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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華大學 外國語學院,湖南 衡陽 42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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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艾滋病隱喻到帝國的崩塌
——庫什納的《天使在美國》解讀
王晶瑩, 蔣天平
(南華大學 外國語學院,湖南 衡陽 421000)
《天使在美國——關于國家主題的同性戀幻想曲》是美國當代劇作家托尼·庫什納的代表作。內容涉及同性戀,艾滋病等邊緣群體問題以及當代美國國內政治問題。通過文本細讀,筆者認為該戲劇中的艾滋病不僅僅是一種疾病,背后更蘊含著濃厚的帝國政治色彩。庫什納從艾滋病患者的視角,通過艾滋病的隱喻意義,深刻地揭示帝國肌體的病態形象,批判了帝國政治的殘酷無情,顛覆解構了帝國,表達了對同性戀、艾滋病患者、邊緣種族等弱勢群體在帝國政治體系下所受到的不平等待遇的同情以及對建立一個自由平等社會的美好述求。
庫什納;艾滋病隱喻;帝國;《天使在美國》
《天使在美國》是美國著名劇作家托尼·庫什納的作品。作為一名同性戀猶太人,庫什納也因此對當時社會中同性戀——艾滋病患者主體所受到的種種偏見、歧視等不平等待遇也深有感觸?!短焓乖诿绹肥菐焓布{眾多政治劇中的之一,也為其贏得了眾多名譽。該劇分為“千年臨近”和“變革”兩個部分,上部《千年臨近》(Millennium Approaches)一上演之后就好評如潮,榮獲1993年“普利策戲劇獎”。下部《變革》(Perestroika)在1994年成功摘取了美國戲劇大獎“托尼獎”,且被一些評論家認為是自“托尼獎”頒發以來的最佳劇本。正如其副標題所展示的,《天使在美國》的主角是一群同性戀。而其劇情更是圍繞兩位患有艾滋病的同性戀為線索展開,分別為里根聯邦政府部門工作的律師羅伊和被天使選中作為先知的普賴爾。羅伊是自私冷漠的共和黨人代表,認為政治權力高于一切。他教唆同為共和黨人的摩門教徒喬背棄教義,拋棄患有抑郁癥的妻子哈珀去紐約。與此同時,普賴爾在告知他的猶太同性戀愛人路易斯他患有艾滋病后,被其遺棄。路易斯與喬相遇成為戀人。被拋棄的普賴爾為了繼續活下去而不斷抗爭,偶然得到了原本反對同性戀的喬的媽媽漢娜的幫助,并得到了黑人男同性戀比利茲的支持與鼓勵。比利茲曾是變裝皇后,后成為一名護士,在羅伊住院期間看護他,并從羅伊那里拿到能夠幫助普賴爾緩解病情的藥物。權力至上的羅伊在被診斷為艾滋病患者后很快被共和黨拋棄,在臨死之前得到了律師執照被吊銷的消息。喬最后也因政治立場不同與路易斯分道揚鑣,他的妻子哈珀也離開了他,最后喬孤身一人。在戲劇的最后,路易斯、普賴爾、喬的母親漢娜以及比利茲相聚在一起,表達他們對成為平等自由社會公民的美好訴求與向往。
自從一九八一年艾滋病在美國紐約和洛杉磯出現以來,艾滋病所引發的死亡神秘性,吸引了美國文壇創作以艾滋病為題材的文學作品,并由此出現了艾滋病文學。文學對艾滋病的想象也使得艾滋病已經不再只是一種醫學疾病,它更成為一種文學建構。與其他流派一樣,作為現代多元化美國文學的一個新類型,艾滋病文學不僅進入大學課堂、備受評論家的關注,更有引發社會人文關懷的政治意義。[1](P191)《天使在美國》是艾滋病文學中的佼佼者,它通過艾滋病將同性戀、種族、政治等交織在一起,不僅生動展現了美帝國國內所存在的種種現實問題,還以隱喻揭示了美帝國肌體的種種疾病,批判了帝國政治的殘酷無情,顛覆與解構了帝國政治,抒發了對帝國政治的不滿與反抗,表達了對同性戀、艾滋病患者、邊緣種族等弱勢群體在帝國政治體系下所受到的不平等待遇的同情以及對建立一個自由平等社會的美好述求。
本文主要探討庫什納在 《天使在美國》中對艾滋病隱喻的巧妙使用及其對帝國肌體與帝國政治的顛覆與解構。在庫什納的《天使在美國》中,艾滋病貫穿始終將劇中人物緊密聯系在一起,筆者深入考察后得出結論: 泛濫的艾滋病與病態的美帝國肌體與帝國政治緊密相聯,而庫什納通過艾滋病本身的隱喻意義也表達了對病態的美帝國肌體與帝國政治的不滿與反抗。
疾病,一種非健康的身體狀態,在文學中常常被用來隱喻社會文化現象。蘇珊·桑塔格在《疾病的隱喻》里提到,“流行病通常被用來作為描繪社會混亂的一種修辭手法”。[2](P53)而艾滋病就是這么一種流行病。在《天使在美國》中,庫什納主要描述了兩個艾滋病人,分別是為里根聯邦政府法律部門工作的律師羅伊和美國本土基督教白人男性代表的普賴爾。羅伊隸屬于帝國政治內部的一員,他可以撥通總統的電話,可以進入白宮和總統握手。作為律師,本該伸張正義,羅伊卻唯權至上,毫無道德、正義乃至原則可言。在著名的“羅森伯格間諜案”中,他將羅森伯格夫婦送上了電椅。而同樣作為同性戀,他在美國軍方解雇同性戀軍人一案中協助軍方騙取同性戀軍人的退休金。更由于“向他的客戶借了五十萬美元,而且他忘記還了”[3](P72)將要被紐約國家律師聯盟剝奪律師資格。于是他唆使喬去華盛頓司法部門工作以妨礙聽審來保住他的律師資格。在和喬的談話中,他說到“我會否認那一筆借款的,她一張字據都沒有,什么都他媽的不能證明”[3](P72)。羅伊的殘酷無情可見一斑。羅伊的所行所為也使他的律師身份更具諷刺意味。而殘酷無情的羅伊也正是庫什納筆下冷酷無情的共和黨人象征。庫什納在劇中多次表露共和黨政治的殘酷無情。當喬在見到路易斯哭泣對他表示詢問時,路易斯批判喬的同事們見到他傷心表現出的厭惡和無動于衷,并稱他們為“像里根一樣無情而又大男人主義的狗屎律師”,[3](P35)直接講述了里根的無情形象。而之后聽說喬曾投票給里根時,路易斯也感到很吃驚,“我不敢相信你竟然投票給里根”。在喬表示希望“他”(普賴爾)可以好起來時,路易斯以為喬說的是里根,弄明白喬說的是普賴爾后,他回答道“他不會的,里根也不會?!盵3](P76)并表示擔心里根的孩子,因為“里根家族的人根本互相不聯系”,“里根的孩子,沒有感情,沒有責任感?!盵3](P77)庫什納借路易斯之口展現了一個無情的里根政府——共和黨政治的無情形象。隨后,路易斯在反問喬“難道你毫無正義嗎?”時,[3](P258)列舉里根時期1981-1984年間索德·威爾遜法官的判決,第二巡回法庭的上訴。在其中斯坦島的女人控告新澤西工廠制造的黃色煙霧的煙膏商致使兒童眼睛變瞎,卻被判決無權上訴,因為法庭聲稱他們的行為保護不了人們,只能保護水和空氣。而在斯蒂芬斯起訴美國軍方解雇同性戀軍人中,法庭無視美國軍方違反歧視同性戀法律,并判決同性戀者無權享受法律之下法律的平等對待。[3](P259)事實上,路易斯在這里指責的“毫無正義”不只是針對喬,更是針對里根執政的共和黨政治。庫什納筆下的羅伊與美帝國共和黨政治的殘酷無情形象完全吻合。羅伊可以被理解成是美帝國政治的象征,代表殘酷無情的帝國政治,因而羅伊的患病也象征著美帝國政治的染病。
普賴爾作為劇中唯一的WASP,在故事的一開始就患上了艾滋病。 WASP是美國本土最優越杰出的種族,凌駕于美國眾多種族之上。WASP在歷史上有著高貴的社會價值,背負著光榮使命,在道德原則上也有著獨特權利。同時由于其種族純潔性和優越性,一度成為美國合理化西進運動和帝國建造的借口。因而WASP文化也被認為是美國主流意識形態和價值觀的體現:民主,自我約束,以及擁有凌駕于其他民族之上的權利。[4](P134)普賴爾患上的是卡波濟氏肉瘤,是感染艾滋病病毒的第一個癥狀??ú先饬鐾ǔ0l生在地中海、東歐和中東等人身上,尤其是猶太人身上。普賴爾在告訴自己的猶太同性戀人路易斯自己患病時說“我是一個皮膚病患者,還是從外國來的,美國皮膚病”。[3](P27)在戲劇開頭庫什納就已交代普萊爾的同性情人路易斯的祖母正是跨洋而來的東歐猶太人。而作為共產主義間諜于1953年被執行絞刑的羅森伯格也來自歐洲(cold war),共產主義也來自蘇聯和東歐。作者也借此不僅說明普賴爾的患病源于其同性情人路易斯來自蘇聯和東歐的感染,同時也利用普賴爾本土民族的身份喻指帝國肌體有被如同艾滋病病毒一般的共產主義病毒感染的危險。在普賴爾和路易斯的同性情人關系中,普賴爾一直扮演的是女性的角色。同性戀之間的性傳播方式主要為——穿透與被穿透。在傳統的性觀念里,被穿透是被動的女性地位,而普賴爾扮演的也就是被穿透的一方。醫學人類學認為,人體和社會體有著密切的關系,人體是社會體文化代表意義的自然象征,而社會體對人體也有著深刻影響。庫什納讓美國社會最優秀的本土種族代表普賴爾的患上“從外國來的病”,旨在借此暗指美帝國肌體面臨著被外敵穿透感染的危險。由此也闡述了共和黨政治對艾滋病及艾滋病病人的排斥打壓是因為害怕美帝國政治體受到如同艾滋病毒和共產主義病毒一樣的入侵。
通過疾病的隱喻,庫什納不僅影射了美帝國政治已經染病的事實,更對同性戀、艾滋病患者、邊緣種族等弱勢群體在帝國政治體系下所受到的不平等待遇進行了反思和質疑。通過劇中艾滋病人物形象塑造以及艾滋病的隱喻意義,庫什納書寫了一個病態的帝國與帝國政治形象,表達了對美帝國政治的批判與反抗,實現了對帝國的解構。
故事中猶太教徒羅伊在美國歷史上確有其人。他是冷酷無情的共產黨人代表,也是權力的狂熱追逐者。他在被醫生告知自己患上艾滋病后矢口否認,因為在他看來,患上艾滋病就等于承認他是同性戀,而“同性戀是那些努力了15年,還不能讓過于一絲不茍的反歧視法案在市議會上通過的家伙,是那些他不認識誰也不為任何人所知的人,那些一點權力都沒有的人”但他“有權力,很多”。[3](P51)于他而言,權利意味著他所能獲得的一切利益。他也清楚地知道,同性戀身份會剝奪他所追求和擁有的權力。為了隱瞞同性戀的身份,繼續享受他的權力,他最后甚至不惜威脅醫生診斷他所患之病為“肝癌”。羅伊對自己患上艾滋病的事實竭力否認是在當時美國國內政治嚴厲打壓艾滋病和艾滋病患者情形下迫不得已的行為。在二十世紀七十年代末,美國已處于一個內憂外患的時期。這一時期的美國,不僅國內出現了經濟衰退,國際地位也在不斷下降。而與此同時美國的強勁對手蘇聯也正步步緊逼,志在取代美國,成為世界霸國。在此種嚴峻的國家形勢下,共和黨人里根背負著對內“振興經濟”、對外“重振國威”的巨大壓力下上任了。為了恢復美國在國際上的地位,在蘇聯爭霸中占得上風,遏制蘇聯的擴張就成了里根政府對外政策的重中之重。因此,對于此時在國內爆發的艾滋病悲劇,一心想要恢復霸國地位的里根政府根本無暇顧及。除此之外,當時社會對艾滋病隱喻意義的解讀也是里根政府對當時艾滋病采取冷漠態度的重要原因之一。蘇珊·桑塔格在其著作《疾病的隱喻》中指出,艾滋病的軍事隱喻為“敵人是那些導致疾病的東西,是來自身體外部的污染物”。[2](P94)于是乎,艾滋病毒就被承載了“敵人”的隱喻,尤其是對正處于與蘇聯對抗敏感時期的美國來說,一切危害美國本身的事物都是敵人。而具有極大社會危害力的艾滋病毒就如同是蘇聯的共產主義病毒一樣,被視為入侵美國的一種武器。艾滋病的軍事隱喻毫無疑問地給美帝國帶來一種意識形態上的脅迫感,與共產主義一樣被隱喻為入侵武器的艾滋病毒在美國國內成了萬惡之源。而艾滋病毒的感染方式也是導致當時社會對其歧視的又一重要原因。在當時,人們所了解到的艾滋病的感染方式主要為同性戀之間的性傳播——穿透與被穿透。在傳統的性觀念里,被穿透象征著被動的女性地位,是脆弱的代名詞。而擁有男性氣質的帝國主義追求的是穿透而非被穿透。[5](P171)艾滋病也因而更被蒙上了一層低下的色彩。艾滋病病毒攜帶者理所當然成為美帝國主義政治內部眾矢之的。而當疾病被看作是一種入侵武器,那么身體則也必須以自身的軍事行動來對付這種入侵。被疾病感染也意味著身體機能的虛弱與無能。在帝國政治里,弱肉強食,只有自身強大才能抵抗外敵,而被疾病感染的人也被視為是無能者。哈特在《帝國》一書中指出敵視帝國的敵對力量在今天可能更多的是形成意識形態上的威脅,而不是在軍事上挑戰帝國。[6](P42)艾滋病所蘊含的女性氣質乃至虛弱的特征與美帝國政治所追求的強硬霸權相去甚遠,更被認為會從意識形態上滲透美帝國政治,女性化、弱化美帝國政治。而艾滋病的隱喻意義還不僅停留于此?!八^艾滋病病毒,不僅可被看作一個來自第三世界的精銳的入侵者。而且,它還可以代表一切具有神話色彩的威脅?!盵2](P134)因此有政治極端分子也將美國政治權威和帝國權威衰落歸咎于艾滋病患者,認為是他們削弱了美帝國國內部防御體系,導致美國在與蘇聯的爭霸中的劣勢地位,若要重振國威,應該將艾滋病患者從帝國主義政治體系中剔除。在艾滋病病毒會削弱帝國權威觀念的影響下,艾滋病患者在美帝國體系下處于政治最底層,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排斥和抵制。在美國政府部門中也不允許有艾滋病患者任職。這是當時美國國內政治歧視艾滋病人真實情形,也是戲劇中羅伊在被診斷為艾滋病患者后拒絕承認的重要原因之一。當然羅伊在最后還是自食其果,為自己的惡行付出了代價,在臨死之前得到了律師執照被吊銷的消息。但出人意料的是,作惡多端的羅伊在死后,竟然得到了同為猶太人的路易斯在黑人比利茲的要求下給予的祝禱,甚至還有他的死對頭羅森伯格鬼魂的寬恕。庫什納在此借羅伊結局的戲劇化創作是想表明,盡管作為帝國政治內部共和黨代表人,羅伊的所作所為是讓人憎恨且不值得原諒的,而最后由于艾滋病而淪為帝國政治底層并且最終死于艾滋病的羅伊是可以獲得同情與寬恕的,換句話說,艾滋病以及艾滋病患者本身,是不應該受到歧視與排斥的,作者借此也表達了對美帝國政治對待同性戀、艾滋病等弱勢群體不平等待遇的批判。同時,作為殘酷無情的帝國政治的化身,羅伊最后的死去也象征著一個殘酷無情的帝國政治的崩塌。
戲劇中的另一位艾滋病患者,被感染的WASP普賴爾被天使選為先知來阻止人類向前發展。盡管普賴爾深知感染艾滋病病毒后病情會隨著時間的流逝不斷惡化,他依然拒絕了天使所提出的“靜止不動”[3](P198)。普賴爾在向路易斯形容自己的卡波濟氏肉瘤時說道,“死亡天使的黑色之吻”[3](P27),這一言論也概括了庫什納筆下的天使強大、致命的特征。[7](P185)而事實上,“強大致命的天使”,也正是庫什納眼中的帝國形象代表。在天使與普賴爾的對話中,天使說出“快去做,別討價還價,遵循上帝的旨意”[3](P190),試圖強制命令普賴爾服從他去停止前進。哈特在《帝國》中談到美國在新政后已經是“最高形式的規訓性的政府”,而“在一個規訓性的社會中,隨著所有生產與再生產的有機系統的發展,整個社會都處在資本與國家的規訓之下”[6](P285)。威逼普賴爾停止進步的天使與全面規訓廣大民眾的帝國本質上是一樣的。而普賴爾對天使的一番怒吼“我已經夠累的了,四處流浪受傷害,現在又被你這個毫無責任感的天使搞得一團糟”,[3](P198)明則指責天使,實則乃表達對美帝國政治對同性戀、艾滋病患者等弱勢群體不負責任做法的不滿和指責。天使三番五次的糾纏打攪讓普賴爾不堪其擾,深知天使擁有強大力量的普賴爾想反抗卻無從下手。最后在漢娜的鼓勵和建議下,普賴爾勇敢抓住天使,并死死纏住天使與之搏斗,吼出“我不放你走,除非你祝福我”。[3] (P269)普賴爾憑借其堅強的斗志,不畏的勇氣在與天使的搏斗中取得了成功,使得天使的一塊大腿肌肉裂傷,并獲得進入天堂的機會。而在此時,比利茲和路易斯正在竊取羅伊的艾滋防護藥以延續普賴爾的生命。普賴爾進入天堂后毫不膽怯,面對天使君主及其陪審團據理力爭,“我們不能只是停下來,我們沒有動搖。進步,移民,運動是現代化的,生機勃勃的,這就是我們期待人類要做的。”[3](P282)并大膽呼吁控告并且趕走上帝。他也提出要重享健康,停止自身和人類的災難。在遭到天使委員會的拒絕以及受邀留在天堂,遠離受難后,他再一次堅決拒絕了。并且堅持“我仍要我的祝福,就算虛弱,我也要再生?!盵3](P283)不管天使如何引誘“死亡可以蒙蔽我們的雙眼,免于我們遭受難受的痛苦”,[3](P283)他都絲毫不為所動,執意要獲得祝福,得到重生。直到他離開天堂的時候,依然對天使委員會要求“如果上帝回來,帶他去法庭,他離我們而去,他應該付出代價”。[3](P285)普賴爾的不懈努力與頑強抗爭最終獲得了勝利,他重新回到了人間,幸運地存活了下來。并且在劇終處祝福世人擁有更多的生命。作為一名同性戀猶太人,庫什納是一名左翼人士,他在政治上反對里根政府的統治,尤其是對里根政府對同性戀的歧視以及對艾滋病病情的不聞不問深惡痛絕。和劇中所塑造的人物一樣,庫什納同樣處于帝國政治體系邊緣,遭受著帝國政治下的不公平待遇。而通過塑造劇中人物普賴爾在帝國政治壓迫下的不懈努力與頑強抗爭,庫什納也描繪出了千千萬萬帝國政治底層人物對所遭受到的不平等待遇的不滿與反抗。正如《帝國》一書中所指出的,“今日之民眾的存在的另一個根本特征:他們存在帝國之內,同時又反抗帝國”。[6](P75)而普賴爾在天堂與天堂委員會的反抗成功顛覆了天使,也就是帝國的權威,解構了美帝國政治,劇終處他對世人的祝福也預示著一個舊帝國的崩塌和新帝國的來臨。
醫學人類學上有“三種身體”,即個體身體,社會的身體和政治身體。從社會的身體來看,健康的身體提供了一種組織的整體性模型;生病的身體提供了一個社會不和諧、沖突和瓦解的模型。[8](P10)在《天使在美國》中,庫什納通過塑造一個冷血無情的共和黨人羅伊的患病來喻指美帝國內部的病態政治,并利用其人物形象從艾滋病的隱喻意義來說明帝國政治對艾滋病患的冷漠無情。而本土種族代表普賴爾的患病,則暗指美帝國肌體面臨著被外敵穿透感染的危險,并借其勇敢抗爭來展現作者對美帝國政治的強烈不滿與反抗。在戲劇的最后,羅伊最終因艾滋病而病逝,但普賴爾最后奇跡般存活。同樣作為艾滋病患者,羅伊是冷酷無情的帝國政治代表,他的死去也象征著一個帝國政治的崩塌。而勇于反抗帝國政治的普賴爾則代表著備受帝國政治壓迫最終奮力反抗的底層民眾。與羅伊的死構成鮮明對比,普賴爾的奇跡存活也預示著另一個全新世界的到來。在戲劇結尾處普賴爾向世人宣告一個偉大世界的開始,作者正是借此代表帝國政治弱勢群體表達對建立一個自由平等社會的述求。正如蘇珊·桑塔格在《疾病的隱喻》里所說,“現代疾病隱喻使一個健全社會的理想變得明確,它被類比為身體健康,該理想經常具有反政治的色彩。但同時又是對一種新的政治秩序的呼吁”。[2](P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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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黃儒敏]
2015-02-13
2013年國家社科一般課題:“20世紀美國文學中的醫學想象與帝國政治”(13Bww044);2013年湖南省教育廳科研課題:“二十世紀美國文學中的醫學倫理研究”(13C834)
王晶瑩(1990-),女,湖南邵陽人,南華大學外國語學院2012級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英美文學;蔣天平(1972-),男,湖南衡陽人,博士,南華大學外國語學院教授,研究方向:英美文學。
I10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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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7-9882(2015)02-0125-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