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15年,出生于1990年代的人最大已經25歲。這個活躍在移動互聯網狂歡最前沿的新人類群體,正式闖入了婚姻這種傳統(tǒng)關系。
自從九零后這個概念出現,人們一直在青春狀態(tài)中分析、總結他們,婚姻則是青春斷裂、結束的象征。了解一個人最好的方式,是觀察他在復雜關系中的行為,而婚姻無疑是人生歷程中的重大事件。
我們采訪了三對九零后夫妻,包括融資5億元的老板、年輕有為的創(chuàng)業(yè)家、拼搏的職場新手。他們有強烈的自我意識,酷炫、自由,但婚姻的基本法則是紀律、融合與妥協(xié)。
這兩種相互矛盾的行為模式如何相處?九零后的個性與婚姻會發(fā)生哪些碰撞?他們如何面對婚姻里那些日復一日、不可避免的瑣碎、重復與現實壓力?
1 陳軍亮陳燕
生于1990年、1993年
大學輟學
2014年11月29日,加長版悍馬、蘭博基尼等近百輛豪華婚車在東莞虎門穿街而過,上百名戴著藍色領結的伴郎向人群派發(fā)了近4萬個紅包。紅包里裝著網絡體驗券和1元、10元、百元不等的現鈔,引發(fā)的騷動甚至驚動了警察。
當天,這一事件就被放大、發(fā)酵,登上騰訊網的圖片新聞,并引起廣泛評論,24歲的陳軍亮被稱為東莞90后土豪。
下午6點迎賓時,陳軍亮抽空看了一下手機,評論有5萬,到了晚上,數字飆升至10萬,視頻的點擊率達到了100萬。這個結果陳軍亮未曾料到,但他不太在乎。他在乎的是員工開心。按東莞以及老家湖南永州的風俗,結婚要發(fā)紅包。當公司里90后員工提議時,他便答應了。9萬元紅包像神來之筆。
“90后就是敢想敢干。他們想做一些事,我就鼓勵一下。我會隨時隨地注意他們的激情。”陳軍亮說。在東莞虎門童鞋中心17層,巨新科技占據整個樓層,開闊的辦公室內是密密麻麻的電腦,近600名90后坐在那里。陳軍亮所說的激情,經常可以由小組發(fā)出的呼喊聲感受到。這聲音此起彼伏、震天動地。
陳軍亮有著更大的野心。2014年移動引聯網的熱鬧為他帶來5億元融資。在慶祝融資成功暨公司一周年慶典上,他舉辦了自己的婚禮。準確地說,這豪華婚禮是陳軍亮送給妻子的禮物,是一年前他對陳燕的承諾。那時,平臺初創(chuàng),他把自己全部家當70萬元投進去,陳燕就跟著他一起忙碌。事業(yè)起來后,陳軍亮便不要她再做事。他不想兩個人都忙。一想到“一個人上班一個人下班一個人吃飯—個人睡覺,甚至跨年都是一個人在高速公路上”這種孤獨的日子,他覺得家該是溫暖和有人照顧的。
陳燕對這個婚禮是滿意的。但婚禮只是一時的,婚姻卻要天天過。事實上,婚禮過后,陳燕就回了四川老家。因為待在這里真的很悶。陳軍亮太忙了,陪客戶、出差,或者靜靜地想事情,一星期在一起也吃不到兩頓飯。每隔段時間,陳軍亮都要和她談。陳燕是那種通情達理的妻子,但誰都抵不過孤獨在心里慢慢積蓄起的不快。這是陳軍亮要為自己的野心付出的代價,這一點兩人都清楚。他只是請她等6年,等到他30歲退休。“愛是理解,不是禁錮。生是見識,不是活著。”他說。
陳軍亮希望公司成長更快速,達到1000人的規(guī)模。但管理影響了擴張的速度,這是唯—讓他焦慮的地方。消除焦慮的方式有幾種,聽課、寫文章。從18歲當老板起,陳軍亮已在成功學課程上花了幾百萬元,視陳安之為精神大師。他常常在QQ空間里改改寫寫,將喜歡的勵志文章,變成自己的語言,說給粉絲聽一更像是在說給自己聽。壓力很大的晚上,他更喜歡抱著iPad坐在高樓之上,安靜地眺望著遠處的燈光。而妻子是極少數他可以講講話的人,講那些不能對外隨便講的東西。
陳軍亮珍惜這個家。他相信家和萬事興。10歲以前,陳軍亮永遠是—個人面對著空蕩蕩的家。媽媽在沿海打工,爸爸打牌很少在家,就算是害怕也沒有辦法。10歲以后,他住進寄宿學校,從此更變成沒有人管的孩子。想要一個小霸王游戲機,只能自己解決,他開始想各種辦法,賣冰棍,撿藥材,在游戲廳幫人打游戲通關,幫同學送J隋書,他有很多點子掙到錢。而錢成了他孤獨和害怕時聚攏伙伴、自我保護最重要的工具。
他從那個膽小無助的孩子長成為一個膽大的人。中學六年,他始終出手大方,身邊圍繞著很多人。18歲第一次創(chuàng)業(yè)失敗,激起他要掙很多錢的強烈欲望。在那一年里,他開了4家發(fā)廊,用100元打包洗發(fā)、剪發(fā)、染發(fā)、燙發(fā)的生意模式,迅速積累了資金并快速擴張。然而,突如其來的單方面房租解約,讓他陷入了70萬元的負債中。
70萬元的負債,已足夠讓陳軍亮知道人情冷暖。而給他致命—擊的,是好了3年的女友和他分了手。
關掉發(fā)廊之后,身無分文的陳軍亮從東莞玩具廠的噴漆工做起,用半月時間拿到1500元工資后,他在工廠門口擺了一個賣飾品、項鏈的小地攤,1元的項鏈可以賣到10元,很快就掙到了本金。適逢淘寶網興起,他和女友折騰了一個淘寶店賣女裝。但終因負債太多,女友的父母還是用各種方式拆散了他們。“被人看扁了。”
陳軍亮關了淘寶店,去了江門鶴山,請了十幾個員工,做起快遞公司。“壓力特別大,但想成功的欲望也特別強。我每次做事都是把后路給堵死。”半年后,陳軍亮將陜遞公司賣掉,有了七八十萬元。
就在那時,他遇到了陳燕。冬天的—個中午,他在一家火鍋店里吃飯,她和朋友們在隔壁桌。陳燕的氣質很像他的前女友,那份熟悉感吸引他起身走了過去。
陳軍亮跟陳燕說的第一句話是:“借你手機用一下,給我打個電話,我手機好像沒看見了。”陳燕臉上帶著驚訝,遞出了手機。就這樣,陳軍亮有了她的電話號碼。用了3天,他用短信約了她出來吃飯,1個月后兩人住到了一起。
當時,陳軍亮帶著“很年輕時,我就不怎么怕,虧了也沒關系,虧了我可以從頭再來”的心態(tài),開始了他的90后CEO生活。只一年時間,他就給到了妻子一個豪華婚禮。而在奔向30歲退休的美好夢想的路上,他也知道不能完全不在意陳燕的感受——他特意為她空出周日上午,手機關機專心陪她。
“我們都將孤獨地長大,不要害陽。”今年1月3日,他在Q空間寫道。
2 蔣永杰易穎楠
生于1992年、1993年
大四在校生
記憶里,2011年7月25日猝不及防的那個初吻,全是濕漉漉、黏糊糊的味道,讓她很難適應。—轉眼,易穎楠已與蔣永杰走進結婚登記處,結成夫妻——在大學四年級的時候。
2014年12月11日是家長選出來的良辰吉日。他們早早起床,從各自的家中出發(fā),手拉著手第一個沖進結婚登記處。喜滋滋拿到結婚證書,又特地在門外坐下,鄭重其事地互換婚戒。銀色的指環(huán)不過幾百元,戴在無名指上,就是對彼此的確認、對外的宣告,“感覺好神圣”。
比確認更鄭重的,是5天前的求婚儀式。在那段被冠以“佛山90后感人求婚”的6分鐘視頻里,蔣永杰對易穎楠說:“雖然我無法給你一個很豪華的婚禮,但我可以給你很多平凡、感動的瞬間。……我雖然買不起鉆石戒指,但是我可以給你一顆很實在的心。”
求婚過程有1小時。蔣永杰為此籌劃了整整1個月。他在微信里建起求婚群,發(fā)動20多個高中同學幫他。因為愛隋,蔣永杰人生第一次變得這么勇敢,指揮著同學、親友和老師,自導自演,完成人生的重要作品。而當年,他連舉手發(fā)言都害怕。
求婚地點選在佛山市的桂華中學——那是他們作為美術生共度3年高中的地方,班主任幫忙說服校方,將畫室借出。在周六下午的3小時內要完成求婚。布置、控制流程、表白……,蔣永杰事后說,他緊張得直想尿尿。
易穎楠毫不知情。她以為,這只是一場回母校探望老師的聚會。她曾在求婚群里被踢出去又被拉了回來,她被告知,誤刪。其實,蔣永杰背著她另建了—討論群。
下午5點,易穎楠走進畫室。音樂起,一大束藍玫瑰送進她的懷抱。蔣永杰手拿話筒,輕輕唱起黎明的《夏日傾城》。他淚流滿面,而此時的穎楠被罩住眼睛,正由同學領著,穿過像門一樣打開的畫板。在摘下眼罩的一瞬,地上用燭光和玫瑰花瓣擺成的巨大心形已將她圍住,兩邊的女生將24枝紅玫瑰遞到她手里,蔣永杰拿著第25枝,單膝向她跪下:“請嫁給我吧。”
投影上,兩個人的點點滴滴,都將穎楠的眼淚勾起。她一邊笑著,一邊又忍不住擦拭眼鏡下的淚水。
結婚并不是他們此時的想法。因為佛山老家鎮(zhèn)上正在進行土地永久性的股份劃分,而嫁進蔣家,穎楠將分到比在自家更大的股份,雙方家長便選定了日子。易穎楠問自己,問閨蜜,“就這樣就嫁了,一輩子哦。感覺好陜啦,我還那么年輕,這個人就是我一輩子的人了哦,我確定好了嗎?”在求婚的那一刻,易穎楠感覺“所有的憂慮—下子就都沒有了”。
憂慮很快再次抵達。他們開始了緊張的畢業(yè)準備。一次招聘會,蔣永杰為爭取大公司實習崗位,擠在人群中用手畫圖,一畫就是3個小時。而易穎楠與5個同學在校外租了間工作室,一邊接單,一邊建模,連請假都不好意思。對即將到來的生存挑戰(zhàn),他們都有些茫然無措。在廣東工業(yè)大學學環(huán)境藝術的蔣永杰,與在廣州職業(yè)技術師范學院學動漫設計的易穎楠,相隔不過1個多小時車程,見面的頻率已降到兩個月不足一次。
而以前,是把每月的25號都特別地紀念一下的。他們開始為很少見面慪氣。7月的暑假里,兩人已吵了4年來最嚴重的架,鬧到分手。那時蔣永杰開始了為期兩個月的實習。設計工作非常忙,經常熬夜、加班。沒時間見面,卻又受不了不見面,還要為看不見的關系吃著小醋。
一畢業(yè),與同齡人相比,他們便仿佛將立即跌入雙重的成年。“畢業(yè)會不會住到一起?…不一定。廣州房子好貴哦,要1000多才能租得比較好。”甚至工作都不一定在一個地方。如果蔣永杰去了深圳,易穎楠回了佛山,可能一年都見不了幾次。佛山沒有那么大的生存壓力,但北京、上海、杭州都勾著年輕人的心。“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會是比較個人的狀態(tài),根本顧不上考慮感情。”
一紙結婚證書,讓蔣永杰感到肩上要挑起兩家人的重擔。他不過是被家里好好照看的乖乖仔。初中三年,怕被學校壞孩子欺侮,父母接送了三年。爺爺奶奶對社會的擔憂和疑慮,最終成了不希望他們離家太遠的期許。作為長子,蔣永杰既希望人生平平穩(wěn)穩(wěn)、家人和和諧諧,又期盼5年后能夠成為景觀設計師,設計的作品能動工成為現實。
“現在的任務就是掙錢。”蔣永杰說。策劃求婚儀式,他向表哥借了3800元,沒向家里張口。他和穎楠都無法依賴普普通通的父母,必須自己奮斗。
或許只有借著頻頻回望,他們可以永遠記住青春的勇氣。高考前,成績并不出眾的f蔣永杰,靠著嫉妒別人幫穎楠補習的力量,將兩個人的成績共同提高考上大學。大二時,怕雙方家長因為對彼此家境的不認同而拆散他們,他們?yōu)榇耸撸拗堰€有什么事隋沒有一起做——寫下來。那種要失去對方的痛苦,至今還銘記在心。
但未來擺喜酒的日子會是哪一天?他們也不知道。平凡的感動和實在的心能幫助他們對抗現實嗎?
許曼婷陳華彬
生于1993年、1992年
大二退學、結婚
現育有一子,老二將于2015年5月降生
曼婷一直覺得自己的婚姻是被老天爺祝福的,非常幸運。她可以找到很多跡象來證明這一點。最重要的,就是她自己一手策劃的婚禮。2013年7月17日。那日子是她從老式日歷上選出的一個吉利日子。
直到婚禮的前一天,沿海都在刮臺風,響著黃色警報。所有參加婚禮的人,從美國趕來的朋友,初高中同學,都提著心。曼婷也不得不做備選方案。然而,一到17號,天氣放晴,陽光明媚。到了18號,又下起大雨。
原本是沒有婚禮的。因為2013年的7月17日,曼婷腹中的孩子已滿6個月。華彬的父親是潮州東鳳縣有名的鞋廠老板,辦—個婚禮會驚動太多人。但曼婷媽媽不同意。她認為,女兒這樣更不應當悄悄娶進門,一定要有一個風光、正式的婚禮向世人宣告。
于是學編導專業(yè)、文藝出眾的曼婷,便將婚禮設在了福建東山島。西式婚紗、自助餐形式,所有來賓一概不收紅包。
潮汕人結婚一向喜歡用大紅色,曼婷卻用了自己酷愛的粉色。粉色地毯、粉色禮服、粉色帷幔圍裹、鑲嵌著粉色玫瑰的涼亭。海灘布置成了唯美的童話氛圍。當婚儀定制中心建議曼婷征詢一下大人意見時,公婆說:“我家是女人說了算,曼婷喜歡就好。”
“老公很配合我的心意。”曼婷聲音里都是笑。他們的愛情發(fā)生在高中。“等大學或工作之后再談戀愛,就比較有目的性了。要先有物質基礎,再考慮是不是談戀愛。而我就剛好碰到他,一拍即合。”
18歲生日的那天,有點兒大男子主義的陳華彬帶著曼婷來到學校飯?zhí)茫灎T、蛋糕精心地擺在面前。有些小吃驚的曼婷卻只顧埋頭在微信上。在廣東實驗中學,他們同是潮汕老鄉(xiāng),經常同出同進,相互喜歡,卻從未確認過感情。華彬的特別舉動和寫在臉上的小失落,讓這一天成了他們相愛的永久紀念日。
這份滿足,都記錄在導演曼婷監(jiān)制的兩段MV里。青青校園里穿著校服的婚紗照、圣潔的海島婚禮,放到微博上,被校發(fā)瘋轉。學妹們把曼婷視作掌握幸福命門的大姐大,卻不知道,這份滿足背后,青春也帶給曼婷和華彬強烈的刺痛。
2011年,高考結束4個月后,陳華彬就去了美國辛辛那提大學留學。許曼婷學取四川傳媒大學。兩個人在異國戀中堅持。華彬的早上是曼婷的晚上。每天中午一下課,曼婷就拜托同學去打飯,自己趕緊跑回宿舍跟華彬視頻。華彬也在吃飯要排隊時,有WIFI就跟曼婷語音。
一年多,曼婷瘦了很多。“他一直都不知道,我其實沒吃飯,也不敢告訴他。”一貫樂觀的曼婷變得很不開心,大學里別人都成雙成對,陪伴她的就只是一臺電腦,一個人對著電腦狂笑或者哭,像一個申經病。傷心的時候對方不能陪著,視頻的時候又不能再讓兩個人一起傷心,“我有時想,我表現出來的都不是真實的樣子,他會不會也像我這個樣子”。
第一次跟華彬視頻,曼婷雙手捂住電腦,不敢看,不能信——前一天還相擁的人竟—下隔這么遠。華彬在倒時差,他把電腦放在肚子上,睡著了。
克服思念,還要克服猜忌。微博和微信上,時時刻刻都在碰撞,直說的、暗示的,都參與了他們的親昵或疏遠。他們把“在一起的日子”、“即將見面的日子”、“離別的日子”放進倒計時APP,拍下來,出示給對方看。直到牽掛讓人再也忍受不了。
大二寒假,曼婷終于也去美國讀書。然而,2013年1月,才到美國幾天,干柴烈火,她意外懷孕。“好像是意料之中,又無法接受。像在做夢。”
他們去婦產科。婦產科的門口坐著好多人,都是要打掉孩子的,黑著臉,繃著。曼婷進去做了個B超,拿出來,黑黑的陰影中間只有一個白點,華彬看到,一下就笑了出來,全是要當爸爸了的興奮。
曼婷不想要這個孩子。她跟醫(yī)院預約了流產手術。要做流產,先做“陰超”,從陰道塞進一個大大的探頭,看一下是否為官內孕。那器具,只是放在那里,曼婷就已經被嚇到。
兩個不足20歲的孩子,起先不敢告訴父母。他們告訴了同在美國讀書的姐姐。大華彬1歲的姐姐聽到此事,嚇得要死。
最終,他們鼓足勇氣告訴了父母。婆婆在電話那頭說:“千萬不能打掉這個孩子,這是老天爺送給你的禮物,要珍惜。”公公本是很嚴肅的人,聽曼婷—直在哭,就逗她:“要改口叫公公了。”公公又對兒子說:“這事是你做出來的,要負責啊。”
曼婷媽媽哭了三天,非常生氣。好不容易養(yǎng)大的女兒,竟要像自己當年一樣,早早生兒育女——她知道那份辛苦。但她不舍得讓女兒身體受傷害。父親是曼婷心中的偶像、親密朋友,一想到父親的期許落空,曼婷便羞愧到不敢說話,在哭聲里聽到電話那頭講:“天塌下來,有爸爸在這里。”
2013年3月,他們中斷學業(yè),回國結婚、生子、創(chuàng)業(yè)。憑著爸爸送給曼婷的婚禮大禮——一部車、一筆嫁妝,以及公公給華彬的一筆錢,兩人在廣州租下180平方米的房子。2013年11月17日,大兒子小彬仔出生,曼婷投入到對新家的布置和新媽媽角色的適應中,而華彬子承父業(yè),開始創(chuàng)建自己的品牌,做電商,讀EMBA。
那兩段浪漫的MV,仿佛是對青春的憑吊。在剛成為新媽媽的一段日子里,曼婷看到朋友圈里各種旅行、玩耍的照片,她出門卻只能背著大大的嬰兒包,很多事情都不能再依靠父母,她會隔三岔五跟華彬大吵大鬧。曼婷幾乎得了產后抑郁。
華彬卻驚人地成熟起來。他仍用幽默和逗趣默默地化解她的怨氣。父親的角色甚至改變了他微博的氣質。不再在微博上胡鬧、亂噴,華彬像一位年輕而認真的企業(yè)家,時時關注經濟動向;經常向老婆表達愛和鼓勵,記得在曼婷生日之際送上一份厚禮——Chanel的粉紅耳環(huán)。也許,多虧有過那段異國戀的磨煉,他們才可以異常珍惜這種一家人在—起的生活。
“老天爺自有安排。我們這么幸運的愛情,老天爺總要考驗一下我們。”曼婷又記起她的幸運。她被拖進日日準備完—餐又—餐的旋渦里,并開始從中找樂趣,將家庭成員當作演員,捕捉瞬間,剪輯、配樂,再印上“導演曼婷”的字樣,發(fā)布到網上。她要讓學弟學妹們相信愛情。而且,有5個月身孕的她已開始為自創(chuàng)的童裝品牌奔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