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喀納斯湖

文圖/賈嵐

神秘的喀納斯湖

文圖/賈嵐

為了避暑，暑假我和家人選擇去新疆旅行。聽說新疆是中國最遼闊、最富饒的區域，喀納斯是新疆最美麗、最神奇的地方。

飛出峰巒重疊的黃土高原，翻越銀裝素裹的祁連雪嶺，跨過蒼茫無聲的戈壁灘和大片青翠蔭翳的綠洲及亮似明鏡的冷水湖泊，我們橫穿烏魯木齊市區上空，降落在地窩堡國際機場，最終在沙依巴克區落腳。在一位維族大學女教師的帶領下，游覽了經濟發達、市井繁華的烏魯木齊市和高懸博格達峰山腰的天山天池、拍攝過電影《西游記》的火焰山以及涼風習習、清流潺潺、漫山遍野都是串串葡萄的吐魯番葡萄溝，隨后請導游租車專程游覽喀納斯。

這是一個遙遠的地方，在新疆最北部，和俄羅斯接壤。

魔鬼城

我們7點鐘從烏魯木齊出發，經石河子等地，遠遠望見一臺接一臺紅色的像啄木鳥一樣的機器在連續不斷地向地面磕頭，導游說這就是克拉瑪依油田的抽油機，俗稱“磕頭機”。它設有游梁，通過連桿機構，曲柄平衡從地下抽油，所以又叫游梁式曲柄抽油機，這一臺抽油機每磕一次頭抽出來的原油價值75元人民幣。望著，望著，眼前的磕頭機越來越多，布局越來越稠密，幾乎滿山遍野都是，除了紅色，還有黃色的，將廣袤的戈壁灘點綴得十分壯麗。我看了看表，從出現磕頭機，我們乘坐的比火車還快的越野汽車在克拉瑪依已經跑了一個多小時，但還是沒有走出一望無際的油田地區。

忽然，遠處晃晃悠悠飄來一座就像中世紀歐洲被廢棄的舊城，導游說那是魔鬼城，她一面滔滔不絕地講述，一面叫司機減速停車去仔細觀賞。站在公路邊稀疏的楊樹和叢叢駱駝刺之間，只見“城邦”中大大小小的“城堡”林立，周圍有許多側壁陡立的土丘坐落一起，高高低低，參差交錯。有的像古埃及金字塔中的人面獅身，有的像兩河流域巴比倫王國的漢穆拉比法典，有的像公元前巴勒斯坦被戰火燒毀的遺址——耶路撒冷，有的像北京圓明園的斷壁殘垣，有的像湘西張家界的百龍玄梯，有的像杭州夕照永鎮白娘子的雷峰塔壁……真是千姿百態，令人浮想聯翩。維吾爾語管這種地區特征叫作雅丹地貌，即陡壁的土丘。1億年前，這里是一望無際的淡水湖，由于地殼運動和風雨剝蝕，地面形成深淺不一的溝壑，裸露的巖石被狂風暴雨雕琢得奇形怪狀。有的危臺高聳，就像碉堡；有的呲牙咧嘴，形若怪獸。這里飛檐翹壁似宏偉宮殿，那里角頂宛然如亭臺樓閣。由于地處風口，一年四季狂風不斷，最大風力可達12級。每當風起，揚沙走石，天昏地暗，怪影迷離。飛速的氣流在巖石山丘間穿梭回旋，發出怪異的聲響。若是月光慘淡的夜晚，更覺得四周蕭疏，一片死寂，只聽見狼吼虎嘯，鬼哭魔嚎，令人毛骨悚然，非常恐怖。

魔鬼城又叫烏爾禾風城，位于克拉瑪依東北的烏爾禾油區，地表突兀，地下蘊藏著豐富的優質石油和天然瀝青。隨著克拉瑪依油田的擴大與發展，這塊蠻荒之地將不再是“魔鬼”們的樂園，而是要被勘探開劈的新油田。

經過克拉瑪依油田和烏爾禾風城漫長的沙灘戈壁，我們拖著疲憊的身子住進了布爾津縣的酒店，等攢足了精神去游覽喀納斯湖。這個令人神往的地方，位于布爾津西北部，離這里還有150多公里。

翌日凌晨，我們激情飽滿地出發了。一路上，導游介紹了喀納斯湖的基本概況：1980年，新疆維吾爾自治區政府在阿爾泰山西北端的深山密林一帶建立了喀納斯綜合自然景觀保護區，總面積達5588平方公里，喀納斯河自東北向西南縱貫全區。由于冰川強烈剝蝕，由高山河流拓寬、加深形成的阿克庫勒湖和喀納斯湖，就像兩面巨大的明鏡，成串珠狀鑲嵌在喀納斯保護區的中心地帶，喀納斯湖是區內的最佳旅游景點。喀納斯地區的居民主要是蒙古族，他們稱“峽谷中的湖”為“喀納斯湖”。

喀納斯湖是在20萬年前第四紀冰川期間，由古冰川刨蝕，冰磧物阻塞山谷積水而形成的中繼湖。南北長24公里，東西寬2公里，面積46平方公里，比著名的博格達天池還要大十倍。湖水主要是奎屯山友誼峰等冰山的融水和當地降水從地表或地下瀉入。湖形就像彎月，在東岸彎月的內側，六處向湖心伸出的坡平舒緩的圓臺，將湖面隔成井然有序的六道水灣，每一道灣都有一個神奇的傳說。

沉浸在導游精彩奇異的講解中，不知不覺已進入布爾津河的支流喀納斯湖沿岸。清澈的河水從旁反向飛速而過，時而濤濤潺潺，時而浪花飛濺，陣陣清風撲面而來，空氣越來越濕潤，越來越清新。碧綠寧靜的月亮灣，是喀納斯湖的出口，由于天陰而被罩在濃濃的云霧中，河面上還有兩處嫦娥升天奔月宮時留下的兩只光腳印島。

停放好旅行社的越野車，換乘景區觀光車，很快到了喀納斯湖的一道灣。只見那寬闊的高出湖面大約50米的基巖平臺上，有一座巨大的羊背石，就像一只臥羊昂首望湖，默默地迎接遠方的客人。據說，羊背石背面磨光的刻蝕槽內，刺猬、野豬、山羊等動物造型清晰可見，栩栩如生，是古代游牧民族樸實生活的生動寫照。

我們在觀魚臺停車場換乘游艇，首先飽覽開闊誘人的湖面和周圍壯麗的層林群山。我們從東側碼頭上船，為了更好地欣賞和捕捉美景，我站在游艇船頭的最前面。游艇緩緩駛出碼頭，再開足馬力逆水上行。碧波蕩漾的喀納斯湖鱗光閃閃，玉珠飛濺，四周森林密布，草坡繁茂，我一下子覺得這里的山水純凈得叫人肅然起敬，這里的空氣清新得叫人不用呼吸。船上導游介紹，這是二道灣，湖水最深，達188.5米，是湖怪經常出沒的地方。我急忙彎下身子仔細搜尋，但毫無湖怪的影子，倒是家人不慌不忙拍攝了許多青山綠水之美景。游艇駛到三道灣就要返回了，在此舉目遠望可以看到有一座觀湖亭，像一位偉人屹立于西南湖畔與湖面垂直落差達600多米的哈拉開特（蒙古語駱駝峰）山頂上，因此，此山也被稱為偉人山，又因在偉人山頂可以更大范圍地觀察湖怪，所以觀湖亭又叫作觀魚亭，那里是觀賞喀納斯湖秀圖美景的最佳地點。四道灣有一個湖心島，五道灣有一座喜鵲山，六道灣的千米枯木長堤，是由倒入喀納斯湖的浮木，受強勁的谷風吹送逆水上漂至湖的上游湖灣處自然形成的，被譽為喀納斯湖的一大奇觀。

我們換乘觀魚臺區間車盤旋到駱駝峰半山腰，再徒步爬上陡峭的石臺階，終于到達觀魚亭。放眼望去，呈長條形彎月狀的喀納斯湖猶如一顆晶瑩剔透的碧藍翡翠，鑲嵌在宛若茸茸絲毯般的墨林綠草上，連通東南方向的喀納斯河又像是飛天仙女拋下的一條璀璨奪目的絲帶，輕輕漂浮在層巒疊嶂的崇山峻嶺之中。駱駝峰的南坡半山腰，遍地綠草如茵，繁花似錦。湖北方向的遠處，在陽光照射下，阿爾泰山的最高峰——友誼峰冰川與白雪皚皚的奎屯山，冰峰聳峙，閃著熠熠銀光。瞅著那像羊群一樣爬山繞林飛速奔跑的云霧，我心里真有點疑惑：這里是夏季還是冬季？我是在南方還是在北方？聽說如果遇上雨過天晴，還能看到峨眉山那樣的“云海佛光”。由于充沛的降水和涼爽的氣候，使喀納斯湖區常常籠罩在朦朧的雨霧中，偶爾有日出，遠近雪峰就會反射出紅紅的光芒，腳下滾滾翻騰的彩云，也折射出太陽的光輝。當太陽升到一定高度時，在湖西山谷的云霧中，便顯現出一個半圓形的赤、橙、黃、綠、青、藍、紫的七色光環，這時，身處彩云之上的你就會覺得飄飄然，神佛欲顯。光環大約持續一刻鐘，隨著太陽光線的移動逐漸褪去。

碧水彎月

我們沉浸在一個夢幻般的世界，我們期待著天晴日出。可是不到20分鐘，就連剛才露出云縫的那幾塊藍天也找不見了。云海佛光肯定是看不上了，那么能不能有幸看到湖怪呢？據圖瓦人傳說，喀納斯湖中有巨大的怪獸，能噴霧行云，常常吞食岸邊的牛羊馬匹，所以圖瓦人至今不到湖里打魚，也不在臨近的湖邊放牧。

我們把視線集中在喀納斯湖面上，將近半個小時了，湖怪毫無蹤影。只見那碧波萬頃、光潔如鏡的湖水，一會兒風平浪靜，群峰倒映，像一座亦真亦幻的海市蜃樓；一會兒微波閃耀，墨綠深沉，似一池色彩斑斕的翡翠；一會兒風起云涌，掀風鼓浪，如一臺載歌載舞的藝術表演。我們一邊欣賞眼前的景色，一邊聆聽導游的描述。

喀納斯湖是有名的“變色湖”。那一灣清澈的湖水，一年四季，一日一時都在隨環境、氣候的變化而變換顏色。春夏之交，冰雪消融，湖色淡灰；盛夏時期，周圍植被泛綠，湖色由淺綠到深綠；夏秋之季，雨量充沛，林草茂密，湖色幽深而墨綠；隆冬結冰，牧民用爬犁在潔白的湖面上運送物品或滑雪滑冰。喀納斯湖被群山環抱，在高原、藍天、白云的背景下，陽光和云霧映射湖水，又將周圍的山色反射在湖中，湖水會隨著云朵的變化和陽光下山色的明暗交替，變化萬千，斑斕流彩。就像元代耶律楚材途經此地時作詩曰：

誰知西域逢佳景，

始信東君不世情。

圓沼方池三百所，

澄澄春水一池平。

喀納斯湖既有北國風光之雄渾，又具江南水色之嬌秀。你的純潔與典雅使我想起了古希臘米洛的美神阿芙羅蒂忒，你的神秘與平靜使我想起了文藝復興時期達·芬奇的名作《蒙娜麗莎》，你的寬容與安詳使我想起了佛教中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你是放在阿爾泰山上的一顆璀璨的明珠，你把山奇、水秀、綠坡、墨林、艷花、彩蝶以及佛光、巖畫、湖怪等佳景、奇景融為一體，把人的視覺和情思帶入了一個虛幻的奇妙境界。

漫步在喀納斯湖沿岸的便道上，傍依著興旺茂密的綠坡墨林，瀕臨著碧波蕩漾的一泓春水，仰望著云霧翻騰的白色天際，再看看湖邊草坪上圖瓦人住木屋、騎駿馬、炊煙裊裊、奶酒飄香的原始游牧生活，我才真正體悟到什么是大自然的原生態氣息，這種環境清爽得使你流連忘返，這幅畫面雅致得讓你心曠神怡。這不是一處旅游景點，這是人間最美好的世外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