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武略 程遠國 李仙茂
(1.海軍工程大學電子工程學院 武漢 430033)(2.91991部隊 舟山 316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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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戰場目標打擊效果評估現狀分析*
向武略1,2程遠國1李仙茂1
(1.海軍工程大學電子工程學院 武漢 430033)(2.91991部隊 舟山 316001)
海戰場中,打擊效果評估與作戰指揮、決策和作戰效果關系密切。分析了目標打擊效果評估定義的演進;討論了海戰場目標打擊效果評估的地位作用、基本理論、程序方法、組織機構和信息收集手段等方面內容的現狀及發展;對海戰場目標打擊效果評估的建設發展給出了相關建議。
海戰場; 打擊效果評估; 現狀
Class Number E843
現代戰爭中,交戰雙方都十分注重戰場情報偵察能力建設,使用全方位、多手段、立體式的偵察部署來獲取戰場各方面情報信息,以確保戰場各級指揮官對戰場態勢有全面的了解,目標打擊效果評估就是其中較為重要的內容之一[1]。高技術條件下的海戰中,對目標進行攻擊前,指揮官要求有足夠的目標情報作為支撐來部署作戰行動,以便準確命中目標、摧毀目標;而同樣,對目標進行打擊后,指揮官也需要有精準、全面、細致的目標打擊效果評估作為后續作戰行動的依據。無論是從了解敵方在海戰中遭受打擊后兵力分布、整體作戰能力變化等情況這一戰役層面來看,還是從掌握單次作戰行動所打擊的目標受損細節、武器效能等情況這一戰術層面來看,海戰場目標打擊效果評估無疑已成為掌控海戰場態勢、科學決策海戰場作戰行動、打贏信息化海戰的基礎性環節和關鍵性環節。
自從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使用飛機和飛艇等空中平臺對地面目標實施轟炸以來,人們便著手研究轟炸是否成功這個問題——實質上這就是目標打擊效果評問題的前身。在打擊效果評估這一課題被提出來之后,人們就在不斷探索尋求目標打擊效果評估的準確定義。
以美軍為代表,從一開始的任務飛行員關于目標的“轟炸效果判定”,發展到公文條令中給出明確的相關條目、術語。1972年,美軍針對空中攻擊給出了“彈藥毀傷效果評估”的概念,同年還定義了與之密切相關的“戰后偵察”術語。之后,“彈藥毀傷效果評估”概念演變為“目標毀傷效果評估”,美軍情報機構目標毀傷效果評估小組于1992年對其給出了準確定義:對既定目標進行軍事打擊后(包括致命和非致命的打擊),對目標進行及時和準確的毀傷估計[2]。1994年,在保留上述三個概念的基礎上,美軍又提出“戰斗評估”這一概念,將之列為聯合作戰目標選擇與打擊的重要環節之一。美軍認為,“戰斗評估”較“目標毀傷效果評估”概念更為廣泛,包括目標毀傷效果評估、彈藥效能評估和再次打擊建議。目前,“戰斗評估”、“目標毀傷效果評估”等概念得到美軍上下的廣泛接受和應用,美國防部更是于2001年對“目標毀傷效果評估”的定義進行了進一步完善,并明確了其需解決的基本問題。
目標打擊效果評估不同于美軍所提的“戰斗評估”,戰斗評估著眼于整體作戰效果和再次打擊建議,范疇過于寬大,而目標打擊效果評估則側重于評價目標遭打擊后的毀傷效果。如圖1,廣義來說,目標打擊效果評估應包括目標毀傷效果評估和彈藥效能評估兩方面;狹義來說,則與美軍的“目標毀傷效果評估”更為貼近,即對目標遭打擊后損毀和破壞程度做出準確及時的評估。本文僅討論其狹義概念。
人們在作戰實踐中總是嘗試努力規范評估方法,完善評估理論,以確保得到準確的評估結果,從而促進作戰指揮科學決策,奪取戰場勝利。因此,目標打擊效果并沒有固定不變的準確定義,它因戰爭形態和作戰樣式的變化、武器裝備的發展而改變,是在不斷演進,逐步完善的。

圖1 “目標打擊效果評估”的廣義與狹義定義
3.1 基本理論發展
軍事實踐的發展離不開軍事理論的指導,軍事理論的形成也離不開軍事實踐的積累,目標打擊效果評估同樣也是如此。歷經數十次大小戰爭之后,目標打擊效果評估雖然仍沒有形成一套完備的理論體系,但其基本理論卻有了長足的發展。以美軍為例,無論是在二戰時期對“彈藥毀傷效果評估”的認知困惑,還是越南戰爭、海灣戰爭中關于目標毀傷效果評估的程序、方法、技術等一系列難題,都促使美軍不斷探索目標毀傷效果評估的基礎理論。海灣戰爭以來,雖然在作戰實踐過程中仍舊出現了一些問題,但美軍在目標毀傷效果評估基本理論上取得了長足的進步。目前,美軍已通過由聯合參謀部發布的《軍事行動的聯合情報支援》、《目標選擇與打擊聯合條令》、《為目標選擇與打擊提供情報支援的聯合戰術、技術和方法》等條令法規文件,對打擊效果評估的基本定義、組織機構、評估流程、職責分工等有了較為詳細的描述和規定[3]。其國防情報局發布的《戰斗毀傷評估快速指南》、《戰斗毀傷評估參考手冊》更是細致描述了評估標準,明確了打擊效果評估小組的行動指南,為專業評估人員普及了基礎知識和相關概念。雖然不能說美軍戰斗毀傷評估理論完全成熟,但其豐富的經驗積累已促使形成了比較完備、頗有成效、能夠指導軍事實踐的評估基本理論,值得世界各國借鑒。
3.2 評估程序及方法
目標打擊效果評估的程序和方法至關重要,錯誤的或不當的評估程序和方法有可能導致評估結果不準確,甚至與實際情況完全相反,延誤、誤導甚至阻礙指揮官判斷戰場態勢、決策戰場行動,從而導致戰術行動甚至是整個戰役的失利。美軍在經歷過幾次局部戰爭后,吸取了豐富的經驗教訓,形成了較為成熟規范的目標打擊效果評估程序。其《目標選擇與打擊聯合條令》將聯合目標選擇與打擊周期中第六階段“作戰評估”劃分為目標打擊效果評估、彈藥效力評估和再次攻擊建議等三個部分,而這正是閉合整個聯合目標選擇與打擊周期的關鍵環節[4]。同時,美軍更是在《為目標選擇與打擊提供情報支援的聯合戰術、技術和方法》中詳細地闡述了聯合作戰中目標毀傷效果評估的程序。總的來說,該文件將目標打擊效果評估共分為物理毀傷評估、功能毀傷評估和目標系統評估三個階段,并明確界定了各階段評估內容及結果、行動原則、負責部門和信息數據來源等具體內容。另外,該文件還對時域期限(包括戰前、沖突期、戰時及戰后)的評估方法及內容、評估所需參考的資料來源、評估所依據的原則和評估報告格式等方面都作了較為詳盡的描述。在實戰運用過程中,由于海戰場環境特殊性、評估人員的熟練程度和相關部門機構之間協作融合等現實問題的存在,即使嚴格按照評估程序進行目標打擊效果評估,有時往往也難得到可靠的評估結果,這正是今后完善目標打擊效果評估程序和方法亟待解決的問題。
3.3 組織機構
如同作戰行動需要指揮作戰部門組織實施一樣,目標打擊效果評估同樣也需要相應的組織機構組織實施。在反復不斷的作戰實踐及常規訓練中,美軍不斷探索調整,逐步歸納出一套符合自身特點的目標打擊效果評估組織機構,并且仍在不斷完善之中。

圖2 美軍目標打擊效果評估組織機構
如圖2,美軍條令規定的目標打擊效果評估機構主要有:戰斗毀傷評估工作組、司令部戰斗毀傷評估小組、聯合司令部指定的戰斗毀傷評估主管辦公室和國家軍事聯合情報中心相應機構。這些機構的成員均來自聯合司令部、各軍種、聯合參謀部、國防情報局及一些國家情報機構,并且各自都有著比較明晰的職能責任劃分,彼此之間關系也較為復雜,但目的只有一個:即旨在通過通力合作對戰場目標打擊效果進行全面、細致、可靠地分析,從而得出滿足戰略、戰役和戰斗各層級的指揮官所需的評估結果。具體而言,戰場目標毀傷效果評估小組又包括毀傷效果評估分析、彈藥效能分析、目標分析、情報分析和管理、視頻分析、機構工程師、作戰部門和行政管理等許多部分,目的在于盡可能全面地搜集利用各類情報,分析目標的毀傷效果,最終形成一份可靠性較強的評估報告。當然,美軍的評估組織機構并非就是標準,因為不同體制國家和軍隊的作戰指揮、戰場偵察、評估方法等情況均不盡相同,但可以確定的是:科學合理的組織機構能夠促進評估行動的高效性和評估結果的準確性。
3.4 評估信息收集的主要手段
隨著各種高新技術、裝備器材的廣泛運用,一方面,現代海戰場中獲取目標信息的手段越來越多樣化,但另一方面各種反偵察技術的不斷發展也同樣讓目標信息獲取難度持續上升。再加之海戰場本身就極為復雜惡劣的地理環境、氣象條件、電磁環境和雜波等因素,評估信息的收集也變得更難更具有挑戰性。從獲取信息的平臺裝備上來說,評估信息收集的手段主要包括天基偵察方式(包括光學成像和雷達成像衛星、海洋監視衛星、遙感衛星和空天飛機等),如美國的“鎖眼”系列、俄羅斯的“阿拉克斯”系列等成像衛星;空基偵察方式(包括有人偵察機、無人偵察機、偵察飛艇和氣球等),如美國的“鷹眼”和“P-3C”偵察機、美國的“全球鷹”和以色列的“先鋒”無人偵察機;水面和水下偵察方式(包括水面艦艇、漂浮平臺、潛艇和無人潛航器等),如美國的“無暇”級和“勝利”級海洋監視船、以色列“保護者”無人水面艦艇[5]。從信息獲取裝備上來說,評估信息收集的手段又包括目力偵察、光電偵察、雷達偵察和無源傳感偵察等方式。不同類型的評估信息收集手段都有各自的長處和短處(如天基偵察方式偵察范圍廣、持續時間長,但卻容易受氣象條件的影響),都不足以作為單一的信息來源,但只要合理運用不同的手段,使其相互彌補、相互印證,信息獲取能力必定得到大幅提升。
要把握未來現代化、信息化海戰的主動權,就必須緊密結合自身實際,加大力度、加快步伐,打牢基礎、兼顧長遠地發展好符合自身現實情況的海戰場目標打擊效果評估這一重要課題。
4.1 加大目標打擊效果評估基本理論研究的力度
當前相關研究多執著于評估模型方法等技術“微觀”問題,對于打擊效果評估的定義、原則、要求、程序、手段等理論“宏觀”問題的研究不多。因此,應當從當前一體化聯合作戰需求、現代海戰作戰樣式、海戰場環境及海軍人員裝備技術現實等實際出發,廣泛汲取優秀理論成果和近期數場高技術戰爭的有益經驗,逐步研究發展具有我軍特色的目標打擊效果評估基礎理論。同時,還應在可能存在的海上作戰目標打擊效果中實踐探索,不斷積累實戰經驗,拓展評估理論。在海上實戰化演習和科目訓練時,將目標打擊效果評估作為一項重要演習訓練內容來考察、檢驗,還應將演習訓練所得到的基本數據和經驗經過專家細致分析,歸納出相應的可操作性強的意見和建議,不斷充實豐富評估理論。
4.2 建立健全海戰場目標打擊效果評估組織機構
盡管有強大的技術支撐和豐富的經驗積累,由于評估組織機構設置的不當,也容易導致目標打擊效果評估結果的嚴重失真甚至是錯誤。因此,評估組織結構的建立(體系設計構建)和健全(適時適當調整)顯得至關重要。首先,要根據海戰場聯合作戰需求構建一體化、網絡化目標打擊效果評估組織機構系統,充分利用海戰場信息化優勢,著力發揮系統整體性能,最大限度實現目標情報信息的共享和互補,努力提高評估的時效性和可靠性。其次,要依托現有海戰場情報體系構建戰略、戰役、戰斗等各級評估組織機構,這樣做有利于精簡機構(防止人員、機構的重復冗雜)、整合資源(防止情報資源、人力物力資源的浪費),以最合理、最簡潔的組織機構實現目標打擊效果評估的最大效能。
4.3 進一步增強海戰場目標信息獲取能力
在現代海戰中,海戰場環境越來越復雜,低能見度、惡劣海況、復雜電磁環境等因素,均制約著對目標信息獲取的能力。必須加強對海戰場目標信息獲取能力的建設,在提升現有裝備的技戰術性能的同時努力研發新型技術裝備,不斷鞏固海戰場情報偵察體系,形成全天候、多傳感、寬頻譜、廣范圍的目標信息獲取體系。要大力發展偵察平臺裝備,目標信息獲取是海戰場偵察的一個子課題,只要充分發揮天基、空基和海基偵察平臺的各自特點優勢,就能提升海戰場目標信息獲取的整體能力。要加緊研究發展傳感器裝備,各類海戰場偵察的最關鍵技術就是傳感器技術,解決了傳感器技術難題,也就大大地增強了對目標的監視和偵察能力。考慮到無人機本身的特點和當前海戰作戰樣式,著力推動使用無人機進行海戰場目標偵察,是當前所應重視的方法[6]。另外,海戰場情報信息傳輸技術和情報信息處理技術,也是獲取海戰場目標信息不容忽視的重要環節。
4.4 加快研究海戰場目標打擊效果評估模型方法
在目標打擊效果評估的發展過程中,建立評估模型方法是將評估從簡單的判讀或人工判斷引入定量定性分析相結合的關鍵突破。但評估模型方法的建立在帶來評估結果準確性和可靠性的同時,也可能會以喪失時效性為代價。這點上,美軍在積累經驗的同時也做了大量的研究工作,提出了許多目標打擊效果評估模型方法,其中比較典型的是貝葉斯網絡模型——該方法比較明顯的特點就是具有“學習”改進功能。大多目標打擊效果評估模型建立的研究以陸地目標為樣本,而且大多基于圖像信息數據建立模型,海戰場復雜多變的環境容易導致目標圖像信息獲難以獲取,基于圖像的評估模型可能會無用武之地。在研究評估模型建立的過程中,應盡可能地讓模型方法涵括所有目標信息源,而不是單一信息源。同時,還應當建立精確、全面的數據庫和可靠、高效的評估應用軟件,以輔助評估人員及時將所獲取的目標信息轉化成評估結果上報各級指揮官,盡快完成目標打擊效果評估程序。
本文對目標打擊效果評估定義的演進進行了分析,并從多個方面對其現狀和發展進行了討論,最后給出了海戰場目標打擊效果評估建設的幾點建議。未來的海戰場目標打擊評估,將與作戰指揮、決策和作戰效果越來越緊密,所以提供及時、全面、準確的評估結果依舊是海戰場目標評估建設的重要方向,對于武器系統建設和作戰行動的制定有非常重要的意義。
[1] 杜一平.海上作戰論[M].北京:軍事科學出版社,2001:165-168.
[2] 鄒永強,巫海軍.美軍精確評估思想在戰術級的運用.[J].國防科技,2012(6):75-78.
[3] 張成等.美軍目標毀傷效果評估發展狀況探析[J].國防科技,2011.
[4] 軍事科學院外國軍事研究部譯.目標選擇與聯合打擊條令[M].北京:軍事科學出版社,1999.
[5] 周建軍,崔麥會,陳超.海戰場偵察技術概論[M].北京:國防工業出版社,2013.
[6] 朱文伯,陳島,羅琴,等.海上機動目標打擊效果評估問題研究[J].艦船電子工程,2007(6):61-65.
Analysis on Current Situation of Objective Hitting Effect Assessment in Sea Battlefield
XIANG Wulve1,2CHENG Yuanguo1LI Xianmao1
(1. Electronic Engineering College, Navy University of Engineering, Wuhan 430033) (2. No. 91991 Troops of PLA, Zhoushan 316001)
Hitting Effect Assessment is bound up with the operational commanding, the policymaking and the combat effectiveness. The unfolding of the definition objective hitting effect assessment is analyzed. The current situation and development of the important function , the basic theories, the organization structure, and the acquiring methods of information of the objective hitting effect assessment in sea battlefield are discussed. Some suggestions of the construction and development of objective hitting effect assessment in sea battlefield are proposed.
sea battlefield, hitting effect assessment, current situation
2014年7月5日,
2014年8月24日
向武略,男,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軍事情報分析與處理。程遠國,男,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無線通信與網絡,軍事情報理論。李仙茂,男,博士,高級工程師,研究方向:雷達有源干擾、軍事情報理論。
E843
10.3969/j.issn1672-9730.2015.01.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