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語和制外來語的習得路徑研究

一、前言

現代日語由日本固有的和語和從國外引進的借用語這兩種語言構成。借用語又分為漢語詞、歐美國家借用的外來語、和一種稱之為混種語的、由和語、漢語、外來語中任兩種語言合成的詞語。外來語占整個日語體系的10%左右，從比例來看，往往被忽視為對日語來說并非特別重要的語言。但是，根據領域的不同，外來語的使用頻率急劇增加，代表時代進步的一些新生事物、新生概念的新生詞匯也陸續產生，出現了很多難以掌握明確意思的詞語，在日語教育中指導外來語的學習成為了一大課題。本研究以從歐美借用的外來詞語為中心，從指導外來語教學的立場分析外來語的習得路徑。

二、和制外來語的成因

（一）外來語的定義

外來語有多種名稱，英語稱其為“loan word”、“borrowed word”、“foreign borrowed word”等，日語除了“外來語”之外，還有“片假名日語”、“片假名外來語”、“片假名英語”、“西洋語”及“西洋外來語”等名稱。

另外，從辭典名稱的改變也能看到外來語的發展和變化。以前的外來語辭典被稱之為《進口語辭典》或《外語辭典》，而現代的外來語辭典被稱之為《外來語辭典》或《片假名日語辭典》。“外來語”一詞可追溯到大?文彥于1889年出刊的《言海》大辭典，山田美妙于1893年出刊的《日本大辭典》中言及“外來”二字。此時的“外來”意為“外國”、“外來的”。1910年的《辭林》中開始出現了“外來語”這個用語。

外來語指一個國家的語言體系進入到另一個國家的語言體系后被社會上所承認的詞語，這種現象稱作“借用”。在借用過程中，外來語的音聲、詞形和表記與傳入國語言體系融合成了一體，被大家普遍使用。日語外來語是以原始外國語言為基礎改造的詞語，在外國語中不存在，故也稱之為“和制外來語”。 [1]現代日語的外來語主要指英語和從其他西方國家傳來的借用語。由于西方的語言是強弱語調，日語是高低語調且音韻和音節構造比較局限，因此，這些借用語傳入日本后的發音和原音的發音存在出入。

自古以來，日本積極地吸收各種外來文化為其所用，日語飽含了很多外來要素。但是，能夠借用的外來語必須具有以下前提條件：（1）此語言的構造易于接受外來要素；（2）語言的使用者對外來的要素沒有抵抗、排斥；（3）不論什么條件都可以譯成本國的語言形態。早期從中國傳入日語的外來語用漢字表示，近代從西方傳入的外來語用片假名表示。以前的外來語僅限于名詞，而現代從西方傳入的還有形容詞、動詞、甚至是活用形。

廣義的外來語也包含漢字日語。漢字從中國借用，因其借用時期早在4-6世紀時期，而且很多詞語被借入日本后都變形為日語的發音和加入了日語的詞匯體系，所以日本人往往對“漢字是借用語”的意識薄弱。日本昭和29年，在日本國語審議會的《外來語的表記》的前言中明確指出:“外來語主要指的是從歐美傳入日本的語言”。但是，在平成3年，日本國語審議會在《關于外來語的表記》中修改后指出：“外來語指的是從國外傳入的語言，習慣上指除去漢字以外的一切語言”。因此，得出“現在的外來語被定義為除漢字語言以外從歐洲傳入的借用語”的結論。

自古代的戰國時期日本借用中國的漢字后，日語中原有的文字語言都受之影響，開始陸續的引進借用外國的外來語。從時期上可分為以下五個時期，第一時期：5、6世紀從中國；第二時期：16世紀從葡萄牙和西班牙；第三時期：17世紀從荷蘭；第四時期：19世紀從英國；第五時期：20世紀以后至今從美國。本論文以第五時期的現代日語中從美國引進的外來語為主要研究考察對象。

（二）新生詞語的產生

社會的發展產生新事物和新概念時，為了用語言命名這種新事物和新概念則會產生新生的詞語，很多詞語的原有意思消退、或是被添加了新的流行含義。日語中新的詞語經歷了以下4個過程才作為日語的共通語固定下來。（1）符合日語的體系；（2）省略詞匯的某些部分；（3）再次發生改變成日本式的獨特和制外來語；（4）結合和語與日語的音讀詞語成為混合詞語。

新生詞語的產生會對日語的音節構造產生影響，會出現音節數的增加現象。早在1991年，日本國語審議會提出的“外來語的表記”中就指出，為了表記新的外來語，會增加新的音節。新生詞語和原已存在的詞語接觸時，多以3種形式出現。（1）混合類：當兩個以上意思相近的詞語接觸時，兩個詞語結合成為新的詞語；（2）同音沖突類：當意思不同的詞語接觸時，為了避免混亂結合成為新的詞語；（3）中間方言類：當原有的方言和共通語接觸時，介于方言和共通語中間的形式產生，把這種新形式的新生詞語稱之為“中間方言”。

（三）外來語的日語和制化 [2]

日語外來語宏觀上可分為三類。（1）直接引用原詞語的發音和意思，多用于例如人名、地名；（2）原詞語中不存在的省略形。例如television的省略使用；（3）日語特有的羅馬字省略。如old boy的OB形等。由此可見，第（2）種和第（3）種的外來語由原國家傳入日本時經過了日語化之后最終成為了與原語言不同形式的、原語言中不存在的新詞語。日語化的規則如下。

1.原詞語音聲音韻的日語化

英語的5個元音合并入日語的5個母音，英語輔音的rl 和bv也分別劃到了日語子音中。

2.語言形式上的日語化

可細分為以下情況。（1）外來語作日語中的第三類動詞一樣活用，彰顯了和制外來語的造詞能力。（2）外來語動詞添加詞干，在外形上日語化。（3）外來語中的形容詞則遵循日語的形容詞規則分別變為形容詞和形容動詞。（4）外來語直接作日語的副詞使用。

3.意思上的日語化

從別的國家借用來的詞語進入到日語成為外來語后，一般來說意思上不會發生重大的改變，但會出現原意的縮小、擴大、轉用延伸等現象。“reform”一詞出現了原意的縮小現象，由其演變而來的日語外來語多指衣服的縫制和房屋的翻新裝修。“mansion”一詞出現了原意的擴大現象，轉意為中高樓層的高級住宅。“connection”一詞則出現了原意被轉用延伸的現象，和制外來語轉意為人脈關系。 [3]

三、和制外來語的輸入特征

從歐美國家外來的詞語進入日本語言被日語和制化后，通常被賦予“日語式外來語”、“和制外來語”等名稱。這種和制外來語的特征分為4種。 [4]

（一）從英語的借用：《現代用語的基礎知識》一書中指出和制外來語的語源大部分來自于英語。而國立國語研究所實施的詞匯調查也顯示現代性的雜志中出現的外來語的語源，其中80.8%皆為英語，其次按順序排列，法語占5.6%，德語占3.3%，意大利語占1.5%，荷蘭語占1.3%，接下來則是俄語、漢語、葡萄牙語、西班牙語、拉丁語。

（二）復合語：據《現代用語的基礎知識》調查顯示，和制外來語中復合語占整個外來語的90.46%。《外來語·略語辭典》中的復合語占和制外來語的96.15%。例如，game center。 [5]

（三）同音多意詞：省略后的和制外來語成為同音異意語的情況逐漸增加，如果沒有上下文脈連接的話很難辨別這類詞語的意思。

（四）省略：日語是由一個音節組成的單音節語言，和別的語言相比是數量較少的語言。除去助詞和助動詞以外，只有名詞的一部分是單音節詞語。有調查報告顯示，日語中平時使用頻率高的詞語的平均拍數為2.86拍，即便較長的多音節詞語通常也截止到8拍。這一點不僅和詞語的認定條件、音節之間需要呼吸和休止等有關，而且在與人交流的時候，過長的音節會讓對方的注意力難以集中。正因如此，日語借用外來要素的時候，經常會出現詞語的省略化現象。

四、外來語的造詞規律

作為指導日語化的和制外來語的學習方法，可以掌握和制外來語的生成規則，當然不否認有例外現象。和制外來語是根據日語的造詞法和要素的造語，其發音、表記方式都會和原詞語有一定的差異，可從發音和表記方式的規律來指導學生理解和掌握日語中和制外來語的造詞規律。

（一）和制外來語多以省略的形式出現，大致可分為3種，（1）省略后面部分（restructuring）之類的詞語。（2）省略前面部分（Arbeit）之類的詞語。（3）合成詞的情況，前后兩個單詞均省略其后面部分，諸如（remote controller)之類的詞語。

（二）以濁音和半濁音開頭的外來語。從《外來語·省略語辭典》中的311個和制外來語的例子中可以看出，五十音圖中以ハ行開頭的和制外來語居榜首，共有77個詞語占整體的24.76%，而其中又以ハ行的濁音和半濁音開頭的和制外來語居多。

（三）以顫音行開頭的外來語。在日語中固有的和語詞語中，顫音多放在結尾詞來使用，不放在開頭，但和制外來語中，作為開頭的詞語經常出現。《外來語?省略語辭典》中的311個和制外來語的例子中，以顫音行開頭的和制外來語有36個詞語，占整體的11.58%。

（四）和各個國家的詞語復合。80%以上的和制外來語由英語借用過來，然后則是從法語、德語、意大利語、葡萄牙語、西班牙語、俄語等借用而來。而除此之外，有一部分非常特殊的和制外來語，也就是英語和其它歐洲詞語這兩種同屬外來語組合而成的復合語，但是在外國卻不存在的詞語。例如，“英語+法語　（men’s esthetique）”，“英語+德語　（computer allergie）”等組成形式。 [6]

五、結語

現代日語中，外來語的比重不斷增加，外來語的使用日趨頻繁。但是，由于和制外來語的復雜性，外來語的學習對外國學習者來說一直是個難點。外來語的詞源來自于英語和其它歐洲語言，甚至現在有英語和其它歐洲語言結合的復合語的形式出現。從日語教育教學的觀點出發，尋求了一種從發音和表記入手的指導方式。學習外來語時，與其追究其本來的詞源，倒不如從外來語的標準去探討適用日語教育的實效性。

尤其是到了中高級日語的學習階段后，和制外來語的使用和出現急劇增加，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在課堂教學中必須重視此類和制外來語的學習指導。外來語代表著時尚、流行和社會進步，隨著全球一體化的進程，當代社會的報紙新聞、雜志、電視、媒體等各個領域都滲透著外來語，外來語正在支配著日本人的現實生活。

（注：本文系河南省2014年軟科學研究計劃項目課題“中原經濟區建設框架下河南高校外語教育研究”的階段性成果，項目編號：1424004110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