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確立了依法治國的基本治國方略之后,我國的法律教育可謂蒸蒸日上,層次多元,數量龐大,速度驚人。但是在這繁榮的背后也日益暴露出諸多問題。問題的解決需要我們從理論上深入探討法律教育的內在規律與要求,也需要我們從歷史中尋找答案。英國作為法治發展早,發展水平高的國度,英國是如何培養法律人隊伍的?它的法律教育走過了一條什么樣的道路?英國近代法律教育的轉型對于我們今天的法律教育改革有何啟發?韓慧教授的《英國近代法律教育研究》(山東人民出版社2014年出版)通過樸實、扎實的文風和求實精神很好回答了這些問題。
閱讀《英國近代法律教育研究》,從書的裝幀到文字語句、篇章布局結構,充分展現了作者樸實和扎實的文風。古樸典雅的封面設計給人一種爽心悅目之感。英國地理輪廓和倫敦大本鐘畫龍點睛般告訴讀者該書的主題。翻到目錄頁,看到的是論著的一般格式,從導言,到章目,參考文獻,附錄,后記,可以說平淡無奇,沒有嘩眾取寵之嫌。也正是在這樸實的表象下,我們感受到了作者扎扎實實的文風。文章正文五部分加上余論,按照歷史發展的線索,勾勒了英國從中世紀傳統法律教育到近現代新型法律教育的轉型過程。對于每一歷史發展階段的發展背景、發展狀況及發展結果都結合詳實的資料進行了全面和深入的分析,為我們呈現了英國法律教育如何走出遙遠的中世紀而創建起獨特的現代法律教育的過程。
細讀該書,正如品茶,雖然味道淡淡的,但是品著舒心,行文如流水般,通暢無礙,論從史出,水到渠成。
作者正是通過樸實和扎實的文風以達到求實之效。該書是對英國法律教育的歷史研究,而歷史研究需要借助豐富、可靠的資料來說話。該書從第二章到第四章,以律師會館和大學之間關系的動態分析為線索,分階段敘述英國法律教育的演進過程:以18世紀中葉布萊克斯通在牛津大學進行的法律教育實踐活動為標志,英國開始了大學進行普通法教育的探索和嘗試。布萊克斯通的法律教育活動成為英國法律教育歷史發展的一個分水嶺,意味著大學不再完全置身于英國法律教育之外,而是要成為英國法律教育的重要場所,并將和法律職業組織一起擔負起培養法律人才的重任。(第48 -50頁)。該書第三章指出,以19世紀三十年代倫敦大學和法律職業組織的創立為契機,英國近代法律教育在人才培養體制、教育內容和方法等方面有了初步發展。倫敦大學的創立是英國法律教育史上的一個重要的里程碑,比1753年布萊克斯通在牛津大學的大膽的教學改革來說,意義更大。在此之后,大學正式參與到英國法律教育中來。法律職業組織在進入新世紀以后根據社會的發展變化也適時作出調整。但是總的來說,19世紀上半葉,無論是大學還是法律職業組織的法律教育都不盡人意,大學和法律職業組織基本上還是各自為政,沒有什么合作。1846年眾議院法律教育專門委員會分析了傳統法律教育的弊端,提出了法律改革的綱要,“1846年報告是英國法律教育發展史上的一個重要里程碑和風向標,引導著大學和法律職業組織等主要教育資源在法律教育領域進行分工與合作,通過優化配置實現法律教育體制的基本轉型。在1846年委員會報告之后,無論是大學還是法律職業組織都采取有力措施推進法律教育。”(第73頁)在對英國法律教育從中世紀到近代的演進歷程的歷史梳理基礎上,該書第四章明確提出,從19世紀中葉特別是從八十年代開始,英國新舊大學和法律職業組織都投入到法律教育中來,并初步實現分工與合作,資源通過優化配置收到了較好效果。到二十世紀初,一種新型法律教育基本確立。(第85頁)對照傳統律師會館的法律教育,該書第五章通過對于英國近代法律教育的人才培養體制、教育內容、教學方法和教育管理等方面的分析,指出英國法律教育總體上已經實現了法律教育的近代化,接受法律教育的人數不斷增加,法律職業人員的素質有了明顯提高。近代法律教育通過培養優秀的人才在推進英國法治水平的推進整個社會穩步發展。
閱讀該書,透過對英國法律教育近代轉型問題的研究,我們會更加深刻地認識法律教育的本質,明確法律教育目標實現的途徑和機制。縱觀歷史,遍覽世界諸國,應該認識到“通識教育+職業化法律教育”已經成為世界主要發達國家的基本教育模式。法律教育必須是通識素質教育與專業職業訓練教育的有機結合。今天,我們要勇于面對法律教育的這一發展趨勢,改變傳統的灌輸式授課方式,“堅持立德樹人、德育為先導向,推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理論進教材進課堂進頭腦,培養造就熟悉和堅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體系的法治人才及后備力量。”(《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推進依法治國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
英國法律教育的近代轉型是該書的紅線,它串起從中世紀到近現代英國法律教育的一個個腳印。順著這一串腳印,讀者將會從遙遠的中世紀踏實走入近現代的英國,將會明白今天英國的法律教育是如何從中世紀演變而來,又為何與同血緣的美國有天壤之別,也將更加明白我國法律教育要走向何處。
(作者單位:山東師范大學法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