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戀人：這場正在盛行的愛情買賣

| 策劃人小語 |

“有人花錢吃喝，有人花錢點歌，有人花錢美容，有人花錢按摩，今兒我找個好活兒，有人花錢雇我陪人嘮嗑兒。”

這是趙本山和宋丹丹的小品《鐘點工》中的經典臺詞。如今，類似的服務已經深入到人們的親密關系之中，不過不是鐘點工，也不上門服務，而是鼠標一點就能搞定的網上交易，它有個美麗且誘惑的名詞—虛擬戀人。顧名思義，虛擬戀人就是花錢雇個和自己談戀愛的人。他一般不和買家見面，而是通過微信、QQ等聊天工具跟買家像情侶那樣交流，對買家噓寒問暖，清晨叫早，夜間道晚安……

虛擬戀人如此貼心，看上去很美。可是，用錢買來的感情，含金量有多少？假裝談戀愛，就可以了嗎？在一場又一場虛擬戀愛中，人們究竟在追求什么，又得到了什么？本期策劃帶你一起走進“虛擬戀人”的秀場，還原這場正在盛行的愛情買賣。

虛擬戀人，只是讓人醉一場

文| 蘇錦瑟

據不完全統計，2014年9月至今，超過上萬人次在網上購買過虛擬戀人，甚至有不少人選擇了重復購買。一時間，虛擬戀人成了最新潮、最熱門的消費品。記者通過購買記錄試圖聯系采訪買家，令人意外的是，有超過70%的買家選擇了匿名購買，而不足30%的非匿名買家中，多數以個人隱私為由拒絕接受采訪，甚至有一位買家要求付費才能采訪。幾經周折，記者終于采訪到幾位買家，試圖通過他們的購買體驗，還原一個虛擬情感之外的真實世界。

迷戀二次元，實現三次元的完美期待

31歲的龍小姐是消費虛擬戀人的老客戶了，她在1個月內連續購買了3次虛擬戀人，因為她在現實生活中找不到合適的對象。“我要求也不高啊， 25歲到31歲之間，身高要求已經從180cm降到了173cm！”事實上，龍小姐口中的“不高的要求”還包括：要有房有穩定工作，年薪7萬元以上，沒有不良嗜好，最好本科以上。總之，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龍小姐至今單身。

2014年10月，龍小姐從微博上看到了虛擬戀人的廣告，據說可以滿足買家的所有要求，她就想試一試。最開始，龍小姐買了個成熟大叔型的，“我年紀不小了，如果對方年齡太小，會沒有共同語言。”可結果卻讓她很失望：“他對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都不清楚，沒說兩句話就戳中我的雷點了。”隨后，龍小姐換了一個霸道總裁型的，效果也不好，“說話兇巴巴的，有點大男子主義。”

后來又換了一個虛擬戀人，昵稱為 “盒子”，情況才有所好轉。“我說：‘什么時候你做了領導，就把最大的那套房子給我。’他幽默地回答：‘沒問題！可是，你就不能做我女朋友了。領導把房子分給自家人，會被舉報的！’把我逗得挺開心的。”龍小姐說，“盒子”是她最喜歡的虛擬戀人，因為他溫柔、幽默，關鍵還會說話、不黏人，她需要時他會馬上出現，她忙時他會迅速消失。

在接受記者采訪的前一天，龍小姐又遇到了不開心的事，想再買“盒子”一天，客服卻告訴她“盒子”離職了，這讓龍小姐感到悵然若失。

在受訪的買家中，有不少人和龍小姐情況相似。要么渴望“找個漢子疼愛自己”，要么“女友不溫柔，想找個軟妹子”;還有人想尋找前任替身，“他的聲音像我前男友，幸福得想哭”……

也許，虛擬戀人能暫時滿足買家的幻想，但不可能永久，就像“盒子”再好，也會瞬間消失。而為了尋找下一個“盒子”，買家也許會上癮。在采訪中，記者發現，很多買家像龍小姐一樣，對虛擬戀人上癮而不自知，并且完全沒有自我保護意識，甚至有買家把虛擬關系發展到了現實世界，直接評論道：“我和他見了面，人超好。”

無論是消費的上癮還是精神上的依賴，買家都必須非常謹慎，否則，不但無法解決現實的情感問題，還容易讓自己陷入不可預知的危險中，得不償失。

逃避現實，真實關系更糟糕

記者注意到，在2014年11月11日光棍節這一天，很多年輕人購買虛擬戀人當做禮物送給自己的單身閨蜜或死黨。28歲的顧煙，就收到了這樣一份禮物。

“寶貝兒，姐送你一個光棍節禮物—虛擬男友，是你喜歡的溫柔哥哥型哦。等會兒就加你，么么噠！”這是閨蜜萌萌給顧煙的留言。7時27分，顧煙的QQ提示：子弦加你為好友。這個子弦就是購買的虛擬男友。子弦上來就說：“親愛的，吃飯了嗎？”雖然覺得莫名其妙，但顧煙還是老實地回答：“沒呢，加班。”“先去吃飯，乖！加班可以，但不能虧待自己，胃就是這么弄壞的！”顧煙忽然覺得很溫暖。那晚，顧煙忘記了工作，和子弦一直聊到夜里12點。

第二天早上9點，顧煙收到了子弦的語音留言：“寶貝兒，早安！今天我會比較忙。不過你發給我的信息，我一定回！”顧煙連忙回復：“注意安全，不用回啦！”下午兩點，子弦上線，兩人又聊到晚上7點。顧煙和他傾訴工作的苦悶和精神的疲憊，子弦一直溫柔地安慰，給她唱了一首又一首的情歌。

分別時，顧煙有些依依不舍。子弦問：“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什么事？”“以后無論工作多忙，每天必須7點之前吃飯！”顧煙突然鼻子有點兒酸：“好，我答應你。你這種霸道的語氣，真像我的前男友，他也曾經命令我不許喝冰水。謝謝你，子弦！”說完，顧煙迅速退出了QQ，她怕自己舍不得。

其實，在現實生活中，顧煙也曾經有過一個交往3年的男朋友，男友對她呵護備至。可自從顧煙跳槽到外企后，經常加班出差，對此，男友很不滿。可是，顧煙覺得，這份高薪工作來之不易，男友應該理解，“愛一個人就應該體諒對方，給對方足夠的包容和支持，而不是處處都要讓我遷就他。”最后，兩個人誰也不肯妥協，只好分手。

顧煙告訴記者，“我不會購買虛擬戀人。我忙得都沒時間談戀愛。要不是光棍節有點兒寂寞，本人不可能放下工作，跟一個陌生人聊這么長時間。”假如顧煙肯像對待子弦一樣，用整晚的時間和男友交流和相處，或許當初他們就不會分手。而如果顧煙一直成為工作的奴隸，不肯為愛改變自己，不愿意對愛人付出，哪怕是一個晚上的時間，那么即使遇到好男人，她也留不住。

比起女買家，男買家的態度顯得更為理智，他們只是抱著好奇和玩玩的態度找刺激，一般不會把虛擬戀人當真。住在溫州的小A是個 “90后”，家境優越，沒有工作。他告訴記者，兩天前，自己購買了一次虛擬戀人，因為他的前女友是個軟妹子，溫柔有余，幽默不足，也沒有什么主見。“我就想找個霸氣的虛擬戀人，體驗一下受虐的感覺！”然而，體驗并不理想。“她演得很賣力，但我感覺很假，總是入不了戲。只聊了一會兒，我就下線了。我覺得，虛擬戀人很無聊，還是在現實里談一個比較實在！”小A說，他甚至提不起興趣和對方語音聊天或者索要照片，“聲音肯定是真的，但照片一定是PS過的，沒意思。”

記者采訪中發現購買虛擬戀人的群體中，女性買家占比較多，其中一家虛擬女友的月成交量330多個，虛擬男友則高達2800多個，男女買家的比例達到了1：8 。不僅如此，女買家更容易迷戀虛擬戀人，從聲音到長相，從工作到私生活，她們的評論非常詳實。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女性在情感上有更多的需求，更渴望陪伴與呵護。

這場“買賣”，到底誰在消費誰？

文| 玄圭

乍一看，虛擬戀人和網上待售的商品沒什么兩樣，可事關“愛情”，它又注定不同。虛擬戀人畢竟是由真人扮演的，虛擬世界里百依百順的他，在現實生活中又是怎樣一個人？你對他托付深情，他又是否為你付出誠意？接下來，記者帶你走進虛擬戀人的真實世界，揭開他們的廬山真面目。

親，這只是一份職業而已

2014年11月16日6時20分，一陣刺耳的鬧鈴驚醒了奧森。

奧森“騰”地從床上跳起來，抓起手機就打電話：“Honey，趕快給我起床！誤了飛機看我不打你！”聲音高亢、嚴肅，儼然一副霸道男上司的口吻。打完電話，奧森倒頭又睡。半小時后，他再次被鬧鐘驚醒，還是打電話，不過這次卻聲音溫柔如水：“寶貝兒，昨天夢見我了嗎？聽見我的聲音睡不著了吧？”

兩個“Morning call”后，奧森關了手機，再次蒙頭大睡，一覺睡到下午1點鐘。他開始在微信上問候自己的“Honey”和“寶貝兒”：“Honey，已經到重慶了吧？那邊降溫了，多穿衣服！別天天吃火鍋，長一臉痘痘回來我就辭掉你！”“寶貝兒，上午考試發揮得不錯吧，下午繼續加油哦！么么噠！”

下午3點，奧森出現在林琪家的樓下，他張開雙臂道：“今天把我給累死了，那些女孩雖然都可愛至極，但要求太多了，把朕累得夠嗆！” 林琪白他一眼：“誰叫你想掙她們的錢？人家一天給你20塊呢！”

其實，奧森還有兩個“女友”，他得分別在晚上6點、8點和她們在網上聊天，給她們唱歌。沒錯，奧森是一家淘寶店的虛擬戀人，除了林琪是他的正牌女友外，其他4個都是他的淘寶客戶。

奧森，23歲，身高1米81，有點小幽默，聲音像播音員一樣好聽。藝術院校畢業后，他帶著自己的樂隊四處“賣唱”，生活拮據。后來，他應聘做了虛擬戀人，一天四五個客戶，每人20元，收入還算可觀。雖然每天要應付各種女友，但奧森并不感到困擾，“一份工作而已，想干就干，不想干了隨時走人。”

和奧森一樣，為了賺點零花錢，不少年輕人加入虛擬戀人的行列。他們裝得了酷賣得了萌，能是承包魚塘的霸氣總裁，也能是焐熱你心的都教授。有人很“專一”，堅持“談”完一個再接下一單，而有人則像奧森一樣，同時和好幾個買家“談戀愛”。

做虛擬戀人的大多集中在20～25歲之間，很多是學生，以兼職為主，自身的感情經歷也不是很豐富，人生閱歷尚淺，幾乎沒有人會接受或主動學習相關的知識，最多不過是掌握些哄人開心的技巧，更多的時候全靠自由發揮。這對他們來說，“就是一份工作而已”。

誰治愈了誰，誰更需要誰

還有一部分人做虛擬戀人，不為錢，而是出于情感慰藉。有的是為了治愈別人，也有的是為了治愈自己。

24歲的加菲兔在杭州經營一家皮草店，因為每天忙著賺錢而忽略了女友。后來，女友迷上了網游，還和別人在游戲里結了婚。加菲兔非常生氣，女友卻堅持說：“又不是真的，玩玩兒而已！”為了報復女友的“出軌”，加菲兔和女店員玩出了曖昧。女友傷心地提出了分手，無論他怎么挽留， 5年的戀情還是以失敗告終。為此，加菲兔對女友充滿了愧疚，也就是在那時，他應聘做了虛擬戀人。

“我當時就想，花錢來找虛擬戀人的女孩可能在現實中受過傷害，需要被安慰和傾聽，就像我的前女友一樣。我覺得，這樣做可以彌補我對前女友的傷害。”后來他才知道現實和想象中不太一樣。

“和我聊的女孩多半都是‘90后’，在校大學生居多。很多人沒談過戀愛，來這里操練;有的有過戀愛經歷，卻不知道什么男孩最適合自己。當然，也有受過傷需要安慰的。她們大多都會哭訴前男友的種種不好，有的也罵得毫不客氣。”每每遇到這種女孩，他都特別細心體貼，聊得投機的，還會告訴她們自己的故事。奇怪的是，當他這樣做之后，這些女孩都會反省自己的不足，找前男友的優點。和這些女孩“交往”，讓他找到了成就感，覺得自己沒有想象的那么衰。

加菲兔的出發點是好的，為別人療傷，可是，他自己也是背負著愧疚前行，又從別人的肯定中來治愈自己。而事實上，很多“虛擬戀人”非但不能治愈買家，反而雪上加霜。

記者花20元購買了暖男型的虛擬戀人靈風。“你好，女盆友。你是我的第二個客戶，昨天遇了個不省心的主兒……”還沒等記者說話，靈風就開始抱怨，“她喜歡聊二次元，可我根本一竅不通，哥以前是送快遞的。”記者假稱自己是文員，他又開始了第二輪抱怨：“上班真好，不像我們這種大專畢業的，嘮一個人才給12塊，吃飯、付房租，太難熬……”記者只好變身知心大姐，一通安慰。

其實，像靈風這樣向買家索求正能量的虛擬戀人不在少數，有的是工作壓力，有的是生計苦難，也有人和買家一樣有情傷。秦月和女友分手后，一直沒緩過來，為了不再那么孤單寂寞，他選擇了做虛擬戀人，“和她們在一起，互相安慰，我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

原來，在孤獨的世界里，大家不過是在互相取暖罷了。

到底是誰消費了誰

其實，虛擬戀人不過是場情感交易，誰也不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人品和背景更是無從考證，彼此也不會像真實戀人那樣相互信任和尊重。買家一心投入，而虛擬戀人只是把它當做一份職業，甚至還有其他不良目的。

很多網店都規定，虛擬戀人和買家僅限于打字或者語音聯系，不得和對方視頻或發送照片。可是，記者做過調查，網上出售一個虛擬戀人一天的服務一般是20到30元，不少店鋪還打出了“0.99元一天”的推廣價。如此低的價位，很難想象能有多少人借此發家致富，所以，更大的可能是，有人想通過這件事來滿足自己的需求。比如有人喜歡角色扮演，滿足表演欲;有人則是想多和幾個想戀愛的買家“談戀愛”，積累些經驗;也有人期待看到不同的經歷和故事，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無論是好奇心還是積累經驗，都是些無傷大雅的需求，可怕的是，有些虛擬戀人只是想借此占便宜、泡妞，獲得遠超出交易范圍的滿足。

很多店都明確規定，不允許虛擬戀人和買家私下見面，但仍有人主動破了戒。記者就在一家店里發現了這樣的評論：“好愛我的‘男友’，特地從南方跑來看我，請我吃了麻辣燙，晚上在賓館好爽！”記者聯系店主，對方先表示是買家瞎說，后來又說因為違反了規定，該虛擬戀人已經被辭退了。除此之外，還有買家投訴稱，有虛擬戀人要求自己發裸照，而且這種打著虛擬戀人的幌子從事色情交易的網店還不止一家。

無論是滿足了虛擬戀人的小消遣，還是被別有用心的人所利用，都使得這場情感交易變了味兒，到頭來，是誰消費了誰也未可知。

你的虛擬戀人，我的愛情買賣！

文| 葦航

虛擬戀人火了！上網一查，某寶網出售虛擬戀人的店鋪就有幾百家，這些商家敏銳地嗅到商機，紛紛踏進“虛擬”圈。

很多人覺得，店主做的是情感療愈的工作，那么，他們一定是很懂男人心和女人心，否則怎么能俘獲買家的心呢？為此，記者走訪了幾家店鋪一探究竟。

在采訪中，只有一個店主秀姑娘表示，之前做過女性網，對女性心理有些了解，更多的店主則認為，他們不是做心理咨詢，無需太多專業背景，只要上網了解下主流需求、投其所好即可。比如穿越劇盛行，就開發多人陪聊的三妻四妾服務等。當然，也有些店主覺得，根本不用做太多調查，流行的東西照葫蘆畫瓢都能賣得出去。甚至有店主坦言，自己對客戶的了解還不及虛擬戀人，“他們比我更有實戰經驗，我還得跟他們討教。” 店主lyruby21如是說。

其實，銷售虛擬戀人的服務對店主來說就是個買賣，他們經的是商，而不是“精神和文化”，這樣那樣的創新不過是他們吸引買家的一種營銷手段而已。比如，推出買7天送1天的套餐服務。服務內容也從日常噓寒問暖升級到私人定制，女友有蘿莉、御姐、小清新等，男友有霸道總裁、小鮮肉、萌叔等。有店家針對客戶關于性格、星座、年齡、行業等的不同需求，對基礎服務進行部分修正;還有戀人鈴聲訂制、戀人道歉、戀人表白服務等。

虛擬戀人的火爆除了被廣泛看好的市場需求，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干這一行很容易，沒有倉儲費，更沒有物流費，幾乎是零投資零風險，隨便找幾個人，就可以開張營業了。采訪中，許多店主并不回避門檻低的事實，甚至認為正是因為門檻低，才吸引了那么多人加入，從而帶動了虛擬戀人的發展。記者了解到，不少店主都是在經營其他業務的同時，順手做起了虛擬戀人的生意。

也正因為門檻低，一抬腿，誰都能進來，使得虛擬戀人這個行業存在著先天性缺陷。首先是虛擬戀人的招聘很草率。一種是店主自己的朋友，店主kin就是這樣的，因為熟人會更安全。另一種則是網絡招聘，也更為普遍。應聘者無需提供身份證明，只要聲音好、長相好就行，多才多藝則更理想。偶爾有店主對應聘者進行多方位了解，但也僅局限在性格是否開朗、接人待物如何，至于是否有犯罪記錄、是否有不良動機等，并不在考核范圍內。這也導致虛擬戀人的服務參差不齊，甚至有人借機實現不良目的，違法亂紀。

更糟糕的是，虛擬戀人被招進來之后，管理處于無序狀態。店主會做一些簡單的說明，如不得違規違法、不得涉黃等，之后就能上崗了。只有極個別店主會對虛擬戀人進行“培訓”，教一些與人溝通的技巧以及如何應對提出不合理要求的顧客。至于具體的管理，很多店主表示除非有客戶投訴，他們一般不查虛擬戀人的聊天記錄，“因為涉及隱私”。尤其是有些店里的虛擬戀人有幾十號人，根本管不過來，店主只好把大家集中到一個QQ群，發些通知類的文件，自行下載。可是，虛擬戀人分布在五湖四海，和店主連面都沒見過，這樣的約束力到底能有幾分功效，不言而喻。而且，聊上一整天才能有十幾塊的收入，根本不存在高薪養人的優勢，說到底，這個行業靠的就是虛擬戀人的自我約束，店主根本無力管控。

正是由于行業興起之初，管理松散，店主又過多地關注在如何盈利上，而忽略了自我約束和對虛擬戀人的監管，使得虛擬戀人這個如日中天的行業不可避免地出現了這樣那樣的問題。2014年10月28日，《東南早報》稱：有買家收到虛擬戀人發來的裸照，對方稱愿意提供性服務。泉州警方隨即出動，查獲了多家涉黃的淘寶店。如今，在網上輸入“虛擬戀人”會顯示“根據相關法律法規和政策，無法顯示”的字樣，同時，“虛擬女友”“虛擬男友”“二次元女友”“觸不到的女友”等關鍵詞也都被屏蔽。想購買虛擬戀人，只能進行模糊搜索。

號稱“出售虛擬戀人第一人”的店主微夕夕對于虛擬戀人的行情并不看好，“自從網絡屏蔽了虛擬戀人的關鍵詞，雖然還有不少回頭客，但還是差了很多。”其實，門檻低、缺乏管理和監管，這是許多商家最初紛紛入行的原因，如今，很多人邊走邊觀望，甚至還有人僥幸地打著“擦邊球”。

然而，即便是擦邊球也存在很大的安全隱患，所謂“愛情不是你想買，想買就能買”。律師李修蛟表示，雖然目前法律對這個行業沒有相應的規定，但并不意味著沒有問題，一旦因此發生民事糾紛或刑事案件，店主是很難撇清責任的。或許，只有回到現實世界，建立真正的親密關系，感情才能從買賣回歸到本真。

面對現實，才能真正狠狠愛

虛擬戀人如此火爆，說明它很有市場，比如缺乏自信的人，情感特別依賴于他人肯定的人，還有渴望別人圍著自己轉的獨生子女等。所有這些都是基于自身的某種情感需求，即比較感性的人，而理性的人則會對此很不屑，認為這是自欺欺人，這也是虛擬戀人的買家中女性多于男性的重要原因。

不可否認，虛擬戀人是有積極意義的。人遇到壓力時，會有不同的應對方式，包括身體上的，如運動;人際互動，如和好友傾訴;還有就是幻想，即對未來的希望，虛擬戀人就屬于此。虛擬戀人用迎合的方式和買家進行互動，這種迎合和包容滿足了買家對未來的幻想，使其獲得較好的心理體驗，有一定的減壓和撫慰作用。

但是，也正因為這種迎合，造成了買家對虛擬戀人的依賴，就像抽煙一樣上癮。事實上，虛擬戀人打破了傳統的兩性關系，買家是中心人物，只享受服務，卻不用服務他人。為了關系的永遠續存，虛擬戀人會一味地討好買家，遷就買家，導致買家放棄自我反省和自我成長，可能永遠找不到自己的問題，現實的能力會退化。一旦遭遇情感創傷，他就會難以應對，只會拼命逃到那個幻覺中，對虛擬關系帶來的滋養產生依賴，從而越陷越深，更難融入現實版的親密關系中。

所以，在購買虛擬戀人時，可以試著問自己幾個問題：我在干什么？我真正需要的是什么？當你意識到自己想通過虛擬戀人得到安慰時，你要清楚：除了這個可以得到安慰外，我還可以有其他哪些方式尋求安慰。找到多種途徑，而不是專指著這一點，那就不至于產生依賴，甚至掉在里面出不來。

所謂小賭怡情，大賭傷身。人都需要有一點對未來的幻想，但不能把所有的能量都傾注到里面，我們總要讓自己有更多的勇氣和能量去面對現實，去解決現實中的問題。在現實的問題中，獲得自我反思和自我成長，也只有在真實的關系中才能獲得真正的愛與幸福。