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突然想到再找我們《智族GQ》的老朋友、奢侈業資深策劃人Yann來聊聊物質,是因為我們在巴黎的Berluti“擦鞋”晚宴上遇到他,在聊天時這位法國紳士對時裝總監Dan提起,自己住在英國時常以擦鞋來抵御陰冷天氣的無聊。這樣一個“物質男孩”肯定大有故事可談,于是趁常住上海的他來京一趟,我們約在了酒店再來聊一聊他戀物的這些年,甚至前世一“我覺得我上輩子也許是中國人”,他一臉正經地對我說。
Y-YANN
Y 我喜歡你的眼鏡。
QQ 噢!謝謝。
Y 我也是從小就戴眼鏡的,我生在1955年,現在回看那個年代的照片——那些又大又黑的眼鏡喲,真夠丑的!所以我現在一直在買各式各樣的眼鏡,每一副還要花幾千人民幣重配鏡片,真是花了我大錢的。
QQ 呃,有多少副呢?
Y 得有100多副了吧?都是淘回來的??傊看翁槭袌鰧ξ襾碚f都是一次盛宴,尤其是英國那種春夏間在小城市里舉辦的特大集市,可惜在中國好的跳蚤市場“消失”了。我是個很瘋狂的收藏者,任何能激發我的東西我都會收集——有時候第一眼看中,就好像感應到一件物品在以前的故事里就和我有了交集。在任何地方出差,即便有會要開,我還是會問問當地人這里有沒有跳蚤市場,然后我早上5點起床……我屬羊,所以今年本命年也搞來了一點兒紅色的戴在身上。
QQ 在你的藏品里有哪些是你的最愛嗎?
Y 哦,你可想象不到,給我在《智族GQ》上整整兩頁也說不完哪。我有很多古靈精怪的東西,小到一個紐扣,大到像桌子的,而且都各自有故事。因為我不是為了賣而買,我收集時過的是心而不是腦子。我和物品之間建立起一個聯系,不能賣,但可以送人。攝影師Paolo Roversi在大概10年前看到我的藏品時就說過:“我們為什么不出一本書呢?我來拍攝藏品,你來寫字。”好吧,我待會兒就給他打個電話。
QQ 擁有了這么多物品,有時候會覺得too muchtoomany嗎?
Y 不,是我老婆覺得toomuchtoomamany(笑)。所以我開始打包存放起來,五年、十年重新翻出來看看,便又是一次新的歷程。我自己從來不覺得多,因為這就像寫一本書,故事是寫不完的。
QQ 你現在定居在上海了對吧?
Y 對,我在中國住9年了,中國就是我的國家,有時候我覺得自己上輩子可能是中國人,當然,我還是不會說中文(笑)。你知道嘛,我是個“游牧人”,我們deMontby家族是個從11世紀就開始的古老的家族,但我出生在摩洛哥,一個美麗又熱情好客的國家,有點兒像中國。然后在非洲長大,7歲時去了英國,然后在法國東邊一個城市待到十八九歲,然后回到倫敦,又到了巴黎,然后又被請回到倫敦去復興Berluti。再后來我打造自己的品牌,后來則被Richemond集團請到Dunhill做幫手?,F在我還是和這些品牌保持老朋友一樣的關系。
QQ 你游歷世界,最后還是中國把你留住了,真是萬萬沒想到。
Y 可不是嘛,當初說服妻子搬來可是花了點兒時間的。我是個很愛分享的人,我喜歡把我自己這些年來的知識和經驗分享給大家一不管是服務客戶還是“免費”的聊天,我總是一開口就停不下來。這片土地充滿驚喜和潛力,我喜歡這里的人、這里的精氣神兒。其實我一直覺得物質是沒有意義的,除非上面有了情感,我們都只是一個物品在一段時間內的keeper,我并不真正擁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