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阿來這樣劃分自己一年的時間:三分之一用來閱讀、三分之一用來游歷,剩下的三分之一用來寫作。
1998年,他憑借一部描寫西藏土司制度興衰史的《塵埃落定》享譽文壇,并獲得“茅盾文學獎”。2009年,《空山》三部曲的出版又掀起了一陣藏文化的浪潮。當被問及他到底出版了多少本書時,阿來笑笑說:“從來沒有統計過。”但每本書動輒幾年時間的創作歷程,卻讓他記憶猶新。“我不希望自己的書成為快速消費品,這樣沒有意義。我更喜歡來回于各種史料與寫作中,去民間、去基層了解情況,獲取靈感。”
今年56歲的阿來出生在大渡河上游的一個藏族村莊,這里的居民曾過著半牧半農耕的生活。20世紀80年代,阿來走上了文學創作之路。1989年,他出版了首部詩集和首部小說集,在當地小有名氣。然而,捧著自己的著作,他卻產生了一種“恐慌”——固守在當下的創作環境和重復已有的寫作模式,顯然已經走入了死胡同。為讓寫作水平有所突破,阿來在30歲這一年開始“行萬里路”。
此后,阿來用了近4年時間,徒步走完阿壩州藏區近4萬平方公里的每個鄉鎮。在行走的過程中,他完成了兩件事,一是到民間考證曾經閱讀過的史料;二是通過與百姓一起生活,了解更多史料中不曾記載的歷史。期間,他完成了《群山,或者關于我自己的頌詞》和《30周歲時漫游若爾蓋大草原》兩首詩,這也是阿來創作的最后兩首詩。他把這兩首詩定位成自己的“文學宣言”,在不斷深入生活的過程中,阿來重建了自己的文學觀,突破了前期的瓶頸。
1994年,阿來開始潛心創作小說《塵埃落定》。他坦言,此后的創作之路開始往返于閱讀與生活中,思維也徹底打開。
嚴格來說,阿來并不算高產的作家,他的每部小說間隔時間都比較長。阿來說,“那是因為需要很長的時間做準備”。
“我喜歡寫作,但我更喜歡寫作前的準備。一方面要讀書,另一方面要不斷深入生活中去。去年,我出版了《瞻對》,這就是我一邊閱讀清代的史料,一邊到故事發生地訪問的結晶。在訪問中發現問題后,我會再次閱讀史料,就這樣不斷在發現和解決問題中,我花費兩年時間完成了這一創作。”阿來說,有人質疑,為了一本書花費如此大量的時間和經費是否值得,他的答案是肯定的。
盤點阿來的主要作品,均與藏族習俗傳統有關。今年,阿來游歷的范圍擴展至青海、云南,甚至印度等地。他說,現今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在經歷一個巨大的轉型期。“我走過的地方,再過兩年,一定會再去一次。這樣,我就可以很驚喜地發現,哪怕是藏區很偏僻的鄉村,變化也早已不再局限于蓋了新房子、有了新機器,更關鍵的是人的思維在變化,他們看待世界的方式在變化,這樣的變化,如果不去基層,根本無法想象。”阿來說,深入社會生活、深入人心是文學創作者的責任,他還將繼續堅持下去。劉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