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鷹語的女人

葉雪松

俄國老毛子們搶占了黑瞎子島和海參崴，但有不少大清子民不服。

老毛子軍官要給叛亂者大步蘇上酷刑，大步蘇說：“一人做事一人當，如果你們放了我兄弟和這些中國百姓，我自己了斷。”

老毛子給他松了綁，大步蘇走到軍官面前說：“借你們的馬刀用一下。”軍官將一把馬刀扔在了大步蘇腳下。大步蘇撿起馬刀，沖黑炮和大伙喊道：“黑炮兄弟，老少爺們，咱們來世再見！”

話音剛落，一道寒光閃過，一股鮮血噴上刀背，灑落在白雪上，大步蘇那寬大的身軀似一座山似的轟然倒地。老百姓無不交口稱贊：“是條好漢！”

這時，忽聽由遠及近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響，人群中有人發出一聲喊：“不好，海冬青來了！”老毛子們和黑炮抬眼一望，黑壓壓的鷹群沖過大街小巷，向他們撲了過來。這是關東深山老林里特有的鷹群，因為性情兇猛，山民們叫它們“海冬青”。

在場所有的人都驚呆了，老毛子朝鷹群開槍，可那些海冬青全無懼色。遠處傳來一聲長嘯，鷹群跳過百姓專咬老毛子，海冬青犀利的叫聲和老毛子的慘叫聲夾雜在一起，讓人毛骨悚然。

在眾人的目光中，鷹群中驚現一個戴著面紗的女子。那女子儼然一個指揮千軍萬馬的將軍，鷹群在她的指揮下前仆后繼，似乎刮起了一陣鷹狂風。隨著鷹群旋風般過后，老毛子有數人被鷹啄瞎了雙眼，慌忙逃走，那鷹群隨著女子一聲長嘯，很快就消失在蒼穹沃野之中。

怪不得鷹群專啄老毛子，原來是精通鷹語的女子在指揮著。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那女子竟跪在了大步蘇的尸體旁。大伙都說，這是大步蘇的女人。黑炮想，她真不簡單呀，竟然精通鷹語。

黑炮迎上前去，說：“嫂子，都怪我沒有保護好大哥，你殺了我吧！”女人沒說話，依舊哭個不停。

“嫂子，你殺了我吧！”黑炮跪在女人面前。女人抬眼看著黑炮。一陣風刮過，女人臉上的黑紗被掀起，黑炮怎么也沒想到，這個女人竟是桃花！

黑炮面露驚喜： ?“桃花，怎么會是你？”

桃花點了點頭。話說那一年，大步蘇在客棧養傷，她晚上去抓藥，沒想到鬧起了老毛子，她就急急往客棧趕，中途是黑炮引著她繞過了老毛子的馬隊，從便道回到了大步蘇身旁。

“桃花，你怎么會鷹語？”

桃花說：“我小時候跟爹養過海冬青，學過鷹語。我和大步蘇在患難中相遇，然后相知、相愛，他今日被抓，我心急如焚。實在沒辦法，我想起了爹教過我的鷹語，將山崖里的海冬青引來。我恨透了這些老毛子！”

黑炮拍著自己的腦門，淚如雨下：“嫂子，都怨我，是我無能呀！”

清理大步蘇的遺物時，黑炮發現了一封信。

信是這樣寫的：

兄弟：

哥哥對不住你們。看在咱們往日的情分上，答應我一件事，替我照顧好桃花。桃花是一個好妹子，跟著我讓她受委屈了。下輩子我給她當牛做馬……

桃花看到這封信，撕心裂肺地哭喊道：“當家的！”那聲音直沖云霄……

選自《絕妙小說》2014.10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