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平是世界著名排球教練,在她出現的許多公眾場合中,總有一名身材高大、笑意盈盈的女子陪伴。郎平總是自豪地向大家介紹:“這是我的大姐郎洪,親的,也是我的‘大管家’!長姐如母,可以說,沒有大姐就沒我的今天!”
一向以“鐵榔頭”著稱的郎平,說起姐姐來緣何如此動情?讓我們走進郎平和大姐郎洪的情感世界——郎平深情說大姐:
當年曾妒忌姐姐不用做家務,姐姐給她買的包睡覺都不舍得松開
郎平1960年出生于北京市朝陽區一個普通工人家庭,姐姐郎洪大她3歲。7歲那年,郎平入讀北京朝陽區東光路小學。郎平長得很快,平時穿的都是姐姐的舊衣服,袖子、褲腿上還打著補丁,郎平也沒覺得有啥難為情。
郎平的父親是個體育迷,一有機會,他就帶著兩個女兒到離家不遠的北京工人體育館看比賽,平時還吆喝幾個好友去打籃球。父親對體育的酷愛,影響著郎平姐妹。
郎平10歲那年的夏天,姐姐放學后帶回一個好消息,說她被選去體校打籃球了!姐姐進入體校,郎平很是羨慕。更讓她羨慕的是,媽媽心疼姐姐訓練辛苦,“特赦”她可以不干家務活兒。郎平在家里卻總被媽媽指揮著做這做那。于是,她也萌生出練體育的念頭。可母親不想讓兩個女兒都當運動員,她希望郎平將來能做個醫生。
郎平和姐姐每月都能領到父母給的零花錢,女孩子饞嘴,郎平喜歡吃江米條、果丹皮、關東糖之類的零食,姐姐郎洪最愛吃桃酥。
郎洪住體校,一周才能回來一次。回來時,總愛帶些零食。有一次,郎平在廚房打掃衛生時,在壁櫥旁邊的米桶里發現一包用牛皮紙包著的東西,好奇地打開一看,原來是姐姐藏的桃酥!她心中竊喜,拿起一塊就想往嘴里送,又怕姐姐發現后會不高興,便小心翼翼地掰掉一塊,放進嘴里。那種酥而甜的感覺實在太有誘惑力了,她忍不住又掰掉一小塊。一來二去,一大塊桃酥被她消滅掉了。
吃掉姐姐的桃酥,郎平有些忐忑。其實,郎洪第二天就發現桃酥少了,她知道是妹妹偷吃了,她把郎平叫過來,盯著她說:“小饞貓,你做了什么,該明白吧?”郎平坦白是自己偷吃的。郎洪哈哈大笑:“你還真鬼,藏那么嚴你都能找到,好了,見見面,分一半,咱們分吃了吧!”說著,她把那包桃酥拿出來,兩人香甜地吃起來。從那以后,郎洪再也不背著妹妹吃獨食了。
1973年4月,北京工人體育場業余體校排球班的教練來郎平就讀的小學選苗子,經過彈跳摸球、速跑等測試,身高已經躥到1.69米的郎平被選中,從此排球闖進了她的生活。
起初,郎平的訓練內容還算輕松。后來,訓練強度和難度越來越大,郎平經受了體質和意志的考驗。一些隊員產生了畏難情緒,與郎平一起去體校的伙伴也撂挑子不練了。此后的日子,郎平都是獨自一個人去體校。
枯燥、乏味、艱苦的訓練,也曾讓郎平產生過動搖。郎洪每次都鼓勵她:“平平,吃點苦算什么,你既然喜歡打排球,就不能半途而廢!”在姐姐的鼓勵下,郎平頑強地堅持了下來,球技也突飛猛進。
1974年秋,郎平被選進了北京市第二體育運動學校,成了排球培訓班的專業隊員。在那里,郎平出色地完成了基礎訓練的重要課程,以最佳人選身份進入她日思夜想的北京隊。
正處豆蔻年華的郎平很喜歡時尚,當時,從事職業運動的女孩喜歡背馬桶包,郎平也很想擁有一個這樣的包,她覺得只有背上這種包,才有職業運動員的范兒。她在商場看到過這種包,12元的價格不由讓她咋舌。要知道,當時這筆錢頂得上一個工人半個多月的工資了。
郎平太渴望得到那個包了,于是,她經常在姐姐面前提起,她們隊里很多隊員都有這種包,她們背馬桶包的樣子,太好看了!
郎洪聽得出妹妹話里的渴望,她不是輕易承諾的人,就對妹妹笑而不言,心里卻在默默數著發工資的日子。
此后的一天,郎平從體校回來,赫然看到自己床上放著一個嶄新的馬桶包,她驚喜地叫了起來,把包背身上,在鏡子前照來照去,怎么也看不夠。看到郎平美滋滋的樣子,郎洪在一邊偷笑。
郎平臭美得差不多了,這才想起來謝姐姐。她知道,姐姐一個月只掙18元,一下拿出12元錢給她買包,讓她很是感動。于是,郎平上前摟住姐姐的脖子,連聲說:“謝老姐!”那天晚上,郎平連睡覺都摟著馬桶包,還美美地做了個夢!
為讓郎平開胃國內弄來“醬豆腐”,姐姐住院“名帥妹妹”極為盡心
在姐姐的鼓勵下,1978年,郎平參加全國排球甲級隊聯賽,表現突出,后來被袁偉民教練看中,進了國家隊。經過刻苦磨煉,她成為“世界三大扣球手之一”。出色的高位攔網和落地開花的扣殺技術,讓世人為之驚訝。
然而,讓人惋惜的是,郎平26歲就退役了。在運動黃金時期退役,只有郎洪清楚妹妹的心有多痛。
素有“鐵榔頭”之稱的郎平除了腿傷、頸椎傷之外,還有嚴重的腰傷,可以毫不夸張地說,她身上沒有一個部位是完好無損的。
郎平退役后,僅左膝關節就做了7次手術。2003年,郎平左膝關節傷病復發,需要做手術。郎平聯系了芝加哥一家醫院,并請一名姓侯的華裔大夫主刀。為了照顧妹妹,郎洪請假到了美國。郎平手術后,為了保證妹妹的營養,郎洪燉骨頭湯、雞湯、蘑菇菌湯,每天變著花樣去做。久臥病榻使得郎平食欲不佳,郎洪使出了渾身解數,也未能讓妹妹胃口大開。一次,姐妹倆聊天時,郎平說她很想念北京的醬豆腐,說那種醬豆腐太下飯了。
郎平說過之后,就把這事兒忘了。沒想到,一周后,姐姐拎來一個大包,神秘地對郎平說:“你猜包里是什么東西?”郎平猜了幾次,都未猜中,郎洪打開包,讓郎平過目,這一看,郎平孩子般驚叫起來:“老姐,真有你的!哪兒弄來的?”
姐姐打開的包里面,不但有郎平想念的醬豆腐,還有王致和豆腐乳,像榨菜、花生醬之類的家鄉菜更是一樣不落,連她平時愛嗑的瓜子都有。有了這些食物相伴,郎平食欲大增。
原來,郎洪聽妹妹說想念北京的醬豆腐,不由責怪自己太粗心了,于是,她打電話給國內的丈夫,給他開列了一個清單,讓丈夫把單子上的東西買齊后航空快遞過來。
在郎洪的精心照料下,郎平心情愉悅,身體恢復得很快。兩個月后,姐姐要回國了,郎平卻舍不得她離開,可姐姐也有自己的家,她只得送別姐姐。
郎平曾在意大利、土耳其執教過。一個人在國外除了訓練之外,免不了孤獨寂寞。這時,郎洪便請假去陪伴妹妹,精心料理她的生活。平時,郎平指揮訓練久了,腰就會疲累乏力,看到她一撐腰,郎洪就知道妹妹腰不舒服了,就上前給她按揉幾分鐘。為了妹妹,郎洪還專門學了推拿、按摩。
郎平常年往返世界各地,坐長途飛機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郎洪專門給妹妹做了個靠墊,緩解她腰部的酸痛。陪著妹妹長途旅行,她都會不定時地給郎平揉一揉放松一下。
由于當運動員時積下的傷病太多,郎平的身體部位老化得嚴重。2010年6月,郎洪陪著郎平到北京一家醫院體檢,郎平讓姐姐順便也檢查一下。沒想到的是,郎平身體沒啥大礙,姐姐倒查出了問題,醫生建議她盡快住院做手術。
隨后,郎平找到院長,想聯系個得力的主刀大夫。院長一看郎平來了,一路綠燈,很快就安排好了主刀醫生、病房,連做手術的麻醉師都安排好了。第三天,就進行了手術。
姐姐手術那天,郎平在手術室外面靜候結果。病人和家屬以及醫護人員一看“國民偶像”離他們如此之近,紛紛圍上來合影,并讓她簽名。郎平的心在姐姐那兒,但她不忍拒絕大家的熱情,只得盡力配合。
姐姐的手術很順利,盡管醫院安排了專人看護,郎平仍天天過來看望姐姐。因為她的特殊身份,每次都引來圍觀。為把自己帶來的影響降到最低,郎平再看望姐姐,就選在中午從病房側門進入,這樣受到的干擾就少多了。
有一次,郎平來看望姐姐,手里還提著個飯盒,她笑著對姐姐說:“老姐,我照著網上教的方法,給你燉了個烏龜湯,里面加了參茸、枸杞,你嘗嘗!”
郎洪喝著妹妹親手燉的湯,雖然覺得味道欠了些火候,心里仍熱乎乎的。因為郎平太忙,她始終沒有學會做飯,能費這么大的心思燉湯,她對姐姐的感情可見一斑。
恪盡職守做妹妹的“大管家”, 最希望她能找到稱心另一半
在郎平的排球生涯中,有多次重大的選擇,每一次的選擇都成為社會關注的焦點。身為當事人,郎平有時要承受極大的輿論壓力甚至非議。這個時候,姐姐便成了影響她決策的重要人物。
2005年春節前,美國排協邀請郎平出任美國排球隊主教練,該不該接受邀請?郎平清楚,一旦自己接受邀請,肯定引起輿論嘩然。
郎洪權衡利弊,給妹妹分析道:一、體育無國界,排球雖然起源于美國,但這項運動在國際上的地位并不高,你出任美國主教練,能提升這項運動在美國的影響力;二、一個退役的排球運動員,也是要出去掙錢的,到美國執教也是生活的需要;三、外甥女浪浪在美國,她還沒有長大,需要你的陪伴和照料。難道這些理由不足以讓你下定決心嗎?
聽了大姐的分析,郎平這才接受了美國排協的邀請。2005年2月,她正式出任美國排球隊主教練,引起國際、國內的極大關注。由于有了足夠的心理準備,郎平顯得較為平靜。
郎平赴美國任教,郎洪跟隨妹妹一同赴美,成了她的“大管家”。郎平為人熱誠,休假時,家里經常有朋友來訪,有來自國內的,也有美籍華人,其中也包括姚明、劉翔這樣的體育明星。無論來多少人,郎洪總能煎、炒、烹、炸出一大桌色香味俱全的菜品,讓身在異國的同胞品嘗到故鄉的味道。一天忙活下來,郎洪累得腰酸腿痛,但她從無怨言。
郎平心疼姐姐,再來朋友時,她就招呼會做飯的朋友幫一下姐姐的忙,郎洪卻說不用不用,你們去聊吧!郎平對朋友感慨地說,有這樣的姐姐,我沒有理由不幸福。
2009年,郎平在結束了土耳其的執教后,又接受廣東恒大的邀請,出任廣東恒大女排主教練。恒大俱樂部為郎平提供了面積達308平方米的住所。郎平對這個推窗就能望見珠江美景的新家非常滿意,仍把管家的任務交給了姐姐郎洪。
郎平上任后,訓練任務重,經常帶隊到全國各地打比賽。郎洪知道妹妹從小受母親的影響,特別喜歡整潔,甚至到了潔癖的程度。住集體宿舍時,哪怕只有兩分鐘的時間,也要把被子疊得倍兒整齊,不然,她總覺得有件大事沒有做。因此,只要郎平在家,郎洪都要把家里打掃得一塵不染。郎平外出有任務時,她趁機松口氣,家里亂點也沒關系。
有一次,郎平比賽任務結束,打電話說第二天上午11點到廣州。郎洪開始忙著收拾家,她把房間物品歸置整齊,還買來鮮花擺在客廳。郎平特別不喜歡房間有灰塵,郎洪把地板、家具都擦拭一遍,本來還想擦一下各個房間的窗臺,不過,她覺得這地方有窗簾遮著,妹妹不會關注,她就忽略過去了。
第二天上午11點多,郎平準時回到了家。放下包,她巡視了一下房間,還算滿意。回臥室的時候,她順手把窗簾一拉,往窗戶縫里一摸,手指上沾了些灰塵,她不禁皺起了眉。她不愿抱怨姐姐,自己找塊抹布擦了起來。郎洪這下領教了妹妹的細心,以后打掃衛生再也不大意了。
多年來,郎洪一直有個心病:妹妹自從1995年結束第一段婚姻后,一直單身。雖然她有自己鐘愛的事業,但一個人獨處的時候,難免形影相吊。
郎平在異國執教時,郎洪曾向妹妹建議如果有合適的外籍男士不妨也考慮一下。郎平開玩笑說:“老姐,你不是不了解我,我這么傳統,整天臭豆腐、醬豆腐的,還不得把人家老外給熏暈!”
如今,身為中國女排主教練的郎平仍醉心于排球事業,郎洪仍是妹妹身后那個最貼心的“保姆大姐”。當郎平累了、倦了的時候,有大姐給她營造的溫馨的家可以放松身心;而當她承受重壓和煩惱的時候,又可以向大姐傾訴,大姐總能讓她的情緒得到緩解。
郎平曾對朋友說:“大姐是我最大的精神支柱,沒有大姐,就沒有我現在所取得的一切,有姐如斯是我人生最大的幸福!”
編輯/尤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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