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知識產權交易所IPXI停運原因探析

李筱璇

（中國計量學院 法學院，浙江 杭州 310018）

金融創新一直在改變和擴大社會經濟的發展領域，正如專利證券化給傳統金融界帶來的深刻變革。美國、日本、歐盟等國家地區已有多起通過專利證券化實現的成功案例，越來越多的專利證券化研究者開始更深度的思考能夠最大限度實現專利經濟價值的專利證券化融資模式。

傳統專利證券化融資，是以專利能夠產生的未來收益作為基礎資產從而發行證券。2013年5月，于美國芝加哥知識產權金融交易所上市的專利許可使用權證券化IPXI運營平臺，被看作是全球首例“以專利許可使用權為標的”的知識產權證券化而得到了廣泛關注和熱議。該平臺綜合各類第三方服務機構于一體，以專利許可使用權份額為標的，在專利證券化實踐中實屬首例。

然而，在2015年4月23日，IPXI官方網站的頁面除了新聞事件版塊之外，所有之前與之相關的介紹及業務進度等版塊均被刪除。新聞版塊的第一則內容就是關于IPXI平臺停止運營的公告。“伴隨的巨大的失望，我們宣布國際知識產權交易所從今天開始將停止有效運營。IPXI的董事會認為，IPXI的目標和商業模式給許多行業帶來了很大的發展希望，但是IPXI在其運營過程中無法獲得足夠意愿的人的合作而充分實現其概念。”

時隔兩年，這個從運營模式上分析可以克服以往知識產權融資諸多難題的創新型平臺卻因為“無法獲得足夠意愿的人的充分合作”而最終以失敗告終，無疑是讓人在驚訝之余陷入思考的。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這樣一個近乎完美的運營模式、聚集著70多家優秀第三方服務平臺以及研究所、大學實驗室、多家公司支持以及優秀出色而經驗豐富的領導人帶領的平臺，為何會在短短兩年的時間內因無法繼續運營而關閉？

一、IPXI平臺運營模式

在運營過程中，IPXI平臺是通過專利權人向公司提交UOS標準化專利審查文件（Unit Offering Scenarios單位許可權合同），然后通過ULR合同（Unit Licnese Right Contract，單位許可權合同）的獨占許可方式將專利權許可給IPXI公司所設立的SPV（特殊目的機構）。ULR合同中約定專利權普通許可的份數、發行費率等條款，最后由SPV對外發售在ULR合同中約定的專利權普通許可，購買者可以通過ULR合同直接使用該專利或者繼續出售至二級流通市場獲益。專利權人對于專利的許可收益是80%的ULR合同收入，一級市場購買者也可以通過在二級流通市場的市場定價來獲得專利許可收益。

圖1 IPXI公司專利運營模式圖

IPXI平臺的一大優勢就是可以讓專利授權流程公開透明。當專利權人提交UOS標準化專利審查文件之后，IPXI就開始對這些專利進行法律分析，包括專利權屬情況、許可情況、市場情況、訴訟情況、使用情況以及ULR合同初步條款等格式文本。由IPXI公司以及設立的篩選委員會對其進行是否可以進行發行交易的審查，包括對準備發行的專利進行專利池構建、價值評估、法律風險分析等專利服務體系。這一系列措施都是為了讓投資者能夠信任這些被許可的使用權，而以上調查文件及結果也都會在平臺上公布。

ULR合同是IPXI平臺交易中至關重要的一步。IPXI公司與專利權人訂立的將欲發行專利獨占許可給平臺的合同文本。除了對專利權人規定了獨占許可轉讓等限制條件，對購買方也規定必須定期向IPXI遞交使用報告，匯總使用情況。這些使用數據是衡量被許可專利的市場接受度的關鍵指標，研發人員和管理人員需要依據這些數據更好的分析，以作出決策。經授權的市場參與者，可以通過IPXI平臺看到最近的交易活動價格。

由此可以看出，一整套完善的第三方專利服務體系是IPXI公司得以運行的強大的支撐。

二、IPXI停運原因

（一）參與者訴訟目的與平臺方非訴意愿的利益博弈

IPXI決策者認為，是由于潛在的障礙，即被許可方要求IPXI公司向侵權者提起訴訟而非雙方協議合作、通過市場交易來解決。IPXI平臺的商業模式是希望以提供專利許可市場的公平性和透明度為條件，使得依靠專利技術的企業所使用的專利權利來源有法可依。然而，有被許可人明確表示:IPXI平臺真正吸引他們參與的原因是可以通過訴訟來獲得專利許可費用，而這種訴訟方式正是IPXI平臺想要試圖克服的商業模式。從這種情況看來，似乎非訴與交易在知識產權證券化狀態時是矛盾的。

IPXI模式設立時的一大理想狀態，是希望通過這種公開的交易方式有效減少專利權人因打擊專利侵權而產生的訴訟之累。ULR合同中有專利侵權的赦免條款，即侵權人可以通過后續購買專利許可使用的份額，使專利使用正當化，避免專利侵權訴訟帶來的一系列問題。然而，現在看來，這種理想的模式似乎缺乏實際可操作性。

從企業專利訴訟戰略現狀來分析，隨著企業知識產權保護和戰略意識日益完善，專利的功能逐漸變為企業發展的利器，期待利用專利來獲得最大利潤。企業進行專利訴訟的目的，往往是預期能夠獲得較高的利益回報，甚至可以高于一般的許可費用。部分學者認為，在專利訴訟中，對當事人選擇法院裁決而不是庭外和解的決定性因素究竟是什么，大量研究文獻都強調了不確定性是一個必要條件，盡管不是充分條件。[1]專利訴訟的一大特點就是涉及到較多技術性問題，使得訴訟程序復雜、訴訟時間持久，從而導致訴訟成本巨大。在這種不確定的情形下，有研究表明往往會增加獲得較高利益的期望。另外，還存在企業前期發現自身專利權被侵權使用，但并未采取談判或訴訟措施，而是在后期，當侵權企業通過使用該專利獲得大量效益后，提起訴訟來獲得高額賠償。

因此，在這種利益博弈中，即時IPXI想通過ULR合同中的侵權赦免條款來減少訴訟，仍然會面臨兩個問題:第一，針對專利權人。通常在實踐中，當發現自身專利被侵權時，通過談判要求侵權方支付許可使用費幾乎很少成功。因此，企業往往會直接選擇預期能夠獲得更高利潤的專利訴訟方式。而IPXI剛好有一整套完善而專業的第三方服務體系，能夠幫助在平臺中涉及被侵權的專利提起侵權訴訟；同時，在美國這種對于專利保護意識與日俱增以及專利侵權打擊力度猛烈的環境下，當專利權人希望通過許可專利給IPXI平臺以盡快獲取商業回報時，通過提起法律訴訟方式，是最快速而直接的手段。因此這種方式是企業樂意采取的。第二，針對侵權人。雖然侵權人可以通過購買專利許可使用的方式免除侵權，但是一些中小企業或個人會考慮這樣一個問題，即:我使用的這項技術真的侵權了嗎？對于中小企業來說，它們有足夠的能力也不愿意付諸行動去評估分析自身技術是否侵權，同時，由于ULR合同中已規定了專利許可的價格，當侵權人認為這個價格不合理時，同樣會導致侵權人主動放棄購買該專利許可使用權。

我們不能斷言專利權人的訴訟目的和網絡交易平臺中的專利證券化運行在訴訟方面是無法調和的，這仍需要在之后的研究中進一步修正和完善。也許，只有當IPXI平臺在發展后期，將初期這種不可避免的通過訴訟來獲得專利許可使用費的方式轉變為另一種認知，即使用者主動購買該專利許可使用權份額，才能夠實現平臺建立時的理想狀態。

（二）可進入專利門檻高

1.ULR合同中的獨占許可方式。在IPXI平臺的運營模式中，ULR合同中有一關鍵內容是通過“獨占許可方式將專利權許可給IPXI公司所設立的SPV”。選擇獨占許可方式，目的是為了將可被創造價值的專利許可使用權從IPXI平臺公平出售，同時便于直接操作。即每個人都可以通過進入平臺購買使用該專利，專利權人無權無限量、無償使用自身專利，同時所有銷售份額都會在平臺公開。這種許可方式可以降低從專利許可環節可能會產生的不公平競爭，并且最大化的使得專利價值得到實現，擴大專利市場前景，提高專利對投資者的吸引力以及資金運作效率，維護市場公平競爭。

然而，能夠將具有市場前景的專利以獨占許可方式許可給IPXI公司，可能會產生的結果就是，若企業不想通過許可之后再回授以滿足自身使用，那么可以許可給IPXI公司以獲得融資的專利是否大部分會為企業的非核心專利？這種許可方式是否會阻礙只擁有單一專利權的中小型企業的加入？由此可見，IPXI公司的獨占許可方式無形之中提高了專利進入交易平臺進行許可使用權證券化的門檻。

2.小型企業可參與性。IPXI公司的成員包括公司企業、大學、私人與國家實驗室等，這就意味著與傳統專利證券化融資模式相比較，大學、個人以及小型企業同樣有機會加入到IPXI公司中進行專利許可使用權交易。但從現狀來看，小型企業是否具備加入IPXI公司的能力？

根據IPXI公司網頁中所提供的資料，筆者總結了能夠成為ULR有力候選人的條件，可分別歸納為:可獨家許可、有可觀察到發展現狀及未來前景以及有大量潛在的客戶、能夠多領域授權或應用、可以和其他專利捆綁、可以對其進行監控和審計，同時可覆蓋整個過程或者產品。關于獨占許可方式，在前文已進行闡述。而后面幾點條件，更對可掛牌專利提出了嚴苛的條件。

因此，小型企業要加入IPXI公司，若不能自身擁有足夠數量且價值高的專利組合，而由于其自身規模小，不能如大型企業收購其他企業、大學、科研機構的專利進行組合，那么對于他們來說，除非在IPXI公司的待掛牌專利中有可與其捆綁掛牌交易的專利，否則若要通過平臺進行融資是非常困難的。另一種途徑是多個小型企業之間相互合作組成專利池，再進入平臺統一掛牌融資，而這個方法涉及到的問題即:由于專利池是在專利權人進入IPXI平臺之前通過協議確定的，他們之間是不存在ULR合同的，那么對于不同專利權人來說，在進入掛牌交易之后，專利發行前后的責任與利益如何分配？這是需要專利權人之間在協議中事先確定的，若約定不明確，那么由此產生的糾紛如何解決，目前尚未有相關定論。

其次，在反壟斷和專利權濫用的問題上，IPXI公司要求在推薦和結構化ULR合同中，遴選委員會需要認識到可能會在專利池組成中引起反壟斷問題的替代技術等。例如，遴選委員會本身在審查過程中保證專利池中只包括互補性專利；可建立相對機制，以消除無效或者不可強制執行的專利池中的專利。在捆綁組合中，仔細審查，以避免各種風險。但是，當委員會成員受到物質的利益沖突，不能有效對專利權濫用和壟斷作出明確、合理的判斷，那么后續的發展又將是難以預料的。IPXI公司雖然為中小企業的加入開辟了一個新的路徑，但是與其本身所需要具備的可操作性來說，兩者之間還是存在著不可避免的矛盾。

最后，相對于想要購買的專利許可使用權的買家來說，交易成本是其考慮是否加入IPXI平臺的重要因素之一。筆者整理IPXI網站所提供的買方交易成本矩陣圖，可以看到買方需要花費的在ULR合同上的費用就包括:盡職交易調查、知識產權估價、法律交易費用、會員費、消費報告、審計、法律辯護等除了正常購買使用權份額的費用。雖然在法律交易費用等因素上所需要支付的費用較低，但是相較于小型企業，在迫切需要獲得融資的前提下首先要支付一定數額的會員費以及“服務費”，同時在程序上會面臨復雜而周期過長的障礙，也會造成小型企業望而卻步的局面。另外，當出現前文所說的情況，涉及侵犯專利權的企業不愿支付許可使用費時，IPXI公司若逐一通過法律手段向侵權企業維權，其中產生的法律費用如何解決？面對這種矛盾的現狀，IPXI公司顯然還不能單純依靠自身制度來維護，而是需要有更為成熟的專利運營市場來逐漸改善現狀。

（三）掛牌交易專利的單一性

從IPXI公司運營期間官方網站披露的信息來看，在售產品主要是有機發光二極管技術、預付儲值卡以及與IEEE802.11n標準相關的無線通信網絡技術。其中，有機發光二極管是由飛利浦公司獨家授權的近600項專利組合，預付儲值卡是由摩根大廈銀行獨家授權的21項專利組合，IEEE802.11n標準相關的無線通信網絡技術是由哥倫比亞大學、德國工研院、日本索尼公司等20個國家及地區的194項專利組合。[2]可見，雖然已上市運營兩年，但是在IPXI平臺掛牌交易的專利并不多，且種類單一，基本都屬于信息技術類型。

美國首例專利資產證券化案例是Royalty Pharma公司于2000年開始的專利資產證券化的交易。其戰略目的即:獲取制藥和生物技術領域領先技術的專利許可收益，并持有這些利益作為多元化資產的一部分。公司從不進行專利藥品的發現、研發、制造、生產和市場化，而是從非職務發明人、大學、制藥公司、生物技術公司購買藥品專利許可的收益權，并利用這些權益進行融資。其利潤主要來源于生物制藥公司為已經上市或研究開發晚期的藥品而支付的專利許可費。其對美國耶魯大學Zerit專利許可收費權進行證券化。

在成功實現證券化不久，Zerit專利許可費開始急劇下降。由于Zerit藥品用戶的變動、市場份額和價格的下降以及三種新藥的出現，導致2001年連續三個季度無法按照合同的約定支付利息。2002年11月底，依據3/4受托人的請求，BioPharmaRoyalty信托提前進入清償程序。美國首例專利資產證券化宣告結束。對于Zerit專利許可費證券化不成功的原因，發行人Royalty Pharma公司認為，單一的專利資產證券化是不安全的。與住房抵押貸款證券化一樣，專利組合能降低單一專利許可現金流不足的風險，而且資產的恰當重組有利于進一步降低風險。[3]從“Royalty Pharma”案以及IPXI公司運營期間在線產品類型中可以歸納出:IPXI公司對于能夠掛牌交易實現證券化融資的專利類型是有明顯制約的，即進行專利組合的重要性。專利種類多且不具備相互競爭性、市場需求量大以及在未來發展中可預測風險較小的產業才能夠吸引更多的投資者。美國專利證券化案例的范圍主要集中在醫藥領域，而日本主要集中在光電領域。單一專利的證券化，由于其具有未來不可預測性以及市場競爭環境下的高風險性，一般難以進行被投資者所接受。對于小型企業來說，沒有足夠的并具有良好市場前景的專利技術進行捆綁交易，是無法在IPXI平臺中實現融資目的的。

（四）IPXI公司運營收支不平衡

IPXI平臺相對于紐約證券交易所、美國證券交易所等傳統意義上的證券交易所有本質上的區別，它是綜合各類知識產權服務體系于一體的專利證券化交易平臺，開創了一個新模式下的將專利作為主要標的的證券交易所。在IPXI建立初期時，其組織構架以及公司運營的商業模式等前期投入是巨大的。

擬掛牌初期，IPXI需要對專利權人所提交的專利和可證明其商用價值的第三方分析報告進行初步評估。如何對專利價值進行準確評估是IPXI降低商業風險、形成穩定運營模式的前提。作為無形資產，專利價值不僅取決于投入研發的時間與費用，還在于市場競爭的同類商品數量、特定主體的運營能力等方面。相較于有形資產，專利的現金流數據可以確定并獲得。同時基于其價值的易受波動的特性，能夠產生穩定的現金流相較于專利來說實屬不易。因此，專利的評估方法顯得尤為專業和重要，評估方法錯誤或者受到外界力量的影響，就可能會導致對基礎資產建立的不穩定性。

IPXI在進行初步評估之后，需要約三個月的時間對所提交的每一份專利案進行內外部質量分析和盡職調查，在篩選委員會進行推薦之后爭取通過董事會投票以成為合格標的。之后，雙方就要開始制定ULR標準化條款。ULR的整體運作流程共分為七個步驟，包括提交、分析、文件起草、路演、定價和完成，其中還包括市場需求調查、質量分析等一系列工作。由此可知，從每一項專利產品進入IPXI到最終銷售的資本運作過程中，IPXI所需的前期準備工作是復雜且極具專業性的。而ULR制定周期較長的特點結合專利的特殊性以及未來發展的不確定性，對于IPXI交易所而言都是潛在風險。

由于前文所述進入IPXI平臺所存在的高門檻以及潛在風險，使得在運營兩年的時間內，公司擁有的掛牌專利數量并不多。而IPXI的收入主要來源于會員費以及“中介費”，因此其如果要擴大收益，最佳方式就是吸引更多專利權人和被許可人加入。在支出明顯大于收益的情況下，IPXI公司無法持續經營是可以預料的。

（五）稅收制度的沖突

SPC在美國本土的稅收制度以及世界各國稅收制度的沖突也是IPXI面臨的一大問題。在美國知識產權證券化中，SPC的優勢在于其最為有彈性的，因此是常用的組織形態。采用SPC，SPV可以發行多種類型的證券，對知識產權產生的預期現金流進行重組和分割，把優次級資產組合起來發行不同級別或多種支付來源的證券；SPC還可以參與各種證券化資產的轉讓交易，增加SPV的靈活度。因此，SPC可以起到擴大資產池規模從而攤薄初始發行費用的作用。但是，在實踐中，SPC作為納稅主體，必須依法納稅，在現實中難以避免雙重稅負，必然增加了證券化運作的成本。[4]因此，對于IPXI而言，雙重征稅是一筆負擔。而對于欲加入IPXI會員的非美國本土專利權人來說，本國稅法如何規定，是否會產生沖突和矛盾，也是參與者需要慎重考慮的一點。

三、小結

IPXI公司運營的失敗不能說明專利網上交易平臺證券化交易是不可行的，而是專利證券化新領域的一次難能寶貴的嘗試。在分析IPXI失敗的原因中，我們要看到的是開展專利證券化所要面臨和需要改變的專利市場運營環境，以及未來專利證券化將會遇到的瓶頸與阻力，借鑒若要繼續開展以專利許可使用權為標的的證券化融資模式，具體需要在哪些方面進行改進和完善。

IPXI融資模式是站在金融市場高度成熟的角度，期待建立一個理想型的專利交易市場，為專利證券化融資提供更大的平臺。然而，這種首創模式不是一蹴而就的。在投資者對該種模式還未有足夠了解、市場經營主體還未適應這種專利交易方式的環境下，IPXI公司是難以在短時間內改變以傳統專利債權性融資為主流的市場環境的。正如想要將目前以訴訟為主要方式進行專利維權的手段轉變為通過和平談判而獲得相應許可使用費，并非是這種模式不可能實現，而是需要等待市場逐漸適應來驗證其是否可達到理想狀態。

同樣，作為一個新生產物，在還未被足夠了解時，加入IPXI的專利權人和投資者數量少是可以被理解的。由于專利的特殊性，其未來市場價值和潛在風險無法被非專業人士準確評估，因此潛在交易者對其在發展初期都會保持一種觀望態度。筆者認為，IPXI公司的這種融資模式，是需要時間以及循序漸進的改變和嘗試來驗證的。當其逐漸被市場認可和接受，隨著參與主體的增多，中小型企業單一專利的數量會越來越多，而通過IPXI將這些專利相應的捆綁組合之后，增加專利組合價值，降低風險，提供多元化專利許可使用權，自然會吸引更多一級市場投資者，也更能發揮一級市場和二級市場的相互流通以及市場定價機制。那么IPXI公司的盈利能力也自然不再是無法持續經營的原因了。

IPXI融資模式具有巨大的優勢，能夠解決以往專利證券化存在的諸多問題，給未來專利證券化道路提供了一種新的發展思路，我們需要意識到，專利證券化是未來發展不可阻擋的新趨勢，而IPXI平臺的這種創新型運營模式，也會在未來等待知識產權資本市場的驗證。

[1]黎薇.企業專利訴訟戰略:國外研究評述[J].科技進步與對策，2009（1）.

[2]章樂，張寧.芝加哥知識產權交易所知識產權許可使用權證券化模式探析[J].CTEX情報分析師，2015（18）.

[3]袁曉東.美國專利資產證券化[J].知識產權研究，2006（3）.

[4]焦方太.知識產權證券化風險隔離機制問題探索[J].產業與科技論壇，2014（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