駕駛機動車輛故意追撞有違規駕駛的外地車輛,蓄意制造交通事故,交警介入后,在得到交通事故處罰認定相對人應承擔全部賠償責任后,被告人要求相對人進行賠償。”
第一種意見:構成敲詐勒索罪。
第二種意見:應以詐騙罪來定罪。
第三種意見:應評價為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
筆者同意第三種意見。理由如下:
“根據我國刑法第114、115條規定,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是指使用除放火、決水、爆炸、投放危險物質以外的其他方法,造成不特定多數人的傷亡或者公私財產重大損失,危害公共安全的行為。此罪的客觀方面為以放火、決水、爆炸、投放危險物質以外的其他危險方法,但需要與以上幾種犯罪方式危害程度相適應的方法。”因此,判定“駕車碰瓷”行為能否成立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筆者認為應從“公共安全”和“其他危險方法”以及行為人所持有的主觀態度三方面分析。
“駕車碰瓷”行為能否認定為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首先要判斷行為人的行為是否對公共安全造成危害。有人認為邢琛“駕車碰瓷”案的作案對象是特定的,主要針對外地車輛或者違章操作車輛,其行為對其他人的安全沒有造成危害,沒有危害公共安全。
那么什么是公共安全呢?刑法條文和司法解釋沒有對公共安全的定義進行闡述,理論界對此有不同理解。筆者認為公共安全是指,不特定人的生命、健康以及重大公私財產安全或者多數人的生命、健康、重大公私財產安全。那么,我們應如何理解“多數人或者不特定人”的含義呢?“多數人”是相對其他種類犯罪侵犯對象為少數人或物而言。“不特定”不僅指危害行為所侵犯對象的不特定,也指危害行為所帶來的犯罪后果具有不可預見性和不確定性。
邢琛“駕車碰瓷”案中,碰瓷行為人在實施碰瓷行為前選擇特定的車輛作為犯罪目標,但邢琛“駕車碰瓷”案發生在北京市各個交通主干道上,其行為對公共安全造成危害的可能性極大。
通過上文分析我們認定邢琛等人危害了公共安全,但要判斷其“駕車碰瓷”行為能否成立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還要符合“以其他危險方法”的要素。這就需要正確理解“其他危險方法”的含義。
“‘其他危險方法’并不包含所有危害公共安全的方法,前提必須是與放火、爆炸、決水、投放危險物質等危險性相類似的方法。‘其他危險方法’指的是第114條、115條沒有列舉的同類情形,不同類的情況不屬于‘其他危險方法’。”由此我們可以得出,要想把“駕車碰瓷”行為歸入到“其他危險方法”之中,就需要與法律條文所列舉的行為具有相類似的危險性。我認為不能將其簡單理解為實施犯罪的手段和方法的相類似,而應從危險方法的本身屬性和危害程度進行分析。
邢琛“駕車碰瓷”案中,案件發生地點在車流量較大的交通要道或者高速公路上,“駕車碰瓷”行為人在目標車輛超車變道時,故意制造追尾事故,被撞擊的車輛有可能偏離正常車道,也有可能為避免碰撞而緊急避讓,這又可能與后面的車輛發生碰撞,從而產生連環撞車案,具有高度危險。因此,邢琛“駕車碰瓷”案的犯罪方法完全符合“其他危險方法”的特征要求。
主觀心態包括認識因素和意志因素。從認識因素看,行為人嚴格篩選具有熟練駕駛技能的老司機,他對自己行為可能產生的風險比一般人更有明確認識;從意志因素看,筆者認為,在邢琛“駕車碰瓷”案中行為人對于其刻意制造的交通事故能否對公共安全造成危害所持有的是放任的態度,因此行為人所持的是間接故意的主觀心態。
通過上文三方面分析,筆者認為對于邢琛“駕車碰瓷”行為按照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來論處符合罪刑法定原則要求。
[1]許文輝,陳運紅,孫菲.汽車“碰瓷”行為定性研究[J].司法實踐與改革,2011(9).
[2]陳大鵬.“駕車碰瓷”若干問題研究[D].北京:中國政法大學,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