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宗榮(武夷學院 朱子學研究中心,福建 武夷山 35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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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熹、白玉蟾與李言冘、楊長孺交游考
蘭宗榮
(武夷學院 朱子學研究中心,福建 武夷山 354300)
經由文獻考查可知,宋代著名的道士白玉蟾與理學家朱熹都曾與楊長孺和李訦有交游。朱熹為李訦改過名,并為其祖父的文集寫過序;白玉蟾曾為李訦投簡啟醮,兩人詩文唱酬,相互贊賞;楊長孺則向朱熹問過學;白玉蟾曾給楊長孺贈過書及詩文。從兩人都存在交游的交集來看,白玉蟾生年為紹興甲寅(1134年)更合情合理。
白玉蟾;朱熹;楊長孺;李訦;交游
白玉蟾是南宋時道教金丹派南宗的第五代祖師,而朱熹(1130-1200)是宋代理學的集大成者,也是著名的教育家。兩人有無交往與白玉蟾生卒之謎一樣存在很大的爭議。據白玉蟾弟子彭耜的《海瓊仙師事實》所云:“先生……是生于瓊,蓋紹熙(南宋光宗)甲寅(1194年)三月之十五日也,……紹定已丑(即紹定二年,1229年)冬,或傳先生化于盱江。”[1]29-35若據此立說,白玉蟾出生時則朱熹已經64歲,兩人無交游就不奇怪了。另據明代萬歷年間何喬遠編纂的《閩書》卷四之《方域志·閩清縣》的記載:“芹山,白玉蟾煉丹處也。《鶴林彭耜傳》曰:先生姓葛,諱長庚,字白叟,福之閩清人。母夢食一物如蟾蜍,覺而分娩。時大父有興董教瓊管,是生于瓊,蓋紹興甲寅三月之十五日。”[2]后來,清代彭竹林的《神仙通鑒事跡三條》也說:“(白玉蟾)父振業于紹興甲寅(1134年)三月十五日夢道者以玉蟾蜍授之,是夕產子。母即玉蟾名之以應夢”[1]41。若以此立論,朱熹僅比白玉蟾年長4歲,兩位文化巨人幾乎生于同一時代而未交往,或有交往而沒被記載,則為憾事。然而,筆者披閱《白玉蟾全集》和《朱子全書》等文獻的記載,白玉蟾、朱熹與楊長孺、李訦都有交游則是確信無疑的。
李訦(1144~1220),字誠之,又字存誠。明代張自烈、廖文英的《正字通》第十卷釋:“訦同諶。諶,信也。通作忱。……沈、諶、忱、愖,古通”[3],所以“李訦”在一些文獻中會被寫做“李諶”或“李忱”。他的先祖居濟州鉅野,祖父李邴曾任參知政事,于建炎中避地于泉州晉江。李訦以祖蔭,補承務郎,歷興化軍仙游丞、通判漳州、知黃州、知袁州、夔州路提點刑獄、大理正卿、夔州路轉運判官、史部郎中、大理少卿、戶部侍郎等職,因忤韓侂胄罷職。后又帥廣西、集英殿修撰、升寶文閣待制、知建寧府。據朱熹的私淑弟子真德秀的《通議大夫寶閣待制李公墓志銘》所載:“李氏號文章家,訦早慧,其為文,下筆輒千言,賦詩,他人方儲思,訦已成篇。……丐罷,奉萬壽祠以歸。買地臨河處筑居,匾曰臞庵,性不飲,客至,惟賦詩交棋而已”[4]。他清白廉介,剛正篤實,敢言人所不敢言,晚年自號“山澤道人”。于嘉定十三年(1220年)十月八日以疾卒,年七十七。有文稿七十卷。[5]263
朱熹與李訦的交往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朱熹曾經給他改過名字。紹熙元年(1190年)二月中旬,朱熹將赴漳州知州任,先東走政和展祖父母之墓。他帶領弟子離開崇安五夫,入浦城訪黃銖,過松溪,于二月十八日到達政和,于是與李訦相見,并相偕到延福院玩賞。朱熹的《李存誠更名序》中云:“李君棐忱相見于政和,余問其名上字之義,則曰先儒之訓以為輔也。余謂不然。古字多假借,‘棐’蓋與‘匪’通用,顏監之釋班史,有是言矣。余嘗以是考之,凡書之言‘棐者,皆當為‘匪’,其義乃通。李君曰:“然則以‘匪忱’為名,愚之所不安也,請有以易之。余曰:“去‘匪’而存‘忱’,可已。”李君曰:‘諾’。乃書以遺之,而字之曰‘存誠’云。紹熙元年(1190年)二月十八日朱熹仲晦父書”[6]3676。從中可知,李訦原名叫棐忱,在朱熹的建議下才改成“李忱”,字存誠。這次李訦為何會在政和不得而知,而他們的相見或許與朱熹這次南下就任漳州知州有關,因李訦曾任漳州通判。
紹熙元年(1190年)冬十一月,朱熹還受李訦所托為其祖父李邴的文集寫過序。據朱熹《云龕李公文集序》云:“頃年,公孫故建康通守誼嘗以公之遺文屬熹為序,熹以不文,謹謝不敢。今年,通守之弟齊安使君訦又以為請,且曰:‘訦之請非有他,獨愿得一言以發明公之大節,使后世之知公者不獨以其文而已。’爾熹于是乃敢拜受其書而三復焉”。[6]3677文中的李公,即李邴,字漢老,號云龕居士。此序是在李訦的哥哥李誼請朱熹作序不果的情況下,由李訦再次請求,朱熹才接受下來并經三復才寫成。據清代李清馥《閩中理學淵源考》卷三十一《溫陵傅氏家世學派》記載,李邴南渡后寄寓于泉,其文推為中興第一。李訦是李邴孫,能傳家學。傅伯成與李訦、楊炳晚年維持風教,為泉州三大老。而傅伯成是朱熹的朋友傅安道的兒子,曾師事朱熹。
白玉蟾與李訦的交往則更見頻繁。白玉蟾在《送朱都監入閩序》一文中曾對朱都監說,泉州在東南濱海,“無甚佳相識,獨諸葛桂隱、留紫元……君到彼,須見李臞庵諸公,或有問者,當告之以走(“我”的謙稱)猶未死也”。[1]193文中的李臞庵就是李訦。白玉蟾與閣皂山總宮大洞沖妙專寂先生朱都監相處甚樂,朱都監將赴泉州,白玉蟾于是寫此序為別。還特意告訴朱君,要去見見他的泉州朋友李臞庵,并告訴李訦他還沒死。說這話說明白玉蟾年紀已不小,與李訦顯然是同輩人,也可反映白玉蟾與朋友李訦知交情深。白玉蟾在寫給李訦的《奉酬臞庵李侍郎五首并序》中說,他曾在李訦的鳴珂枌詩社與詩友觴詠。蒙李訦義暖情香,詞珍翰綺,白玉蟾于是次韻奉酬五首七絕以解頤,其中有詩云:“語言玉潤篇篇錦,心膽冰清字字香”[1]867,這是對李訦詩風的贊賞。
李訦的詩詞書信則無不體現對白玉蟾博學多才、文思浩瀚、云游四海的欽佩。李訦的《詩贈瓊山高人》曾云:“莫笑瓊山僻一隅,有人飽讀世間書。何曾地脈斷滄海,自是神仙混市區。到處炎涼無冷熱,隨緣煙滅不饑虛。定應月里長生藥,竊得成功號玉蜍”[1]1168。另一首《敬次瓊山水調歌頭》詞云:“足跡走天下,家說在瓊州。往來無定,蓬頭垢面任憎嫌。揮掃筆頭萬字,貫穿胸中千古,不記受生年。海角一相遇,緣契似從前。鐘離歌,呂公篆,醉張顛,恍如赤城龍鳳,來過我鯨仙。笑我未離世網,不染個中塵土,饑食困來眠。擬問君家祖,兜率樂天天”[1]1182。值得注意的是李訦在詞中提到白玉蟾“不記受生年”。因仙道貴生,道不言壽,修道之人講年齡是一個忌諱,加上白玉蟾年少時就已離家云游,居無定所,行蹤不定,以“忘”為修行法門,一生又好為詭誕之行。既然白玉蟾自已都“不記受生年”了,因此身邊的友人及其他人就更難以弄清其生年了。這大概是后人對白玉蟾生平產生爭議的根源所在。李訦寄給白玉蟾的信中曾云:“瓊山居士道契一別倏經年,人間歲月如許,一梧孤飛無定處,走天臺,游廬阜,今又過三山。何異朝粵暮梧也。然尺書面目常常墮前,珠璣翰墨處處傳布。如月行天夜夜瞻仰。日來秋冬之初,寒燠不定。伏想真氣煉就超乎離坎之外,在處有物護持不在多祝。訦行年七十有五,老境多逆,乃蒙飛章投簡,特為啟醮。顧悵塵緣,安得道根可以稱是?因作二句云:‘但得此身當老健,更于何處覓神仙’,謾奉一笑。伏讀著述甚盛且大聰明,隨身無片紙,落筆滿四方,人所難及”[1]1167。李訦此信寫于嘉定十一年(1218 年),正是奉祠家居之時。因其身體不佳,白玉蟾為其上章投簡,則其交游有修持與傳道意味。
楊長孺(1157-1236),原名壽仁,字伯子,號東山,廬陵(今江西吉州吉水)人,楊萬里長子。光宗紹熙元年(1190年)以蔭補永州零陵簿。寧宗嘉定間知湖州,尋改贛州。嘉定九年(1216年),遷廣東經略安撫使兼知廣州。十三年(1220年),改福建安撫使兼知福州,“以朝請大夫、直華文閣知福建路,六月二十六到任,十月十一日即奉祠”[5]264。卒年八十。著有《東山集》,已佚。事見《誠齋集》卷二八《大兒長孺零陵簿示以雜言》注,清光緒《吉水縣志》卷三四有傳。《全宋詩》錄其詩19首。
楊長孺與朱熹是師生關系。紹熙五年(1194年)八月,朱熹知潭州時被任命為煥章閣待制兼侍講,便解印東歸。行至江西臨江時,楊長孺自吉水來向朱熹問學,跪進札子。[7]楊長孺主要是問朱熹是否有一句而可以終身行之之言。朱熹告訴他:“尊德性,道問學;致廣大,盡精微;極高明,道中庸;溫故,知新;敦厚,崇禮。只從此下功夫理會”[8]3742。朱熹對其中的意思及做法進行了詳細的解釋、點撥。長孺致謝云:“教誨親切明白,后學便可下工夫。”最后,“長孺起,先生留飯,置酒三行,燕語久之,飯罷辭去”[8]3744。這是一段楊長孺向朱熹問學的完整記載。
而楊長孺與白玉蟾也是有交游的。楊長孺與白玉蟾相識不是偶然的。嘉定十三年(1220年)的一天,楊長孺在福州天慶觀祈禱時,看見壁間有白玉蟾題詩,大書如草圣,有呂洞賓之筆法,大喜。就照著樣子描下來,標為大軸以歸,因成五言詩句跋其后:“詩豪仍酒圣,不粒且不羶。果蔬供糗糧,筆研為原田。得句超象外,揮毫妙無前。龍蛇走屋壁,云煙起山川。姓名聞九重,文字流八埏”[1]1171。楊長孺識英豪于題壁之句,就已產生對白玉蟾的景仰之情。楊長儒后來給王居安寫了一封 《華文楊郎中札子》的書信,此信寫于壬午年(1222年)十二月。此前楊長孺為朝散大夫直華文閣主管毫州明道宮。札子中楊長孺盛贊白玉蟾“身寓世間,心超物外。尊候神介,動止億福”。當楊長孺任官福州時,他“想萊采于老子之宮”[1]1169。從信中可知,五年前楊長孺在江西臨川筆架山就已讀過白玉蟾的《筆架山二十八詠》,早已聞其名。他本以為白玉蟾是古人,經詢問,沒想到竟是似仙非凡的今人。后又聽說白玉蟾在泉州,但無從謀面。等到長孺退居山林,于石塘劉和夫處,又見白玉蟾辭章翰墨甚富。所以發出“雖未親見,但如已睹面”的感慨。
嘉定十五年(1222年)年臘月已亥,白玉蟾自臨川筆架山專門派人贈書、詩及草書千字文給楊長孺,其中詩有《古風》一首、絕句三篇。楊長孺驚喜如得自天上,于是回詩告謝。楊長儒寫給白玉蟾的《奉和瓊山白逸人見寄詩韻》中道:“云臥霞餐雪飲湯,赤城臺上日偏長。靈丹自有天成底,金汞何須惱肺腸”[1]1170。另一首《又奉謝瓊山白逸人惠草書千字文》詩云:“草圣龍蛇字滿千,真仙游戲筆清圓。孔融枉卻知元德,杜甫何緣有一錢”;“君占清風明月多,不知些子肯分么。道人身自如蟬樣,敢把黃塵涴綠蓑”[1]1171。詩中稱白玉蟾為“草圣”,并對白玉蟾之文奇古博洽,不禁嘆服。
此后,白玉蟾又寫詩寄給楊長孺,《感詠十解寄呈楊安撫》詩云:“大隱在朝市,仙人好樓居”[1]763,因楊長孺曾任福建安撫使。詩中以古代得道仙人安期生、東方朔、劉安、費長房、許旌陽、陳摶為例子,無非安慰楊長孺稍耐塵勞,仙人也是可以隱于朝市的,以堅定其慕道之心。
從本文引證的材料來看,晚年慕道的楊長孺、李訦對白玉蟾贊嘆不已。若以白玉蟾紹熙甲寅生年立說,白玉蟾與他們交游時才二十多歲。以白玉蟾當時的影響力而論,顯然有悖于常理。因此,筆者認為白玉蟾生于紹興甲寅(1134年)更為合理。白玉蟾在《與寶謨郎中書》曾說:“玉蟾當屋梁夜月之時,發才大難為之嘆。自慚梗跡,徒負葵傾。茲勤將軍之遠來,下諭長生之密旨。文緘別幅,道莫妄傳。第恐功名債重,花柳緣深,未話養魚,豈能拔宅。三十三年之蹭蹬,且過壬寅;七返九還之大丹,成于乙已。”[9]173根據白玉蟾生活的年代來推算,壬寅為1182年。再據清代彭竹林《神仙通鑒白真人事跡三條》記載:“(白玉蟾)年十六,專思學仙,毅然就道,囊中止有錢三百,初別家山”[1]41。白玉蟾16歲(1150年)踏上云游求道之路至壬寅(1182 年)恰好是三十三年,符合“三十三年之蹭蹬”之語。
那么既然白玉蟾與朱熹都生于紹興年間,倆人有無交游的可能呢?朱熹早年和晚年熱衷于道教,慶元黨禍之時他曾考訂過早期道教的重要經典,寫有《參同契考異》,并與閣皂山道士甘叔懷往來。朱熹與白玉蟾最有可能的交游地點是武夷山。《凈明忠孝全書》卷四的記載:“晦庵亦自是武夷洞天神仙出來,扶儒教一遍,晚節盤桓山中,文墨可見。紫清白玉蟾亦甚加敬”[10]。凈明道有很強的糅合三教的色彩,這段記載無可非議。但白玉蟾對朱熹的“加敬”,并未必指交往。通過查閱現今最完備的朱熹年譜束景南教授編的 《朱熹年譜長編》和白玉蟾事跡最完整的彭竹林《神仙通鑒白真人事跡三條》發現:1150年秋冬,白玉蟾雖游至武夷,但不久就前往江西龍虎山了。這年五月朱熹雖已從婺源掃墓回五夫里,但因當時白玉蟾聲名未顯達,加上白玉蟾入武夷時是匆匆過客,兩人交往的可能性極小。朱熹在武夷山及武夷精舍講學期間,白玉蟾則云游浪跡天下,隱逸深山遁跡潛修,并未在武夷山。慶元三年(1197年),白玉蟾時年六十四歲,“再入武夷山癡坐九年,然后出山”[1]41。而早在紹熙二年(1191年),朱熹已將家從武夷山五夫里遷到建陽考亭去了,且慶元三年后朱熹處于黨禁迫害之時,與白玉蟾交游的可能性還是很小。白玉蟾以后還有多次到武夷山,而朱熹已去世數年,兩人更不可能交游了。當白玉蟾再次來到武夷山與詹琰夫于嘉定丙子之春(1216年)在蔓草榛茅中重建止止庵時,朱熹已離世16年了。白玉蟾在一些詩文確實對朱熹飽含深情,如白玉蟾在《贊文公遺像》詩中吟到:“皇極墜地,公歸于天,武夷松竹,落日鳴蟬”[1]986。他的《化塑朱文公遺像疏》云:“天地棺,日月葬,夫子何之?梁木壞,泰山頹。哲人萎矣。兩楹之夢既往,一唯之妙不傳,竹簡生塵,杏壇已草,嗟文公七十一祀,玉潔冰清。空武夷三十六峰,猿啼鶴唳”[1]952。此像疏語出驚人,嗟嘆朱文公七十高齡的人格中充滿著玉潔冰清可貴之處。朱熹是慶元六年(1200年)去世的,而宋嘉定元年(1208年)才詔賜朱子謚曰“文”,因此稱朱熹為“文公”至少是在他去世八年之后的事情。白玉蟾的另一首《題精舍》詩云:“到此黃昏颯颯風,巖前只見藥爐空,不堪花落煙飛處,又聽寒猿哭晦翁”[1]788。然而,這首題詩也只是表達白玉蟾對朱熹的一種敬仰、憑吊和緬懷,并非與白玉蟾的交往之作。
朱熹與白玉蟾有無可能在其他地方相見呢?白玉蟾與弟子彭耜有“仙家父子”之稱。據白玉蟾的《鶴林靖銘并序》云:“長樂彭耜季益乙已(1185年)生,弱冠時夢之一所,恍如洞宮,扁曰鶴林,寤而識之,懵其所以。后拜大都功領治本竹,始知其山多瑞竹,復與鶴鳴山相聯,于是悟鶴林之夢”[1]973。這是彭耜以“鶴林”名靖號的由來。另據陳衍《續筆精》云:“閩縣城東五里有鳳邱山,宋紹興中,真人彭耜(白玉蟾弟子)修煉于此,真人號“鶴林”,巖壁上朱晦翁大書“鶴林”二字勒之,白玉蟾常來其間。”[11]卷二十六《金石志》白玉蟾云游至福州常到弟子彭耜處歇息這是必然的,問題是紹興間彭耜還未出生,以此為證朱熹與白玉蟾的關系尚有缺陷。因此,朱熹與白玉蟾交游之說目前證據尚不足。
白玉蟾的生卒時間一直是一個眾說紛紜的話題。從目前所見的資料看,白玉蟾、朱熹都與楊長孺、李訦有交游是確信無疑的。人們追慕仙道就是因為希望智慧生命能從各種約束中掙脫出來,追尋更多的自由精神。白玉蟾是仙家曠世奇才,隱顯莫測,才華橫溢,一生云游天下,是仙道自由精神的代表,自然在人們心目中享有崇高的地位。李訦、楊長孺原來都是積極入世的儒士,但他們晚年因種種原因,心境中自然流露出對仙道的崇敬與向往,這也是白玉蟾能與他們交游的一個契合點。雖目前尚未能有效證明白玉蟾與朱熹兩人交游的事實,然而從兩人都存在交游的交集——李訦、楊長孺來看,說明白玉蟾與朱熹生活的年代不會相差太遠,就白玉蟾的生年紹興甲寅(1134年)、紹熙甲寅(1194年)二說而言,筆者更傾向于前者,因為它更合情合理。總之,白玉蟾生平許多謎團還有待于往后學者從更多視角進一步展開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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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 Zhu Xi and Bai Yuchan Making Friends with Li Chen and Yang Changru
LAN Zongrong
(The Research Center of Zhu Zi's Theory,Wuyi University,Wuyishan,Fujian 354300)
According to literature study,the famous taoist Bai Yuchan and the famous Confucian Zhu Xi were in contact with Li Chen and Yan Changru in the South Song Dynasty.Li Chen had been renamed and his grandfather’s anthology introduction had been written by Zhu Xi.Bai Yuchan and Li Chen had paid to sing poetry in mutual admiration,and Bai Yuchan was doubling the parts of a preacher.Yang Changru had sought knowledges from Zhu Xi,and Bai Yuchan had given Yang Changru some books and poems as presents.Bai Yuchan and Zhu Xi both had the same friends.It’s more reasonable that Bai Yuchan was born in 1134.
Bai Yuchan;Zhu Xi;Yang Changru;Li Chen;make friends
蘭宗榮(1969-),男,畬族,碩士,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朱子學與地方文化。
B244.7
A
1674_2109(2015)02_0001_05
2014-12-31
福建省中青年教師教育科研重點項目(JAS14295);福建省教育廳人文化社科研究項目(JA12324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