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管72變

邊玩邊走，是李波的個性。做手工賺錢是次要的，玩得開心才是重點。折騰完手工筆記本后，他又別出心裁做起了水管燈。

幾個彈琴的浪人，在快要餓死之前，突發奇想，做了幾個手工筆記本，居然憑它活了下來，并給它取名“興穆手工”……沒有大氣的標語，只有搞笑的調侃，李波帶著自己的團隊做出了名堂，以至于提到“興穆”，圈內人就會聯想到手工筆記本。不過安于現狀并不是李波的風格，最近他又迷上了水管，在一番招兵買馬之后，“興穆五行合作社”誕生了。幾個志同道合的朋友整天和水管泡在一起，將它們玩出各種花樣。李波很喜歡這種感覺，一邊玩一邊創業，沒有束縛，沒有規矩，隨心所欲。

打開另一扇門

李波是土生土長的北京人，留著干練的平頭，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他喜歡音樂，更喜歡玩手工，因為受不了朝九晚五的生活，2005年9月，李波和朋友在北京鼓樓煙袋斜街創辦了“興穆手工”，大伙一起設計制作簡單的手工制品。木制鐘表、紙制燈罩、樹枝筆、本子……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全都是即興的。

手工筆記本是“興穆”賣得最好的產品之一，可李波還在尋找更多的項目。“燈具是我試圖打開的另一扇門，之前嘗試用木頭、皮革、厚卡紙等材質制作，都不理想。”李波回憶，有個開酒吧的朋友要停業了，讓他去看看有什么需要的東西。來到酒吧，李波發現門口有個彎形的水泥管，里面放了燈泡，當時就覺得有意思，將它拿回了家。

后來去五金市場買配件，李波無意發現商戶都會在柜臺上放一個自制水管架，他突然聯想到之前酒吧的水泥管。“用金屬水管代替水泥管做燈具，不是很棒嗎？”激動之余，當晚他就開始了制作，后來把這批水管燈放到店里售賣，大受歡迎。李波覺得，另一扇門就在眼前了。

然而事與愿違。北京奧運會之前，來北京旅游的國外游客逐漸增多，鼓樓地區、煙袋斜街、南鑼鼓巷人流量劇增。2007年到2008年，李波連著在南鑼鼓巷開了兩家店，筆記本銷得很好。一些跟“興穆”合作的小店也來進筆記本，弄得應接不暇，水管燈的事被拋在腦后。

直到幾年后，李波在地下車庫看到了水管，又回想起之前的事。說來也巧，回到店中和朋友商量要不要繼續做水管燈時，有個客人走進來，“這還有水管燈嗎？怎么看不到了。”李波暗想怎會這么巧？便走過去解釋幾年前做過，后來沒做了。客人說在網上查到類似的水管燈，很想買來送朋友。這時李波感覺到，是時候打開另一扇門了。

我的水管我做主

李波認為，以前做的水管燈在造型上都太普通，用的材料管徑相對單一。為了豐富造型，他找到了合作伙伴賈偉。做設計出身的賈偉平時就喜歡DIY，聽了李波的想法后，與他一拍即合。2013年10月，李波拉了一車水管到賈偉的工作室，兩人宅在房間里天天打水管的主意。

經過激烈的思維碰撞，兩人發現利用彎頭、變徑三通、內外絲等各種接頭，可以將水管組裝成任何造型。李波用這個訣竅制作了一件雙手合十靜心打坐的佛像，直接把水管的生硬感軟化了，給人“萬物皆有靈”的感覺。

摸索了近半年時間，去年4月李波在鼓樓地區開了間工作室，取名“興穆五行合作社”。墻架和工作臺上放的全是水管和接頭，散發出厚重的金屬感。地上鋪了層沙子，在上面做水管制品，能減小碰撞。“這不是五金店，而是DIY的天堂”，當人們了解了工作室的目的后，都加入其中，體驗水管帶來的樂趣。

孤木不成林，“興穆五行合作社”的創辦離不開志同道合的朋友。在最需要人手的時候，上天將“楊大師”派了過來。“楊大師是我開玩笑時起的名，他原名叫楊宏偉。”李波說，最初做水管燈時楊大師就參與過，所以對水管并不陌生。楊大師想法很多，每天都會做出些新花樣。曾經有位客人路過“興穆五行合作社”，進屋點了根中華香煙跟楊大師說：“呦呵，有點意思啊，給我弄只狗，弄得了嗎？”大師沉思片刻：“放500塊錢，明天給你發貨。”客人二話沒說放了500元就走了。第二天，“狗”就上路了。

“剛開張時，水管燈并沒有想象中好賣。”李波發現產品造型過于復雜，價位也會增高，不適合市場，顧客能接受的心理價位在200元左右。后來他以造型簡約、便攜實用的小件為主，開發一些能坐著、站立、躺臥的水管燈，一下就打開了銷路。

“其實，做個簡單的水管燈，半小時就搞定。上漆會慢些，需要晾一天。”李波說，他更希望大家能自己動腦設計制作，每個水管燈才能獨一無二，與眾不同，這也是水管工藝的最大亮點。李波的工作室不僅售賣產品，還帶有DIY體驗的功能，本地的設計師、大學生，還有經營酒吧、咖啡館的老板，都喜歡到店里制作造型各異的水管燈，他們都是熱愛生活又有個性的人，對創作樂此不疲。

讓李波印象最深的是，曾經有一對美國母女來到工作室，決定一起動手做個臺燈。兩人做的時候，李波在一旁幫忙，因為語言不通，他們只能用手做比畫，盡管都聽不懂對方在說什么，但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一下午過去了，臺燈做好了，母女很滿意。李波瞬間覺得，手工之間，更多是心在交流，它能在不經意間，拉近人們的距離。

沖入設計周的爬蟲

依靠之前做筆記本積攢下的人脈，水管燈的售賣以及DIY體驗項目都做得十分順利。李波也投入更多精力，盡可能做一些新的嘗試。比如將水管組裝在一起，制作出簡單實用的衣架，或是將它們改造成供人休閑的茶幾、座椅等。因為喜愛音樂，李波還專門打造了一套水管制成的演唱道具，坐在上面抱著吉他來上一曲，別有風味。

北京文化藝術氛圍很濃，前段時間有個話劇組看到了“興穆”的產品，便找到李波商量，能不能用水管搭建出一個房子框架。李波二話沒說接了下來，做了一次大膽嘗試。從來沒有蓋過房子的他，在自學了建筑知識后與團隊一起搭建出了一個“水管房”，這次跨界合作讓他深有感觸：水管擁有太多的可能性了。

之后的時間里，他又陸續開發出水管螳螂、蜘蛛、壁虎等各種工藝擺件，“興穆”水管制品的范圍變得更廣了。2014年，李波帶著螳螂、蜘蛛等“爬蟲大軍”沖進了北京國際設計周，一舉奪得了“綠色環保獎”。

玩水管將近一年，李波投入了很多精力和物力，目前雖沒有盈利，但他很有信心，準備在2015年把水管工藝品的電商平臺也做起來。“興穆”從開始到現在，已過了整整10年，這期間，李波并沒有給自己做明確的規劃，“隨緣隨喜吧，從來沒把‘興穆當生意做，能和團隊的同事一起開心快樂的工作生活才是最重要的。”他就是這樣隨性的一個人，把手工當成自己生活的一部分……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