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神兵

A

提問：哪一部電影最好的詮釋了籃球的秘密？恐怕你連眼睛都不眨就會脫口而出——《火爆教頭草地兵》。

千萬別騙我，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的確如此，那部電影教會了我們團隊精神、籃球基礎和人類的精神力量，以及那些被低估的道理。比如說“不要告訴裁判剛才那個走進球場的醉漢是你的助手”、“女人們都善變而惡毒，尤其在她們很久沒有享受床笫之歡，還跟老媽子住在一起的時候，這種表現尤為明顯”、“就算體育場再大，籃筐還是十尺高”、“在籃球場上，白人總是打敗黑人，因為他們更在乎勝利且更聰明”……（純屬娛樂，這個玩笑其實是特意為大名鼎鼎的斯派克·李導演所準備的，因為他覺得《火爆教頭草地兵》就是一部晦澀的種族主義電影，也許他是對的）。

“如果教練把某個隊員趕出球隊，在幾個星期之后又讓他回來，那么這個家伙只配在電影里跑跑龍套，永遠都不用去重點照顧。”

“如果在決定冠軍歸屬的比賽中，85%的分數都是你隊中王牌攻下的，但你卻拿著球有機會一擊制勝，千萬別異想天開，老老實實清空場地，然后為他跑一個變態的戰術。”

《火爆教頭草地兵》，講述的是吉恩·哈克曼所飾演的教練在當了10年海軍后，轉到高中任教，接手64位剛入學的隊員后，他們通過努力成為了印第安那州高中聯賽冠軍的故事。里面經典對白很多（如上），題材則來源于發生在1952年的真人真事，那一年米蘭高中就歷史性地獲得了印第安那州聯賽冠軍。而它則在一部優秀體育電影所必須具備的五個要素方面都表現得非常出色，諸如教練并沒有很好的聲譽，隊員也僅僅是一些農村孩子等。他們是不折不扣的弱者，但影片是那么感人，以至于大多數男性看了也難以抑制淚水。

可遺憾的是……《火爆教頭草地兵》又不是正確答案。

正確答案？哈哈，對了，是《少狼》。

《少狼》，在原版電影中，主人公斯科特·霍華德通過遺傳得到了變為狼人的能力，這種能力在他的家族中已經傳遞了數個世代。本來，斯科特所在的籃球隊排名墊底，但是隨著他逐漸掌握自己的超能力后，隊伍也躍升至首位。斯科特一直喜歡美麗的大小姐帕梅拉·威爾斯，可帕梅拉一直只跟英俊的米克約會，自從超能力顯現出來后，斯科特逐漸贏得了帕梅拉的芳心，但也因此疏遠了從小一直愛著自己的普通女孩布芙。不過，斯科特后來依靠自己的真實本領而不是狼人能力贏得總冠軍，他在布芙和帕梅拉之間最終選擇了前者。

可能大多數人都以為《狼人》就是一部純粹的、關于狼人的電影，其實不然，它還是一部意義深刻闡述男子籃球精髓的電影。

什么？你沒有讀懂這些信息？那肯定是因為你在忙著琢磨身高只有1.62米，運球時還腦袋沖下的斯科特能在電影高潮部分幾乎攬下三雙。為什么米克被允許站在籃下干擾斯科特比賽最后時刻的兩次罰球？為什么那個肥佬隊友的勾手看起來很無解，但卻從來都不為他設計戰術？為什么斯科特所在的高中沒有被來自全國各地的記者和攝像機給淹沒？為什么就算《贏在終點》、《你是最棒的》以及《沒有容易的出路》都能一起，為了爭奪上世紀80年代最棒的體育電影席位而拼得頭破血流，它也從未進入過這個角色的討論？

我不會怪那些所謂的評審專家丟了西瓜撿芝麻，只是遺憾他們錯過了電影中不朽的人生課程。基于KB對于MJ的景仰與熱愛，這里毫無疑問運用了象征手法，一個名字縮寫為MJ（Michael J. Fox）的演員扮演了狼人的角色（這也是KB一直在掙扎的角色）。與此同時，我的好朋友克里斯坦還認為斯科特最初選擇42號是為了向杰基·羅賓森致敬，因為后者是第一個參加有組織有紀律，且競爭激烈籃球比賽的狼人。

不得不說，《狼人》這部電影值得討論的地方太多了。 斯科特經典忠告——“我以三條原則安身立命：一是每天睡眠時間絕不少于12個小時;二是絕不和把城市名作為自己名字的家伙玩牌;三是絕不跟有短劍文身的女人糾纏。只要謹記這三點，其他事就都是小菜。”還有：“你怎么來打比賽無關緊要，重要的是你贏了還是輸了，但即便如此，事情實際上也沒有太大區別。” 同樣也很精彩。

電影中，在斯科特第一次變身為狼人之后，體育電影中最令人拍案驚奇的比賽也開始上演，僅僅比《勝利大逃亡》中盟軍與納粹的決戰稍遜一籌。理由？因為你無法把一場觀眾稀少的高中籃球賽放在第一位，更何況其中還有一個家伙會突然變身為怪物，然后開始在每個人面前灌籃。一旦斯科特從最初的震驚中走出來，開始踢對手的屁股，他的隊友們便全都淪為了可憐的背景。

一個經典場景：在賽季后半段的一場比賽中，一個隊友正在場上帶球，結果斯科特一把把球搶走，然后運球穿越叢林般的人群上籃得分。成功的快感充斥著他的腦海，他開始把著學校里最火的辣妹，他的鐵哥們也開始販賣帶有“狼人”字樣的T恤。他成了學校里的風云人物，盡管球隊一直在勝利并且在淘汰賽中走得很遠，但斯科特的隊友們卻都不由自主的開始對他敬而遠之，都希望能為別的球隊打球。

斯科特攬走了一切贊譽，也包辦了所有的投籃，他的隊友們在這支球隊中找不到任何存在感，他們也不再像從前一樣努力打球，而是公開抱怨斯科特。后來，當斯科特的個人生活開始分崩離析的時候，他做出了一個了不起的決定——在地區冠軍賽中做回自己。剩下的情節，你們懂的，整支球隊團結在一起，每個人都扮演關鍵先生的角色（尤其是那個45號，他就像是比爾·拉塞爾）。斯科特砍下了18分、8個助攻順帶4次搶斷，并且命中了制勝的兩個罰球（那是在距離比賽結束還有8秒、進攻時間還剩下4秒時，斯科特在一次傳切配合中被對手惡意犯規）。比賽結束，球迷們涌進球場，斯科特和他青梅竹馬的好友布芙擁吻在一起，他也懂得了個人的光榮仍然可以通過團隊的勝利來實現，這是典型的大團圓結局。

B

那么，說了這么多，這些又跟科比有什么關系呢？

縱觀KB的職業生涯，他其實始終都在斯科特和狼人之間徘徊，難道不是么？在他的前三個賽季，斯科特一直是扮演的主要角色，之后2000年這發生了變化，當時他在總決賽第四場關鍵時刻的表演有效地終結了系列賽的懸念，并最終在2001年季后賽以無可比擬的全面表現登峰造極。第三個冠軍賽季，他一直在與自己的定位做斗爭，一半是凡人、一半是怪獸。而在接下來的兩年，則徹底轉變為了狼人，籃球生涯也因為性侵案、跟“鯊魚”交惡還有2004年總決賽的崩盤變得黯淡無光。2006年，就算我把他選為MVP，他的這種“狼人模式”也還是讓我大為惱火。在那段時間里，你會想跟他一起打球么？我想無論如何你都不會說“是”的，無論如何。

整整四年，KB都沒有從“狼人模式”中走出來，直到保羅·加索爾交易發生的前一個月（2007年12月），他才最終重新擁抱內心的斯科特，并一直延續到2012年。回首過去，科比似乎從未滿足過自己的角色，回想留MJ式光頭的決定，或者在2000年全明星周末期間和泰拉·琳妮·班克斯并非故意卻滑稽的二重唱，他內心斯科特與狼人之間的掙扎表現在了每一件事上。

開啟“狼人模式”的四年時間里，KB一直在試圖修復自己作為球員和公眾人物的形象，比如換了一個號碼（8到24），改用一個半原創的昵稱（黑曼巴）。緊隨其后，是個人形象的改變，他變成了一個家庭第一的男人，一個擁有精彩幽默細胞夢幻般的隊友（至少我們是這樣聽說的）。與此同時，這種形象的改變還帶動了他比賽風格的轉變，在職業生涯比賽場次過千之后，聰明的選擇了更為高效的進攻方式，主要包括改進的跳投、致命的后仰以及三種不同的轉身方式，一舉成為了外線球員中的大師。2008年北京奧運冠軍隊中，他還是防守專家和關鍵時刻的冷血殺手。

所有這一切都很不錯，很顯然，科比這時就已經是史上前15的球員了。感謝他這樣一個跟流行文化和體育類比融合得如此緊密的職業生涯，他是我所能記住的，除張伯倫外，最為多極分化的球員，也是除了曼尼·拉米雷斯外，我花了最多時間去研究的運動員。我最終得出的結論是——不喜歡作為狼人的科比，而是更喜歡他作為斯科特的時候。

當然，我之所以要這樣說，只是認為如果斯科特能更多占據他的思想，那么KB的職業生涯將會更加特別。無論如何，作為一個籃球迷，你都無法對科比·布萊恩特這個名字置若罔聞，接下來，就是人們對他看法的整個演變過程。

C

2000年1月除了“老虎”伍茲，KB是惟一一個可以通過自身不懈的努力、號召力和求勝欲望來實現自我超越的運動員。看著他像MJ在上世紀80年代末90年代初所做的那樣，在通往偉大的道路上不斷改進著自己的缺點，跨過各種艱難坎坷，足以讓人對每一個湖人球迷都報以“羨慕嫉妒恨”的目光。這一切正是魅力所在。

2002年底

如果KB被迫扛起一支勝率五成的球隊，他的經歷一定會有趣十倍。他和“鯊魚”不是另一組“魔術師”&天勾，甚至也不是伯德&麥克海爾或喬丹&皮彭那樣的互補關系，可以讓彼此到達更為偉大的層面（倘若是這樣的話，“鯊魚”定會讓KB的生活變得更加容易，反過來亦是如此）。我不確定他們倆在一起究竟是不是一件好事，即便在得出結論之前聯手拿下10個總冠軍，我還是無法消除自己這樣的感覺——當他們其中的一個在身邊，另一個總是無法完全釋放自己的潛力。

現在回頭看來，KB沒有在2002年總決賽后扮演Heel（職業摔跤中反派）的角色實在是太敗RP了。當球隊在更衣室里慶祝奪冠的時候，他本可以完成這樣一系列動作：跟“鯊魚”擁抱，之后趁“鯊魚”走開不注意，抄起一把鋼椅砸向這家伙的大光頭，再脫掉球衣，露出“Kobe No.1”的襯里，反復狠踹已經失去意識的“鯊魚”，而斯圖爾特·斯科特（ESPN著名主播）則像職業摔跤評論員吉姆·羅斯一樣在一旁尖叫：“No，No，No，No！上帝啊，No！”。

結果呢，KB是選擇了另外一條路，去竭力扮演Babyface（職業摔跤中正義使者）的角色。唉……我到現在仍然都感到很失望。

2003年4月

老實講，KB和“鯊魚”其實更像是《邁阿密風云》里的克羅克特和克羅克特，而不是克羅克特和塔布斯，他們倆都是使勁撕咬同一塊骨頭的頭牌。然后每年春天，他們又拋開紛爭，就像兩個犯罪團伙簽訂休戰協議以便分贓一樣。有些時候是“鯊魚”接管比賽，有些時候則是KB，但兩人都不愿意退而求其次。他們貌合神離的關系跟籃球史上每一個勝利的篇章都背道而馳，難道不是“某個人”想成為“那個人”么？看著“鯊魚”和KB，就像看著一對年老的夫婦忘了當初他們因為什么相愛一樣。三角進攻看起來已經厭倦了，連線也厭倦了，一切都已經厭倦了。當KB投進制勝球，隊友們都像被迫慶祝，否則就會被罰款一樣。湖人王朝的分崩離析似乎無法逆轉，那種感覺，也像看一集《幕后的音樂》然后等著樂隊自我毀滅一樣。扔個硬幣，或者抽簽？反正得做點什么，他們其中一個必須走人。

2004年11月

我們得到想要的結局了，“鯊魚”和KB都擁有了各自的球隊。也許我們需要一樁性侵案，幾次落井下石或幾次極富爭議的警察干預來加速湖人王朝的沒落，而這些也確實都發生了。現在好了，KB的隊友們都站在場上看他打球，他卻因為想要過分彌補不讓隊友參與到比賽中把事情弄得更糟。MJ最容易被人忽略的一點就是他無可比擬的好勝心，至于菲爾·杰克遜，他則有辦法把這轉化為一種球隊理念（點燃隊友的同時讓對手絕望）。MJ僅僅依靠他純粹的個人魅力，就能讓每個人都得到升華，他們也別無選擇。但KB呢？他沒有那樣的人格魅力，甚至都沒有理解伯德、Magic、伊賽亞所意識到的那點：在比賽前42分鐘，你最好讓你的隊友加入到這場表演之中，然后在最后6分鐘里接管比賽。即便他們表現不好，也得享受一下民主。無論出于什么原因，KB似乎沒有領會到這一點，而這，已經是他的第9個賽季了，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

2005年1月

《休斯敦紀事報》的籃球專欄作家J.麥克默里說了這樣一番話：“我想我們大概需要一篇至少5000字的文章來專門討論科比·布萊恩特，你能相信在這個家伙身邊上演的一切么？他完全瘋了，以一種邁克爾·克萊奧內的方式。難道你看不到此時他正獨自坐在塔霍湖畔豪宅的船庫里，凝視著眼前的一片黑暗么？”

2005年4月

我一個朋友說：“除了羅恩·阿泰斯特，科比應該就是本賽季的LVP（Least Valuable Player）了，因為他過早摧毀了湖人王朝。”

我立即反駁道：“KB應該是年度最差經理人，因為愚蠢趕走沙克，卻不應該為此而否定他在球場上的表現，就像不能因為埃迪·墨菲導演了一部《哈姆萊之夜》就否定了他作為成功演員的演藝生涯一樣。你應該指責一個作為GM的科比，而不是作為Player的科比。

2005年11月

KB是這么解釋他的新外號的：“黑曼巴在以最快速率連續進攻的時候，精確度能夠達到99%，這也是我想在球場上擁有的精度。過去兩個夏天，我都沒有訓練，所以我是在用銹跡斑斑的黃油刀跟人進行槍戰。殺戮里有我一份，但為了生存，不得不戰斗。”

有意思的是，就像摔角手們換外號，鼓吹者也換外號一樣。坦率地講，這么做看起來有點歇斯底里，一個曾經被指控性侵的NBA球星，居然覺得以一種13尺長的毒蛇來標榜自己是一個完美的主意？且在用“黑曼巴在以最快速率連續進攻的時候，精確度能夠達到99%”這樣富于美感的句子來解釋時，又拒絕歸功于電影臺詞？同時，當下一次你觀看《疤面煞星》時，記得留意托尼·蒙塔納和科比職業生涯中那些令人心煩的相似之處——流星般的躥升，一場難堪的審判，極度的狂妄和偏執，出賣靈魂般的進一步墮落，還有托尼獨自一人單挑整個Sosa部隊與KB在2005-06賽季帶著聯盟最差的隊友每場比賽出手40-45次之間的極度對稱。想必，那時假如斯臺普斯中心的噴水池就修建好了的話，讓科比面部朝下掉進去是正合時宜。

2006年1月

作為一名外線球員得到81分，我被這種瘋狂的表演以及湖人其他球員缺乏激情的舉止給迷住了，即便他們為了能讓老大得到更多進攻機會而去如自殺一般爭搶籃板和搶斷。后來，當筋疲力盡的KB得到81分，幾乎站都站不穩的時候，才被換下場，接受全場雷動的歡呼還有隊友們那些虛情假意的擁抱、擊掌。最佳反應來自于菲爾·杰克遜，他看起來很享受，拍手支持同時還帶著點驚恐，就跟哈里·貝瑞的老公看完自己在電影《怪物舞會》首演之后的表情一模一樣。

我呢？腦子里也是空白了幾秒，隨后才開始逐漸意識到NBA史上單場第二高分的重要意義。ESPN在屏幕下方打出了這場比賽最后的比分，緊接著就是“布萊恩特：81分、6個籃板、2次助攻”。我腦子里就只想起了兩件事，首先是“上帝啊，變態的81分！好變態啊！”;其次是“2次助攻？也許這就是KB最終的命運，得分機器，聯盟的頭號殺器，真人版《狼人》。”

2006年4月

湖人完全圍繞著KB一人轉，他每場比賽都出手25-30次，接管每一次關鍵投籃。他得到所有的贊譽，因為僥幸遇到了惟一一個可以應對這種復雜局面的教練，他的幫手們也都選擇集體“自殺”以便能夠讓其看上去更加優秀。

基本上，KB是貓王，其他任何人都是喬·埃斯波西托（貓王摯友，也是他在1960-1977年間的頭號助手）。而這居然還有效！真是件瘋狂的事情。

2006年季后賽

在湖人對太陽系列賽的第四場，科比把很多原本自己能夠得分的機會都轉化為了給隊友的喂球，幾乎付出了一場勝利作為代價，這個古怪的科比從哪來的？事實是，答案可以從當時還是《洛杉磯時報》專欄作家的J.A.阿丹德那里找到，他引用了菲爾·杰克遜一段對于科比的評論，令人大吃一驚。

“有些時候，的確，KB需要在對于球隊的重要性上壓倒其他任何人。可當我們進入季后賽，這一點便會消失不見，因為他知道如果想在季后賽里走的更遠，需要把自己的唯我獨尊暫時撇在一邊，然后執行能獲得勝利所需要的一切。任何一個想靠一己之力的球員都知道他在和籃球的基本原則對著干，那是一種自私的比賽方式。你會明白，當你在傷害球隊或者獨自一人我行我素的時候，將會有一群悶悶不樂的隊友……這些KB全都知道。我的直覺讓我相信他會回到那個位置然后明白什么時候是最佳時機，賽季結束了，任務完成了，記錄被寫進了書里，數據也刷完了。那么讓我們該怎么打就怎么打吧。”巧合的是，在2004年季后賽開始之前，“禪師”也說過類似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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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11月

在前幾個星期里，科比就像是開著巡航定速一樣，他太優秀了，優秀到要不仔細觀察你都察覺不出來。舉個例子，一場客場對陣馬刺的比賽，他一次罰球也沒有，翻譯過來就是：不想被布魯斯·鮑文給陰了，然后搞砸一筆潛在的交易，所以這個夜晚就是要在20英尺外玩跳投。

現在想想，這也是文斯·卡特同KB最大的卻別，“UFO”還沒有優秀到能把那些不可思議的球都給投進，科比則不存在這樣的問題。如果我是米奇·庫普切克，對于交易，1月份之前連想都懶得想。我會看看接下來的幾周會發生些什么，看看科比是否足夠投入，只要他們一直贏下去，這家伙的好勝心就絕不會讓他只是滿足于現狀。

2008年6月

我討厭拿任何人跟MJ進行對比，但科比在這期間所表現出來的一切卻又真的都是喬丹級別的。不僅僅是關鍵時刻接管比賽的能力，更是隨時能轉換角色，信任隊友然后隨意帶走勝利的方式。如果將NBA比作游戲《俠盜飛車》，這也就是他的終極任務，不是么？KB在西部決賽第一場和第五場，只手搞定馬刺的方式，放在整個NBA的歷史上都屈指可數。毫無疑問，此時他已經變成了他夢想中的樣子了。

2008年總決賽結束后

總決賽第四場第二節，你有沒有注意到羅尼·圖里亞夫被吹進攻犯規跌倒之后，沒有一個湖人球員把他拉起來？他們都走開了。這樣的事情永遠不會發生在凱爾特人身上，也是為什么他們會贏的原因，兩只球隊之間區別的最佳例證。還有，也沒有一個凱爾特人球員會像科比一樣，在總決賽第五場的上半場，西班牙大個子錯過了他時速130英里的No-Look Pass之后，對其大聲斥責。你怎么為這樣暴戾的行為辯護呢？對，沒有辦法辯護。盡管他一定仍是個優秀的家伙，可以抱著兩個女兒參加新聞發布會。

2008年8月

在大多數奧運會比賽中，美國隊都存在著頭牌之爭，這屆也不例外，它到底是科比的球隊還是勒布朗的球隊？讓我們快速回到決賽還剩8分13秒結束的時刻：魯迪·費爾南德斯三分命中，將美國隊的領先優勢縮小到僅剩兩分，觀眾都陷入了瘋狂;西班牙隊的板凳席也像在三月里NCAA賽場上一黑到底的15號種子一樣，欣喜若狂;然后，麥克·舒舍夫斯基叫了暫停。

長期以來，我最大的擔心即是在比賽焦灼的時候，美國隊里會有好幾個家伙爭著說“讓我來！”。然而事情卻并非如此，每個人都看著科比，他也用不負眾望的表演終結了比賽。想想看，在NBA歷史上，“誰是最佳球員”這樣的爭論從未解決的如此自然。科比，職業生涯第13年你已然擁有了《蒼蠅王》中的那個貝殼，好好使用吧。

2009年以后

你不得不向這位未來的名人堂成員致敬——他的里程表上已經刻下出戰超過1 2 0 0場NBA比賽、3 2 0 0 0分……前一年夏天，他在救贖之隊中枕戈待旦，而回來后又兩奪總冠軍、總決賽MVP。

K B是我親眼見過少數的幾個每個夜晚都幾乎注定能帶來優質表演的球員，每一次，我去斯臺普斯中心看球也就是因為知道他今晚會打滿四節。現在聯盟里還能有幾個家伙讓你這么說？三個？五個？在2009年至今的6年時間里，KB在歷史上的權重要比任何現役球員都多，他變成了歷史前十的巨星，然后前八，再前五，就是這樣。

好了，再回到我們最初的話題之中。還是菲爾·杰克遜，他在2006年季后賽開始前說的那番話大概最好詮釋了科比：“他知道正確的比賽方式，他在季后賽期間的表現就是明證。”但是，用那種方式去比賽卻又不是他的第一選擇，這也是讓科比如此極端化的最主要原因——他是惟一一個了解籃球真諦同時卻又對它不屑一顧的偉大球員。

他用一個人的思維方式在打球，他堅信開發自身的潛能會提升他的隊友，他只會偶爾間歇性的用傳統意義上的方式來讓隊友變得更好，當他在關鍵時刻的數據越來越耀眼，失望和遺憾也逐漸離他遠去。我們在2009年之前曾經看到KB正朝著下一個“大O”的方向發展，最終所能到達的高度也取決于接下來關鍵的幾年。

還好，他做到了。只是……似乎好像還欠他的布芙一個大大的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