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佳 陳萬明
摘要:科學合理有效的指標體系是衡量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程度的關鍵。借鑒內外生變量的基本內涵,針對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的特征,提出了基于微觀個體的內生性指標和基于中觀城市環境和宏觀國家政策的外生性指標共同構成的測量指標體系,可以為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程度的測量提供一定的參考。
關鍵詞: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程度;指標體系;權重
中圖分類號: F3236文獻標志碼: A
文章編號:1002-1302(201412-0478-03[HS][HT9SS]
[HJ14mm]
收稿日期:2014-07-03
基金項目:江蘇省高校哲學社會科學研究重大項目(編號:2013DAXM002。
作者簡介:呂佳(1980—,女,江蘇南通人,博士,從事農村人力資源管理、人才建設、科技創新管理研究。E-mail:137590226@qqcom。
通信作者:陳萬明,教授,博士生導師,從事人力資源管理、科技人才創新等研究。[HJ]
科學有效的指標體系是量度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程度的關健所在,也是推進我國經濟發展、加速城鎮化進程的前提條件。近年來國家對于農民工市民化問題日益重視,各級政府也紛紛出臺相關文件相應中央號召,推動市民化進程。學者們也逐漸將研究視角集中于此。但是對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程度的測量問題,還處于起步階段。對如何建立一套切實可行的測量指標體系的理論研究和實踐研究更有待于進一步深化。
1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程度的概念界定
11新生代農民工及其特征
“農民工”一詞最早由中國社會科學院張雨林教授提出。伴隨著工業化進程,農民工不再是一個高度同質的群體[1]。著名學者王春光于2001年提出,目前的農村流動人口已經呈現出較為明顯的代際變化,進而提出了“新生代農村流動人口”這一概念。
盡管學者們對新生代農民工的理解存在一定的差異,但絕大多數認同其是在20世紀80年代以后出生的,物質精神需求高、職業期望值高、受教育程度高、工作耐受力低的“三高一低” 的城市務工人員。概括目前諸多學者的研究成果,新生代農民工一般具有以下特征:年齡較小,介于16~35周歲之間;受教育程度較高,一般都具有初中以上學歷;大多沒有務農經歷;融入城市的積極性較高;對制度身份的認可逐步提升而對家鄉的鄉土認同在慢慢減弱。隨著第一代農民工退回農村并逐步淡出進城務工的大潮,新生代農民工在我國的城鎮化建設中將起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
12市民化的內涵
作為一種主要的社會學術語,“市民化”近年來被廣泛運用于三農問題的研究中。著名社會學家鄭杭生認為,市民化強調:一方面農民在實現身份與職業轉變之前不斷地接受來自現代城市文明的各種基因,另一方面在轉變實現后,發展出了相匹配的能力。通過這種能力利用自身的市民權利,最后完全融入城市。
本研究認為市民化就是農民在社會經濟發展的推動下,由農村農民逐步轉變為城市市民的過程。伴隨著這個進程的不僅僅是經濟的轉變,而且涉及社會地位、價值觀以及生活方式等一系列行為與觀念的轉換。市民化的終極目標是消除農村農民與城市市民之間的所有差別,不存在任何歧視與差距。
13構建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程度測量指標體系的重要意義
2013年《全國農民工監測報告》顯示,全國新生代農民工總量達到1252 8億人,占農民工總數的466%。作為當代農民工的中堅力量,新生代農民工既受到傳統農民的血統及身份的影響,同時又比較容易接受城市文化制度和生活方式的洗禮,是農民工中最容易融入城市的一個群體。選取他們作為我國城鎮化進程中的主體研究對象,考量其市民化程度是必然的選擇;同時,構建一套切實有效可行的測量指標體系也是必須和迫切的。
2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程度測量指標體系的研究現狀
通過中國期刊網搜索關鍵詞“新生代農民工”和“農民工市民化”,檢索出來的文章數量眾多,而鍵入“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程度”字樣,顯示出來的文章不足10篇,其中關于市民化程度測度的文章更是寥寥無幾。可見在農民工研究熱浪的背后,還有可以深入研究的空間。對當前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程度測度指標體系的構建,學者們一般聚焦于在以下幾個視角:
馬用浩等認為完整的農民市民化指標體系應包括人口素質、思想觀念、行為方式、社會權利、生活質量、社會參與等內容,但并沒有進一步構建指標體系并進行實證分析。王桂新等從微觀主體角度對中國城市化過程中的農民工市民化問題,設立了一個包括居住條件、經濟生活、社會關系、政治參與和心理認同等 5 個維度的指標評價體系[5],但是該體系的測量工作量相對較大,并且對5 個維度賦予均等的權重,這點有待進一步商討。劉傳江等采用層次分析法,分別從生存職業、社會身份、自身素質、意識行為4個方面設計指標體系,避免了各個指標權重均等的缺陷[6];但是該方法仍然存在以下問題:第一,僅僅從市民需求的角度分析市民化,使得分析的信息不夠充分;第二,納入的測量指標相對有限,測量不夠精準。周密等采用Biprobit 模型,測算了案例地區新生代農民工的市民化程度,分析了影響其市民化程度差異的因素[7]。
以上各學者分別從宏觀和微觀層面,提出了測度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程度的指標體系,具有較強的理論價值和現實意義。但是,農民工整體市民化程度研究是個系統性的工作,目前多數學者還是從某一側面入手,對整體市民化程度還缺少精確把握。本研究擬從新生代農民工的特點出發,借鑒上述學者在測量指標體系構建實踐中的精華,并結合內生外生變量的特性,建構一套有利于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程度測量的指標體系,以推動我國城鎮化建設的高速發展。
3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程度測量指標體系的構建
31構建思路
傳統研究認為,新生代農民工大多年輕、未婚、男性居多,但是根據周密等的調研,部分新生代農民工已經結婚,他們基本上初中畢業,而且男女比例比較協調[7]。這些特征顯示出新生代農民工與上一代農民工存在較大的差異,女性比例日益上升,同時文化水平不斷提高。這些新特點使得我們有必要修改完善以往的指標體系。與此同時,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不應該僅僅是農民工主動自愿退出農村機制,進入城市工作學習的過程,同時也應該是一個國家鼓勵并推動城市主動接納、包容并促進市民化的過程。
本研究基于上述觀點,并結合影響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程度的不同因素,參照內生變量和外生變量的內涵,將市民化程度測量指標劃分為內生性和外生性指標2大類。其中內生性指標是決定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程度的內在動力指標,是決定市民化程度的原動力;外生性指標受到中觀環境以及宏觀國家政策的影響,對市民化程度具有決定性的促進或推動作用,是推動市民化程度實現的外在動力。
32指標體系的構建及指標分解
在具體指標體系構建過程中,主要通過層次分析結構模型,首先分解目標層,確定準則層,即一級指標;然后對準則層進行再次分解,確定次準則層,形成二級指標;最終將所定的目標轉換為實際操作層,形成三級指標。這樣的逐級分解目標的好處,一是以系統分析方法為基礎,使轉化的指標更為科學;二是較為全面,可以避免遺漏重要指標;三是可以使指標更有效地凸顯評價對象的本質屬性,提高評價的可靠性[8]。
在具體設置測量指標體系時,本研究借鑒已有的研究成果,并結合新生代農民工自身特點,確定了廣義視角的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程度測量指標體系的框架,包括內生性指標和外生性指標2個維度。目標層是新生代農民工的市民化程度,準則層是內生性指標——微觀個體指標和外生性指標——中觀環境和宏觀政策指標,層層展開形成次準則層,最終形成操作層,構成了一套系統全面、層次分明、相互獨立的指標體系(表1。各層指標具體分解如下:
321內生性指標的分解內生性指標,也稱微觀個體指標,是涉及新生代農民工“自我”在市民化進程中進行一系列轉變的各種微觀要素,也是農民工個體各層次需求的一個縮影。根據個體市民化過程中的行為特征、心理特征,本研究將內生指標具體分解為人口素質、個體行為和個體心理3個二級指標,由內而外、由表及里、由淺入深地來考察新生代農民工的市民化程度。
新生代農民工人口素質的提升是市民化的基本前提。可以從教育程度、技能培訓和務工經驗3個層面來設計三級指標。個體行為是反映市民化水平最直接、最形象的因素。可以從收入水平、消費習慣、生活方式和社會交往來考量。市民化進程的最高層次和目標是達到“思想和意識”的市民化,因此個體心理可以從新生代農民工的思想觀念轉變、自身定位、對城市情感的認同等維度來設計三級指標。
322外生性指標的分解[JP2]外生性指標包括一系列外在的,影響著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程度實現的社會性和制度性因素。它影響著內生性指標的運作效果,是市民化進程的外在拉動力。外生性指標具體可分解為中觀環境和宏觀政策2個指標。
從中觀環境分解,包括城市融入及資源可及性。具體的三級指標可設置為城市市民和社會的認可度指標、工作環境指標、居住條件指標、教育資源的可獲得性指標以及娛樂文化設施的可及性指標。這一系列三級指標,從城市外在環境到城市市民的內在心理層面,考察了城市中觀層面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的程度。
從宏觀政策角度分解,包括制度保障、政治參與、財政支持。當代市民,具備在平等契約基礎上享有一定權利、履行相應義務的資格與能力。這些權利涉及到人身自由權、參政權、受教育權以及社會保障權等[9-15]。在對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程度進行測量時,這些權利是否得到行使與保障也是一個極為重要的因素。因此,在設置國家政策層面的三級指標時,可以從制度保障、政治參與、財政支持3個角度去考量。
這里所設定的指標體系中既有客觀指標如教育指標、技能培訓指標、政策保障指標、也包括主觀指標如思想觀念、身份認同、社會認可等指標。在具體測量時,其中客觀指標的數據可以通過查閱全國和各地區的年度《統計年鑒》以及專業性年鑒得到。但是其中的主觀指標在統計數據中沒有涉及,需要通過不同渠道取得,可以考慮采用抽樣調查方法得到數據。
33權重確定
本指標體系研究主要通過 Delphi專家咨詢法來確定指標體系的權重。我們從全國“211”高校中選擇了 20 位從事農民工、勞動與就業相關研究的專家來進行咨詢。選定的專家都是副教授職稱以上且滿3年。要求他們對指標體系提出適當修改建議,并對問卷中設定的指標變量進行賦權。
本次咨詢共經過4輪。第1輪就前期理論分析形成的相關指標交予專家進行合理性評定,通過比較,對個別指標進行刪減。第2輪主要將確定的指標體系再次進行背對背的意見咨詢,確定最終指標體系。第3輪進行賦權測評。要求各位專家對各項指標進行賦值,計算專家意見的協調程度。第4輪對個別專家意見分歧較大的賦值進行再次反饋。數據表明,專家們對于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程度測量指標體系總體指標權重的協調系數已達 09,總體協調水平較高。[FL]
[F(W21][HT6H][J]表1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程度測量指標體系[HTSS][STB]
[HJ5][BG(!][BHDFG3,W13,W17。2,W13W]目標層準則層(一級指標次準則層(二級指標操作層(三級指標
[FL(22]4結語
本研究通過參考內外生變量的涵義,借鑒現有的測量指標體系,構建了一套基于內生性指標和外生性指標的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程度的測量指標體系,為描述現階段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程度的現狀及其相互協調機制提供了一定的依據,為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程度的實際測量提供了一定的指導,同時也期望對相關部門的政策制定以及管理部門的具體實施提供一定的支持和參考。
然而,不同地域、不同層級政府對于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程度的理解和測量存在一定的差異,而且相關城市環境以及政策措施都存在一定的差別,因此要設計一套適用于所有政策及環境的測量指標體系是不現實的。實際操作中,可以此指標體系為基礎,結合特定的環境和測量特點,考慮市民化程度相關指標的可度量性、相關數據可獲取性等因素,靈活地增減指標,并相應地調整指標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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