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文化人格的多元探討
——對余秋雨散文主題的文化解讀

耿 麗 華

(長春理工大學 教務處，吉林 長春 130022)

對文化人格的多元探討
——對余秋雨散文主題的文化解讀

耿 麗 華

(長春理工大學 教務處，吉林 長春 130022)

在系列散文集《文化苦旅》、《山居筆記》中，余秋雨將文化人格作為其創(chuàng)作的基本主題，對文化人格進行了全面的探察和深刻的反思，這對新的歷史機遇下的中華民族意義非凡。本文試從余秋雨散文中健全文化人格的三個層面：獨立自主、剛健有為、面向未來，對文化人格進行追溯、思索與展望，力圖構建出既繼承傳統(tǒng)文化精髓，又具備良好的現(xiàn)實生存素質(zhì)，并且擁有未來宏觀視野的健全的文化人格。

余秋雨；文化人格；傳統(tǒng)積淀；生存素質(zhì)；文化視野

當今中國，正面臨民族偉大復興的歷史契機。在機遇與危機并存的挑戰(zhàn)面前，重鑄健全的文化人格成為關系到能否繼往開來的基礎課題。作為文化學者，余秋雨先生于上世紀八九十年代在系列散文《文化苦旅》、《山居筆記》中梳理了中華上下五千年文化史，在歷史的長河中汰選自己構筑中華文化人格的塊塊基石，以知識者的深廣與博大悉心構建著中國當代文化人格的藍圖。

“人格，是指個人的心理面貌和心理格局，即各種穩(wěn)定而獨特的心理特征的總和。”[1]所謂文化人格，則是文化積淀在個體身上表現(xiàn)出的心理規(guī)范和行為規(guī)范。榮格說：“一切文化最后都沉淀為人格，個人的文化，最后成為個人的人格，一個民族的文化，最后成為這個民族的集體人格。”[2]上世紀初，晚清知識分子面對國勢衰頹、列強環(huán)伺的時局，面對西方現(xiàn)代文明的沖擊，已注意到國民集體人格的重要性。“品格者，人之所以為人，藉以自立于一群之內(nèi)者也。人必保持其高尚之品格，以受他人之尊敬，然后足以自存，否則人格不具，將為世所不齒。個人之人格然，國家之人格亦何莫不然。”令梁啟超等人痛心疾首的是，他們發(fā)現(xiàn)，在國人的群體人格中有許多“劣下之根性”[3]，從而提出了“改造國民之品質(zhì)”[4]這一宏大的思想和文化命題。當中國的歷史由近代進入現(xiàn)代，“改造國民性”在陳獨秀、魯迅等人那里成為時代的最強音。

余秋雨認為：“人，在接受文化的過程中，有一部分人會從文化的內(nèi)涵里突然感到自己的職責，這部分人被稱為‘具備了人格的人’。”[5]

余秋雨沿著中國近現(xiàn)代思想先行者的軌跡，在他的系列散文中始終關注著在新的歷史條件下國人的文化人格應如何建構的問題。他所構建的健全文化人格，是秉承著傳統(tǒng)文化精髓，具備現(xiàn)實生存所需的良好素質(zhì)，并且具有面向未來的宏觀視野的文化人格。借用他在《上海人》中的說法，即是“傳統(tǒng)文化也學得會，社會現(xiàn)實也周旋得開，卻把心靈的門戶向著世界文明洞開。”[6]146

一、獨立自主的文化根脈

獨立自主是余秋雨筆下健全文化人格的第一個層面，因為自主是健全人格的基礎，獨立是文化人格的底線。人不可能脫離文化和社會而存在，但任何具有充分自我意識的個人又必須在其中尋找到體現(xiàn)自己自由意志的空間，正如人類學家基辛所指出的：“每一種文化都有工具性連環(huán)(instrumental linkages)，即實現(xiàn)文化所推崇的目標的行為策略。每一個人都必須在內(nèi)心構思一幅路線圖，以穿越生活的迷津，邁向自己的道路。”[7]

中華文化的長河源遠流長，但也泥沙俱下。綜觀中華文化發(fā)展的歷史，我們不難得出這樣的結(jié)論：天命觀念、中庸之道、倫理與大一統(tǒng)思想限定了中華文化的發(fā)展方向，傳統(tǒng)倫理觀念在謀求現(xiàn)實社會的倫理實現(xiàn)的同時，否定了個體生命的合理發(fā)展。在《十萬進士》中，余秋雨深入分析了“科舉制度給中國知識分子帶來的心理痼疾和人格遺傳”[8]240，將在其鉗制和擠壓下，中國傳統(tǒng)知識分子靈魂的扭曲、孱弱觸目驚心地呈現(xiàn)在我們面前。在《歷史的暗角》中，余秋雨為中國專制歷史所滋生的一類陰暗的角色——政治上和社會生活中的“小人”造像。他指出：“小人之為物，不能僅僅看成是個人道德質(zhì)量的畸形。這是一種帶有巨大歷史必然性的社會文化現(xiàn)象。”[8]308這些“小人”貌似在政治和社會生活中如魚得水，處處掌握主動，實則作為中國專制歷史的產(chǎn)物，他們的生存必然依附于黑暗的專制制度。

當我們正視歷史，獨立自主的人格似乎被民族集體人格所淹沒，雖不曾消亡，但也沒有律動出多少光芒。因為缺失，所以珍貴，因為珍貴，所以大聲疾呼，而余秋雨先生對獨立自主人格的呼喚又獨具匠心。

首先，他探尋著孕育獨立自主人格的精神土壤——生命的本體意識。為此，他展現(xiàn)了一個涵蓋社會各層次的具有閃光人格的群落。這中間有以血的代價樹立起誠信形象的老信客(《文化苦旅·信客》)；有躲在鄉(xiāng)村教書育人掙脫“牌坊命運”的女教師(《文化苦旅·牌坊》)；有以本體意識與正統(tǒng)人格結(jié)構形成對峙的蘇小小；有以人文意識向道德化身“雷峰塔”進行挑戰(zhàn)的白娘子(《文化苦旅·西湖夢》)；更有以反抗魏忠賢和職工大暴動沖擊專制制度的蘇州百姓(《文化苦旅·白發(fā)蘇州》)。他們雖然處在不同的社會階層，來自不同的歷史時期，但從他們身上都折射出生命的本體意識和樸素的獨立人格。從個體性的反抗到群眾性的沖突，余秋雨先生證明了生命本體意識于普眾層面的存在，從而奠定了獨立自主人格在華夏大地上得以張揚的堅實基座。

其次，余秋雨顯揚著蘊積在文人身上的獨立自主人格。他理性地洞悉：傳統(tǒng)社會下的文人“不能說完全沒有獨立人格，但傳統(tǒng)的磁場緊緊地統(tǒng)攝著全盤，再強悍的文化個性也在前后牽連的網(wǎng)絡中層層損減……”[9]，文人或是處在一種多方依附的狀態(tài)，依附皇權、依附禮教；或是為了擺脫依附而與世隔絕，自吟自唱、自娛自樂。然而總有一些人會穿過黑夜，開始用黑色的瞳孔打量世界，尋找光明，彰顯出獨立自主的人格魅力。

“突圍”的蘇東坡就是余秋雨筆下的一個典范。蘇軾的一生是對獨立自主人格的最佳詮釋：不對欽定的統(tǒng)治思想無條件認同，而力求獨立思考；把經(jīng)過主體思考的社會公正作為判斷是非的標準，進而對社會改革提出自己的真知灼見；仗義執(zhí)言為黨人傾軋而不屈，堅持己見為小人構陷而不悔；“烏臺詩案”不能打垮他的精神世界，反而為他滌蕩了人生的喧鬧，幫他找回一個真正的自己。他的一生不論窮達禍福總把純?nèi)巫匀缓腿胧拦I(yè)同時作為人生踐履的內(nèi)容。窮達，皆存獨善之心而又行兼濟之志。在濟世救民之時，保持著一種超脫的人生態(tài)度，無私無畏使得入世濟民有了更強大的精神支柱；超然物外之際，又懷揣著一顆兼濟天下的雄心，心懷蒼生使得他的超脫不再曲高和寡。

最后，余秋雨高度肯定了孤獨的氣質(zhì)，將其視為獨立自主人格所達至的獨到境界。余秋雨仍將經(jīng)歷了脫胎換骨的蘇東坡作為此種境界的杰出代表。“他，真正地成熟了”，“成熟于一場災難之后，成熟于幾乎沒有人在他身邊的時刻”，“正是這種難言的孤獨，使他徹底洗去了人生的喧鬧”“使他成熟，成熟之后這種孤獨又內(nèi)化為揮不去的氣質(zhì)。”[8]123的確，成熟就會孤獨，崇高就會孤獨，超凡就會孤獨，孤獨得太久便成了主體的氣質(zhì)。氣質(zhì)是人格沉淀的外化，余秋雨所謂孤獨的氣質(zhì)，不是憤世嫉俗的孤傲，不是遺世孑立的清高，而是源自文化責任和使命感之下守望者堅守的距離。有了這個距離，就難免孤獨；然而有了這個距離才有守護人生永恒價值的勇氣，才有瞭望人類精神生活走向的眼光。

中華文化歷經(jīng)風雨卻生生不息，究其根系，獨立自主必是一脈。然而獨立人格在歷史與現(xiàn)實中的萎縮是顯而易見的，因而余秋雨先生才從本體意識一直追尋到孤獨氣質(zhì)，不遺余力地為我們申述獨立自主的可行，樹立獨立自主的榜樣，昭示獨立自主的方向。我們從中不難體悟出獨立自主人格之于民族的意義，但也覺察到堅守獨立人格的艱難。當然，關于如何面對艱難正是余秋雨先生所探討的健全文化人格的又一層面。

二、剛健有為的生存素質(zhì)

剛健有為是余秋雨筆下健全文化人格的第二個層面。它是獨立自主人格的保障，也是獨立自主人格的延展。

中國傳統(tǒng)社會的道德踐履伴隨著對個體人格的強烈異化。余秋雨洞悉強權暴力對個體人格的戕害。在《流放者的土地》中，余秋雨歷數(shù)中國專制社會中統(tǒng)治者為維護自己的封建統(tǒng)治，所使用的慘無人道的打、殺、流放等酷刑。他一針見血地指出：“殘忍成了一種廣泛傳染的歷史病菌和社會病菌”，它“驅(qū)逐了人道、公德、信義、寬容、和平”[8]71。面對嚴酷的政治和社會生存環(huán)境，在夾縫中思想的人們只有以剛強有為作為與權力話語對抗的精神城池，盡管有時常顯得蒼白，但對個體生命而言，卻是在權力系統(tǒng)中唯一健康的生存策略。透過余秋雨的筆端，那些歷經(jīng)滄桑卻依然堅挺的人格形象紛紛清晰。他們中有文人、有仕者，有百姓、有官宦。雖然榮辱存亡的大權掌握在統(tǒng)治者手中，雖然屢遭貶謫、關押，充軍、流放，但他們都在絕望中依靠剛健的稟賦最終走出了肉體上的痛苦，獲得了精神上的涅槃。被罷官的朱熹，以教化天下為首義，以哺育英才而欣然，用一生的執(zhí)著為中華文化守住了一座千年庭院(《山居筆記·千年庭院》)；歷經(jīng)戰(zhàn)火與偷盜等磨難的范欽家族，依憑著忠于文化良知的剛健人格，執(zhí)著堅韌地守護、流布著天一閣的精神寶藏(《文化苦旅·風雨天一閣》)；更令人欽佩的是，那些身臨絕境卻依然在流放地撒播文明的貶官謫臣，“與災難周旋，在災難中洗刷掉那些只有走運時才會追慕的虛浮層面，去尋求生命的底蘊。”[8]77他們或則得到了對生命的重新體悟，或則在冰天雪地里留下生死友情，或是融入了蠻荒之地從此生生不息。在步過人生的大關隘后，他們都以剛健的人格力量留下了高大的身影。

當然，內(nèi)心強健的意義最終還在于“有為”，即強烈社會責任感下的身體力行。正如余秋雨筆下的李冰父子，為官一任造福一方，巴蜀文化千百年來由于他們的人格力量而受到浸澤(《文化苦旅·都江堰》)。如果說剛健是面對現(xiàn)實壓力的人格“堅守”，那么有為就是堅守之后的有力“出擊”。進退之間方顯智慧，也使得獨立人格的話語系統(tǒng)進一步圓滿。

然而余秋雨并沒有滿足于此。《山居筆記·天涯故事》又為實現(xiàn)健全文化人格給予了一種全新的補充，這就是海南文化所體現(xiàn)的女性文明、家園文明。它曾使胡銼、蘇軾、邱浚、海瑞們修靜了心境；它消解波瀾繼起的中華文化中過于發(fā)達的智謀、過于浮夸的熱情、過于鋪張的排場；它“堵住非人文的工業(yè)噪音”，“刪削急功近利的短視行為”[8]223，進而使剛健有為的文化人格更具韌性，也更具現(xiàn)實性。她們?yōu)榻∪烁竦脑V求提供了放遠與回歸的大本營。這對處于躁動而急切的現(xiàn)實境遇下的人格塑造，是一種可貴的潤澤和有力的緩沖。

三、面向未來的文化視野

如果說在文化人格的建設中，獨立自主屬于傳統(tǒng)價值確認的環(huán)節(jié)，剛健有為指向生存策略的考量，那么余秋雨所關注的文化人格的第三個層面則是他為國人面向未來而做的長遠設計，因此它更具現(xiàn)實意義。視野有多寬廣，腳下的道路就能延伸出多遠。面向未來的文化視野，當是健全文化人格中意味深長的部分。在對東西方大陸文明的興亡作了深刻比對和體悟之后，余秋雨把健全文化人格的未來視野指向了海洋文明所凝聚的開放與創(chuàng)新。余秋雨所說的海洋文明，不單是匯通萬千的物質(zhì)優(yōu)勢，更在于物質(zhì)優(yōu)勢之上凝聚成的包容并蓄、開拓創(chuàng)新的精神品質(zhì)。

在《都江堰》中，余秋雨開篇即直言：“我以為，中國歷史上最激動人心的工程不是長城，而是都江堰。”在他眼中，“長城的文明是一種僵硬的雕塑”，其所代表的正是封閉、保守的農(nóng)業(yè)文明的人格特征，與之不同，都江堰的文明“是一種靈動的生活”[10]，其所體現(xiàn)的躍動的生命力和寬廣的胸襟正是海洋文明及其孕育的人格形態(tài)的近親。如果說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對于鄉(xiāng)土田園寄予了更多的認同和贊賞，這體現(xiàn)了民族集體無意識中一種典型的農(nóng)業(yè)文明影響下的人格形態(tài)，余秋雨則反其道而行之，他熱情地贊美了體現(xiàn)海洋文明的城市人格形態(tài)。在《上海人》開篇，余秋雨熱切地顯揚了在海洋文明的熏育下，上海人那種與生俱來的心理秉性——建筑在個體自由基礎上的寬容并存意識。正是上海人寬容的秉性，鑄就了上海今天的繁榮；正是上海人開放的視野，使上海成為中國眺望世界的窗口。緊接著，他又在“上海文明”與“京兆心態(tài)”的比對中突顯出海洋文明勇于開創(chuàng)的精神優(yōu)勢。同時，他也理性地裸呈著上海文化人格中的暗瘡：過分精細導致的狹隘，過分自我導致的排外，過分的比較導致的欲望與失落……然而這些，并非海洋文明自身的派生物，而正是因為對海洋文明精神內(nèi)核的淡忘才招致的附著物。余秋雨迎難而上，明確提出要想續(xù)寫上海新的歷史篇章，關鍵在于“重塑新的上海人，重塑的含義，是人格結(jié)構的調(diào)整。”他再一次具體地為上海形象進行整體設計，針對上海人格中的狹隘與自我膨脹，他強調(diào)上海人格結(jié)構的合理走向“應該是更自由、更強健、更熱烈、更宏偉”，指出它所依憑的應是“大海、世界、未來”[6]159-161。當然，這些觀點不應被看作僅僅是對上海文化建設的展望，也是對整個民族文化發(fā)展的期冀。有了寬容，萬千文明才能“走進來”；有了開創(chuàng)，華夏文明才能“走出去”；有了寬容與創(chuàng)新的未來視野，中華民族才能“走下去”，并將一路“走下去”。

余秋雨關于寬容博大、開拓創(chuàng)新的海洋文明的建構，呈現(xiàn)著中華文化面向未來的思考。它使獨立自主和剛健有為的文化人格力量在歷史的延展中更具有穿透力與衍生力，它們?nèi)唛g的互滲與互動，從氣稟、意志、胸懷三個維度成功地支撐起一個健全文化人格的理想架構。

四、結(jié)　語

余秋雨對中華文化人格的追溯是冷峻的，對文化人格的展望是熱切的，因為他對民族未來期冀是赤誠的。他筆下的文化人格，由修煉內(nèi)功而走向應對世事，由面對現(xiàn)實而走向包容未來，由沉潛、內(nèi)蘊而走向外向、開放，這將是民族文化人格在新時期的無限延展。他以強烈的社會責任感和時代使命感，不遺余力地從不同的角度探討有關健全文化人格的豐厚內(nèi)涵，這對處在社會轉(zhuǎn)型期和新的歷史機遇下的整個民族來講，無疑是有益于守住精神的港灣和撐起遠航的桅帆。

[1] 程志強，等.中國大百科全書[M].北京：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1993：744.

[2] 榮格.論分析心理學與詩歌的關系[A].馮川，等，編譯.心理學與文學[C].上海：三聯(lián)書店，1987：223.

[3] 梁啟超.論中國國民之品格[A].吳松，等，點校.飲冰室文集點校：第二集[C].昆明：云南教育出版社，2001：701-703.

[4] 梁啟超.飲冰室詩話[M].舒蕪，校點.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98：58.

[5] 我做文化學者貢獻更大 ——記者與余秋雨面對面.www.zjol.com.cn.[2005-11-25].

[6] 余秋雨.上海人. 文化苦旅[M].上海：知識出版社，1992.

[7] 基辛.文化·社會·個人[M].甘華鳴，等，譯.沈陽：遼寧人民出版社，1988：123.

[8] 余秋雨.山居筆記[M].上海：文匯出版社，1998.

[9] 何滋全.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幾條主流.中國文化六講[M].鄭州：河南人民出版社，2004：64.

[10] 余秋雨.都江堰. 文化苦旅[M].上海：知識出版社，1992：273.

The Multi-dimensional Discussion on the Cultural Personality in Yu Qiuyu’s Prose

GENG Li-hua

(Changchun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Changchun 130022，China)

In his prose seriesTheBitterTripoftheCulture，TheNotesofLivingintheMountain，Mr. Yu Qiuyu carried out an all-round exploration on the cultural personality as the main theme of his prose，which has a significant meaning for Chinese nationality facing a new historical opportunity. This paper tries to make a retrospection as well as an expectation of cultural personality based on the three levels of cultural personality presented in Mr. Yu’s prose，which include: independent cultural personality，vigorous cultural personality，and promising cultural personality. In doing this，the author tries to construct a perfect cultural personality which inherits the traditional cultural essence，possessing the reality survival quality，and owning the promising macroscopic cultural vision.

Yu Qiuyu；Cultural Personality；Traditional Essence；Cultural Vision

2015-04-09

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規(guī)劃項目 (13YJA751061)。

耿麗華(1964-)，女，吉林長春人，長春理工大學教務處副研究員。

I206.7

A

1001-6201(2015)04-0168-04

[責任編輯：張樹武]

[DOI]10.16164/j.cnki.22-1062/c.2015.04.0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