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上尉的假想敵

×上尉長得很瘦，是四級風以上就不敢出門的那種瘦，他眼窩深陷，氣息微弱，終日趴在一臺戴爾臺式機前面，以每分鐘心跳75下的狀態寫新聞?？崎L總是在拿到報紙時大聲夸他有前途，有幾次署名他把科長名字放在他前面，科長還拍了拍他的肩膀?！辽衔臼菑牡胤酱髮W特招的，新聞學專業。上學時喜歡看《南方周末》，總幻想著有一朝能以筆為槍為弱勢群體仗義執言，一批批以權謀私的高官落馬，一個個破壞環境的企業倒閉，一件件黑暗的案件得以昭雪。中國沒有思想家，只有記者能與“不公平”為敵。想這一切的時候年輕的×同學站在晨曦中，金色的光芒將他鍍成一座思想者的雕像。大四這一年，他發出大概一百份簡歷都被互聯網的0和1吞噬掉，不見任何回應。頭破血流的學長們奉勸他，你這個性格遇見現實就要吃苦頭的，不如早日改弦更張另謀活路。他進部隊的事情差不多檢驗了父母一生的人脈關系。通過各種運作，×同學變成了×中尉，從工作上的面紅耳赤狼狽不堪神經錯亂跳樓未遂，到忍氣吞聲窺斑見豹順水推舟舉重若輕，經歷了一個兵荒馬亂破繭化蝶鳳凰涅槃塵埃落定的過程。個中悲喜至少略去十萬字。

于是×中尉成為現在的×上尉沒有成為其他的×上尉是幸運也是不幸。但他現在像貨幣一樣受人愛戴是多么幸運的事情?。榱俗屗麑Ｐ闹轮镜貙懶侣?，科長把宣傳文化教育的各種雜事都分配給了其他人，他白天總是像蜜蜂一樣采集信息，晚上就像老牛一樣坐在戴爾電腦前辛勤勞作，每一個路過宣傳科的人都紅著臉躲避。夜晚十點以后，等其他人離開之后，×上尉就會打開音響，反復播放槍炮與玫瑰樂隊的《忍耐》（Patience），翻那本已經翻破的赫拉巴爾的《過于喧囂的孤獨》。這個時間屬于×上尉，這個時間他已不是新聞干事，他是總能從垃圾里撿到精裝的名著的廢品收購站打包工，比如《查拉圖士特拉如是說》《物種起源》等等。想到達爾文的《物種起源》，×上尉就心情舒暢，他喜歡按照性格想象他身邊的人是什么物種進化而來的。比如胡科長一定是狐貍，面部多變，兩眼放光，在主任面前搖頭擺尾，在干事面前趾高氣揚;能唱會跳體育文化一手抓的馬干事就是一匹羚羊，在工作上彈跳有力，穿梭在錯綜的人情世故中如魚得水;至于干部科管檔案的木賞荷干事就是一只懷孕的母貓，總把眉來眼去當成終身職業的她，不是在化妝就是在補妝，樓道里春意盎然香氣撲鼻……這時候樂隊正頹廢又渴望地唱到：Being stuck in the crowd And the streets don't change…翻譯過來就是：街道上擁擠著呆滯的生物，但街道并沒有改變……

×上尉猜想自己是一只警惕而略顯萌蠢的狐獴，面對紛繁的世界左右轉動自己的腦袋。

×上尉離開古城西安

累積發表多個頭版頭條的×上尉被《軍事要聞》雜志社一紙調令從導彈部隊宣傳科調任為雜志基層新聞版編輯。走之前他做了兩件事，第一件事拯救愛情，失敗了。第二件事，參觀兵馬俑博物館。在西安5年了，竟然沒有參觀過兵馬俑，科長引咎不已，陪他看了一次嬴政同志的墳墓。上尉面對無頭俑士長久呆立，此刻這對物體如出一轍，陳舊、空曠，無法思考。即將進京當編輯的喜悅絲毫沒有減弱失去女朋友的痛楚。他躺在他們做過愛的床上追憶似水年華。記得有一次他們火山爆發隔壁鄰居打電話投訴，他們跟物業解釋說是地震了。×上尉要扔掉女友那雙象征著女主人身份的粉紅色HelloKitty拖鞋。居然在狹窄逼仄的床底下發現了這個落滿塵土的魔方。這個由一個軸心26個小正方體組成的益智玩具悄然不覺地淡化了他的疼痛，他才不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象他那長著二兩酒窩和肉夾饃一樣白臉的西安前女友正輕解羅裳和一個高富帥或者禿老頭衣不遮體地睡在一起。一束暖色調的燈火剛好打在他們疲倦又滿足的面部。以及她左大腿的那顆紅痣上?！辽衔镜南胂笙裼洃浺粯?D立體圖文并茂。一只蜘蛛從屋頂跌落下來。他想吃必勝客的海陸空比薩。他和前女友在鐘樓那條街上就不止一次吃過。他繼續轉魔方，他每轉一次就想西安姑娘一次。往死了想。想多了便覺得寡淡了。胃里有只貓在翻騰。貓還從來不剪指甲。這是他自己發明的厭惡治療法。魔方共有43252003274489856000個變化數，就像西安姑娘有43252003274489856000張臉。如果一秒可以轉3下魔方，需要轉4542億年，就可以轉出魔方所有的變化。也就是說想要知道女人究竟有多少張臉，至少需要研究4542億年。可從宇宙大爆炸產生時間到現在才46億年。宇宙他媽的竟然生出了比宇宙更復雜的物種。就像一只螞蟻十月懷胎分娩出一頭大象。顯然大象比螞蟻要復雜。愛因斯坦再牛逼，給他一個漂亮女人，他的空間就會逼仄不堪，堆滿胸罩耳環口紅和嘮叨。他將義無返顧的完蛋。當然，是相對完蛋，不是絕對完蛋?！辽衔緦τ跀底植惶舾?，也沒有那么多億年可以用。他最熟悉的數字莫過于西安姑娘工行和建行的卡號，她總是以各種密不透風又猝不及防的理由找他要錢。她有淘寶樂蜂京東當當亞馬孫天天銀泰的賬號。她手機里存了很多快遞員的電話。她總是親來親去。最后一次跟×上尉親卻在8個月之前。8個月又30年之前×上尉偉大的母親將他從自己的子宮勇敢地推出來。他第一次穿上西裝。捧著鉆戒和玫瑰。出現在古色古香的包廂。像好萊塢電影那樣單膝跪地求婚。西安姑娘說人家還小沒有準備好進入婚姻的墳墓。×上尉喝了很多酒。波爾多紅酒和花瓣灑了一地。碎片割破了手指。血和紅酒一樣紅。×上尉除了知道那個男人是倒騰大閘蟹的之外他一無所知。他多想像希區柯克那樣躲在監視器后面，將早已了然于心的案情充滿懸疑地講出來。然后自己再化身為主角，穿上黑色風衣，手持左輪手槍，飛檐走壁，穿過花園和廣場秘密跟蹤，于歌劇院的觀眾席中對準目標，瞄準，射擊，目標應聲倒地，吹一下冒煙的槍口，看人們大驚小怪地發出尖叫涌出，他打一聲嘹亮的馬哨，接著去一家喧鬧的酒吧喝加冰的威士忌，順便拍一下女侍傲然的屁股，聽女人嗔怒的浪叫。一個月之后，X上尉用煙酒魔方戰勝了狡猾的敵人，又開始朝氣蓬勃地開始自己的戰斗生活。并告訴自己，我再也不抽煙了，我再也不喝酒了，我再也不吃肉夾饃了。

×上尉去吃肯德基上校雞塊

×上尉的腦子里冒出“克隆”這個詞就是在吃肯德基上校雞塊的時候，他咬了一口，味蕾向中樞神經報告，嗅覺記憶庫馬上回應吻合?！辽衔舅阉髌鸬昀飰ι夏莻€慈祥的老頭兒，看一個退伍兵怎么成為上校的：5歲喪父，14歲流浪，15歲謊報年齡參軍（這一點讓他想起自己的爺爺，爺爺當年是黃埔軍校的高才生，后來改投八路軍，在賀龍當政治部主任的訓練隊受訓，培訓期間犯了肺病回老家養傷，自此失去本可以炫耀的紅五星，被扣上尖筒帽子四處游街，最后吊死在鎮上的天主教教堂，他一瞬間覺得肯德基爺爺和藹可親），服役滿后開鐵匠鋪，倒閉，當過機車司爐工，賣過保險，經營過渡船，開過加油站，甚至差一點成為綁架犯（綁架離家出走的太太帶走的女兒），最后他創造出了味美的炸雞，被肯塔基州州長授予上校官銜。最最后得了白血病掛掉。享年90歲。他一生直接或間接干掉了很多只雞，如果雞們都有記憶，一定會很恨他。

他用一只雞改變了世界。三歲的孩子也許不知道奧巴馬，但有可能知道肯德基里的爺爺。希特勒殺了幾百萬人，除了多出幾萬座公墓，世界巋然不動。秦始皇統一了華夏的度量衡，山德士統一了人類的味覺。在北京西安杭州烏魯木齊呼和浩特哈爾濱吃到的上校雞塊味道和曼哈頓斯里蘭卡阿塞拜疆伊斯坦布爾布宜諾斯艾利斯口味是一樣的。耶穌估計羨慕死山德士上校了。有那么多人喜歡肯德基，雖然他們輸入美國文化，賺走真金白銀，大膽偷稅漏稅，食品質量問題見諸報端網站，可喜可賀的是中國三千門店人滿為患。×上尉想到每座城市的建筑、快餐、連鎖店、普通話、網絡新聞、好萊塢大片，每趟地鐵上的乘客都在玩蘋果三星手機、刷IPAD，高度相似的事物和行為像美女的臉和胸一樣，都是后來克隆的，從一到無限多。想到這件悲傷的事實后，有一秒鐘產生了移民火星的迫切愿望。回到編輯部打開報紙：某航空兵旅在陌生地域復雜電磁干擾下完成攔截或阻擊，戰斗力有了進一步的提升;某裝甲兵旅政治主官在主題教育中因地制宜千方百計且收到良好效果，所屬官兵高度統一斗志昂揚。

×上尉九月去爬香山

9月，美編孟姐給×上尉介紹了自己的表妹，為了避免第一次見面尷尬，他們決定約好去爬香山，如果彼此有好感，借著顛簸的山路，說不定就直接牽手了。表妹在一家廣告公司當設計總監，高薪，高知，高血壓，外加高跟鞋，爬到一半就嬌喘吁吁，喊×上尉，我爬不動了，你背我吧！×上尉猶豫了一下，說為了趕公交車我沒吃早飯，有點低血糖，于是倆人坐在半山腰歇息，有一搭沒一搭找話題聊。

從中日何時開戰聊到美劇《生活大爆炸》，又從北京霧霾聊到山西礦難，說到食品安全時倆人都義憤填膺眉心緊蹙手心出汗，恨不得把全國無良商販統統處以極刑而后快。看著天色不早，倆人意見產生分歧，×上尉的意思來都來了要爬到山頂，表妹的意思爬到山頂會累死人的不如直接往下走。

知道要爬山為什么不吃早飯？

來爬山為什么要穿高跟鞋？

為了不失約，這是我的原則。

為了留個好印象，我以為你比我高多少呢！

表妹脫了高跟鞋，噔噔噔往山下走。

×上尉深吸了一口氣，噔噔噔往山上躥。爬到山頂，山高云淡，楓樹郁郁蒼蒼，伸手摘了有些干枯的野酸棗，嚼在嘴里酸酸的，突然想起來，忘了問表妹貴姓。

×上尉一些不能刊的來稿集萃

基層來稿一：你到遠方去巡航，我愿為你披紅裝——隨著一陣歡樂的鑼鼓聲，南海艦隊駐廈門某部營門迎來了婚紗如雪的新娘，在營門口下車在官兵的簇擁下向院內英雄雕塑敬禮，可奇怪的這場隆重的婚禮上沒有新郎，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帶著“新郎”胸花的花尾巴大公雞，由新娘的父親郭老漢抱著行大禮。正當筆者疑惑不已，新郎所在部政治部王凱主任致證婚辭時才明白，原來新郎郭保衛參加了索馬里護航任務在身不能回來，但是提前已經選好了日子，不能錯過良辰吉日，于是就上演了開頭的這一幕。（×上尉編輯給作者回復：破除封建迷信，保護男軍人權益，勇敢的軍人不會當婚禮的逃兵）。

基層來稿二：感天動地 血濃于水——這本來是一個輕松愜意的周末，京娘湖畔來來往往的人們不會想到就在這一天一個落水兒童的獲救同時伴隨著一個共和國軍官的永訣人世。河北籍某部軍務參謀張旭回家探親期間在旅游時發現有落水兒童小然（化名）不慎滑落湖中大聲呼叫，不顧秋天湖水冰涼，張旭穿著衣服跳進湖水，由于水深并伴有污泥和水草的阻礙，張旭幾次托舉都不成功，最后一次他用盡全力將落水兒童推至岸邊，然而他耗盡全力再也沒能爬上湖岸。第二天就是他28歲生日，剛剛領上結婚證。（×上尉編輯回復：為英雄哀悼，順建議全軍開展游泳訓練，減低每年勇救落水兒童犧牲的官兵數量，為非戰斗減員提供技術保障。）

基層來稿三：一個人有多大的愛就有多寬廣的天地——記某部老兵連續十年獻血先進事跡。在某摩步旅正在改造的單身宿舍樓臨時住所里，筆者看到了主人公侯默，像他的名字一樣，他不善言談，十分憨厚。直到他從破舊的鐵盒里取出21本紅艷艷的獻血證，筆者為之驚呆。據了解，侯默同志從當新兵第一次到現在已經捐獻了8400CC，相當于兩個成年人的總血量。真正如同公益廣告所言，“他獻出的是血液，拯救的是生命”，侯默同志表示，只要健康就會堅持一年獻血兩次，這正是他一個平凡的軍人對于人民深沉的愛。據隨同采訪的宣傳干事介紹，未來不排除侯默同志會捐獻骨髓，及身后捐獻器官，更及捐獻器官后捐獻剩余遺體用于醫學解剖的可能。（×上尉在配圖上畫了一個圈兒，又畫了一個圈兒，用線把兩個圈兒連起來，畫成一副眼鏡，極耐心地把眼鏡框涂黑。）

基層來稿四：軍營剩男搭建鵲橋" 九成官兵遇見真愛——近日，由駐地婦聯、民政局牽頭，與武警某部在駐地舉辦了部隊大齡未婚男官兵專場鵲橋聯誼會，來自市內多家學校、企業單位的適齡女青年參加了聯誼會。消防中隊獲得過兩次三等功的上士葉蘇對記者說，彷徨十年未曾遇見合適的人，今天在聯誼會上遇見了我的真愛。與他牽手的是省幼師即將畢業的南方姑娘小趙，小趙姑娘表示以后愿意到部隊幼兒園工作，與丈夫長相廝守。為解決單身官兵結婚難問題，剛剛封頂的軍地集資商品房只對已婚官兵進行內部價格簽訂，竭盡全力為官兵建立一個溫馨的“愛巢”。（×上尉回復：版面有限，同類題材過剩，所以難以處理，請代祝他們幸福！）

…… ……

×上尉自己熟悉又陌生的詞匯

幸福：×上尉想要的幸福是傳統的幸福，像坐著他對面的姚遠和他老婆，每天擠地鐵牽手去菜市場那種幸福，就是那種背靠著背坐在地毯上聽聽音樂聊聊愿望坐著搖椅慢慢搖的幸福，就算空有鮑魚龍蝦的命依然坐在街邊吃涼皮嚼鹵煮，身邊坐著心愛的姑娘就滿足的幸?！，F在的幸福叫，遙遙無期。

未來：花時間、花金錢，積極投入到預防頸椎病、內痔外痔混合痔、高血壓、謝頂、失眠癥、青光眼白內障、腰椎間盤突出癥、帕金森綜合征、阿爾茲海默癥、精神分裂癥的隊伍中來。

智慧：跟總編學太極推手，跟主編學打乒乓球。

有空來家玩兒：這是副總編家嫂子對×上尉說的話，端午節頭天他接到電話，買了粽子和水果去敲門。門開了，嫂子穿著比圍裙還短的短裙拎著炒菜鏟子散發著黃花魚的味道對著他微笑，房間里除了一條穿著海魂衫的吉娃娃別無活物，桌子是幾樣家常菜和一瓶波爾多紅酒（和他在西安求婚失敗那次喝的一樣），嫂子說我們家老陳回鄉下老家明天才回來?！辽衔境酝觑垔Z門而出，手機響起，老媽問在哪兒？×上尉說，媽，我在北京動物園看老虎呢！

下一個五年計劃：找個不要房不要車不要房車三圍一般容貌湊合沒整過容沒變過性心臟也沒支過架性格活潑不化煙熏妝不徹夜泡夜店泡酒吧盡量學學煮方便面拌黃瓜甚至會燒一條副總編老婆燒的黃花魚會料理普通的日常生活技能比如換燈管捅下水道有些不高雅也不低俗的愛好偶爾聽聽音樂會看看散文或勵志書籍最好年齡與自己相當大三四歲小三四歲也可以接受的姑娘辦一場雙方父母親朋好友不超過五桌的簡易婚禮租一間洞房不至于影響隔壁鄰居生火做飯的房子盼著漲工資給未來的兒子買得起變形金剛女兒買得起芭比娃娃過他媽的了無生趣又幸福無比的小日子。

27歲，是不是一定要與全世界為敵？

×上尉寫了一首詩

你如雪花落下

我隨候鳥遷徙

此處空無一物啊

哪里萬物開花

×上尉聽貝多芬《命運交響曲》

給我親愛的兄弟卡爾和約翰·貝多芬：

啊，世人！你們認為我或者是脾氣古怪，或是一個厭世者，這對我是何等的不公平！你們不了解隱藏在外表下的原因……當別人站在我的身旁，聽到了遠方的笛聲，而我一無所聞;別人聽到了牧人的歌唱，而我還是一無所聞，這對我是何等的屈辱?。　劳?，你來吧，什么時間到來都可以！我將勇敢地迎接你。別了，我死后，請不要將我完全忘記，我是值得你們記住的，因為在生前，我常常惦記著你們，想使你們幸福：愿你們得到幸福！

路德維希·凡·貝多芬

1802年10月6日海利根施塔特

×上尉覺得自己平庸到了塵埃里，于是他在生日那天百度起自己出生的日子，想知道哪位名人誕生在這一天，卻一不小心搜到了貝多芬的《海利根施塔特遺書》，知道這個被情人遺棄的聾子曾那么絕望地想要放棄整個世界，卻蘸著苦難的血淚寫出了《c小調第五交響曲》。

關上燈他聽了一晚上的“咚咚咚咚，咚咚咚咚”，老貝說這是命運在敲門，他覺得命運要是老敲不開，是不是應該試著推一下，也許根本就沒鎖呢？

表妹到底貴姓呢？

×上尉照鏡子

鏡子里面：懷疑。迷茫。憤慨。悲哀。膽怯。高傲?？裢?。心切。愧疚。沮喪。孤立。沖動。消沉。氣餒。羞怯。盛怒。酸楚。惶惑。嫌憎。窮愁。殷憂。抱愧。失悔。詫異。落魄。彷徨。悵恨。戒懼。厭棄。頹靡。

鏡子外面：贊美?？旎?。慶幸。舒暢。甜美。暢快。入迷。自豪。心醉。好奇。仰慕。惋惜。如意。期待。寧靜。昂揚?；砝?。崇敬。景仰。悅服。憐惜。渴慕。靦腆。宜人?；谖?。虔誠。自在。忘情。寬心。

×上尉握著虛擬的狙擊步槍，終于扣動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