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詠蘭, 鄭連斌
(1.內蒙古師范大學 生命科學與技術學院, 呼和浩特 010022;2.天津師范大學 生命科學學院 天津市動植物抗性重點實驗室, 天津 3003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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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詠蘭1*, 鄭連斌2
(1.內蒙古師范大學 生命科學與技術學院, 呼和浩特 010022;2.天津師范大學 生命科學學院 天津市動植物抗性重點實驗室, 天津 300387)
采用Heath-Carter人體測量法,對鄂爾多斯市336例(男142例,女194例)鄂爾多斯蒙古族人體型進行了研究.鄂爾多斯蒙古族男性的平均體型值為4.7-6.4-1.1,屬于偏內胚層的中胚層體型.鄂爾多斯蒙古族女性體型均數為5.9-5.7-1.0,屬于內胚層-中胚層均衡體型.鄂爾多斯蒙古族隨年齡增長,體型出現了明顯的變化.女性年齡組間差異比男性更明顯.在中國北方族群中,鄂爾多斯蒙古族身體脂肪、骨骼、肌肉發達,比較粗壯.體型與山西漢族最接近,與寧夏回族距離最遠.
Heath-Carter體型法; 內因子; 中因子; 外因子: 鄂爾多斯蒙古族
體型受遺傳、環境的影響.Heath-Carter體型法綜合了人的身高、體重、脂肪、骨骼、肌肉等諸多因素,采用內因子(Endomorphy)、中因子(Mesomorphy)、外因子(Ectomorphy)3個數值評價個體或群體的體型,是“國際生物發展規劃”推薦使用的體型綜合評價法[1], 適用于對個體和族群的體型評價.內因子值表示體內的脂肪含量,中因子值表示骨骼肌肉的發達程度,外因子值表示身體的細瘦程度(即身體的線性度).近年來,我國北方族群Heath-Carter法的體型資料得以陸續報道[2-10].
鄂爾多斯部是蒙古族的主要部落,在蒙古族中地位特殊.鄂爾多斯蒙古族具有獨特的生活習俗、服飾和文化.鄂爾多斯一詞,是古突厥語.殿宇、陵寢的守護者被稱為鄂爾多斯.成吉思汗時代,被降服的蒙古高原北部的森林兀良哈部中的一部分人成為殿宇、陵寢的守護者.成吉思汗去世后,他們又成為守護成吉思汗“大禁地”及專司祭祀的人.元代時,他們一直在蒙古高原守護著“大禁地”. 十五世紀中葉成化年間,這一部落南移,跨過黃河,進入河套地區.他們將供奉成吉思汗及其皇室成員遺物的白色氈帳即“八白室”一同帶到了河套地區,并在此長期駐牧,繼續進行每年對成吉思汗的祭祀活動.這個守護并祀成吉思汗“八白室”的部落與原來留居當地蒙古族共同成為蒙古族鄂爾多斯部[11].
鄂爾多斯蒙古族目前約17.7萬人.鄂爾多斯地區屬北溫帶半干旱大陸性氣候區,寒暑變化大,降水稀少.中部為庫布其、毛烏素沙區,南部為典型的半荒漠草原.鄂托克草原位于鄂爾多斯地區的西南部,是中國西部典型的半荒漠草原.鄂托克旗是鄂爾多斯蒙古族最主要的聚居區.目前尚未見鄂爾多斯蒙古族體型的報道,考慮到鄂爾多斯蒙古族在蒙古族中特殊的族源和獨特的生活環境,我們對其體型進行了研究.
按照Heath-Carter人體測量法的規定,遵循知情同意和隨機取樣原則,2014年9月,赴鄂爾多斯市鄂托克旗對336例(男142例,女194例)鄂爾多斯蒙古族人進行了體重、身高、小腿圍、上臂最大圍、肱骨與股骨內外上髁間徑及肱三頭肌皮褶、肩胛下皮褶、髂前上棘皮褶、小腿內側皮褶等10個指標進行測量.嚴格執行人體測量的質量控制原則.被測人無殘疾,為世居當地3代以上的鄂爾多斯蒙古族人.取樣時每個年齡組樣本量要求在30個以上(達到大樣本統計的樣本量最低要求),各年齡組樣本量盡量接近.將資料按年齡分為20~、30~、40~、50~和60~歲組5個年齡組,分別進行統計.SAM值為年齡組中所有體型點到平均體型點間距離的均數,SAM值越小,說明年齡組中所有體型點越趨于集中.HWR值=身高/體重1/3.HWR值越小,說明身體充實程度越高.對內、中、外3因子值進行年齡組間的方差分析,以判斷年齡組間的差異是否具有統計學意義.計算了鄂爾多斯蒙古族與中國北方其他族群體型的SAD值.SAD值為空間兩個體型點之間的距離,SAD值越小說明兩個族群體型越接近.
鄂爾多斯蒙古族平均體型見表1,13種體型分布見表2,內、中、外3因子年齡組間的方差分析見表3,鄂爾多斯蒙古族與中國北方其他族群體型的比較見表4.在體型圖上鄂爾多斯蒙古族各年齡組平均體型點分布見圖1.

表1 鄂爾多斯蒙古族體型(Mean±SD)

表2 鄂爾多斯蒙古族13種體型分布

1~5:依次代表男性20~、30~、40~、50~、60~歲組6~10:依次代表女性20~、30~、40~、50~、60~歲組
鄂爾多斯蒙古族男性的平均體型值為4.7-6.4-1.1,屬于偏內胚層的中胚層體型.在13種體型中,出現率最高的也是偏內胚層的中胚層體型(73.9%).在體型圖上,20~歲組體型點由于內因子、中因子值較小而外因子值較大,與其余4個組的平均體型點分開.其他4個年齡組由于3個因子值接近,所以4個體型點明顯集中.這反映30歲以后男性的體型變化不大.男性HWR均數以20~歲組最大,30~歲組下降,30~歲組、40~歲組、50~歲組、60~歲組HWR均數接近.這表明,20~歲組身體充實度較差,30歲以后充實度增加并保持平穩.總體上,SAM均數隨年齡增長而逐漸下降,這表明,隨年齡增長體型分布逐漸集中,體型特征漸趨接近.
鄂爾多斯蒙古族女性體型均數為5.9-5.7-1.0,屬于內胚層-中胚層均衡體型.在13種體型中,出現率最高的體型為偏中胚層的內胚層體型(36.1%)、偏內胚層的中胚層體型(31.4%)、內胚層-中胚層均衡體型(24.2%),這3種體型出現率之和為91.7%.隨年齡增長,女性5個年齡組平均體型點沿著外因子軸反方向順序依次排列.反映了女性的體型是一個逐漸變化的過程.總體上隨年齡增長,女性HWR、SAM值逐漸下降,表明身體充實度逐漸增加,體型特征漸趨接近.

表3 鄂爾多斯蒙古族體型3個因子的方差分析
注:年齡組間差異: a:20~與40~;b: 20~與 50~; c:20~與60~; d:30~與40~; e:30~與50~; f:30~與60~
方差分析顯示,男性、女性3個因子值年齡組間差異均具有統計學意義(P<0.01),說明鄂爾多斯蒙古族隨年齡增長,體型出現了明顯的變化.男性的年齡組間差異主要反映在在20~歲組與其他年齡組間.女性年齡組間差異主要反映在20~歲組與40~、50~、60~歲組間以及30~歲組與40~、50~、60~歲組間.一般說來20~歲組中年齡偏小的一部分人(20~23歲)體格發育并沒有完成,體重往往還要增加,一部分男生身材還可能增高,體脂肪、肌肉量會增多,骨骼加粗,這是30歲以后男性體型發生明顯變化的原因.女性在40歲以后體型還會發生明顯改變,這與女性在40歲以前更關注自己的體態有一定關系.相比之下,女性年齡組間差異比男性更明顯.

表4 鄂爾多斯蒙古族與其他族群體型的SAD值
鄂爾多斯蒙古族男性體型與山西漢族(SAD=0.94)體型最為接近,與山東漢族(SAD=1.05)體型較為接近,與回族(SAD=3.42)距離最遠,與鄂倫春族(SAD=2.44)、布依族(SAD=2.40)、達斡爾族(SAD=2.39)、蒙古族(科爾沁)(SAD=2.34)、克木人(SAD=2.23)距離較遠.鄂爾多斯蒙古族女性體型仍然與山西漢族(SAD=0.37)最為接近,與俄羅斯族(SAD=0.55)較為接近,仍與回族(SAD=2.94)距離最遠,與布依族(SAD=2.00)、鄂倫春族(SAD=1.97)、達斡爾族(SAD=1.88)、克木人(SAD=1.80)距離較遠(表4).綜合男女性資料,鄂爾多斯蒙古族體型與山西漢族接近,與寧夏回族距離最遠.由于各族群的體質測量時間不同,所以上述的比較只是一種初步的研究結果.
目前已有的中國族群的體型研究都表明,中國北方族群的內因子值大于南方族群,而外因子值小于南方族群[14],也就是說,相對于南方族群來說,中國北方族群的體脂肪相對發達,身體較為粗壯(線性度較小).
本文選擇了分布于中國西北(烏孜別克族)、華北(鄂爾多斯蒙古族、山西漢族、山東漢族)、東北(蒙古族、達斡爾族、鄂倫春族、鄂溫克族、俄羅斯族)族群進行比較(表4),在10個男性族群中,鄂爾多斯蒙古族內因子值(4.7)與山西漢族(4.9)接近, 大于其他8個族群.鄂爾多斯蒙古族中因子值大于其他9個族群,外因子值小于其他9個族群.鄂爾多斯蒙古族女性與其他9個族群的3個因子的比較結果與男性結果一致.這表明鄂爾多斯蒙古族在北方族群中,身體脂肪、骨骼、肌肉發達,比較粗壯.
本文測量的是生活在鄂托克草原的鄂爾多斯蒙古族,其飲食中肉、奶較多,冬季較為漫長,體力勞動強度較小.特別是近30年來,鄂爾多斯地區經濟發展迅速,鄂爾多斯蒙古族生活得到了很大的改善.這是形成目前鄂爾多斯蒙古族獨特體型的社會、環境因素.山西緊鄰內蒙古,歷史上是漢族與北方少數民族進行融合最明顯的地區之一[15].在元代以前,山西漢族基因中就包含了匈奴、鮮卑、契丹人的成分.元、明、清代,山西漢族又與北方的蒙古族有基因的交流.近代,大量山西漢族人進入內蒙古西部地區,鄂爾多斯地區很多漢族人是當年“走西口”山西移民的后裔,這也不可避免地導致鄂爾多斯蒙古族的基因中包含有山西漢族的成分.這是鄂爾多斯蒙古族體型與山西漢族接近的遺傳學原因.寧夏回族族源復雜,主要是古代阿拉伯、伊朗移民的后裔.寧夏回族取樣于寧夏平原.寧夏平原回族農民終年從事農業勞動,體力勞動繁重.寧夏回族資料是20年前測得.族源、環境、測量年代的差異導致鄂爾多斯蒙古族與寧夏回族體型的明顯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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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somatotype of Ordos Mongolian
LI Yonglan1, ZHENG Lianbin2
(1.College of Life Sciences and Technology, Inner Mongolia Normal University, Hohhot 010022;2.College of Life Sciences, Tianjin Key Laboratory of Animals and Plants Resistance, Tianjin Normal University, Tianjin 300387)
The Heath-Carter anthropometric method was used to study the somatotype of 336 adults (142 males and 194 females) of Ordos Mongolian. The mean somatotype values of the male was 4.7-6.4-1.1, which represented the endomorphic mesomorph category in the male. The mean somatotype values of the female was 5.9-5.7-1.0, which represented the endomorph-mesomorph category in the female. With age increasing, the somatotype of Ordos Mongolian appeared obvious changes. The females were more obvious than males in dfferences between age groups. In China northern ethnic groups, the body fat, skeletal and muscular of Ordos Mongolia was developed and stout. The somatotype of Ordos Mongolian was close to Han in Shanxi and far away Hui in Ningxia.
Heath-Carter somatotyping method; endomorphy; mesomorphy; ectomorphy; Ordos Mongolian
2015-02-28.
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31460270);內蒙古自然科學基金資助項目(2013MS0518).
1000-1190(2015)03-0420-04
Q984
A
*E-mail: liyonglan2005@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