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旭亞
早晨,我一打開房門,一股冷氣撲面而來。室外,漫天雪花飛舞著。好大的雪啊!真是難得。下吧,下吧,爽快地下吧。
去年是個干冬,連一場小雨都沒有,更別說下雪了。人們就這么盼望著、盼望著,從年前直盼到開學。還好,老天總算給人們送來春天的祝福。立春過后,似乎拉開了潤澤春天的序幕。小雨、小雪一場接著一場,一次次滋潤著山川大地。昨夜,終于迎來了期盼已久的第一場大雪。
我走出家門,外面一片銀裝素裹的世界讓我驚嘆。遠處,千山萬壑似乎罩上厚厚的白霧,朦朦朧朧,隱隱約約,只能看到群山蜿蜒的輪廓。近處,樓前的操場、跑道里的草坪上像是鋪了一層厚厚的羊毛毯。橢圓形跑道上,有的地方雪化了,這里一點那里一塊,露出一小塊兒醬紅來,看上去有點兒像“麻臉”;靠東邊的那條綠化帶,雪松、柳樹、桃樹,參差不齊,像是約好一般,一夜間開滿了潔白素雅的花兒,姿態各異,卻一樣燦爛。被大雪滋潤的山川、大地、樹木,一定會感到甜美,多么難能可貴的享受呀!走出居室的人們,一定會跟我一樣舒暢、開心、陶醉,感謝上蒼送來的這個嶄新純潔的世界,如夢如幻,如詩如畫。
走進操場北門,正好遇上老王。老王教地理,愛好旅游、運動,還是個電腦操作高手,我一有電腦問題就去找他。有時,他也問問我寫作,他曉得我業余創作。一來二去,我倆就成了朋友。現在一見面,話題自然扯到眼前的雪景上來了。
老王打趣著說:“作家,上天給你送寫作素材來了。”
“嗯,是這樣。不過,這會兒我倒不想寫作,很想拍照。只有攝影能把自然風景一瞬間定格成永恒。”我不無遺憾地說,“要是有相機,我會立馬去拍雪景,把照片傳到網上,讓網友第一時間分享校園風光,分享我的快樂。”
“拍不成,你可以寫呀。”
我不贊成老王的觀點。“那可不一樣。攝影更真實,更接近自然,而寫作往往超越或滯后。攝影比寫作更誘人,因為自然變化無常,攝影更易捕捉,也更快捷。”
“其實,各有各的美。攝影與寫作各有講究。不管是‘拍,還是‘寫,有創意就美;否則,美又從何談起?你說了攝影那么多的優點,其實,想象是文學最大的優勢。也是其它藝術形式無法比擬的。”老王說起大道理來,像個文學家,一點也不像個地理老師。
“說得好。攝影與文學各有優勢,也各有局限。二者也完全可以互補,相輔相成。對攝影我只是懂點兒;寫作還是在行些。我只能發揮特長了。”
老王急切地說:“那好啊,愿做你作品的第一個讀者。”
“一言為定。”我滿口答應了老王。
聊著、聊著,感覺一身的輕松。走著,走著,三個女老師超越我倆慢跑著。沒走多遠,又有幾個男老師從我們身邊向前跑去。昨夜的一場雪似乎把生命喚醒了,散發出特有的魅力。
我想,如果學生來到操場,會出現怎樣驚心動魄的場面呢?那簡直讓我無法想象。
上操鈴響過,廣播通知,“學生不上操,在教室早讀,輔導老師進班。”跑道上,又來了好幾個老師,有的走,有的跑。跑道上又留下一串串新的腳印。老師們運動的身影成了操場一道靚麗的風景。我相信:如果有人站在實驗樓上拍照,那一定能拍出校園最美的風景照。
走到八米大道,聽到一聲驚叫,“真美!高雅中的嫵媚啊!”只見不遠處,“小美女”正站在小華身旁,看著相機里的照片發出如此強烈的感慨。那一定是看到了最美的風景照片。
“小美女”是去年招聘到我校的大學生,她教化學,但業余老是在畫畫兒。我曾看過她的“素描”畫冊,畫得真好!
“來,再拍幾張吧。”小華接過“小美女”手上的相機,時而站立,時而蹲下,時而靠前,時而退后,時而向南,時而面北,不停地拍著竹園,還拍竹園前的雕塑。我正想向他們走去,他倆卻向花園里走去。我想,也許,花園深處還有更多的美景呢。
聽到老師喊我,我帶著悵然若失的感覺,走向北院,走進辦公室。
“叮鈴鈴……”又是一陣鈴聲響過,電腦顯示十點十一,兩節課已下,到課間操了。我拉開辦公室門,讓我驚詫不已:大雪還在下,大片大片的雪花漫天飛舞著。操場上,一些男生踏雪,穿梭,漫步,游戲,還有一男生靜靜站著,像是在接受洗禮。一群女生瘋了一般追逐、嬉鬧。
校園里,傳來一陣陣歡聲笑語,像是在接受春天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