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觀當下各個攝影實踐來看,“攝影”早已變成一個多義詞,有人藉由相機把自己隔離在虛構現實的迷信中,有人寄托一身的情懷釋放于自制的影像中,有人憑借最為原始的專注僅僅是為了得到一個釋放快門的理由,除了“使用照相機產生影像”這一動作,在當今的攝影實踐中我們也看到更多創作者極盡更加多元的方式來制造影像,諸如物影攝影(或延伸至外力破壞底片),綜合數字拼貼,制造影像裝置,甚至通過科技已不再使用相機,如此空前繁榮的攝影實踐已經讓“攝影”一詞變得包羅萬象,于是,我們便把攝影回歸至最為本體的概念——圖像之上,這個看似古老且經常被提起的詞匯,卻飽含著當下攝影實踐的所有宿命。
站在更為包容的“圖像”概念下重新審視攝影,僅僅從攝影術產生到各個時期的不同實踐,乃至今天我們終于可以義正嚴詞的說它(攝影),已經變成躋身藝術實踐的某一重要分支,即便在這短短的一百多年間(相較藝術史),它也并未以“救世主”般的想法直入谷底的演進,反而是以“螺旋”的方式無休止的上升,即便時間推進的過程中我們不可回避的總要談到某一話題,歷史的長河,偶然的奇跡,無盡的輪回,那一定是不相交,平行地演進,因為那取決于我們身處的時代以及那時片面性的認知,構成了這“永恒的回歸”。
“一條曲線之末連接上另一條曲線之始,螺旋線可以把可悲的重復和歡欣的革命結合起來”(雷吉斯·德布雷語),可見在一段時期內,某一藝術時代的衰落終結,孕育著必然的新生,藝術實踐總是以一種“螺旋上升”的處境來新陳代謝,看似相同的曲線并回到某一話題的“原點”時,卻承載著不同時代的內容,換了平行的維度。
借用這種“螺旋式”發展的概念,我們把歷史的攝影實踐,再次回歸到本次展覽的“新銳”話題,是否還可以說因為這個詞匯浮現的時期并非產于當下而變得沒有意義呢?我認為正是為了避免可悲的重復我們需要新鮮的革命,每當我們談論到某一話題或某一事件時,不同的處境也便換了標準、變了模樣,反過來,不同標準、不同語境下都需要有創作者站出來推陳出新,也就是說二者更像是充分必要條件般的相互存在。于是在這里,我們也便無需為“新銳”添加過多的行為準則或條框定義,無論是堅守傳統的拍攝以求新的出口還是探究語言、媒介做全新的嘗試,只愿創作者們遵從自己的本心,由衷的創作就好。我也堅信這種以個體式靈性出發的自由意志才是刺破時代最為銳利的刀。
“2014中國新銳攝影師群展”根據參展的二十四位攝影師的實踐共分為了七個單元,分別為:奇異未果的旅程,背負情懷的重地,曖昧含混的媒介,沒有相機的攝影,針對現世的控訴,堅固篤定的專注,直面原始的沖動。不能說這些藝術實踐是整個當下中國攝影的梳理,但通過這個展覽,僅僅從當下部分攝影實踐中窺探一絲中國新銳攝影的現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