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套的教室

商曉娜

20 和黎美花阿姨會合

下面是我和孔西西在花襯衫叔叔褲兜里的對話—

孔西西：“那個花襯衫饒不了我們。”

我：“沒錯，是我們教他們越獄的。”

孔西西：“我們得想辦法逃跑。”

我：“要是逃跑了，剩下的講座怎么辦啊？”

孔西西：“別傻了，花襯衫怎么可能再安排我們做講座呢？他只會把我們交給‘校長，再不然就是喂我們吃叉燒包，把我們變得更小。”

我：“那就跑吧！從褲兜跳到地上不會摔死吧？”

孔西西：“不知道，試試看。”

話音剛落，孔西西就開始順著褲線一點點兒向下滑。

當她滑到花襯衫叔叔的膝蓋時，我也像她一樣滑了下去。

花襯衫叔叔急著去解決“越獄”問題，根本沒有注意到我們從他的褲兜里溜了出去。

我和孔西西順利著陸。

“去找我們的飛機。”孔西西帶頭向樓外跑。我緊跟在她后面。

還沒有跑到停放飛機的草坪，我們就在花壇附近遇見了黎美花阿姨和彭家駿叔叔。

“你們也逃出來了？”黎美花阿姨問，此時她正躲在一片落葉后面。

我和孔西西點點頭。

黎美花阿姨看著教學樓，忍不住感嘆：“這樓里至少關了十萬人。”

我和孔西西不約而同地倒吸一口冷氣，萬萬沒有想到會有這么多人。

孔西西問黎美花阿姨：“你準備怎么辦？”

黎美花阿姨沒回答，彭家駿叔叔搶著說：“她想把越獄的辦法告訴大家，能跑出來的先跑出來再說。”

孔西西大概是覺得黎美花阿姨和彭家駿叔叔是可以信任的人，于是她說：“跟我來吧！”

孔西西帶頭沖向草坪，把我們都帶到了飛機上。

黎美花阿姨和彭家駿叔叔吃驚地看著這一切。

孔西西倒是沒急著解釋什么，她建議大家坐下來開個會。

孔西西說：“我們得先想辦法找到解藥，人跑出來卻變不回原樣可不行。”

我把看到魯達達的事情講給孔西西聽。

“解藥就在‘校長手里。”我特地強調了一遍。

黎美花阿姨點點頭。

“沒錯！”她說，“‘校長手里的確有解藥，是‘教育局長派發下來的。”

黎美花阿姨還給我們講了她當“班長”的經過，那不是她自愿要當的，是“校長”把她的女兒和媽媽都變小了，她為了尋找解藥才加入到這個組織來的。

說到這兒的時候，她還流下了眼淚，因為她已經和女兒、媽媽失去了聯系。

黎美花阿姨還提到了黑胡子，黑胡子從前是在她家樓下的菜市場賣菜的小販，總是缺斤少兩，被她舉報過。

“難怪黑胡子對你不友好。”我想起了黑胡子把黎美花阿姨變小的事情。

黎美花阿姨點點頭：“黑胡子很想當‘班主任，所以他必須要想辦法提高業績，得到‘校長的青睞。”

“怎樣才能提高業績？”孔西西問。

“就是把更多的人變小。”黎美花阿姨說。

“叉燒包是怎么回事？”我很想知道那香噴噴的叉燒包里加了什么神秘的東西。

可是黎美花阿姨回答不上來：“叉燒包是‘校長發給‘班主任，‘班主任再發給我們的。”

彭家駿叔叔出主意說：“擒賊先擒王，不如我們去把‘校長抓來吧。”

可是現在，敵我力量懸殊，我們怎么樣才能抓住校長呢？

想到這兒，大家都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兒，孔西西忽然想到了什么，問：“魯達達是不是喝柳丁汁變小的？”

不過，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孔西西就又搶著說：“他吐出來的黃湯，很可能就是柳丁汁。”

孔西西說到這兒的時候，我發現我的腦袋一下子也開竅了，按照這個邏輯，只要我們把叉燒包吐出來，不就恢復正常了嗎？

我們都愿意試一試。

可是我們正要用手指去摳喉嚨，卻被孔西西制止了。

“不能在這兒吐。”孔西西提醒我們，“萬一你們變大了，會把飛機撐爆的。”

她說得很對！

于是，我們四個人又回到了草坪上。

接下來，大家就像比賽嘔吐似的，用手指去摳自己的喉嚨。

黎美花阿姨最先吐出來，只聽見“哇”的一聲，沒消化完全的叉燒包的面皮和肉餡就從她的嘴巴里跳了出來。

我顧不得再做任何動作，我吃驚地看著半截拇指大小的黎美花阿姨在我眼前放大！放大！放大！

“我變回來了！”黎美花阿姨興奮得大喊。

“彭家駿，輪到你了。”黎美花阿姨催彭家駿叔叔快點兒把叉燒包吐出來。

彭家駿叔叔也在起勁地吐。

我們期待著他的身體快快“放大”，可是等了又等，彭家駿叔叔一丁點兒變化都沒有。

“怎么沒變？”彭家駿叔叔有些失望。

黎美花阿姨恍然大悟：“你被噴了定型發膠啊，當然變不回來。黑胡子把我變小的時候，忘了給我噴定型發膠，所以我就變回來了。”

聽到黎美花阿姨這么說，彭家駿叔叔就更失望了，他懊喪地嘆著氣。

孔西西倒是不擔心這個，她說：“去洗手間，那兒有一大排水龍頭，隨便沖個澡就能把定型發膠洗掉啊！”

但黎美花阿姨猶豫了，因為教學樓已經被占領了，她不敢貿然闖進去。

彭家駿叔叔建議我們用礦泉水沖涼，反正我們三個足夠“小”，一瓶水完全能供三個人“洗澡”。

黎美花阿姨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就帶我們到學校外面買礦泉水去。

“捂住耳朵！”她把一瓶礦泉水從我們的頭頂傾瀉下來。

我像洗澡似的，左搓搓右揉揉，身上的黏糊糊的發膠很快就被洗掉了。

洗掉了發膠，彭家駿叔叔果然開始變大，變回到原來的身高。看來這招真的有效。

我和孔西西開始摳喉嚨。

“哇—”我先吐了出來。

孔西西看到我的嘔吐物，覺得惡心，也“哇哇”地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