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時光在微風中倒流,讓我們重走青春路,把那些散落在流年深處的美好重新擷取,以慰藉滄桑塵世間,漸漸迷失的心靈。”一位同學的QQ簽名,突然間喚起曾經的記憶。
(一)
顏如花是我們的班長,也是宿舍的舍長,我們最喜歡稱呼她為班頭。
班頭梳中分短發,一身休閑,簡潔干練,與花兒沒有半點關系。
有一次,幾位同學在宿舍里偷偷用電爐烤肉,結果電源起火,濃煙瞬間彌漫在走廊里。正是夏天,午夜時分,我們被呼喊聲驚起,來不及穿外衣,每個人都穿著內衣準備往外跑。
班頭急忙喊住我們,讓我們借著月光穿衣服,而她則捂著嘴出去觀察。原來火源在二樓,而我們在三樓,驚惶失措的我們,在班頭指揮下,一窩蜂似地跑到頂樓,所幸火勢不大,消防撲救及時。
黎明時分,我們準備下樓,于眾多花花綠綠的人群之中,班頭身著內衣,赤條條站在頂樓邊緣,觀望撲火現場。
我們哭笑不得,“班頭,走光了。”班頭突然間醒悟過來,飛快地跑下頂樓,身后是一片笑聲。
“如果我嫁不出去,到了晚年,你們負責給我養老。”因為走光事件,班頭一直耿耿于懷,每次想起都要重復一遍。
(二)
學校每次舉行文藝演出,楊美麗都是主持人,她天生麗質,根本不需化妝,而我們需要化妝卻偏偏懶。她總是刺激我們,天下沒有丑女孩,只有懶女孩。
楊美麗的化妝技巧實在是高,如果不是香氣襲人,你根本看不出她化了妝。化妝本來也不妨礙我們,只是她會折磨我們。
“女為悅已者容,美要精致典雅,所以化妝是必不可少的,但化妝品里都含鉛,所以……”楊美麗話沒說完,我們就知道,又要倒霉了。
她從學校花圃里,偷偷摘來許多種花瓣。于是每個人都有了任務,有人負責挑選,有人負責搗花瓣,有人負責紗布過濾等繁瑣程序。而她只需按照自己的所謂發明與創新,將各種配料調和,然后小心地裝入玻璃瓶里。每次她捧出花瓣,我們就會取笑她,楊小姐又要自制胭脂膏了。
有一次,學校舉辦詩歌朗誦會,楊小姐照例是主持人。想想她平時總是壓迫我們,而自己卻光鮮地站在臺上,于是就想捉弄她。
那天的楊小姐,面若桃花地站在臺上,本來舒放自如的主持風格,卻變得忸忸怩怩,離舞臺近的同學,還能看到楊小姐臉上直掉粉末兒。
我們將粉色的粉筆碾碎,然后用水調均,再來個掉包。楊小姐喜歡在上臺前幾分鐘化妝,當她發現不對頭時,已經來不及了。凡事要求完美的楊小姐,還是涂抹上臺,她不想讓舞臺上的錄像效果太差。
演出之后的楊小姐,還沒來得及興師問罪,我們便舉手投降,不用吩咐便開始搗花瓣、過濾等等,看我們如此表現,楊小姐不好發作,只是梨花帶雨地哭了分分秒,便饒了我們。
(三)
隔壁班的體育部長,是名副其實的一個帥哥。冬季里,我突患感冒咳嗽不止,隔壁班的體委碰巧路過,關心地說:“感冒要多喝水,還有要多吃梨,梨能清喉降火。”我感激地朝他笑笑。
第二天晚自習,我因為不舒服先回宿舍,宿管阿姨送來一袋黃澄澄的梨,說是有人托她轉交。突然間想起,隔壁班的體委曾說過吃梨止咳。于是,拿出一個慢慢地吃起來,心里溫暖如春。
收拾床鋪時,我順手將那袋黃梨放在緊鄰的小希床上。當我從洗衣房回來時,宿舍里人手一只梨吃得津津有味。小希更是眉飛色舞,她很大氣地遞給我一只梨。
“這是隔壁班體委送給我的,我剛問過宿管阿姨了,說是經常領著咱們做體操的帥哥。”胖乎乎的小希,一直希望有人追,哪怕是差點的男生也可以,否則虛度青春太遺憾。而如今不僅有人追,竟然還是優秀男生。
我正想解釋。“你們說,送梨代表什么?”小希興奮地問。
“按理說,送梨代表分離,可是你們才剛剛開始,不可能就分離吧?”
“是呀,喜歡女生,哪有送梨的呀?”
雖然議論結果讓人沮喪,但小希并不在意。那天晚上,她甜甜地進入夢鄉,夢里甚至笑出了聲。
雖然隔壁班體委,送梨之后再無動靜,但小希決定主動出擊。那段時間,小希總是向我們講述,她與隔壁班體委的偶遇以及談話細節等等。而我每次看到隔壁班體委,都是低眉順眼再無勇氣與他對視。
畢業時,小希的單戀也終結。雖然沒有結果,但是小希卻坦言,那是她最快樂的時光。那個美麗的失誤,我深深埋在心里。無論有著怎樣的結局,青春都是值得眷戀的。
讓時光在微風中倒流,與青春猝然相逢,縱然塵世滄桑,亦是溫暖的回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