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湖南那個“光屁股男孩”

劉永加

2013年年初，國務院總理李克強視察內蒙古時，遇到一個躲到櫥子里的光屁股小男孩，此事上了央視新聞聯播，至今想起來還讓人開心不已。近來讀史得知，在清代竟然也有那么一位因為朝廷官員來訪，而躲到書櫥里的光屁股小男孩。這個小男孩不是別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湘軍首領胡林翼，這是怎么回事呢？

胡林翼，字貺生，號潤芝，嘉慶十七年（1812）出生在湖南益陽市。胡林翼自幼穎慧異常，領悟能力很強，記憶力也極好，幾乎過目成誦。8歲那年，他隨侍祖父于益陽縣志館。恰好當時同鄉安化人陶澍（1779-1839，清代經世派代表人物，曾官至兩江總督）在任給事中時視察川東，路過益陽，留住幾天。因與胡林翼父親交誼甚篤，所以專門前來拜訪其祖父。

這一天中午，祖父正在含飴弄孫，忽然門人通報，陶大人前來拜見。那天，天氣酷熱，胡林翼是個小孩，正光著屁股玩耍。如此見客是很不禮貌的，穿衣服又來不及了，眼見陶澍進來，祖父急中生智，連忙把大書櫥打開，將孫子藏在里面，自己整整衣冠，匆忙迎客。

胡林翼的祖父與陶澍談笑風聲，竟忘了藏孫一事。待到將陶澍送走，祖父回到房中，這才猛然想起，生怕孫子悶壞，連忙打開書櫥，一看，胡林翼還踞于其中，莞爾而笑。祖父驚問：“柜中可悶人么？”胡林翼說：“柜中雖然悶人，不過您既然要我藏著不做聲，我也就強忍下來了。”

不幾日，陶澍前來向其祖父辭行，這時胡林翼正在習字，衣冠當然是整潔的，也就不用再躲了。陶澍見胡林翼生得英氣，字也寫得不錯，問及詩書，竟然應對不訛，心中甚是歡喜。他問其祖父：“上次拜謁，何以不見令孫？”其祖父就把上次書柜藏孫之事奉告。陶澍一聽，贊嘆道：“忍耐乃天下最難之事，令孫小小年紀，即能如此忍耐，將來長大，必成大器。”當即決定將自己的女兒琇姿許配給胡林翼。陶琇姿其時5歲，為陶澍第七女，嫻靜聰慧，最為陶澍所鐘愛。陶澍官至兩江總督，每提起此事極為高興，常常給親友說：“吾今得一快婿矣！”

后來胡林翼果然非同凡響，1835年中舉，第二年會試“連捷”，中了進士。后歷任安順、鎮遠、黎平知府及貴東道，咸豐四年（1854）遷四川按察使，次年調湖北按察使，升湖北布政使、署巡撫。主政湖北期間，注意整飭吏治，引薦人才，協調各方關系，曾多次推薦左宗棠、李鴻章、閻敬銘等，為時人所稱道。他與曾、李、左并稱為“中興四大名臣”。遺憾的是，就這樣一個能臣，卻英年早逝，在武昌咯血而死，時年49歲。后世編有《胡文忠公遺書》等。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