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 振,李世杰,王穎飛,夏 凱,侯曉利,張 聰,葉震中,曹紅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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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醫·中西醫結合研究·
化療減毒湯對環磷酰胺致骨髓抑制小鼠的保護機制研究
唐 振,李世杰,王穎飛,夏 凱,侯曉利,張 聰,葉震中,曹紅春
目的 觀察化療減毒湯對環磷酰胺致骨髓抑制小鼠的保護作用,并探討其機制。方法 2013年9月2—21日,利用SPSS統計軟件采用隨機數字表法將60只小鼠隨機分為6組,即對照組、模型組、重組人粒細胞集落刺激因子(G-CSF)組、化療減毒湯低劑量組(10 g原生藥/kg)、化療減毒湯中劑量組(20 g原生藥/kg)及化療減毒湯高劑量組(30 g原生藥/kg),每組10只。對照組給予低蛋白飼料;模型組給予低蛋白飼料并腹腔注射環磷酰胺;G-CSF組給予低蛋白飼料,腹腔注射環磷酰胺,皮下注射G-CSF;化療減毒湯低、中、高劑量組給予低蛋白飼料,灌胃化療減毒湯,腹腔注射環磷酰胺。末次給藥后24 h檢測各組小鼠IL-1α、IL-6水平、造血干細胞免疫表型(CD34-LSK)細胞占骨髓細胞百分比及外周血細胞數量〔紅細胞(RBC)計數、血紅蛋白(Hb)、白細胞(WBC)計數、血小板(PLT)計數、中性粒細胞(NEUT)計數、NEUT分數、淋巴細胞(LYMPH)計數、LYMPH分數、單核細胞(MONO)計數、MONO分數、嗜堿粒細胞(BASO)計數、BASO分數、嗜酸粒細胞(EO)計數、EO分數〕。結果 模型組IL-1α水平、RBC、Hb、WBC、PLT、NEUT、LYMPH、LYMPH分數、EO分數低于對照組,IL-6水平、CD34-LSK細胞占骨髓細胞百分比高于對照組(P<0.05);G-CSF組IL-6水平、CD34-LSK細胞占骨髓細胞百分比、NEUT分數、MONO分數高于對照組,RBC、Hb、LYMPH分數、EO分數低于對照組,IL-6水平、LYMPH分數低于模型組,WBC、NEUT分數高于模型組(P<0.05);化療減毒湯低劑量組IL-1α水平、RBC、Hb、LYMPH分數、EO分數低于對照組,IL-6水平、CD34-LSK細胞占骨髓細胞百分比高于對照組,IL-6水平低于模型組,LYMPH高于模型組,LYMPH分數高于G-CSF組(P<0.05);化療減毒湯中劑量組RBC、Hb、LYMPH分數、EO分數低于對照組,WBC、NEUT、NEUT分數高于對照組,IL-1α水平、WBC、PLT、NEUT、NEUT分數、LYMPH高于模型組,IL-6水平、CD34-LSK細胞占骨髓細胞百分比低于模型組,IL-6水平、CD34-LSK細胞占骨髓細胞百分比、MONO分數低于G-CSF組,WBC、LYMPH分數高于G-CSF組,IL-1α水平高于化療減毒湯低劑量組,IL-6水平、CD34-LSK細胞占骨髓細胞百分比低于化療減毒湯低劑量組(P<0.05);化療減毒湯高劑量組RBC、Hb、LYMPH分數低于對照組,WBC、NEUT、NEUT分數高于對照組,IL-1α水平、WBC、PLT、NEUT、NEUT分數、LYMPH高于模型組,IL-6水平、CD34-LSK細胞占骨髓細胞百分比低于模型組,IL-1α水平、WBC、LYMPH、LYMPH分數高于G-CSF組,IL-6水平、CD34-LSK細胞占骨髓細胞百分比、MONO分數低于G-CSF組,IL-1α水平、PLT高于化療減毒湯低劑量組,IL-6水平、CD34-LSK細胞占骨髓細胞百分比低于化療減毒湯低劑量組(P<0.05)。結論 化療減毒湯中、高劑量具有很好的對抗環磷酰胺致骨髓抑制作用,在降低環磷酰胺對骨髓造血干細胞慢性毒性方面,化療減毒湯優于G-CSF,其機制可能與調整IL-1α、IL-6水平、降低CD34-LSK細胞占骨髓細胞的百分比有關。
環磷酰胺;化療減毒湯;骨髓抑制
唐振,李世杰,王穎飛,等.化療減毒湯對環磷酰胺致骨髓抑制小鼠的保護機制研究[J].中國全科醫學,2015,18(27):3360-3365.[www.chinagp.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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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療是目前治療惡性腫瘤的主要方法之一,骨髓抑制是化療最常見的劑量限制性反應,外周血象改變是化療藥物對骨髓抑制的主要外周表現[1],目前臨床上使用重組人粒細胞集落刺激因子(G-CSF)、白介素(IL)11、促紅細胞生成素等生物制劑對化療后骨髓抑制進行對抗;但此類藥物僅能促進血象中的一種細胞恢復,促進短期造血重建干細胞和較晚的祖細胞增殖,加之常有發熱、骨痛等毒副作用,長期大量使用還會刺激惡性細胞生長并增加白血病患病的風險[2]。因此,如何減輕化療藥物對機體的損傷,特別是對骨髓的抑制,是醫務工作者長期以來追求的目標。化療減毒湯是成都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腫瘤科李世杰教授總結出來的中藥復方,在辨證論治基礎上根據患者個體情況如舌象、脈相等加減運用,以緩解腫瘤患者化療后骨髓抑制,收效頗佳[3]。為探討其具體機制,本研究以環磷酰胺腹腔注射建立小鼠骨髓抑制模型,分別運用低、中、高劑量化療減毒湯和G-CSF進行治療,觀察小鼠外周血象變化,計數小鼠骨髓中造血干細胞免疫表型(CD34-c-Kit+Sca-1+lineage marker,CD34-LSK)細胞占骨髓細胞百分比[4],分析小鼠骨髓造血干細胞的增殖情況,以期從細胞、分子水平證實本治療方法的科學性,為臨床治療、新藥研究提供新的思路。
1.1 實驗材料
1.1.1 藥物 化療減毒湯(黃芪60 g、人參30 g、當歸20 g、白術10 g、生甘草10 g、阿膠5 g、龜板膠5 g、鹿角膠5 g,組方中藥物為免煎中藥顆粒,棕黃色,1 g相當于原生藥1.292 g)由獲得藥品生產質量管理規范(GMP)認證的四川新綠色藥業科技發展股份有限公司制成、成都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免煎中藥房提供,使用時溶于400 ml煮沸過的飲用水,攪拌使藥液混合均勻。藥液終體積為414 ml,即1.87 g原生藥/ml。本實驗劑量按原生藥g/kg計算。注射用環磷酰胺(通化茂祥制藥有限公司,批號:130105)臨用前配制。G-CSF注射液(齊魯制藥有限公司,批號:201304016TC)。
1.1.2 主要檢測試劑 Anti-Mouse CD34eFluor 660(規格100 μg,eBioscience),IL-1α酶聯免疫吸附劑測定(ELISA)試劑盒〔批號:C22031492,賽默飛世爾生物化學制品(北京)有限公司〕,IL-6 ELISA試劑盒〔批號:C30031493,賽默飛世爾生物化學制品(北京)有限公司〕。
1.1.3 動物 KM雄性小鼠60只,SPF級,體質量18~22 g,由四川省中醫藥科學院提供,動物合格證編號:SCXK(川)2008-19。自由飲水、標準飼料由四川省中醫藥科學院實驗動物中心提供。本研究經成都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倫理委員會審核通過。
1.1.4 主要儀器 血細胞分析儀(XT-2000iv,sysmex公司),流式細胞儀(navios,Beckman Coulter),JA1003A電子天平(上海精天電子儀器有限公司)。
1.1.5 實驗環境 四川省中醫藥科學院藥理毒理研究所SPF屏障系統。室內溫度20~22 ℃,相對濕度52%左右,24 h明暗交替照明。合格證號SYXK(川)2013-100。
1.2 實驗方法
1.2.1 分組及給藥方法 2013年9月2—21日,利用SPSS統計軟件采用隨機數字表法將小鼠隨機分為6組,即對照組、模型組、G-CSF組、化療減毒湯低劑量組(10 g原生藥/kg)、化療減毒湯中劑量組(20 g原生藥/kg)及化療減毒湯高劑量組(30 g原生藥/kg),每組10只。對照組從第1天給予自制低蛋白飼料(玉米粉+小麥粉),連續17 d;模型組給予低蛋白飼料,連續17 d,從第8天開始腹腔注射環磷酰胺100 mg/kg,隔天1次,連續3次;G-CSF組給予低蛋白飼料,連續17 d,從第8天開始腹腔注射環磷酰胺100 mg/kg,隔天1次,連續3次,第14~16天皮下注射G-CSF 50 μg/kg,1次/d,連續3 d;化療減毒湯低、中、高劑量組給予低蛋白飼料,同時每天上午同一時間灌胃給藥1次(用JA1003A電子天平對小鼠進行稱重以確定每只小鼠所需中藥劑量,然后進行灌胃給藥),連續17 d,從第8天開始腹腔注射環磷酰胺100 mg/kg,連續3 d。
本文研究價值:
(1)化療減毒湯中、高劑量具有很好的對抗環磷酰胺致骨髓抑制作用,在降低環磷酰胺對骨髓造血干細胞慢性毒性方面,化療減毒湯優于重組人粒細胞集落刺激因子(G-CSF),其機制可能與調整白介素(IL)1α、IL-6水平,降低造血干細胞免疫表型(CD34-LSK)細胞占骨髓細胞百分比有關。
(2)本方為李世杰教授根據自己多年的臨床經驗總結出來的中藥復方,臨床運用安全有效,適宜長期運用。
1.2.2 觀察指標
1.2.2.1 IL-1α、IL-6水平及CD34-LSK細胞占骨髓細胞百分比檢測 末次給藥后24 h,尾靜脈取血,采用ELISA法檢測其IL-1α、IL-6水平;處死小鼠,取雙側股骨,用Anti-Mouse CD34eFluor 660試劑標記,用流式細胞儀檢測CD34-LSK細胞數,并計算各組CD34-LSK細胞占骨髓細胞百分比[4-5]。
1.2.2.2 外周血細胞數量檢測 末次給藥后24 h,尾靜脈取血,采用血細胞分析儀測定其相關血象:紅細胞(RBC)計數、血紅蛋白(Hb)、白細胞(WBC)計數、血小板(PLT)計數、中性粒細胞(NEUT)計數、NEUT分數、淋巴細胞(LYMPH)計數、LYMPH分數、單核細胞(MONO)計數、MONO分數、嗜堿粒細胞(BASO)計數、BASO分數、嗜酸粒細胞(EO)計數、EO分數。

2.1 IL-1α、IL-6水平及CD34-LSK細胞占骨髓細胞百分比比較 各組IL-1α、IL-6水平及CD34-LSK細胞占骨髓細胞百分比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模型組IL-1α水平低于對照組,IL-6水平及CD34-LSK細胞占骨髓細胞百分比高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G-CSF組IL-6水平及CD34-LSK細胞占骨髓細胞百分比高于對照組,IL-6水平低于模型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化療減毒湯低劑量組IL-1α水平低于對照組,IL-6水平及CD34-LSK細胞占骨髓細胞百分比高于對照組,IL-6水平低于模型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化療減毒湯中劑量組IL-1α水平高于模型組和化療減毒湯低劑量組,IL-6水平及CD34-LSK細胞占骨髓細胞百分比低于模型組、G-CSF組及化療減毒湯低劑量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化療減毒湯高劑量組IL-1α水平高于模型組、G-CSF組及化療減毒湯低劑量組,IL-6水平及CD34-LSK細胞占骨髓細胞百分比低于模型組、G-CSF組及化療減毒湯低劑量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Table 1 Comparison of the levels of IL-1α and IL-6 and the percentage of CD34-LSK cells in bone marrow cells among 6 groups

組別IL-1α(pg/ml)IL-6(pg/ml)CD34-LSK細胞占骨髓細胞百分比(%)對照組176±061251±052073±039模型組089±016b371±028b556±284bG-CSF組125±048304±052bc525±173b化療減毒湯低劑量組113±051b324±053bc647±388b化療減毒湯中劑量組179±045ce227±049cde042±017cde化療減毒湯高劑量組172±042cde227±040cde053±017cdeF/Z值6968a1587618251P值<0001<0001<0001
注:G-CSF=重組人粒細胞集落刺激因子,IL-1α=白介素1α,IL-6=白介素6,CD34-LSK=造血干細胞免疫表型;a為Z值;與對照組比較,bP<0.05;與模型組比較,cP<0.05;與G-CSF組比較,dP<0.05;與化療減毒湯低劑量組比較,eP<0.05
2.2 各組外周血細胞數量比較 各組RBC、Hb、WBC、PLT、NEUT、NEUT分數、LYMPH、LYMPH分數、MONO、MONO分數、EO分數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各組BASO、BASO分數、EO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模型組RBC、Hb、WBC、PLT、NEUT、LYMPH、LYMPH分數、EO分數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G-CSF組RBC、Hb、LYMPH分數、EO分數低于對照組,NEUT分數、MONO分數高于對照組,WBC、NEUT分數高于模型組,LYMPH分數高于模型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化療減毒湯低劑量組RBC、Hb、LYMPH分數、EO分數低于對照組,LYMPH高于模型組,LYMPH分數高于G-CSF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化療減毒湯中劑量組RBC、Hb、LYMPH分數、EO分數低于對照組,WBC、NEUT、NEUT分數高于對照組,WBC、PLT、NEUT、NEUT分數、LYMPH高于模型組,WBC、LYMPH分數高于G-CSF組,MONO分數低于G-CSF組,PLT高于化療減毒湯低劑量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化療減毒湯高劑量組RBC、Hb、LYMPH分數低于對照組,WBC、NEUT、NEUT分數高于對照組,WBC、PLT、NEUT、NEUT分數、LYMPH高于模型組,WBC、LYMPH、LYMPH分數高于G-CSF組,MONO分數低于G-CSF組,PLT高于化療減毒湯低劑量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化療藥物對骨髓的作用主要表現為急性作用和慢性作用,而環磷酰胺是代表藥物。環磷酰胺對骨髓的慢性作用主要表現在抑制骨髓干細胞的功能[5],而其急性作用則表現為兩方面,一是直接破壞血細胞,使其數量迅速降低;二是環磷酰胺對骨髓造血干細胞具有一定的動員作用,這種動員作用可導致骨系成骨細胞(bone-lining osteoblasts)消失或形象改變,導致其功能減退,這些現象與其能夠減少基質細胞衍生因子(SDF-1)、干細胞因子(SCF)以及血管細胞黏附分子1(VCAM-1)的轉錄有關[6]。而造血干細胞是血液成分之一,是生成各種血細胞的最起始細胞,存在于骨髓、外周血、胚肝中,具有進一步分化各系統祖細胞的能力。CD34抗原選擇地表達于造血祖細胞膜上,是造血干細胞的標志[7]。既往實驗研究表明,CD34在造血干細胞及造血祖細胞上存在,能夠特異性結合IL-1α、IL-6、IL-3以及G-CSF等細胞因子的受體[8]。de Revel等[9]將反轉錄IL-1α轉移到恒河猴骨髓基質細胞,使其表達IL-1α,結果顯示,IL-1α表達的同時,G-CSF以及人粒細胞-巨噬細胞集落刺激因子(GM-CSF)生成顯著增加,其外周血WBC也輕度升高。提示IL-1α有一定刺激骨髓細胞形成的作用,IL-1α可顯著增強內皮細胞支持造血作用,這種作用來源于上調細胞因子的表達。IL-6對造血干細胞的作用則是多方面的,一方面,IL-6具有刺激造血干細胞生長、分化和協同IL-3促進造血干細胞分化和促巨核細胞成熟等作用;另一方面,IL-6還有促進造血干細胞歸巢的作用。Cardier等[10]用IL-3、IL-6、IL-11和鐵因子共同處理小鼠造血干細胞24~48 h發現,這些因子能協調并促進造血干細胞向肺癌組織歸巢,遷移率大于對照組,并且轉化為肺組織細胞的比例增加。另外,IL-1、IL-3能聯合啟動造血干細胞的早期增殖,而IL-6能阻止這一現象[11]。本研究結果顯示,模型組IL-1α水平、RBC、Hb、WBC、PLT、NEUT、LYMPH、LYMPH分數、EO分數低于對照組,IL-6水平、CD34-LSK細胞占骨髓細胞百分比,提示模型組造模成功,其骨髓干細胞動員明顯增加,外周血細胞數量的變化可能與注射環磷酰胺后影響IL-1α水平及IL-6水平進而引起骨髓造血干細胞的慢性抑制作用相關,同文獻報道一致[5]。G-CSF組IL-6水平、CD34-LSK細胞占骨髓細胞百分比、NEUT分數、MONO分數高于對照組,RBC、Hb、LYMPH分數、EO分數低于對照組,CD34-LSK細胞占骨髓細胞百分比與模型組無差異,WBC、NEUT分數高于模型組,IL-6水平、LYMPH分數低于模型組,提示G-CSF能夠用于化療后骨髓抑制,能夠刺激骨髓干細胞動員[12],但不能從根本上保護造血干細胞功能,不適宜長期運用。

表2 各組小鼠外周血細胞數量比較(±s,n=10)
注:RBC=紅細胞,Hb=血紅蛋白,WBC=白細胞,PLT=血小板,NEUT=中性粒細胞,LYMPH=淋巴細胞,MONO=單核細胞,BASO=嗜堿粒細胞,EO=嗜酸粒細胞;與對照組比較,bP<0.05;與模型組比較,cP<0.05;與G-CSF組比較,dP<0.05;與化療減毒湯低劑量組比較,eP<0.05
本研究結果顯示,化療減毒湯低劑量組IL-1α水平、RBC、Hb、LYMPH分數、EO分數低于對照組,IL-6水平、CD34-LSK細胞占骨髓細胞百分比高于對照組,IL-6水平低于模型組,LYMPH高于模型組,LYMPH分數高于G-CSF組;化療減毒湯中劑量組RBC、Hb、LYMPH分數、EO分數低于對照組,WBC、NEUT、NEUT分數高于對照組,IL-1α水平、WBC、PLT、NEUT、NEUT分數、LYMPH高于模型組,IL-1α水平高于化療減毒湯低劑量組,IL-6水平、CD34-LSK細胞占骨髓細胞百分比低于模型組,IL-6水平、CD34-LSK細胞占骨髓細胞百分比、MONO分數低于G-CSF組,WBC、LYMPH分數高于G-CSF組,IL-6水平、CD34-LSK細胞占骨髓細胞百分比低于化療減毒湯低劑量組,PLT高于化療減毒湯低劑量組;化療減毒湯高劑量組RBC、Hb、LYMPH分數低于對照組,WBC、NEUT、NEUT分數高于對照組,IL-1α水平、WBC、PLT、NEUT、NEUT分數、LYMPH高于模型組,IL-6水平、CD34-LSK細胞占骨髓細胞百分比低于模型組,IL-1α水平、WBC、LYMPH、LYMPH分數高于G-CSF組,IL-6水平、CD34-LSK細胞占骨髓細胞百分比、MONO分數低于G-CSF組,IL-1α水平、PLT高于化療減毒湯低劑量組,IL-6水平、CD34-LSK細胞占骨髓細胞百分比低于化療減毒湯低劑量組。提示化療減毒湯中、高劑量可拮抗環磷酰胺導致的骨髓抑制,具有升高環磷酰胺所致骨髓抑制小鼠WBC的作用,且效果優于G-CSF,臨床可運用于需行化療或化療后WBC降低的患者。其機理可能是其通過增加實驗小鼠血液中的IL-1α水平,促進內皮細胞支持造血干細胞的分化及增殖功能,促進其造血干細胞功能及外周血象的恢復;同時通過降低其IL-6水平,導致造血干細胞歸巢的作用、減弱IL-6抑制其他細胞因子對造血干細胞功能的抑制作用,這幾方面的綜合結果導致化療減毒湯在不損傷造血干細胞儲備的情況下,將外周血象維持在較高水平。
根據化療后骨髓抑制常見的乏力、頭暈、發熱等臨床表現,可將其歸屬于中醫學“虛勞”“血虛”范疇。化療后脾腎受損,脾虛則氣血生化乏源,腎虧則精血生化無根,基于陰陽互根、五臟相關、氣血同源等理論,氣虛不能生血,血虛不能化氣,氣虛者陽漸衰,血虛者陰漸虧,終致脾腎不足,氣血兩虧[13]。《張氏醫通》[14]有云:“人之虛,非氣即血,五臟六腑莫能外焉。而血之源頭在乎腎,氣之源頭在乎脾。”可見化療骨髓抑制患者的關鍵病理機制是脾腎不足,故治療應從脾腎入手。化療解毒湯是治療化療后骨髓抑制的經驗方,方中黃芪、人參大補元氣,健脾益氣為君,當歸補血活血、白術健脾益氣,使補而不滯為丞,佐以阿膠、鹿角膠、龜板膠補血益精滋腎,甘草調和諸藥,共奏健脾益腎,補氣益血之功。趙靜梅[15]研究表明,補氣、養血、益腎之法具有解除化療后骨髓細胞G1期阻滯的作用,能增加造血干祖細胞的數量,對骨髓有核細胞計數及紅系、粒系、巨系等的恢復具有較好作用。補腎解毒活血中藥可通過促進骨髓造血祖細胞集落生成能力,促進造血細胞的生成[16-17]。本研究所采用的化療減毒湯方中人參所含的多糖、皂甙可促進大鼠骨髓間充質干細胞造血細胞因子mRNA的表達[18];黃芪具有減輕貧血動物模型的貧血程度、促進造血干細胞增殖和分化的作用,當歸多糖可進而促進粒單系血細胞的生成[19];阿膠活性組分能夠有效地保護骨髓造血微環境,減輕環磷酰胺對骨髓組織的損傷,保護造血組織[20];白術有抗腫瘤及腫瘤轉移的作用,并可調節腫瘤患者胃腸功能[21]。
顯然,本研究也存在一定的不足之處。首先,本研究未能完全揭示化療減毒湯中、高劑量升高外周血WBC、PLT的具體機制,也未能揭示本方升高外周血WBC、PLT的最佳劑量及最佳時機;其次,本研究樣本量仍偏小,實驗時間較短,今后如能開展針對療效機制、量效機制的多中心、大樣本、隨訪時間較長的基礎研究、臨床隊列研究可望得到更有說服力的結果。
綜上所述,化療減毒湯能改善環磷酰胺致小鼠骨髓抑制,在骨髓造血干細胞慢性毒性方面,化療減毒湯明顯優于G-CSF,值得推廣。但其詳細作用機理仍有待進一步深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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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編輯:崔麗紅)
Protective Mechanism of Chemotherapy Attenuation Soup for Rats With Cyclophosphamide-induced Bone Marrow Suppression
TANGZhen,LIShi-jie,WANGYing-fei,etal.
SchoolofClinicalMedicine,ChengduUniversityofT.C.M,Chengdu610072,China
Objective To observe the protective mechanism of chemotherapy attenuation soup for rats with cyclophosphamide-induced bone marrow suppression.Methods From September 2 to 21 in 2013,using SPSS statistic software,60 rats were equally divided into 6 groups:control group,model group,G-CSF group,low-dose chemotherapy attenuation soup group (10 g crude drug/kg),medium-dose chemotherapy attenuation soup group (20 g crude drug/kg) and high-dose chemotherapy attenuation soup group (30 g crude drug/kg).Control group was given low protein feed;model group was given low protein feed and cyclophosphamide by intraperitoneal injection;G-CSF group was given low protein feed,cyclophosphamide by intraperitoneal injection and G-CSF by subcutaneous injection;low-dose chemotherapy attenuation soup group,medium-dose chemotherapy attenuation soup group and high-dose chemotherapy attenuation soup group were given low protein feed,chemotherapy attenuation soup by gavage and cyclophosphamide by intraperitoneal injection.24 hours after the last drug administration,examined levels of IL-1α and IL-6,percentage of CD34-LSK cells in bone marrow cells,RBC,Hb,WBC,PLT,NEUT,NEUT score,LYMPH,LYMPH score,MONO,MONO score,BASO,BASO score,EO and EO score.Results Model group was lower(P<0.05) in the level of IL-1α,RBC,Hb,WBC,PLT,NEUT,LYMPH,LYMPH score,EO score and higher (P<0.05) in the level of IL-6,percentage of CD34-LSK cells in bone marrow cells than control group;G-CSF group was higher (P<0.05) in the level of IL-6,the percentage of CD34-LSK cells in bone marrow cells,NEUT score and MONO score and higher (P<0.05) in RBC,Hb,LYMPH score and EO score than control group;G-CSF group was lower(P<0.05) in the level of IL-6 and LYMPH score and higher (P<0.05) in WBC and NEUT score than model group;low-dose chemotherapy attenuation soup group was lower (P<0.05) in the level of IL-1α,RBC,Hb,LYMPH score and EO score and higher (P<0.05) in the level of IL-6 and percentage of CD34-LSK cells in bone marrow cells than control group;low-dose chemotherapy attenuation soup group was lower (P<0.05) in the level of IL-6 and higher (P<0.05) in LYMPH than model group;low-dose chemotherapy attenuation soup group was higher(P<0.05) in LYMPH score than G-CSF group;medium-dose chemotherapy attenuation soup group was lower (P<0.05) in RBC,Hb,LYMPH score and EO score and higher (P<0.05) in WBC,NEUT and NEUT score than control group;medium-dose chemotherapy attenuation soup group was higher (P<0.05) in the level of IL-1α,WBC,PLT,NEUT,NEUT score and LYMPH and lower (P<0.05) in the level of IL-6 and percentage of CD34-LSK cells in bone marrow cells than model group;medium-dose chemotherapy attenuation soup group was lower (P<0.05) in the level of IL-6 and percentage of CD34-LSK cells in bone marrow cells and MONO score and higher (P<0.05) in WBC and LYMPH score than G-CSF group;medium-dose chemotherapy attenuation soup group was higher (P<0.05) in the level of IL-1α and lower (P<0.05) in the level of IL-6 and percentage of CD34-LSK cells in bone marrow cells than low-dose chemotherapy attenuation soup group;high-dose chemotherapy attenuation soup group was lower (P<0.05) in RBC,Hb and LYMPH score and higher (P<0.05) in WBC,NEUT score than control group;high-dose chemotherapy attenuation soup group was higher (P<0.05) in the level of IL-1α,WBC,PLT,NEUT,NEUT score and LYMPH and lower (P<0.05) in the level of IL-6 and percentage of CD34-LSK cells in bone marrow cells than model group;high-dose chemotherapy attenuation soup group was higher (P<0.05) in the level of IL-1α,WBC,LYMPH and LYMPH score and lower (P<0.05) in the level of IL-6,percentage of CD34-LSK cells in bone marrow cells and MONO score than G-CSF group;high-dose chemotherapy attenuation soup group was higher (P<0.05) in the level of IL-1α and PLT and lower (P<0.05) in the level of IL-6 and percentage of CD34-LSK cells in bone marrow cells than low-dose chemotherapy attenuation soup group.Conclusion Medium-dose and high-dose chemotherapy attenuation soup have good protective effect against bone marrow suppression induced by cyclophosphamide.Chemotherapy attenuation soup is superior to G-CSF in reducing the chronic toxicity brought by cyclophosphamide in bone marrow hematopoietic stem cells.The mechanism is probably that it can adjust IL-1α and IL-6 levels and reduce the percentage of CD34-LSK cells in bone marrow cells.
Cyclophosphamide;Chemotherapy attenuation soup;Bone marrow suppression
四川省科技支撐計劃項目(2011SZ0312)
610072 四川省成都市,成都中醫藥大學臨床醫學院(唐振,王穎飛,夏凱,侯曉利,張聰,葉震中,曹紅春);成都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李世杰)
李世杰,610072 四川省成都市,成都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E-mail:chinajef@126.com
R 551.3
A
10.3969/j.issn.1007-9572.2015.27.022
2015-02-25;
2015-05-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