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洪波
赭色的土坡,白茫茫的蘆葦,金色的夕陽,偶爾一兩只小船搖來。渡口老了,沒了牙齒,在秋色中漏風。她說了什么,我無法聽懂。
從前那個白發的艄公去何處了?他渡過兩岸的風、細雨,渡過苦澀的光陰,還渡過我。他的人生沒有起點,終點,只在兩岸間徘徊。每把一個人送到對岸,就像把一份愿望送到。渡人即是渡己,在風雪交加的過程,他學會了寬容、淡定和堅強。
從對岸遙望故鄉,就像遙望雨中的母親,朦朧而傷感。那里有熟悉的炊煙、親切的泥土、溫熱的母語和金色的揮之不去的童年。
這冷漠的渡口,沒了從前的艄公,誰來渡我回到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