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承志
(黎明職業大學 經濟管理學院,福建 泉州 362000)
知識內隱性的發生現象學探析
鄭承志
(黎明職業大學 經濟管理學院,福建 泉州 362000)
[摘要]認知過程可以歸結為奠基在被動構成基礎上的素樸性把握、展顯性把握、相關性把握三個主動構成階段,對這一過程的深入探析發現波蘭尼隱性知識的內涵包括認知過程內隱性和認知結果內隱性兩個方面,內隱性的根源在于被動構成以及主動的被動性的無意識特征;認知過程對被動構成和主動的被動性的依賴程度影響認知結果的內隱程度,整個人類知識將構成從高度內隱到高度外顯的連續統而不能簡單二分為隱性與顯性兩類。胡塞爾的發生現象學可以很好地詮釋波蘭尼的隱性知識理論,而且其主動的被動性和行為效應能夠很好地詮釋知識的內化,無意識的主動的被動性淀積層就是知識的內化層。
[關鍵詞]知識內隱性;發生現象學;被動構成;主動構成;主動的被動性;隱性知識
一、引言
自從野中郁次郎(I. Nonaka)將知識簡單二分為隱性和顯性兩類并提出兩類知識相互轉化的SECI模型之后,波蘭尼(M. Polanyi)提出的隱性知識理論得到了廣泛的研究,但學術界對于隱性知識的內涵至今并無統一的意見,有關隱性知識的合法性、隱性知識獨立的可能性、隱性知識轉化的可能性等問題也經常受到質疑[1]。S. Gourlay和A. Pozzali認為波蘭尼的隱性一詞主要是指認知的過程而不是認知的結果[2-3],郁振華認為波蘭尼隱性知識概念主要指隱性能力的應用以及隱性認知中覺知輔助項的不可確切指認性[4],而陳曉平則認為“隱性知識”只是一種信念而非知識[5]。這些研究表明,野中郁次郎等組織與管理學學者可能誤讀了波蘭尼的隱性知識理論。
現象學始祖胡塞爾雖然沒有涉及隱性知識方面的論述,但其后期的發生現象學詳細討論了邏輯判斷(陳述性知識)的發生機制,本文擬借鑒胡塞爾的發生現象學思想探析能力之知(如技能)的發生過程并澄清波蘭尼隱性知識概念的內涵,消除對波蘭尼隱性知識理論的誤解。
二、認知的發生機制
按照胡塞爾的發生現象學,以內時間意識綜合為起頭,存在一個自我沒有主動參與的被動構成(被動綜合)階段,由此生成具有趨向可能性的感覺材料,經意向性的進一步主動構成(主動綜合)生成意義。換言之,認知的發生包括被動構成和主動構成,主動構成奠基于被動構成[6]。需要注意的是,胡塞爾的“內時間意識”一詞中的“意識”并非我們通常所說的意識,內時間意識是使通常意義上的意識成為可能的東西,它是前意識的。
(一)被動構成
認知發生的被動性包括原初被動性和主動的被動性兩個層次[7],其中原初被動性指最基本的被動性因素,包括作為最低層次“主體”的原初自我和動覺意識兩個方面,它們作為基底對認知起保障作用,而主動的被動性指在自我的主動性活動中所獲得的認知淀積在自我意識底層的無意識領域,但可以通過觸發重新回到自我意識之中。主動的被動性構成了自我新的認知活動的前-認知。
被動構成包括內時間意識綜合和聯想綜合兩個方面,其中內時間意識綜合涉及被動構成的形式,是聯想綜合的基礎,而聯想綜合涉及被動構成的內容,是內時間意識綜合的延續[8-9]。
1.內時間意識綜合胡塞爾認為,內時間意識具有如圖1所示的“原印象-滯留-前攝”這樣一種“活的當下”結構,圖中橫坐標軸代表由原印象構成的連續統(其中的E1、E2、E3、E4等原印象點是為圖示方便從原印象連續統抽取出來的),橫坐標軸上方代表前攝,下方代表滯留,滯留和前攝相互交織在一起,原印象(即被充實的前攝)是其界限點[10]。

圖1 胡塞爾內時間意識示意圖
對于內時間意識綜合,所有的個別原印象都流入同一個內時間意識,在部分原印象及其滯留構成一個統一體的同時,其它一些原印象及其滯留也可以構成不同的統一體,所有這些統一體都在同一個時間中共存。另一方面,源于現在的綜合構造出一個具體的當下,在現在流入時間定向之中——即現在轉變為過去同時出現新的現在——的同時也就意味著進行另一個綜合并構造出另一個當下,諸多的當下被自我意識為一個相繼統一體。這就是被動構成形式上的共存和繼起[9]。
2.聯想綜合與傳統經驗論將聯想看成是組合心靈素材的經驗規則不同,胡塞爾所說的聯想指的是被動構成的本質合法則性,它涉及在感覺被給予范圍內進行結合的方式方法問題而與外部實在對象無關。聯想綜合與內時間意識綜合共同起作用。具體來說,對于內時間意識綜合的共存形式,聯想依據相似性(同質性)和相異性(異質性)原則將相似的感覺材料綜合為整體;對于繼起形式,聯想同樣根據相似性和相異性原則喚醒已經流入過去的回憶并綜合為統一體[7]。總而言之,聯想綜合依據相似性和相異性原則將感覺材料在內容上進行融合、對比聯結并具體化為共存和繼起中的各種鏈接[8],形成聯想綜合體——“某物”。不過,被動性領域的這個“某物”只展示了一個對象的模糊的雛形,它還不是對象化意義上的對象,而是“將要形成的對象”?;诠泊嫘?,聯想綜合構成的“某物”可以有多個,如果其中某個“某物”對自我發出的刺激足夠強或施加的吸引力足夠大,自我就會被觸發、被吸引,主動將注意力轉向這一“某物”。
(二)主動構成
自我主動將注意力轉向被動構成的“某物”時,認知活動也就上升到主動構成,而主動構成又可以進一步區分為素樸性把握、展顯(Explikation)性把握和相關性把握三個階段[11-12]。
1.素樸性把握素樸性把握是先于任何說明的、以整體對象為目標的把握。在這一階段,自我開始主動將被動構成階段無意識經驗到的“某物”把握為一個整體對象并同時立即擁有這一對象的視域,此整體對象不再是空乏的意指,而是被綜合成某種其內在規定性還沒有得到認識的、尚未確定的“類型”[12]。
胡塞爾認為,具有原印象-滯留-前攝結構的內時間意識構造出具有現在-過去-將來三維結構的內時間[8],素樸性把握階段的內時間意識綜合體現為與現在-過去-將來相對應的把握-尚在把握-預先把握[11-12],而淀積在意識底層的主動的被動性是“流入”無意識狀態的把握或尚在把握,它使得素樸性把握能夠把握到一個持存統一的對象而不是一個被分割為無數時間片段的對象[7]。換言之,自我的類型化統覺功能奠基于主動的被動性。
2.展顯性把握對于能力之知,在素樸的把握階段,雖然某種“技能”對象已經模糊地被給予了,但它的那些關鍵要素與屬性,比如具體的操作方法、操作步驟、操作條件等等都還沒有被給予、被把握,還需要進一步的觀察與實踐。如果以S表示技能對象,以α、β、γ…表示技能的要素或屬性并將這些要素、屬性當成是技能S的內在規定性,那么胡塞爾對邏輯判斷發生過程的展顯性觀察的討論也適合于技能性知識。
對S的展顯性把握是在S的內視域中展開的,所展顯和把握的是S的內在規定性α、β、γ…,而且在把握這些內在規定性的同時也就把握了始終作為要素與屬性之基底并保持自身同一的S。換言之,自我對S的把握可以分為對基底對象S的把握和對規定性α、β、γ…的把握兩個層次,胡塞爾把它稱為“雙重的意義形態”[11];兩種意義形態相互纏繞、共同構建對象[7]。在把握S的內在規定性α、β、γ…時之所以能夠一直將S作為一貫的主體,是因為自我具有相互指向的注意之光和把握之光,胡塞爾稱之為“一種雙重眼光”(Doppelstrahl):自我將注意力從S轉向規定性α(即將注意之光投向α)時,雖然此時α的地位優先于S,但對S的把握之光并未消失,S處于“尚在把握中”;在α得到把握之后,α作為S的意義規定淀積下來,S成為Sα。自我進一步將注意力轉向β時,此時β又具有優先于Sα的地位,但Sα“尚在把握中”;β得到把握之后,Sα進一步成為(Sα)β,如此等等[12]。換言之,自我將注意之光投向α、β、γ…的過程中,始終保持對S的把握之光并將α、β、γ…看作是歸屬于S的東西。
3.相關性把握對S的相關性把握是在S的外視域中展開的,自我主動將目光投向S外視域中共現的其它非焦點“對象”*本文將對象加上引號時,表示它是通常意義上的對象,而非對象化意義的對象。(例如與S類似或互補或不同的技能等等)X、Y、Z…,把握S和這些共現“對象”的關系。在把握S與X、Y、Z…的關系時,同樣有一種雙重眼光,注意之光投向X、Y、Z…時,仍然保持對S的把握之光。不過,通過相關性把握所把握到的S的規定性是相對于X、Y、Z…這些共現“對象”而言的。
三、認知的發生過程
(一)行為效應與知識內化
如前所述,一切認知都源于內時間意識綜合,在內時間意識中原印象一方面不斷地下沉,另一方面又以特殊意向性的方式被滯留在當下;隨著下沉程度、滯留程度的不斷加深,它最終“流入”并保持在主動的被動性中。相應地,在意識流中的體驗連同所獲得的對象都會轉為滯留,隨著滯留“深度”不斷增加,其鮮活性和豐富性會隨之不斷減弱,最終進入不再能對自我發出刺激的無意識領域,形成習慣性的“知識”淀積在意識的底層,并反過來影響新的認知活動、構成新認知活動的基底[7]。因為所有的認知行為、所有的體驗最終都奠基于內時間意識,所以雖然自我所具有的態度、自我所發出的行為總會終止,而且這些過去了的態度和行為在意識流中也會不斷下沉,但它們同樣也會以變樣的方式被“滯留”在當下。因此,類似于原印象,自我在主動性活動中所采取的各種態度、所發出的各種行為,最終都會以一定的方式淀積在意識底層的無意識領域,成為主動的被動性(也稱為第二性的被動性),參與對新行為的奠基[13]。上述認知、體驗在意識底層無意識領域的淀積被胡塞爾稱為“行為的效應”。
自我在主動性領域獲得的這些體驗、知識“流入”被動性的無意識領域時,聯想綜合將它與原有的主動的被動性按照相似性和相異性原則進行融合、對比聯結,這一聯結過程相當于通常所說的“知識的內化”,其結果是可通過觸發重回自我意識的主動的被動性越來越豐富,換言之,可供回憶的“知識”越來越豐富。
(二)認知發生過程模型
如前所述,認知的發生包括被動構成和主動構成,主動構成還可以進一步分為素樸性把握、展顯性把握和相關性把握三個階段,但實際的認知過程并不是按照被動構成、素樸性把握、展顯性把握和相關性把握順序依次進行的。首先,展顯性把握階段可能意識到素樸性把握產生偏差并重返素樸性把握,相關性把握階段也可能發現展顯性把握有遺漏或偏差并重返展顯性把握、甚至回溯到素樸性把握;其次,進入主動性之后,自我仍可能需要補充相關的感覺材料,這些感覺材料同樣也是經過被動綜合再進入到主動性活動之中的;再次,主動性活動所獲得的東西不會“無序”地沉入無意識之中,而是通過聯想的融合與對比聯結融入主動的被動性的(反過來說,回憶也奠基于被動構成)。綜上,認知(包括能力之知)的發生過程如圖2所示。

圖2 認知的發生過程
圖2所示的認知過程中,被動構成或被動綜合是自動發生、自我意識不到的,在具體某一認知過程中,被動構成為主動性活動提供了哪些“某物”,主動構成及其結果在多大程度上依賴于被動構成和主動的被動性,這些都高度內隱、難以判斷,更無法言明。用波蘭尼的語言來說,被動構成和主動的被動性是認知過程中的隱性能力。因此,正是被動構成以及主動的被動性的無意識特征導致了認知過程及其認知結果具有內隱性。
(三)知識內隱性連續統
由于所有認知的發生都依賴于被動構成以及主動的被動性,因此所有的認知過程及其認知結果都具有一定的內隱性。對于不同的認知,其發生過程對被動綜合與主動的被動性的依賴程度可以有很大的不同;如果在素樸性把握、展顯性把握、相關性把握這三個主動性活動階段需要不斷地回溯,需要不斷地補充感覺材料、不斷地獲取被動綜合生成的“某物”,同時主動構成的行為效應也不斷地強化,這樣的認知過程及其認知結果的內隱性都比較高。許多技能的掌握都要經過反復練習、反復操作,以至最終“不經過大腦”就可以對相關情景做出反應,這一類能力之知的發生過程及其結果都具有高度的內隱性,難以言明。另一方面,一些簡單的邏輯判斷(陳述性知識),其主動構成的三個階段不必有很多的回溯,認知的發生過程相對簡單,認知的結果也就具有較高的外顯性。技能性知識往往是陳述性知識的實踐結果,而陳述性知識又奠基于技能性知識(如理解能力、概括能力等),因此技能性知識和陳述性知識是相互蘊含的。因此,不同知識的發生過程對被動構成及主動的被動性的依賴程度千差萬別,其內隱程度也就千差萬別。
綜上,除了認知過程具有內隱性之外,認知結果也具有內隱性;不同的認知過程對被動構成以及主動的被動性的依賴程度不同,其認知結果的內隱程度也就不同,整個人類知識將構成從高度內隱到高度外顯的連續統或連續譜,通常所說的隱性知識則是具有較高內隱程度的知識的泛稱。因此,野中郁次郎將知識簡單二分為隱性與顯性兩類在一定程度上誤讀了波蘭尼的隱性知識理論。
四、波蘭尼隱性知識理論的發生現象學詮釋
上述分析表明借鑒胡塞爾的發生現象學思想可以理解包括能力之知的認知發生過程,而進一步分析還將發現胡塞爾發生現象學可以很好地詮釋波蘭尼隱性知識理論。由于波蘭尼的隱性知識理論可以從認知過程的兩種覺知、“from-to”認知結構、隱性認知的三項組合等對其邏輯地加以重構[4],因此本節簡要討論這三者的發生現象學詮釋。
(一)輔助覺知與焦點覺知
輔助覺知、焦點覺知是波蘭尼隱性認知的出發點[4]。按照發生現象學,當自我意向某個對象的同時即獲得該對象的視域,在這一視域中,除了所意向的焦點對象之外還有其它非焦點“對象”共同存在,但這些作為焦點對象背景的非焦點“對象”是以非對象化的方式被組織在這一視域中的,如果自我將注意力轉向非焦點“對象”,它就會對象化并轉化為焦點對象,不過這時意向的性質就不同了,原焦點對象變成非焦點“對象”,其視域也轉化為新焦點對象的視域。焦點對象只能有一個,但非焦點對象卻可以有多個,比如需要雙手使用不同工具甚至手腳并用完成一項操作,此時如果自我將注意力轉向其中的某一工具,那么這一工具成了新的焦點對象,原來的操作也就難以繼續進行下去了。波蘭尼對焦點覺知、輔助覺知、輔助覺知的不可確切指認性的描述與視域理論對焦點對象和非焦點“對象”的描述如出一轍。
(二)“from-to”認知結構
波蘭尼認為,隱性認知建立在前一小節兩種覺知的動態關系上,為了認識焦點覺知必須依賴于對細節、部分等的輔助覺知并將這些輔助覺知融入焦點覺知,實現從輔助覺知到焦點覺知的轉換;換言之,隱性認知具有“from-to”結構。從發生現象學的角度,波蘭尼的“from-to”認知結構就是胡塞爾把握整體對象及其要素或屬性兩個層次的“雙重的意義形態”,而“from-to”認知就是胡塞爾的“雙重眼光”:當自我將“注意之光”投向細節、部分、線索時,始終保持對焦點對象的“把握之光”,而且自我正是通過對細節、部分、線索的把握實現對焦點對象的把握的。
(三)隱性認知的三項組合
除了輔助覺知、焦點覺知之外,隱性認知還需要認知者,這就是隱性認知的“第三項”。所謂的三項組合,指的就是認知者、輔助覺知、焦點覺知三者的組合關系[4]。對于發生現象學,相應的三項就是自我、非焦點“對象”、焦點對象,自我意向焦點對象的視域中包含非焦點“對象”。發生現象學的視域理論比波蘭尼“三項組合”更原初、生動、豐富*有關經驗視域的生動詮釋,參見張祥龍《現象學導論七講——從原著闡發原意》第四講“發生現象學一瞥”。。
五、結語
隱性知識是組織與管理學研究領域的核心概念之一,在過去20多年雖然得到廣泛的研究但實質性進展并不多[1],主要原因之一就是組織與管理學界沒能準確理解波蘭尼的隱性知識概念,把研究建立在將知識簡單二分為隱性與顯性兩類的基礎上。為了澄清隱性知識概念的內涵,本文借鑒胡塞爾的發生現象學對認知發生過程以及波蘭尼隱性知識理論進行深入探析,得出以下5條結論:
第一,波蘭尼隱性知識概念的內涵包括認知過程具有內隱性和認知結果(知識)具有內隱性兩個方面,內隱性的根源在于被動構成以及主動的被動性的無意識特征;第二,認知過程對被動構成以及主動的被動性的依賴程度會影響認知結果的內隱程度,整個人類知識將構成從高度內隱到高度外顯的連續統而不能簡單二分為隱性與顯性兩類;第三,波蘭尼所說的(隱性)認知中的隱性能力指的是被動構成(也稱為被動綜合)和主動的被動性,所有認知的發生都依賴于這兩個方面;第四,發生現象學視域理論可以很好地詮釋波蘭尼的輔助覺知、焦點覺知以及隱性認知的三項組合等主要概念,而主動性活動中的“雙重的意義形態”和“雙重眼光”可以很好地詮釋其“from-to”認知結構及認知過程;第五,發生現象學的主動的被動性和奠基于內時間意識的行為效應可以詮釋知識的內化,無意識的主動的被動性淀積層就是知識的內化層。
上述研究結果表明只存在知識的內隱性維度而不存在純粹、獨立的隱性知識,波蘭尼所說的隱性知識只是具有較高內隱性的知識的泛稱。對這一長期倍受質疑的問題的澄清有利于克服目前組織與管理學隱性知識研究的瓶頸、推進隱性知識理論的進一步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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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謝光前)
Analysis of the Implicitness of Knowledge Based on
Genetic Phenomenology
ZHENG Cheng-zhi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Liming Vocational University, Quanzhou 362000, China))
Abstract:In view of passive constitution, cognitive process can be summed up as simple apprehension, explicative apprehension and relational apprehension. A further analysis of this process shows that the connotation of Polanyi's tacit knowledge includes implicitness of both cognitive process and cognitive result. The implicitness is characterized by the unconsciousness of passive constitution and the unconsciousness of active passiveness. The dependence on passive constitution and active passiveness in the cognitive process may influence the implicitness of cognitive result. Human knowledge should be a continuum from a highly internal implicitness to a highly external explicitness but should not be simply divided into tacit knowledge and explicit knowledge. Husserl's genetic phenomenology can better explain Polanyi's theory of tacit knowledge. Furthermore, Husserl's active passiveness and behavior effect give a full annotation of internalization of knowledge. The illuvium of unconscious active passiveness is the internalization of knowledge.
Key words:Implicitness of Knowledge; Genetic Phenomenology; Passive Constitution; Active Constitution; Active Passiveness; Tacit Knowledge
[中圖分類號]C93-0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6973(2015)06-0024-05
[作者簡介]鄭承志(1964-),男,福建永春人,副教授,主要從事知識管理研究。
[收稿日期]2015-05-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