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當你老了》中的愛情

鄒創

摘? 要：《當你老了》是愛爾蘭詩人葉芝最具盛名的愛情詩，詩人敘說了他對茉德·岡的愛情：愛情是忠貞不渝的;愛情是超越時間的;愛情不會消失。

關鍵詞：葉芝? 《當你老了》? 愛情

千百年來，愛情一直是古今中外詩人創作的主題，經久不衰。愛情有很多種，有的是有情人終成眷屬、皆大歡喜;有的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超越了時間空間;有的是“十年生死兩茫茫”，超越了生死。愛情也給人不同感受，有的使人歡愉，有的給人痛苦，有的使人溫暖。愛爾蘭詩人葉芝在他的《當你老了》這首詩中，展現了他心中的愛情。

葉芝一生的幸與不幸，所有的快樂與痛苦，都來自一個叫做茉德·岡的女人，這是葉芝追求一生而不可得的女人。

1889年，24歲的葉芝第一次遇到了女演員茉德·岡，她當時22歲，是一位駐愛爾蘭英軍上校的女兒。她在目睹愛爾蘭人民被英國人欺壓的慘狀之后，毅然放棄了上流社會的生活，投身到愛爾蘭民族獨立運動中來，成為了一位堅定不移的愛爾蘭民族主義者。葉芝這樣描寫他第一次見到茉德·岡的印象：“她似乎是春天之古典的化身。她佇立窗畔，身旁盛開著一大團蘋果花;她光彩奪目，仿佛自身就是撒滿了陽光的花瓣。”此后，葉芝多次向茉德·岡求婚，但她始終拒絕葉芝的追求。葉芝曾說：“我的煩惱開始了。”他一開始就已預見到了自己愛情的結局，但卻始終不渝。茉德·岡在1903年嫁給了愛爾蘭軍官麥克布萊德少校，1916年麥克布萊德少校在工人起義中犧牲，葉芝再次向茉德·岡求婚，但仍舊遭到了拒絕，最后終生未能與之結合。這段愛情造就了葉芝詩歌創作上的成就，茉德·岡在晚年寫信給葉芝說：“世界會因她沒有嫁給他而感謝她的。”

葉芝在《當你老了》這首詩里，描繪了他對茉德·岡的愛情。

首先，愛情是忠貞不渝的。葉芝寫這首詩時29歲，茉德·岡也才27歲，都正值青春年華，但是葉芝卻沒有描寫茉德·岡的青春魅力，而是在開篇第一節里就去設想她老了的情景，“當你老了，頭白了，睡思昏沉，爐火旁打盹，請取下這部詩歌，慢慢讀，回想你過去眼神的柔和，回想它們昔日濃重的陰影。”盡管詩人現在還年輕，但是已預料到這一生他就愛這一個人，“我”對你的愛情至死不渝，等到你老了，你不會孤獨，“我”依舊會陪在你身旁，“我”寫的詩也依舊會陪著你，和你一起回憶往事。“當你老了”，假設的是一個幾十年后的場景，離現在很遠，但是詩人描寫的這個虛擬的場景卻非常地真實清晰，似乎就在眼前。詩人是通過一些細節的描寫來達到真實的，“頭白了”“睡思昏沉”“爐灰旁打盹”，這些描寫，使讀者似乎已經看到了一位滿頭白發的老婦人睡意昏沉地坐在爐灰旁。詩人穿越到了幾十年后，陪著年老的茉德·岡一起回憶往事，一起回想，回想起“你過去眼神的柔和”“它們昔日濃重的陰影”。“你過去眼神的柔和”指茉德·岡的青春、美麗，“它們昔日濃重的陰影”指她的拒絕。

其次，愛情是超越時間的。第二節，詩人續寫他的愛情：“多少人愛你青春歡暢的時辰，愛慕你的美麗，假意或真心，只有一個人愛你那朝圣者的靈魂，愛你衰老了的臉上痛苦的皺紋”。在這里，詩人將自己的愛情和別人的愛情進行了對比，別人愛的是你的青春歡暢、你的美麗外貌，“我”愛的是你朝圣者的靈魂、衰老的臉上痛苦的皺紋。“朝圣者的靈魂”是茉德·岡為民族解放奮斗不息的圣潔心靈。而“衰老的臉上痛苦的皺紋”則意味著，哪怕青春消逝，“我”的愛也不會改變。所以正如第一節中描寫的那樣，當你老了，那些年輕時的追求者都走了，唯獨“我”還陪在你身邊。這樣的愛情已經超越了時間。時間是無情的，它摧毀了青春，帶走了美麗，只留下了痛苦的皺紋，但時間又是公正的，它驗證了愛情的忠貞不渝，只有經歷了時間的考驗，愛情才堅如磐石。

最后，愛情不會消失。第三節，詩人又回到了未來的假設場景中：“垂下頭來，在紅光閃耀的爐子旁，凄然地輕輕訴說那愛情的消逝，在頭頂的山上它緩緩踱著步子，在一群星星中間隱藏著臉龐。”在詩人的設想中，茉德·岡到了晚年，回憶起這段曾經的愛情或許會唏噓不已，會嘆息傷感，“凄然地輕輕訴說那愛情的消逝”，詩人是希望茉德·岡能夠早一點明白自己的一片癡情，而不要等多年以后，一切都已成為永久的痛。難道愛情真的消失了嗎？并沒有，“在頭頂的山上它緩緩踱著步子”，愛情不忍離去，也不會離去，不論你怎樣，詩人都會永遠關注著你。“在一群星星中間隱藏著臉龐”，往事可追憶，歲月不復返，詩人的內心非常痛苦，他不愿意回憶往事，多一分回憶，他就多一分痛苦，詩人的愛情無怨無悔但又無可奈何。在這一節里，詩人用“爐火”代表了晚年生活的場景，為詩歌帶來朦朧、恍惚的氛圍，又象征了詩人的激情仍未熄滅，像爐火一樣在胸中燃燒。此外，“山”是堅韌的，“星星”是永恒的，詩人用“山”和“星星”來象征著愛情的永恒、不朽。

葉芝用短短的十二行詩表達了自己心中的愛情，雖然年輕詩人心中的感情是洶涌澎湃的，但是他沒有肆意宣泄，始終用一種平靜的、娓娓道來的語調來敘說，哀而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