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茹 曹爾寅
徐云北是筆者的高中同學,十年未見,和筆者印象中那個高中時200多斤的胖子相比,完全不是一個人。約采了兩次,順便把舊敘了。減肥都能成功,想必創業也難不倒他吧。
一個射手座的球迷,一個處女座的攝影師,一個雙子座的碼農,一個天蝎座的文青,因為一個共同的收藏癖,他們做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搭一個平臺,展示一些復古的洋玩意兒。而這些物件的展示門檻就是——要復古,有意思,夠逼格。
有興趣,那就創業唄
徐云北本科學的是市場營銷,出國念的是工商管理,順利拿到碩士學位后,回北京只投了兩份簡歷,就去了一個解決戶口的國企。常人眼里,徐云北這一路簡直不能更順,不過老徐2015年還是毅然辭去了工作,全職創業去了。
“你這是‘作么?”
“我這是深思熟慮的決定。”
從小跟著愛好收藏的父親出去收古董,不知不覺,徐云北也上了癮。2009年,老徐去法國留學,當別人都潮涌進LV、Chanel店,往國內搗騰奢侈品的時候,徐云北卻逛起了法國的洋古董市場。徐云北發現,國外的古董市場跟國內不同,舊物件的種類特別多,價格也不貴。“我剛去就覺得特新鮮,而且喜歡聽老板講這些物件背后的故事,他們看我是一外國人,也愿意跟我說。當時我就想,要是也能把這些搗騰到國內多好。有意思,也有意 義。”
后來,徐云北就結合自己所學,通過一些現有的手段,做初步的市場調研。他發現,國內目前在做這一塊的商戶約有七八千家,但是地域比較分散,而且圈子相對封閉。“當時我就想,能不能做一個線上平臺,把這些人都聚集起來呢?有好東西一起分享,有需求也能互通有無。”
做一個商戶和買家的對接平臺,是徐云北做“要復古”的創業初衷。
回國之后,徐云北經常在周末參加這些“古玩粉絲”的聚會,要做一個線上交流平臺的想法也越來越強烈。“有一天晚上睡不著覺,我覺得我必須得做了,就半夜起來畫平臺交互圖。畫了大約五六十張,中間反復修改了一個星期,就準備去創業了。”
徐云北一開始想找外包團隊,但又覺著不靠譜,于是就找了幾個朋友,臨時組了個小團 隊。
因為共同的興趣愛好,徐云北找到了出國前就認識的華裔攝影師Zhen。Zhen的日常工作就是給一些古董商、博物館和時尚雜志拍照片,平時也愛逛跳蚤市場。徐云北把創業的想法一說,兩人一拍即合。現在Zhen負責海外市場拓展工作。
“Zhen是買手么?”
“不是,他負責對接法國的商戶,我們直接TO B”
“那你是在做一個古玩電商嗎?”
“我們前期只想做展示和分享的平臺,后續考慮電商。”
創業者都是“蠻拼的”
創業初期,徐云北還沒有辭掉工作。那段時間他白天上班,晚上去中關村夢想實驗室,工作到凌晨兩三點,然后再回家睡覺。那段“打雞血”的日子大概持續了二十多天,“要復古”的平臺雛形就出來了。
接下來,徐云北覺得這個項目應該得到一定的評估認可,這樣對后續推進也有利。于是,他們參加了朝陽區的“鳳凰計劃”,“當時我想,如果能得到政府機構的認可,這個項目的可行性會更大一些。”從2014年下半年參評、答辯到2015年9月最終拿到10萬元的初創企業資助,申請過程可謂一帆風順。“雖然我們剛剛起步,但平臺已經內測到了第三版,現在的網站是2015年7月份正式上線 的。”
而這一版網站技術的直接負責人Mac,也是徐云北的重要合伙人之一,現任“要復古”的CTO。
回國之后,經濟研究院的工作讓徐云北接觸到大量的大數據分析項目,也使他越來越意識到,在互聯網平臺上,大數據對市場應用的重要性。也正是因為一次單位數據庫的搭建工作,徐云北結識了 Mac。
“當時他剛從日本回來,我負責接待,認識第一天我就陪他逛了北京。三九天冒著大鼻涕泡,我們從日壇走到鼓樓,然后穿過南鑼鼓巷,最后繞了后海一圈。從工作到海外生活,從數據庫搭建到哪里擼串好吃,這么腿兒著聊了一天,我們就成了特別好的朋友。”
嘗試了網站兩次改版工作后,徐云北找到Mac,希望他能推薦一個靠譜的工程師。在看過前兩版網站、聊過“要復古”的創業想法后,Mac對徐云北說:“我就不給你推薦了,你看我行嗎?”
假貨這個東西,從源頭就得杜絕
古玩市場不同于快消市場,信譽顯得尤為重要。古玩專家都有看走眼的時候,還是看實物更重要,所以做線上,僅憑幾張照片當然不行。
“首先,我們要做一個平臺,希望大家展示和分享自己的私藏,目的并不直接指向交易。我們希望大家在分享照片的同時,也講講背后的故事,我們的目的是把對老物件感興趣的人聚集起來。照片是展示,故事才是吸引這些人真正留下來的關鍵因素。”而把這些人真正聚攏起來之后,徐云北要做的第二件事就是做這個行業的數據庫,“打造數據庫的目的在于,我們要建立這個行業的誠信體系,而這也是為我們將來要做的交易系統做準備。所以,我們的團隊不僅要鑒定照片,還要‘鑒定故 事。”
能鑒定故事的人,一定也是個會講故事的人。Caroline就是“要復古”這個團隊中,負責鑒定故事的姑娘。Caroline是徐云北法國留學的同學,也是資深的“文史迷”。“她的法語相當棒,留學的時候,就給各大媒體撰寫稿件。后來回國也做過媒體,當過法語老師,現在全職負責‘要復古微信內容和各大法國商戶資料的整理工作。”
同時,負責鑒定實物照片的,主要是國內外業界“口碑店鋪”的店主。這些人基本都有十年以上經驗。徐云北說:“我們所展示的貨品都來自國外,其中歐洲部分尤其是法國的跳蚤市場已經相當成熟,這些洋古董也不像國內的玉器、瓷器售價那么昂貴。相比國內,一方面國外的造假成本太高,另一方面由于需求非常個性化,不適合批量生產,因此極少出現假貨。”
徐云北認為,國內研究洋古董的圈子并不大,這份生意做得好的,也就那么一小撮人。“他們大多是70、80后,且集中在線下,他們有線上需求,也有對假貨的擔憂,所以需要我們的平臺,更需要我們設置門檻。”
同時,為了杜絕贗品,“要復古”設置了嚴厲的懲罰制度。“國外基本是假一罰萬。”徐云北并不想降低這個門檻,“而且,可能更高”。
找錢很重要,聚人更重要
尋找“超高用戶黏性的店主”是徐云北現在的重點工作之一。“信譽的積累不是一天兩天,找散戶很難,所以我們必須找到圈內已經小有名氣的商戶。他們本身就有大量的粉絲,而且是信譽高、黏度強的‘死忠粉。”
“要復古”在前期的測試階段,已經邀請了二十家國內外商戶做內測,他們的粉絲約有三四十萬人,內測前后也持續了半年多的時間。“我們要維護這個圈子的信譽,所以并不著急上線,也不急于找投資人。現在聚集的這些商戶,都是我們最基礎、最珍貴的原始資源積累。”
為了和更多業內人士交流,徐云北經常“趕場式”地去參加活動。他告訴《留學》記者:“這個行業很特殊,基本不存在‘同行是冤家的現象。大家都是因為興趣聚到一起,每個店主都有非常個性化的喜好,包括他們的粉絲也是。一般各種聚會大家聊一聊,相互分享,一起發掘新貨源。”
為了更好地拓展市場,徐云北雖然一開始把眼光定在“洋物件”上,但范圍卻不局限于這些看得見、摸得著的實物。“民藝品是我們的定位,這里面有太多文化上的東西了。洋古董僅僅是很小的一部分,不只是黑膠唱片、二戰徽章、宮廷器皿,還有奧地利的水晶、歐洲蕾絲工藝、意大利五彩島上的玻璃石等等。我們希望讓國內的民眾不僅僅只因為好奇而關注,更希望他們了解這背后的文化。”徐云北說。
賺錢只是創業的目的之一,而始終保有一份興趣和初心,也是“要復古”團隊高效工作的原因所在。“我真的非常感謝這些團隊的小伙伴,我現在幾乎沒有管理成本,他們都完全義務地在工作,沒有一分錢工資,甚至還要倒貼錢進來。”
創業團隊:
不是處女座的命都有處女座的病
“除了Mac和我老婆,其他的合伙人基本都是我法國留學時認識的同學,連現在兼職幫我做財務的,都是語言班的同學,我們出國前就認識了。”雖然名字叫“要復古”,但整個團隊最大的84年,最小的90年,志趣相投,也都雞血滿滿,“回想起來,留學的經歷,也是‘痛并快樂著。”
徐云北一下抵達法國的飛機就發現自己被中介坑了,說好的已經租好的房子突然沒有了,他不得不在四面墻壁都長毛的地下室住了兩個月。在昂熱念了半個學期之后,他決定自行轉學去雷恩,最后一年,徐云北拿著教授的推薦信,又轉到了巴黎IPAG高等商學院,最后全班30多個人,只有包括他在內的5個人按時畢業。
留學三年,也是折騰的三年。徐云北曾因為不熟悉國際長途資費,一個月的電話費把一學期的生活費都交代了,也曾經為了蹭學校的免費WIFI,大冬天在石階上和家人視頻。在電影院、餐廳打過工,也做過“倒爺”,還跟表哥一起做過服裝生意,旅行的同時又調研了法國、意大利幾乎所有的跳蚤市場。
“法國讀書的三年,促使我把興趣做成事業,這也和我的性格相關,我本來就不是那種特別安分的人,父母也非常支持我現在的創業項目。”談到出國留學的經歷,徐云北表示,收獲到的最大的財富就是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
目前“要復古”的初創團隊,除了徐云北自己外,都不在北京,最遠的坐標在巴黎,最近的也在天津,連負責整個網站技術搭建的Mac也遠在無錫。“我們幾乎天天都是通過電話、微信交流,很多工作不用我去催,他們比我還著急,比我還要求完 美。”
“我們不都是處女座的命,但都有處女座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