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云瑞
(曲阜師范大學文學院,山東曲阜273165)
戰國士階層起源與演變考述
鐘云瑞
(曲阜師范大學文學院,山東曲阜273165)
春期戰國之際,政治上諸侯爭霸導致上古三代貴族文化下移,“王官之學”散在民間,士由此興起。從文字訓詁方面考究,士在先秦時代可能泛指掌管事務的中下層官吏。古代貴族教育注重文武兼備,士階層來源于卿大夫階層的降黜和下層庶民的升遷。諸子百家作為士的典型代表,其執政理念雖異,但在“以道自任”的文化層面卻一致,尤以儒墨兩家論述顯著?!坝巍笔鞘康淖畲筇攸c,即不附屬于官僚政治系統,私門養客制度肇端于此。其在政治上的威脅性導致大一統王朝建立之初便限制養士,《云夢秦簡》的出土佐證了秦朝對士的嚴格控制。
戰國;士階層;以道自任;儒家;墨家
“士”在中國歷史上的作用及演變是一個十分復雜的社會現象,從文化史和思想史的角度考察,士作為中國古代社會階層的一種精神風貌,其最核心的任務是文化和思想的傳承與創新。通過“士”這一階層的歷史發展,可以窺探中國文化的獨特形態。本文通過梳理歷史文獻資料,探討戰國時代士階層的起源及其演變,以期揭示“士”對中國歷史文化思想所產生的影響和意義。
關于“士”的起源問題,學者多從文字訓詁入手,援引甲骨文、金文佐證,借助出土文獻,考證出許多有價值的學術成果。
商周文獻中關于士的記載屢見于《尚書》諸篇中,如《多士》“周公初于新邑洛,用告商王士。”俞樾《尚書平議》云:“‘王士’二字連文,‘王士’之稱猶《周易》言‘王臣’,《春秋》書‘王人’,《傳》稱‘王官’,其義一也?!保?]261“商王士”泛指殷商的舊臣。又有“庶士”之稱,如《大誥》“肆予告我友邦君,越尹氏、庶士、御事”[2]510,在商周時代,士指具有國家官職的貴族階級。
關于士的最初起源理論,見于《說文解字》:
士,事也。數始于一,終于十,從一十??鬃釉唬骸巴剖弦粸槭?。”段玉裁注曰:“引伸之,凡能事其事者稱士。《白虎通》曰:‘士者,事也,任事之稱也?!省秱鳌吩唬骸ü沤瘢q然不,謂之士。’”[3]20
許慎以“事”訓“士”,從訓詁學的角度尚可解釋,但段玉裁釋為“凡能事其事者稱士”,能做一切事的都可稱士,但“士”的具體身份卻無從可知。劉向《說苑·修文》篇云:“辨然,通古今之道,謂之士。”[4]581這可看作是漢代對“士”的一種普遍解釋,并沒有闡釋其原始意義。楊樹達《積微居小學述林》卷三《釋士》條下引吳承仕的觀點對“士”進行界定:
士,古以稱男子,事謂耕作也。知事為耕作者,《釋名》釋言語,云:“事,倳也;倳,立也,青、徐人言立曰倳?!薄稘h書·蒯通傳》曰:“不敢事刃于公之腹者。”李奇注曰:“東方人以物臿地中為事。事字又作菑。”……《漢書·溝洫志》注云:“菑亦臿也?!薄w耕作始于立苗,所謂插物地中也。士事菑古音并同,男字從力,依形得義,士則以聲得義也。事今為職事事業之義者,人生莫大于食,事莫重于耕,故臿物地中之事引申為一切之事也。[5]112
楊樹達又根據甲骨文進行補充:
樹達按:士字甲文作丄,一像地,丨像苗插入地中之形,檢齋之說與古文字形亦相吻合也。[5]112
根據二人的表述,士最初則是指從事農業生產的農夫。楊向奎《中國古代社會與古代思想研究》一書贊成上述觀點,并引《禮記·少儀》篇“問士之子長幼。長則曰能耕矣,幼則曰能負薪”,證明士不脫離農業生產[6]68。此外,徐中舒《士皇王三字探源》斷定士、王二字字形相近,皆象人端坐,但士為官長,王為帝王[7]441-446。劉節在《辨儒墨》中認為士乃西周所特有的官職,即“卿士”與“太史”之官屬[8]220-221。
對于士的原始意義,若僅從訓詁角度考證,我們不能得到確切的答案,只能認為士在先秦時代可能泛指掌管某些事物的中下層官吏。
顧頡剛先生《武士與文士之蛻化》一文認為士最初僅是武士,經過春秋、戰國時期的社會變革,然后轉化為文士[9]85-91。余英時先生對此提出質疑,認為顧氏對于士的轉化未能提出合理的解釋[10]7-17。但顧氏“古代之士皆武士”的論斷還是比較接近事實的,他認為古代的學校以軍事訓練為目的,這一觀點得到楊寬的認同:“當時貴族生活中必要的知識和技能,有所謂六藝:禮、樂、射、御、書、數,但是,因為國之大事,惟祀與戎,他們是以禮樂和射御為主的?!保?1]207
古代之士重射御,這是歷史事實,但將文士的轉化和演變歸于射御之禮,未免略顯單薄?!墩撜Z》中有兩條關于“射”記載:
君子無所爭,必也射乎!揖讓而升,下而飲。其爭也君子。(《八佾》)[12]25
射不主皮,為力不同科,古之道也。(《八佾》)[12]29
“射”作為禮樂的一部分,在周代絕不完全是軍事上的武射,而是作為六藝的一種,目的在于培養君子的道德人格。周代貴族子弟的教育注重文武兼備,如《禮記·王制》所載:
樂正崇四術,立四教,順先王詩、書、禮、樂以造士,春秋教以禮樂,冬夏教以詩書。[13]546
又《左傳·僖公二十七年》記載了楚子及諸侯圍宋,晉文公為救宋國而謀元帥一事:
趙衰曰:“郄縠可。臣亟聞其言矣,說禮、樂而敦《詩》《書》?!对姟贰稌?,義之府也;禮、樂,德之則也;德、義,利之本也?!断臅吩唬骸x納以言,明試以功,車服以庸?!湓囍?!”乃使郄縠將中軍。[14]445
趙衰推薦能“說禮樂而敦詩書”的郄縠去作元帥,足見春秋時期貴族教育是注重文武合一的。但是,春秋時期是古代貴族文化的最后同時也是最高階段,禮樂不再在國家政治中居于主導地位,貴族學習禮樂的習慣由此廢止。以孔子為代表的士階層發其肇端,將詩書禮樂傳播到民間,這可看作是士階層興起的時代背景,也是其演變的文化淵源所在,因此文士從武士蛻化而來的說法值得商榷。士階層在春秋戰國時代的變化可從社會階級的層面來考察,關注士這一階級在整個社會階級中的變化流動,即上層貴族降為士和下層庶民升為士兩個方面。
(一)上層貴族降為士
關于士階層在古代社會中的地位,史籍中的記載俯拾皆是,如《孟子·萬章下》載:
北宮锜問曰:“周室班爵祿也,如之何?”孟子曰:“其詳不可得聞也,……君一位,卿一位,大夫一位,上士一位,中士一位,下士一位,凡六等。”[15]217
士是居于卿、大夫之下的一種爵位。但隨著禮崩樂壞的發生,上古三代所確立的社會秩序在時代浪潮的沖擊之下瓦解殆盡,這一現象在士階層的反映,主要是上層貴族逐漸衰落而下移成為士。值得注意的是《左傳·昭公三年》叔向與晏子討論晉國公室衰落的情況:
雖吾公室,今亦季世也。戎馬不駕,卿無軍行,公乘無人,卒列無長。庶民罷敝,……欒、郄、胥、原、狐、續、慶、伯,降在皂隸?!套釉唬骸白訉⑷艉??”叔向曰:“晉之公族盡矣。肸聞之,公室將卑,其宗族枝葉先落,則公室從之。肸之宗十一族,唯羊舌氏在而已。肸又無子,公室無度,幸而得死,豈其獲祀?[14]1236叔向對晉國貴族的衰落表現出極大的感慨,春秋晚期是古代社會階級制度崩壞的前夕,預示著新的社會關系的到來,各國內部的政治斗爭是導致原有的階級制度瓦解的原因之一,經過政權的不斷交疊,在政治斗爭中失敗的上層貴族則淪為較為低級的士。
(二)下層庶民升為士
處于社會底層的庶民在春秋末葉的社會變革中地位不斷提升,成為士階層的“新生力量”。春秋戰國之際庶民憑借知識、技能而成為文士之人不乏其例,如《呂氏春秋·尊師》篇記載:
子張,魯之鄙家也;顏涿聚,梁父之大盜也;學于孔子。段干木,晉國之大駔也,學于子夏。高何、縣子石,齊國之暴者也,指于鄉曲,學于子墨子。索盧參,東方之鉅狡也,學于禽滑黎。此六人者,刑戮死辱之人也,今非徒免于刑戮死辱也,由此為天下名士顯人,以終其壽,王公大人從而禮之,此得之于學也。[16]208
子張、顏涿聚等六人之所以成為天下的“名士顯人”而使王公大人“禮之”,得益于其能“學”,而他們學習的內容絕不僅止于一般的社會技能,必然涉及到西周貴族的詩書禮樂,恰是他們掌握了這種能在邦國盟會時起關鍵作用的交際能力,才得以躋身于士的階層。此外相關記載見于《管子》和《國語》中,《管子·小匡》篇云:“是故農之子常為農,樸野而不慝,其秀才之能為士者,則足賴也,故以耕則多粟,以仕則多賢,是以圣王敬畏戚農?!保?7]401《國語·齊語》曰:“少而習焉,其心安焉,不見異物而遷焉。是故其父兄之教不肅而成,其子弟之學不勞而能。夫是故士之子恒為士?!保?8]320這兩處記載說明農夫之子有秀異之材者可以為士,將庶民的身份轉化為士,則是春秋晚期以來社會變動的結果,這樣社會上出現了一批有知識的士人,加之貴族特別是大夫階層的地位下降,構成了士階層的壯大,此即春秋戰國之交士興起演變的淵源所在。
先秦諸子百家的淵源雖同為王官之學,但在戰國之際的交鋒中卻演化有各自的理論依據,由此形成了百家爭鳴的時代風貌。諸子作為士的典型代表,盡管學派思想不盡相同,但在“以道自任”這一士的文化精神層面卻是一致的。儒、墨兩家關于士的見解最為顯著。
(一)士的先驅集團——儒家
孔子開辦私學,收徒設教,成為諸子之學的先驅,為此以道自任的士精神在儒家表現得最突出。孔子議論士的言語在《論語》中可謂不少,如:
士志于道,而恥惡衣惡食者,未足與議也。(《里仁》)[12]36
士而懷居,不足以為士矣。(《憲問》)[12]141孔子的這些言論都在強調君子即士的道德修養與人格追求的最終目的是“道”,所以中國知識階層剛剛出現在歷史舞臺上的時候,孔子便已努力給它貫注一種理想主義的精神,要求它的每一個分子——士——都能超越他自己個體的和群體的利害得失,而發展對整個社會的深厚關懷[10]25。
繼孔子之后,孟子把儒家富有理想主義的精神發揮到淋漓盡致,將孔子的“道”與士緊密聯系:
孟子曰:“天下有道,以道殉身;天下無道,以身殉道。未聞以道殉乎人者也?!保ā睹献印けM心上》)[15]297
王子墊問曰:“士何事?”孟子曰:“尚志。”曰:“何謂尚志?”曰:“仁義而已矣。殺一無罪非仁也,非其有而取之非義也。居惡在?仁是也;路惡在?義是也。居仁由義,大人之事備矣?!保ā睹献印けM心上》)[15]292
孟子升華“道”的含義,將其解釋為仁義,是對儒家核心觀念的提煉,這便是儒家“祖述堯舜,憲章文武”的最高境界。
荀子是先秦儒家的集大成者,限于時勢與政治的壓力,他必須把“道”與現實實際密切結合,才能在諸子之中脫穎而出,《荀子·儒效》云:
圣人也者,道之管也。天下之道管是矣,百王之道一是矣,故《詩》、《書》、《禮》、《樂》之歸是矣?!煜轮喇吺且?。鄉是者臧,倍是者亡。鄉是如不臧,倍是如不亡者,自古及今,未嘗有也。[19]133
荀子認為“道”是成為圣人的必要條件,借此以與政治相聯系,使之施行于邦國統治。在對士以道自任的認識上,荀子提出了自己的見解:
士應當有自己的價值取向,這是荀子乃至儒家對士這一主體最基本也是最核心的定義。然而荀子之時,諸子學派之爭已日趨激烈,為取得一席之地不得不把“士”的概念高度政治化,但儒家為其最初興起演變時所做出的界定,對后世士階層的發展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二)“尚賢”的模范——墨家
墨子是主張“尚賢”的,在《墨子》中“賢”與“士”意義相同,故“尚賢”即“尚士”。《墨子·親士》開篇即論“賢”與“士”:
入國而不存其士,則亡國矣。見賢而不急,則緩其君矣。非賢無急,非士無與慮國。緩賢忘士,而能以其國存者,未曾有也。[20]1
很明顯此處是把“賢”與“士”等而言之,而二者對于邦國治理同樣重要。在“以道自任”的觀點上,墨子主張士應參與政治,這與儒家的立場一致:
故士者,所以為輔相承嗣也。故得士則謀不困,體不勞,名立而功成,美章而惡不生,則由得士也。是故子墨子言曰:“得意賢士不可不舉,不得意賢士不可不舉,尚欲祖述堯舜禹湯之道,將不可以不尚賢。夫尚賢者,政之本也?!保ā渡匈t上》)[20]48
諸子各家雖然立足學術的視角不同,但在對士階層的認識層面上其理論依據卻大體相符。作為士的典型代表,諸子從各自的學派淵源中可以找尋出其“以道自任”的學術歸旨,這對中國古代知識分子性格的養成及中國思想史的進程都具有奠基性的作用。
士最大的特點是“游”,即不附屬于一定的官僚政治系統,憑借其所構成的社會集團性,作為賓士為某一私門服務,由此衍化出私門養客制度?!秴问洗呵铩じ吡x》篇引墨子的話說:
若越王聽吾言、用吾道,翟度身而衣,量腹而食,比于賓萌,未敢求仕。[17]1255
其中“度身而衣,量腹而食”是對士的客觀描述,因為士沒有經濟基礎與社會依附性,他們必須依靠貴族給予的薪俸而生活,戰國后期的食客制度大概來源于此。
戰國時代的士來源于貴族卿大夫與下層庶民,他們作為社會的知識階層,能夠為其所服務的貴族帶來政治上的優勢,這恰是私門養客的目的所在,而這必然對上層統治者的政治權力構成威脅?!妒酚洝ご荷昃袀鳌份d戰國四君子云:“春申君既相楚,是時齊有孟嘗君,趙有平原君,魏有信陵君,方爭下士,招致賓客,以相傾奪,輔國持權?!保?1]2395“輔國持權”是貴族用士的最大優勢,甚至可以左右諸侯王的施政,故秦王統一六國之后不再任用士。
近年來,隨著出土文獻的發現,為研究戰國時代這一段歷史提供了豐富的文獻佐證?!对茐羟睾啞返某鐾?,為研究秦朝律法呈現了詳實的資料,其中亦有涉及士的制度,茲選錄如下,以供參考。
游士在亡符,居縣貲一甲,卒歲責之。[22]9有為故秦人出,削籍,上造以上為鬼薪,公士以下刑為城旦。[22]9
使者(諸)侯、外臣邦,其邦徒及偽吏不來,弗坐??桑ê危┲^邦徒、偽吏?徒、吏與偕使而弗為私舍人,是謂邦徒、偽吏。[23]33
以上諸多資料顯示,秦朝的統一結束了游士的時代。在大一統的歷史背景下,政治上要求君權高度集中,士乃至卿大夫不再具有議論朝政的行為,而文化上更是實行精神專制,“焚書坑儒”的高壓政策徹底湮滅了“百家爭鳴”的氛圍,為此起于春秋末期,盛于戰國時代的士文化階層,終伴隨著封建王朝的建立而銷聲匿跡。
先秦時期的士特指“游士”而言,正是這個“游”字,強調了士作為文化主體的唯一性。春秋戰國的時代主題是諸侯爭霸,“天子失官,學在四夷”的局面造成了文化的下移,“王官之學”的世俗普泛化使士能夠汲取前代的統治經驗和政治智慧,其行為造就了戰國時代的文化與精神,依據這種精神可以批評社會政治、抗禮王侯,而這種精神的文化淵源卻在“道”。如果把戰國時代所有重要觀念的落腳點放在“道”上,不僅儒家的思想根源可以探尋,其他諸子學派的理論同樣閃現著“道”的身影,為此一個“道”字構筑了中國傳統哲學思維的核心內涵。
士作為一個社會集團,有著獨特的社會屬性、政治身份和知識背景,以道自任的精神形成了能夠左右邦國命運的文化主導權,尊禮義、重德行的氣度,將傳統價值觀轉化為一種時代風尚,并對后世士大夫乃至文人墨客的文化心理與精神風貌產生了持續而深遠的影響。
[1]江灝,錢宗武.今古文尚書全譯[M].貴陽:貴州人民出版社,2008.
[2]孔穎達.尚書正義[M].孔安國,傳.黃懷信,整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
[3]段玉裁.說文解字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
[4]劉向.說苑疏證[M].趙善詒,疏證.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1985.
[5]楊樹達.積微居小學述林全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3.
[6]楊向奎.中國古代社會與古代思想研究:上[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62.
[7]徐中舒.士皇王三字探源[M]//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第四本第四分冊.臺灣: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1934.
[8]劉節.古史考存[M].香港:香港太平書局,1963.
[9]顧頡剛.史林雜識初編[M].北京:中華書局,1963.
[10]余英時.士與中國文化[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
[11]楊寬.古史新探[M].北京:中華書局,1965.
[12]楊伯峻.論語譯注[M].北京:中華書局,2009.
[13]孔穎達.禮記正義[M].鄭玄,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
[14]楊伯峻.春秋左傳注[M].北京:中華書局,2009.
[15]楊伯峻.孟子譯注[M].北京:中華書局,2010.
[16]陳奇猷.呂氏春秋新校釋[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
[17]黎翔鳳.管子校注[M].梁運華,整理.北京:中華書局,2004.
[18]徐元誥.國語集解[M].王樹民,沈長云,點校.北京:中華書局,2002.
[19]王先謙.荀子集解[M].北京:中華書局,1988.
[20]孫詒讓.墨子間詁[M].北京:中華書局,2001.
[21]司馬遷.史記[M].北京:中華書局,1982.
[22]云夢秦墓竹簡整理小組.云夢秦簡釋文:二[J].文物,1976(7):1-11.
[23]云夢秦墓竹簡整理小組.云夢秦簡釋文:三[J].文物,1976(8):27-37.
Study on the Origin and Evolution of Stratum of Scholar during Warring States Period
ZHONG Yun-rui
(College of Liberal Arts,Qufu Normal University,Qufu 273165,Shandong,China)
During the spring time of the Warring States Period,politics prince hegemony led to the ancient three generations aristocratic culture down,“Wang Guan Culture”scattered in folk and stratum of scholar rose. From the philology and exegetics,stratum of scholar may represent the middle and lower officials in charge of the affairs.Stratum of scholar originated from the bureaucrats to oust and civilian to promote.All classes of authors are the typical representatives,which have the same thoughts of“Undertake Dao”,and Confucian and Mohist School were the most famous.“You”is the biggest characteristic of stratum of scholar,who did not belong to the political system and“private door raise guest system”began.The Qin Dynasty abolished the system,and Qin bamboo slips of Yun Meng can confirm the history situation.
Warring States Period;stratum of scholar;undertake Dao;Confucian;Mohist School
K231
A
1007-5348(2015)03-0078-05
(責任編輯:廖銘德)
2015-01-05
鐘云瑞(1990-),男,山東濰坊人,曲阜師范大學文學院碩士生;研究方向:中國古典文獻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