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曉雅
電子科技大學馬克思主義教育學院,四川 成都 611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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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美利特突圍
孫曉雅
電子科技大學馬克思主義教育學院,四川成都611731

摘要:拉美特利在其時代受到四個方面的圍攻:來自當權的封建教會對其唯物主義思想打擊和肉體圍攻,來自啟蒙思想家對其快樂哲學思想的斥責,來自后世唯心主義哲學家的冷漠與不屑。拉美特利的思想,以其簡潔卻深邃的寓意,在后世的思想界產生了共鳴,這位思想家終于從現代前期的幽暗中突圍出來。
關鍵詞:拉美特利;唯物主義;快樂哲學;人是機器

在哲學史上,總會有些哲學家激烈反對潮流,提出與時代背景格格不入的思想言論,引發社會的激烈爭論。為此他們自己總是生活在漩渦之中,他們往往是生活的那個時代不入流的人,甚至死后多年還繼續遭受同路者的蔑視與不敬。但在若干年之后,隨著形勢的變化,人們逐漸看到,他們那些曾經所發出幽暗之光的思想,現今已燦若彩虹。拉美利特就是一個這樣的哲學家,他死后多年開始獲得生前大異其趣的社會評價。穿越幾百年的時空,在新世界對他的欣賞中,他終于從舊世界的偏見與固執中突圍出來。
一、時代精神
朱利安·奧夫魯瓦·德·拉美特利(Julien Offroy De La Mettrie)于1709年12月25日出生于法國圣馬洛(Saint-Malo)的一個富商家庭。18世紀初是一個激流涌動的年代。一方面宗教與傳統的勢力仍然十分強大。另一方面,啟蒙運動的思想家們高舉著人文與理性的火炬,激情澎湃的對一切愚昧而腐朽的思想觀念展開無情的批判。他們不承認任何外部權威,一切都必須在理性的法庭面前為自己的存在做辯護或者放棄存在的權利。思維著的理性成為衡量一切的唯一尺度。思想領域的對立與爭斗,是那個時代的主題。
和當時普通孩子一樣,拉美利特一開始在巴黎學習神學。宗教是當時正統地位與權勢的象征,學習宗教課程具有無上的榮譽和良好的個人發展前景。但拉美利特還是對宗教課程失去了興趣,1725年,拉美特進入科特迪瓦夏學院(College d'Harcourt)學習哲學和自然科學。宗教課程以天啟和神恩作為獲得知識的主要途徑,這和近代自然科學的研究方法截然不同。
此時科特迪瓦夏學院已經率先開始講授笛卡爾的哲學。相對于當時研究中的保守風氣而言,笛卡爾的哲學無疑帶來一股清新之風。笛卡爾雖然沒有直接直接攻擊宗教與傳統唯心主義,但他提出的研究方法卻具有潛在的瓦解作用。笛卡爾的哲學從知識論,而不是傳統的本體論開始。笛卡爾認為最重要的哲學問題不是我知道什么,而是我是怎么知道的。為此,需要確立知識真偽的標準,或者是獲得正確知識的方法。笛卡爾說堅持:凡是我所沒有明確認識到的,絕不把它當做真理接受。這種懷疑主義立場立即使之與傳統學習對立起來。
笛卡爾的哲學一方面是對傳統知識及其獲得途徑的懷疑,另一方面是熱情的推動新科學的發展。笛卡爾積極思考物質世界的物理學基礎的問題,提出“廣延是物質的本質”這一基本觀點。根據這一觀點,結合當時正逐步上升的機械論,就獲得一個重要的觀點:物理學的基本主張是微粒按照形狀和運動發生機械的互動。笛卡爾將世界看作一架巨大的機器。這架機器并非充斥嵌齒與齒輪,而是充滿液體與壓力、旋轉的微粒,以及一些不規則的物質,通過彼此互動,產生種種自然現象。這樣的機器包括動物和人的身體。“如果我把人的肉體看成是由骨骼、神經、筋肉、血管、血液和皮膚組成的一架機器,即使里面沒有精神,也并不妨礙它跟現在完全一樣的方式來運作,這時……僅僅是由它的各個器官的安排來動作。”①貝朗塔菲將上述想法稱作“笛卡爾綱領”,即不僅無生命界服從物理學定律,而且所有的生命有機體也都遵從物理學定律。因此,笛卡兒把動物理解為機器,一種非常復雜的機器,當然這只不過大體上可與人造機器相比,它的活動受物理學定律支配。不過,笛卡爾的腳步在適當的地方停下,他宣布人由身體與心靈兩種實體構成,而心靈則不遵守物理定律。
笛卡爾的哲學在當時的傳播是一件備受爭議的事情,宗教人士、哲學家和一些科學家一起聯合反對笛卡爾。笛卡爾的思想和經歷顯然對拉美利特的產生過重要影響,因為拉美利特在研究方法上追尋笛卡爾,在生物理論上是笛卡爾的直接后承,而在做人方面拉美利特也選擇了像笛卡爾一樣不向廣泛的保守聯盟低頭,這也預示了他未來的人生坎坷。
1727年拉美利特從科特迪瓦夏學院畢業,但出于對知識的渴望,他的興起開始轉向醫學,并于1733年獲得醫學博士學位。繼而到荷蘭的萊頓大學(Leiden University)師從名醫赫爾曼·布爾哈夫(Herman Boerhaave)。萊頓大學以開放的學術風氣聞名。有神學教授曾指責笛卡爾的哲學褻瀆神明,不應該在此地傳播。于是一些教授和學生與之展開激烈的辯論,以至于1647年5月,笛卡爾親自寫信參與這場爭論。從此萊頓大學成為笛卡爾哲學的一個重要的學習和研究中心。布爾哈夫在當時已經是歐洲知名的人文主義者和醫生。他的主要成就是指明了癥狀與病變的關系,被視為臨床教學以及現代學術醫院的奠基人,他的學生遍布歐洲各地,這使得布爾哈夫的課題成為一個重要的思想交匯處。
二、解剖心靈
18世紀的法國,啟蒙運動的浪潮正如驚濤拍岸般沖擊著漫長而黑暗的封建教會統治。拉美利特在萊頓大學學習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卻深受機械主義醫學思想的影響。不久就回到故鄉圣馬洛后一面行醫,一面翻譯布爾哈夫的主要著作,積極傳播他的學說。1742年拉美特利來到巴黎,成為一名軍醫,度過了幾年的戰爭歲月,參加過一系列戰爭。這段戰場體驗讓他對暴力產生了深切的厭惡之情,這種思想反映在他后來的作品中。
在一次戰役中,拉美利特感染熱病,幾乎危及生命。這場病對拉美利特的心理產生了嚴重的影響。他雖然精通醫學,但這次才真正作為一名病人來體驗疾病和死亡,從而影響到對人的本質與人生意義的思考。對于一名醫生來說,一場疾病就是一個再無法逼真的醫學院,給了他密切觀察疾病與精神的機會。
根據對自己病情的觀察,拉美利特獲得這樣的結論:人的精神活動決定于人的機體組織;思想只不過是大腦和神經系統中的機械活動的結果,當體力上變得更虛弱時,精神功能也會衰退。他認為有經驗證據確信:思想不過是機械組織的結果,機械組織的擾動對于形而上學家所說的那個叫做心靈的部分,具有明顯的影響。在那段時期,這些想法充滿著他的頭腦。他大膽的撐起經驗的火炬以照亮形而上學的夜空。他努力在微弱積累的解剖學的幫助下,做出點點滴滴的解釋和理解。他發現只有機械論是最恰當的。1745年,在《心靈的自然史(Histoire naturelle de l'ame )》中,他匿名發表了自己的這些哲學猜想。
在書中,他反駁了靈魂的非物質化和不朽的觀念。他認為,在有形的世界中理性高于信仰,這是笛卡爾的觀點。笛卡爾還認為動物和人是有區別的,動物是無心的機器,而人具有靈魂和理性。拉美利特認為,動物也能思考,相互之間也有感情交流。反過來,人在神學意義上也沒有靈魂,很多時候人只是神操縱的木偶。人和動物的唯一區別在于他們各自機體機制的復雜性方面。洛克將感覺(sensation)視為精神過程(mental processes)的資源是正確的,但猜想心靈擁有反思的獨立能力是錯誤的。這種意義僅僅使我們接近知識。所謂的心靈或靈魂,不過是一個人身體構成的一個方面,而且必須在經驗上研究。
拉美利特驚世駭俗的言論,首先被敏感的軍團牧師發現了。他們驚異于那些離經叛道的思想,于是聯系所有的信徒一起反對拉美利特。他們仔細審查拉美利特讀過的所有的書,希望能在其中找到異端邪說。接下來就是形形色色的指控。這些指控中最嚴重的是拉美利特純粹的唯物主義立場,完全排斥了對上帝的信仰。這引起僧侶和當局的狂怒,他的書被下令焚毀。這是一個完全無法容忍的時代錯誤,牧師們繼續宣稱:一個被指責為異端的醫生,沒有資格為法蘭西軍團治病。拉美利特承受著來自教會的巨大壓力,他能留下的唯一機會就是懺悔,正如一百年前伽利略被迫做出的。但畢竟拉美利特的時代已經不是伽利略的時代,巴黎也不是羅馬。1746年他離開了軍隊醫院,流亡荷蘭。
三、方法論唯物主義
時代的保守與偏見,令拉美利特在他的祖國無法立足。但遠遁荷蘭之后,他并沒有選擇與對手媾和以博取理解,相反立即以更加激進和激情的方式投入到這場唐吉可德式的戰爭中去。1747年,拉美特利在荷蘭匿名發表他最著名的、影響最大的著作《人是機器》( L'Homme-Machine)。書名再次凸顯拉美利特那種毫不含糊的離經叛道作風。考慮到拉美利特是因為褻瀆神明而逃亡的,書中顯然滿含著他迫切反擊的情緒。
這是一本基于唯物主義和半無神論匆忙完成的著作。本書的基礎一部分來自笛卡爾的自然哲學,另一部分來自醫學實踐。笛卡爾先見性的提出“動物是機器”的說法,但是笛卡爾物質化世界的努力止步于心靈——無論如何,心靈是非物質的。于是笛卡爾艱難的在物質與心靈之間劃出一條鴻溝,以二元論的觀點撕裂著人們的知識與直覺。這是笛卡爾對哲學的偉大貢獻,也是笛卡爾為哲學帶來的巨大缺憾。這樣的狀態實在無法滿足人們對知識完整性和世界完美性的渴望,當然神學家除外——神學家認為二元論反映了世界最完美的和諧。所以,心靈的實質或地位問題,成為哲學解釋的一個焦點。
正是這種普遍徹底的懷疑和批判,給予了拉美特利無盡的勇氣和力量,使他敢于挑戰權威的力量和世俗的仇視,追求超凡脫俗的思想,保持特立獨行的氣質。拉美特利在書中凸顯一種叫做方法論的唯物主義的態度。雖然這種態度自古希臘以來就被部分哲學家有意無意的堅持著,但在知識界大聲把它喊出來,拉美利特恐怕是第一個。拉美特利公開為方法論唯物主義心理學辯護:就身-心關系問題來說,應當以對身體基礎的研究來闡明心靈的活動機制。這項聲明徹底背叛了自柏拉圖至笛卡爾兩千年來的認識傳統,更嚴重背叛了一千多年的宗教權威思想。卻開啟了我們今天稱為神經科學的研究范式:建構神經系統與心理狀態之間的結構或功能上的一致性。
拉美利特是以一名經驗醫生的名義而不是思想先知的名義來闡明他的想法。在書的扉頁,他明確寫道將本書題獻給哈勒爾。哈勒爾是17世紀瑞士的著名醫生,曾做過許多生理學實驗來說明人和機器的一致性。拉美利特在書中總結了許多醫學中的實例,來說明“靈魂的各種不同狀態總是與身體的相應狀態相關聯”。經驗,或者冷靜的觀察,是普通個人對抗權威的唯一有效武器。他寫道:“如果有一種啟示,它就不能是和自然矛盾的。只有依靠自然,我們才能明了福音書里那些話語的意義,只有經驗才是福音書的真正的解釋者。”②通常如果某種類型的心理狀態,與某類型的腦狀態總是次第產生,那么支持了二者的一致性。他把這個當作事實描述,并通過觀察和實驗建立起來。假設心理狀態類型與腦和神經系統物質狀態類型的完全關聯已經被完成的話,那么就既能研究合理思想狀態的類型序列,也能研究物質狀態的類型序列。通過不斷摸索,我們能完成我們喜歡的任何可預言的和可回顧的工作。順便說一下,一個世紀之后,飽含爭議的加爾開拓的就是這個方向。
在這個基礎上,拉美特利認識到,心理狀態和物質狀態之間存在著密切的因果聯系。但困難的是,拉美利特還無法辨明這種具體的因果,這不是他的虛弱,直至今天這個問題也仍然保持開放。拉美利特的功績在于通過一連串的思考,最終首度提出這樣一個驚世駭俗的命題:“最后,讓我們勇敢的得出結論:人是一架機器;在整個宇宙里只存在一個實體,只是它的形式有各種變化。”③
對拉美利特來說,物質的確可以具有心理能力,盡管他還始終無法說明這究竟是種什么意思的能力,更無法說明其具體的機制。這個大膽的主張不會得到時代的贊賞。拉美特利不是唯一思考物質能夠具有包括心理能力的人,但他們的下場都很可悲。在相對容忍的荷蘭,拉美特利也同樣遭受到宗教勢力的壓力,1748年他不得不離開荷蘭。
四、享樂人生
離開荷蘭的拉美利特隨即前往柏林。當時的普魯士并沒有西歐那樣嚴酷的宗教氛圍,同時因為文化落后,也沒有形成派別性的文化迫害,反而對這位舉世皆怒的人民公敵報以尊重和友好。拉美利特得到柏林科學院院長莫泊都依的舉薦,普魯士國王腓特烈二世任命他為皇家科學院會員和法庭的書記官,還準許他執業醫師資格。拉美利特終于找到一個完全寬容的氛圍,來闡發自己超越時代的主張。
晚年的拉美利特思想變得更加不羈和狂野,已經不在意用抽象的唯物主義來反對宗教神學和唯心主義,而且毫無顧忌開始進行新道德創造。在現代以前的所有社會形態中,由于生產力水平的限制,人們必須集中和團結才能完成基本的生產和生活任務。因此,秩序從來都是主流社會道德的核心,生命的終極意義就在于服務于秩序所指向的目的。這就是后現代主義者所謂的“宏大敘事”,宗教與國家正是拉美利特生活時代的主題,個人生活往往被排斥與貶低。因而純粹個人感官的快樂是不道德的,它會像病毒一樣腐蝕人們的主題生活。
但拉美利特是不同凡響的。既然這個世上沒有上帝,既然人無所謂靈魂只是一臺慢慢腐朽的機器,那么那些宏大主題又有什么相關的呢?世界觀的變換導致人生觀的變換,如果將那些主題從個人生活中抽取,那么個人美好的感受僅僅剩下的就是即時的好感與快樂。至此拉美利特從物質主義又發展出享樂主義。事實上,享樂主義也不是拉美利特首先提出的,但同樣在哲學家也是他首次大聲呼喊出來的。在人生的最后階段,拉美利特明確主張享樂至上原則,這驚異了思想界。
享樂主義在社會道德系統看來一直是臭名昭著的。但不能否認,享樂主義是極端唯物主義的一種合理的推理結果。在那個舉世被宗教倫理所束縛的社會,拉美利特的呼聲無疑具有十分羨慕的人文主義色彩。他為打破舊的衛道士的虛偽與禁錮,開啟自然解放的時代氛圍,吹響了先鋒的號角。這些思想,都回響在后現代主義者的語錄中。
拉美利特死于自己的思想。1751年11月9日,法國駐普魯士大使Tirconnel為感謝拉美特利醫治好他的疾病,舉行了一場盛宴。拉美特利忙于實踐自己的原則,在暴食之后大病不起。兩天之后去世。享年53歲。在他的葬禮上,腓特烈大帝為其致悼詞,悼詞中滿溢贊譽之詞:“所有那些不為神學家的可敬的辱罵所屈服欺騙的人,都會悼念拉美利特,一個善良的人,一個智慧的醫生。”
五、永遠的抗爭
拉美特利是那些憤世嫉俗的思想家中比較極端的一個。在封建和教會統治死而不僵的時候,他不但和其他思想家一樣努力從愚昧而僵化的宗教神學和古代唯心主義體系中突圍出來,而且努力從正在火熱傳播的啟蒙思想中突圍出來,部分達到現代和后現代。與此相應的,為了逃避社會當局對他的憤怒,他本人也不得不從法國逃到荷蘭,最后又逃亡普魯士。當處于古代和近代兩大不同思想體系激烈撞擊的時代,拉美特利的思想卻已經達到現代或后現代,這使其成為時代的叛逆或思想的異端。拉美特利在不斷的思想突破中發現自己生命的意義;拉美特利在其思想的當代回響中找到自己的歷史地位。
歷史上拉美特利受到過多方圍攻,意想不到的是,拉美特利的思想,以其簡潔卻深邃的寓意,在后世的思想界產生了共鳴。拉美特利的思想可分為四個方面:一個反對宗教神學;二是反對任何唯心主義體系;三是將機械唯物論推到極致的命題“人是機器”;四是根據機械唯物主義得到的享樂主義倫理學。今天看來,他的這些主張都能在思想界得到或強或弱的回應。首先,宗教神學已經同世俗生活脫離,其神學體系也不在成為世俗的統治思想;其次,今天的哲學界大多以唯物主義,尤其是物理主義為主流,唯心主義理論已經不在當前的哲學熱點問題的討論中占有重要地位;第三,現代“認知計算主義”已經復興并擴充了“人是機器”這一命題的涵義,使其具有更清晰的內容和更廣闊的理論意義,雖然對其正確性仍有很多討論,但作為一種重要的理論觀點是沒有異議的;最后,追求物質的快樂和幸福,成為當代倫理學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也成為后現代思想的組成部分。
從這個意義上說,拉美特利的思想自產生的那天起,就在遭受著來自各個方面的敵意與圍堵。活著的拉美特利依靠不斷的向外突圍,到離自己家鄉更遠的地方去避免災難,并利用自己奔放的思想和激情的文字來突破外圍的包抄,傳播智慧的火種。他還以特立獨行的生活方式來突破世人的平庸與惡俗,直至去世。死后,拉美特利的思想在后人的解釋中,充滿了科學的寓意,終于突破了19世紀沉悶的唯心主義哲學的壓抑,成為計算主義最早的直接預言者,而重新回歸主流哲學的舞臺。
[注釋]
①笛卡爾.第一哲學沉思[M].龐景仁譯.北京:商務印書館,2012:88.
②拉·梅特里.人是機器[M].顧壽觀譯,王太慶校.北京:商務印書館,2011:15.
③拉·梅特里.人是機器[M].顧壽觀譯,王太慶校.北京:商務印書館,2011:73.
作者簡介:孫曉雅(1978-),女,河南商丘人,電子科技大學馬克思主義教育學院研究生,研究方向: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
中圖分類號:B019.1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4379-(2015)31-0258-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