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深處的浴血挽歌

王薇 唐曉偉

“九·一八”事變讓中國東北屈辱淪喪，也讓東北抗日聯軍走上歷史舞臺。東北抗日聯軍的前身是由東北抗日義勇軍余部、東北反日游擊隊和東北人民革命軍及東北各族人民的抗日武裝組成，是中國人民抗日軍隊的重要一部分，先后同日本侵略者進行了長達14年的艱苦斗爭，牽制76萬日軍，消滅大量的敵人，有力地支援了全國的抗日戰爭和世界反法西斯戰爭。

在東北抗日聯軍中最著名的莫過于楊靖宇將軍。他馳騁疆場，視死如歸，英勇善戰，屢建奇功。從1938年4月至1939年4月，日偽軍與以楊靖宇部隊為主力的抗日聯軍交戰達1182次，被日本侵略者稱為“山林之王”。建國后，他被評為100位為新中國成立作出突出貢獻的英雄模范之一。

而在東北抗日聯軍中，同樣也有眾多山東籍的抗日名將，他們率領東北軍民與日寇血戰于白山黑水之間，其精神可歌可泣，王德泰、李學忠即是最卓越的代表。山東籍青年張蔚華面對敵人拷打，其寧死不屈的精神更是值得贊頌。

王德泰：

密林深處領導車廠子抗日游擊根據地

1934年以后，由于日偽的殖民統治日益加深，對抗日游擊根據地的“討伐”越來越加劇，東北地區的各抗日游擊根據地遭到嚴重破壞，最后被迫實施轉移，在車廠子創建了新的游擊根據地。

車廠子位于和龍縣與安圖縣交界處的吉林八家子林業局廟嶺林場轄區內，原名木蘭屯，后因盛產木材，“木幫”人馬車輛常常在此駐留而改名。

1934年末至1935年初，由和龍縣、安圖縣、延吉縣的1000多軍民，建立起來在東滿影響較大的車廠子抗日游擊根據地，人民革命軍第二軍獨立師師部，第一、二團團部都設在這里，著名的山東籍東北抗聯將領王德泰和李學忠等經常在山高林密的車廠子指揮戰斗。這里成了領導東滿抗日軍民武裝斗爭的指揮中心，也改變了過去的被動局面，掌握了游擊戰爭的主動權，形成了機動靈活打擊敵人的有利局面。

根據地里創辦了兵工廠，用簡陋的工具不分晝夜地修理槍支、制造炸彈、支援前線。設立醫院，用中草藥治傷病員。開辦學校、組織適齡兒童入學、學文化、學軍事知識、培養抗日武裝斗爭的新一代。

王德泰出生于山東省掖縣（今萊州市）一個貧苦的農民家庭。少年時期的王德泰和父親逃荒到吉林省茶條溝、老頭溝、銅佛寺一帶，靠種地、燒炭、打工謀生。1931年，王德泰加入中國共產黨，參加延吉抗日游擊隊，先后任游擊隊小隊長、中隊長、大隊參謀長等職務。他十分重視學習軍事技術，利用各種機會勤學苦練，他各種槍支都會用，彈無虛發。他還特別注意學習和運用游擊戰術，提高指揮才能。研究怎樣利用有利的地勢，伏擊敵人；運用靈活的戰術奪取敵人的據點，奪取必要的軍事物資。此外，由于游擊隊的朝鮮族戰士多，他學會了講朝鮮話，密切了漢、朝干部戰士之間的關系。

王德泰在指揮作戰時不僅足智多謀，而且軍事技術好，步槍、手槍、機槍都打得很準，一向身先士卒，勇猛頑強。他參與指揮游擊隊作戰多達上百次，重創了敵軍。他身為軍長，和戰士們同甘共苦，親如手足，沒有官架子，在戰斗中勇猛頑強，機智果敢，處處身先士卒。有時甚至親自抱機槍猛掃敵人，或親率隊伍沖鋒，與敵肉搏。王德泰十分重視我軍同其它義勇軍、山林隊的關系，認真執行黨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政策，主動聯合他們共同對敵。1935年5月，王德泰率領第一團，聯合其他抗日武裝，在安圖哈爾巴嶺顛覆了從朝鮮開往新京的客運列車，經過激戰，消滅了押車的敵人，并繳獲了大批戰利品。此次顛覆列車的戰斗，被敵偽報紙稱為“京圖線開車以來最大的慘案”，同年5月30日，東北人民革命軍第二軍獨立師擴編為東北人民革命軍第二軍，王德泰任軍長，所轄4個團，總兵力達1200余人。在他的指揮下，取得了車廠子抗日游擊根據地保衛戰的勝利。到1936年初，延邊一帶的絕大多數救國軍、義勇軍、山林隊都與二軍建立了合作關系，作戰時接受二軍的統一指揮和部署。

1936年冬季，日偽發動了所謂“東邊道獨立大討伐”，對二軍進行撒網式的圍追、堵截，發現蹤跡，咬住不放。王德泰則率領部隊在撫松、臨江之間與敵周旋，尋機殲敵。11月7日黎明，率領300余名戰士宿營在撫松縣小湯河村的王德泰，突遭600余名偽軍的攻擊。年輕而英武的王德泰，沒有被眼前血肉橫飛、血流成河而嚇到，在一陣陣廝殺聲中，他血脈噴張勇往直前，指揮部隊搶占該村南山東西兩個小山頭，戰斗從早7時一直進行到下午3時，山坳里機槍聲、爆炸聲、喊殺聲響徹山谷，敵人死傷慘重，慚慚不支，向南逃去，王德泰親自率部隊發起追擊。就在這時，他不幸中彈，化作了一縷青煙、一片雪花，生命之花成為了永恒，年僅29歲。

張蔚華：

面對敵人嚴刑拷打，寧死不屈

上世紀20年代，一位外籍友人輾轉來到中國吉林省白山市撫松縣求學，與山東籍青年張蔚華成為同窗知己。共同的志向使他們投身于抗日救國的洪流，并在兇險的斗爭中結下患難之交。 1932年，張蔚華加入中國共產黨，并且成為了撫松縣地下黨組織的負責人。他以“兄弟照相館”為掩護，籌集了大量的軍需物資，支持抗日隊伍。

后來由于叛徒的出賣，并企圖以張蔚華為誘餌，誘捕戰友。張蔚華在敵人的危逼利誘、嚴刑拷打之下寧死不屈，為了戰友的安全，年僅25歲的張蔚華毅然決然地服毒自盡，使敵人的陰謀徹底落空。只留下了年輕的妻子和一子一女。

這位外籍戰友沒有忘記以血肉之軀相助的張蔚華，他在回憶錄《與世紀同行》中，飽含深情地贊譽張蔚華“是偉大的國際主義戰士”，“一生中結識的一大批中國同志和中國恩人中，居于首位的是張蔚華”。他們這種跨越生死、跨越國界、跨越民族、跨越世紀的革命友誼，成為了兩國人民不朽的佳話。

（感謝吉林省安圖縣委宣傳部、關工委和吉林省八家子林業局對稿件提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