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人都是一個多么普通,又多么獨特的生命,原本無名無姓,到底可歌可泣。”周國平如是說。
是啊,有誰生下來就有名字、身份和地位?但是又有誰不會賦予名字、身份和地位?在漫長的道路上,我們將一件一件穿上這些外套,就像戴上一層一層的面具那樣。把生命給隱匿了,展現給另一個生命,或絢麗或平淡。
我們彼此以名字相見,名字又與頭銜、職位、身份、財產之類相連。這使得我們不得不去關注和名字相連的那些。
二十世紀重要的哲學家朗賽爾和德國的另一位大哲學家康德分別在57歲和47歲之前都沒有獲得大學教授的職稱。這并不是他們不想,他們都迫切地向當局遞交申請,但是總是事與愿違。就是這樣偉大的兩位哲學家都克服不了需要外界給予他們的職位,給予他們的肯定。
生命本來沒有名字,活在這世間,有多少人能夠赤裸裸地站在另一個生命面前?
但丁說:“世間的名,只是一陣風。”就對此做出了判斷。吳宓也說:“究極論之,道德理想功業,無非幻象。”
那難道我們就必須舍棄我們不斷穿上的外套嗎?以此來成就生命本身的價值嗎?我想不是。他們只不過在提醒我們:生命只有一次。他們也在提醒我們:生命本來沒有名字。
我們睡覺前脫去名字的外套,仔細聆聽另一個生命的聲音,這就是赫拉克利特所說的“他們即使聽到了它,也不了解它,就像聾子一樣”的悲哀將不復存在于這世間。
我們欣喜于另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生命安靜地聆聽自己的聲音。周國平在一封讀者來信中讀到:世界的某一處有一個陌生的生命是在靜靜地傾聽他,而不是作為一個讀者品讀他。他說,那時他的心在一種溫暖的感動中戰栗了。而我們何嘗又不是呢?當一個不帶任何身份的生命傾聽自己不帶任何虛假話語的時候,我們是何等地快樂和感動。
生命本來沒有名字,正因為沒有名字,我們才得以尋找那個最真實的自己;正因為沒有名字,我們才能夠心靈相通。
【點評】文章以周國平的話語提煉出寫作的方向,文章娓娓道來,雖然談論的是一個宏大的主題,但是作者使用恰當的引用、合理的例子,到位的表達,把文字的韻味演繹出來,讓文字里的情愫慢慢地流淌出來,讓讀者在不知不覺中受到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