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相對德宏美食偏酸辣的口味,以及使用的多是菜蔬米粉等軟食材,火燒豬可謂大手筆重口味了,這道經久不衰的“橫菜”,不光勁道和味道十足,更在制作加工過程上令人嘖嘖驚嘆。
盈江人都好這一口
SVVOUR
刀寶峰是住在盈江日城附近新城村的火燒豬制作人。之所以這么正式地稱呼他,是因為這種專門的手藝不是任何人想做就能做得來的。雖然火燒豬是盈江人的舌尖兒美食,但新城村也不過有兩家在做,即便每家每天兩燒不輟,仍難滿足食客們的需求。
刀寶峰還是孩子時就看父親做火燒豬,并沒特別上心學,當兵復員后才決定以此為業,摸索了一段時間后居然就燒得有滋有味。現在他和姐夫搭伴,每天至少燒制兩頭小豬,滿足自家在縣城開的餐館,另外也供應排著隊訂貨的餐館老板。逢年過節就更甭說,幾乎是白天夜晚連軸轉。
進得刀寶峰灑滿陽光、鮮花點綴的屋院,想不到院落一角就圈養著幾頭小豬,旁邊架著一口大鐵鍋。這些豬是刀寶峰采購來的,原料豬必須是當地人用自家青飼料喂養的40公斤以下的小豬,飼料得是豬草而不是胡亂什么剩食,以保證肉質的緊實鮮嫩。兩人麻利地做完屠宰、退毛、清理內臟等程序后,馬上就往豬的肚腹中填入香草、芭蕉葉、緬桃葉(馬嘎),拿竹簽縫合腹腔,用竹杠將豬整個穿好,抬到已經備好的柴木堆上,點燃,讓火焰剛剛舔到小豬。在明火延燒的個多小時中,兩人不斷添柴、轉動竹杠,好讓整只小豬燒烤均勻,最重要的,是需要在合適的時候戳破不斷鼓脹的表皮,而且要不斷給滋滋流油的小豬涂刷加了鹽巴的炭灰水,好讓表皮上黑炭樣的焦糊隨后可以洗凈。
做火燒豬是個要力氣也要技巧的活,刀寶峰和姐夫兩人干得駕輕就熟。最后的工序是抬著燒得炭黑的小豬到井邊沖洗,三下兩下,一頭金黃色的誘人火燒豬出現在眼前。再端到綠色的芭蕉葉上削切片肉,粉嫩的皮肉、鮮亮的皮層,看著就食欲大開。從屠宰到擺盤,整個火燒豬的制作過程至少需要兩個半小時。火燒豬為什么好吃?用刀寶峰的話說,就是填料、火候、炭灰水都要到位,吃的時候,再蘸上用酸腌菜膏、折耳根、芫荽、米醋、木瓜、小米辣做的蘸水,那滋味,別提有多爽,肉吃起來又嫩又有嚼勁,皮子又脆又香,還有一股緬桃的香味。火燒豬兩肋的肉是最好吃的,肥瘦均勻,當地人喜歡吃8成熟的,還帶點血色的最好。
刀寶峰一家在縣城經營著“傣歌傣味”餐廳,每天凌晨和中午燒好兩頭豬后,下午晚上他就在餐館里忙活。盈江人都好火燒豬這一口,餐館里常常食客盈門。六七十斤的小豬烤好,片出來的肉也就20多斤,只靠這個賺不太多錢,但刀寶峰覺得做火燒豬不僅可以謀生,又能將這門手藝傳繼下去,挺好。
好地方好物產
CUSTOM
但凡一個地方有口口相傳百年的美味,那里一定有最地道的好物產。刀寶峰家在新城村地勢最低的地方,面向青油油的稻田,宅院前后是每株都有碗口粗的一簇簇竹子,筆直高聳,綠葉婆娑。村里不時有挑著兩擔青菜的人走過,那菜好生新鮮,鮮翠欲滴。蔬菜、水果、稻麥、鮮筍、菌類,加上甘甜純凈的水,調出人們最愛吃、最必不可少的蘸水,可以讓所有入口的食物裹夾著特有的風味,一吃難忘。
刀寶峰家所在的新城村8成以上的村民是刀姓。清末民初由干崖第24任宣撫使而為革命家的刀安仁的直系后代刀金蘭,如今還在村上住著,同女兒、外孫守著四合院落的祖宅安靜度日。老宅是原來的干崖宣撫司護理府,架構還是以木、瓦為主,屋梁、門屏的木雕尚存,堂屋正位上擺著刀安仁的像,家具陳設等都已老舊,但仍透著曾經的氣派,院中散種了很多花草和果樹。刀金蘭雖已快九旬,但說起祖上的榮光以及老宅的過往仍然聲調清亮。身板還硬朗的她每天還能跟重孫逗玩耍寶。
刀氏祖屋外墻連結著一處奇特的建筑望月樓,有點像門樓一樣的望月樓,據說是當地第25任土司刀保圖的三弟刀保國1934年為“眺望美人”、尋歡作樂而建,其實它主要還是土司官宦閑暇、會客、行樂賞月的樓閣。廊道帶棚,脊角反翹,上檐有透雕,別致優雅,旋轉木梯和木板天橋通往樓亭。舊時南底河經樓旁邊流過,岸邊林木蔥榮。現在雖不見河,但登樓遠望,田野薄霧,確是一覽田園風光的佳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